2235章 叛逆

米拉察觉到她话语里的那一分不自然,看着她道,“那他可以接左愈的电话了吧?这个危机就解除了。”

贵妇却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米拉捕捉到她这个细微的反应,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心试探着问,“夫人,我可以见boss一面吗?”

贵妇看着她,冷笑道:

“米拉,你不是一个聪明人。为什么要管你不该管的?”

米拉顿了一顿,然后就没再说话。

这个女人说得对,她作为一个拿钱打工的下属,确实管得有点多了。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那她根本就没有勇气来问这些涉及到利益内幕的问题,因为这样会惹祸上身,但她却问了,因为她有恃无恐。

她的家境很好,父亲是专门给正客服务的高级律所老板,母亲是金融行业的顶级风险投资家,认识的名流无数,所以她也是当之无愧的富家女。

她敢来管这个闲事,就是因为她知道光凭她父母的人脉和社会地位,只要她不做太过分的事,即便是她面前这个女人背后的家族,也不会轻易把她怎么样。

而她来裕衡集团工作,不仅因为她不想一辈子都靠父母生活,想要拥有自己的事业,也因为她被裕衡的个人魅力所折服,她愿意跟着这样一个男人去干事业。

所以她不能就这么看着裕衡国际落到艾森那个混账手上。

贵妇看到她眼里跳跃着的火焰,又低声笑道:

“米拉,我和你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你母亲知道你在做什么之后,也会劝你不要惹麻烦。”

米拉没有吭声。

贵妇又循循善诱道:

“你如果是担心我儿子的安危,那你可以放心。我是他的母亲,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我只是有别的考量,我只是知道如果失去了裕衡国际,他就能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那我们应该选择后者。我不会害他,不仅因为亲情,也因为我们在家族内部是利益共同体。我这么说,你总归能明白了吧?”

米拉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boss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吗?他也愿意放弃裕衡国际,选择更多更好的东西吗?”米拉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年轻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受掌控的叛逆,“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想。如果是,那我就再也不管这件事。”

贵妇的眸光一沉,有些恼怒。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管闲事了?”

她不可能让米拉去见裕衡,因为裕衡不会配合她,在米拉面前承认他要放弃裕衡国际,他因为这件事已经和她闹得天翻地覆,她只有让医生给他注/射镇定剂,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她真的很疲倦,明明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能拿到家族最后的继承权。

其实几年前父亲让他进家族集团工作,就是在考验他,可他偏偏要犯傻,非要脱离了家族集团自己去单干,建立了裕衡国际,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公司上,根本就不管继承人会是谁。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已经到了最终要决定继承人的时候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他的任性坐视不管,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她的儿子能当上家族继承人更重要。

比起这个,把裕衡国际让给艾森那因小失大的白痴有什么重要?可他却偏偏不明白这个道理,就像她面前的米拉一样,每当她试图用道理说服他的时候,他就用倔强叛逆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在宣誓他永不妥协。

他甚至还对她说,如果她害他失去了裕衡国际,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她真的不明白,他们怎么都没有理智。

“夫人,我想见我的老板。”米拉对贵妇眼里的怒火无动于衷,她就是要赌一把,赌面前这女人会顾及她的父母,会给她一点面子,“我发誓,无论我在病房里听到了什么,看见了什么,我都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我对我的老板忠诚,我也尊重您,因为您是他母亲。”

贵妇的眸光闪烁了一会儿,然后她叹了口气道:

“你想见他也可以,但不能让艾森知道。而且我们要约定好,你去见他时,不能说怂恿他继续跟我对着干的话。我不指望你帮我劝他,但你也不要起反作用,否则,我真就不客气了。”

她想的是让米拉去见裕衡一面,也能起到一点安抚的作用,他现在清醒的时候根本不肯进食,一直靠葡萄糖维持营养,他的身体早晚会垮了的,不如让他看见公司的人,稍微给他一点希望,等度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而且米拉这小丫头的段位还不够,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米拉点头道:

“我不会的。”

随即她又问,“但左愈那边怎么交待?”

贵妇哼了一声说,“我不会让我儿子和他通话的,任凭他去闹吧,我无所谓,反正这件事本来就和我儿子没关系。是艾森搞的鬼,让他自己去承担。我已经掌握了艾森指使朱妮潘的证据,你以为他还能蹦跶多久吗?”

米拉算是明白了,她连把裕衡国际赔进去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不能让艾森失去和裕衡竞争继承人的资格。

所以沪城的事发酵得越来越大,对她来说是有好处,因为她手里有证据,能证明是艾森指使朱妮潘,而裕衡因为在事发之前就出了车祸在医院里静养,是完全无辜的,这件事一点都影响不到裕衡。

米拉有些不敢去想,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掌握的证据。

如果她在没出人命之前就掌握了证据,为什么不去制止艾森?就为了利用这件事整垮艾森吗?

那可是三条人命。

沪城。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戴着墨镜闪身走进一家小酒馆。

“我不是早就让你离开沪城吗?你为什么不走?”他的蓝牙耳机里传来艾森愤怒的声音,“一个星期前你就应该坐在飞机上回到美国,但现在你还在沪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走不了了!沪城警方已经开始四处找你,你早晚会被发现!”

男人问酒保要了一杯蓝调威士忌,然后用英语说,“你让我一个人走,那朱妮怎么办?”

艾森冷笑道:

“那你留下来,是想陪她一起死了?你不是说,你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的吗?”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张队正在寻找的葛兰。

“她愿意为我们顶罪,想一个人赴死。”他低声道,“我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女人。我以前以为,她只是为了钱,因为心理扭曲才铤而走险,但她——”

他不知想说什么,又猛地顿住,沉默了片刻才问,“你到底给她洗的什么脑,能让她对我们这么言听计从?”

艾森顿了一下道:

“是她自己愿意的,我没有逼过她。”

葛兰嗤了声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有精神疾病,在美国时就一直在私人诊所吃药治疗。那家诊所是你开的,你给她吃的是禁/药,那种药严重影响了她的健康,让她出现幻听,还能激发她内心暴虐的一面,让她狂躁又脆弱。这时候你再利用我,让我去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