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酸……又尴尬，申健一真的不会谈恋爱！
申健一的强烈要求下，钟灵善同意他跟着自己一起进了教室。
豆沙见状自觉腾出了位置，坐在了其他座位上。
“你们班确实比我们班安静些。”申健一说，他甚至不好意思大声讲话。
钟灵善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当中，虽是鼓起勇气给自己出了口气，但心里始终是怯怯的，手忍不住发抖。
申健一在书桌下偷偷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微笑，钟灵善看着他看着自己笑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看，像四月里的阳光，不会太强烈，却照得人暖洋洋，再多的恐惧也都烟消云散了。
前面不太整齐地坐着的或是聊天或是看书的同学，都时不时回头望一眼，悄悄议论着。
申健一环着双臂趴在桌上，没说什么，就这样盯着钟灵善看。
钟灵善偶尔看他两眼，偶尔看看书，终于还是有些不自然，道：“怎么一直看我……”
“嗯……害羞？”
“你还不是一样。”
“你……看出来了？”
“是啊，你害羞的时候说话藏着笑。”
申健一听她这么讲更感到害羞了，浅浅地笑。
“你这样……蛮好看的，不要总冷冰冰的嘛。”
“是。”申健一依旧带着微笑。
“还有……我不知道……你知道我那么多事。”
钟灵善指刚刚申健一指责陆琳琳的那几件事，其实申健一一早就私下打探清楚了这些，只是一直没有一个机会，也没有这个身份去为她出头，若不是今天与钟灵善“修成正果”，王玲的的事他大概也要让史泰龙几人代劳了。
申健一想要保护她，可以暗自为她做所有的事，却也珍惜她，不想打扰她、烦恼她。
不过这些话这些想法，申健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灵善，你要知道，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说好吗？”
钟灵善点点头，嘴角忍不住地微笑，抿了抿嘴唇，转过头强迫自己看书去。
班主任刘长江进来巡视了一周，到二人的身边，小声说，“你们跟我出来一下。”
钟灵善吐了下舌头，打算站起来，被申健一按了回去,“你在这里看书，我去。”
豆沙见申健一随刘长江出去，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对钟灵善说：“你放心，一哥给学校帮过不少忙，谈个恋爱而已，会给一哥面子的。”
如豆沙所说，刘长江没有厉色申斥，态度平缓地对申健一说：“我听说，你在和我们班钟灵善谈恋爱。”
“是。”
“她可是上次月考年级第一的好学生，这次考试排名虽然还没下来，但我看了看分数，她肯定还是年级第一。”
“我知道，老师，我不会影响她学习的。”
“这样最好……最好……刚才，晚自习前，你们是不是太高调了点？”
“钟灵善在这个班里遭受过霸凌，曾经向您反映过，但是您没有重视，于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受欺负，如果学校不能保护她，那我来保护。”
“你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说的，我不是没有重视，我也在做其他学生的指导工作啦……算了这个不跟你计较了，你们谈恋爱我没办法，自由恋爱嘛，管是管不住的，但是不可以在班里，影响多不好啊！”
“好的老师，以后我多注意。”
申健一透过窗户向钟灵善摆了摆手回去了。
刘长江看了眼班里的钟灵善，叹了口气，“学校第一好学生和学校第一大混混怎么搞一起了，造孽……”
豆沙坐在钟灵善的旁边，一个劲儿地说着申健一，钟灵善知道这件事对她“冲击力”太大，怕是没个两三天都消停不下来。
“一嫂……”
“豆沙！我说了别这么称呼我嘛……”
“还不好意思了……你们俩刚才你侬我侬的样子怎么就好意思啊……”
“我想问你，吴坤他……”
“他啊，别放在心上、他让我给你带话，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不会再骚扰你了，昨天的事是他冒犯了，向你道歉。嗯……所以你们还是朋友吧？”
“我想……不会是了。”
钟灵善怕他的表白，就是怕朋友都做不成，这下这么尴尬的局面，如果自己再提出什么以后还是朋友的话，对吴坤太不公平，她想着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还有你知道吗，我被那个女人欺负的那天，是皓雪跟出去记下了她的车牌号，然后健一帮我查清楚了这件事……”
“呦，都‘健一’了！前面那个‘申’呢，昨天晚上下雨冲没啦？”豆沙的重点完全没有在事件上。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
钟灵善又是害羞又是无奈，然而皓雪的事始终要解决的，正当纠结要怎样和她说时，皓雪发来了短信：
善善，恭喜你脱单了！今天早上听到豆沙讲，还有点不敢相信呢！刚刚看到一哥为你出头，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真的为你高兴，同时也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我那点不值一提的小心思告诉你，成为你的负担呢……如果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有负担，好好接受他的爱，一哥值得的！而我，在知道他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真心真心地祝福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钟灵善看到这个短信，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回复道：
一句谢谢太苍白，也是我的真心。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而此时高一2班，皓雪与邱小妹已哭成一团，小妹因为依旧思念着曾经的数学老师而哭，也顾不上问皓雪为什么哭。
申健一编辑好了“我想你了”一条短信，犹豫着迟迟没有发出去。
王琦瞥了眼他的手机，笑了笑说，“才分开几分钟……不过想她就去见她嘛。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我想她也不会太平静，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的。”
申健一觉得有道理，待第一节课下课铃一响，便下了楼，正看见钟灵善站在班外的护栏前，呆呆想些什么。
“有心情学习吗？要不要出去转转。”
“你有吃药吗？”
“不吃了，刚才去校医室打了一针，觉得马上就好了。”
钟灵善也真的没有心情学习，便随他出去。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我有点……消化不来。”
钟灵善说完这句话，两人便开始了沉默，虽然没有话，但到达钟灵善所在小区前的十字路口时，两人都默契地转了弯。
“我……其实不太会谈恋爱的。”申健一说。
“那你从前是怎样谈的？”
“从前……从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申健一不想说，钟灵善也不去问。
“我不是瞒你什么，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嗯……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申健一强行找了个话题出来。
“看看书，看看电视。”
“电视机……什么牌的啊？”
“嗯……索尼。”
“网购的吗？”
“不是，我阿姨从店里买的。”
“质量怎么样？”
“没……坏过。”
“那还挺好的……多少钱？”
“这个我……不太清楚。”
“哦……我也打算换个电视所以……”
申健一没有再说下去，只觉得自己蠢爆了，也许应该问看什么书，或许还能谈下去，便又改口说，“你都喜欢看什么书呢？”
“以前读张爱玲，最近比较喜欢东野圭吾。”
“哦，也是从书店里买的吧？”
“是啊。”
“那一定是正版书了。”
钟灵善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申健一觉得自己更蠢了，为什么不讨论剧情呢？自己明明也看推理小说的。
“嘿嘿。”他笑了两声掩饰自己尴尬。
庆河边上，水光粼粼折射在申健一的棱角分明脸上，眼睛里发出的光足以把一个人看透。
钟灵善看呆了，这个样子才是她熟识的申健一，可是和面对自己这个温柔，又冒着些傻气的可爱的男孩，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申健一不擅长去找话题，他想，或许就想什么说什么好了，那是要告诉她：“我一分开就想你”吗，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上午睡了一觉，刚刚又打了一针，现在基本退烧的申健一没有了早上晕晕乎乎的不要脸的勇气。
“灵善，你转过身去。”申健一说。
“啊？”钟灵善不解，但还是转了过去。
对，这样想要说什么就容易些了吧？申健一这样想。
可是看着她耳边被轻轻吹起的黑色发丝，雪白的后颈，突然自己便走了神。
不敢想象，昨日自己还在校外的餐厅一瓶一瓶喝着啤酒，今天便可以将她抱在怀里。
申健一想要去抱抱她，早上抱了她太多次，不是坐着便是躺着，若是站立的姿势拥抱，想来自己的下巴刚刚支撑在她的头顶上吧？
不，自己的身高是179厘米，钟灵善看起来167的样子，相差约12厘米，怎么能隔一个自己的头呢？12厘米，大概是头顶到鼻梁的距离吧，申健一向前了一小步，偷偷拿手比划着二人的身高……
钟灵善转过身后见久久没有动静，觉得奇怪，可是就这样转过去，再自己转过来？岂不是很尴尬，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比完身高后，申健一已经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这下怎么办，再让钟灵善转过来吗？自己也觉得尴尬，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这时路边来了一辆卖水果粥的小车，“苹果粥、菠萝粥、蜜桃粥……”
“你要不要喝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
最后一人捧了一杯粥，继续散步，第二次绕回了那个十字路口。
马路边的小吃摊总有逃课的学生出来偷吃，史泰龙、苏哲、楚洋平就在其中。
“他们俩这一圈圈干嘛呢？”楚洋平说。
“就是，有这时间去开个房把正事办了啊。”史泰龙说。
“是不是饿了？你看，手里还提着粥。要不叫过来吧？”苏哲说。
“别别别……”史泰龙指了指桌子，“叫人家来吃我们的炸串臭豆腐麻辣烫啊？还怎么亲嘴？”
“你们小声点——吃！”楚洋平说。
申健一好像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那三人正低着头几乎埋进臭豆腐的小碗里。
“看时间也差不多下课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
钟灵善到了楼下，申健一才说出那句话：“我想你了，一分开就开始想你。”
钟灵善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申健一抱住了她，用力吻住了钟灵善的嘴唇……
晚自习陆琳琳没有回去上课，与胡灵一起来到了校外，一路上她都忍不住地掉眼泪，同时警惕地看着路边来往的车辆，就怕王玲在哪个路口等着她，又要教训她。
“怎么办……灵灵我以后怎么办啊……”
“我……”事到如今胡灵也不怎么办，只能说着无用的安慰的话，“都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我以后还怎么上学……怎么面对以前的朋友……我受到了这么大屈辱，钟灵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我，那个女人在楼道里就说我是小三……灵灵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
“不会的，都会过去的，上了大学就好了……”
“大学……我现在高中都不想上了……”
“不行的，你想想你妈那么辛苦供你……”
“我妈……对，我妈这么辛苦供我上学……我不能让她失望的……我必须有出息，养他们……我、我想回家，灵灵我想回家看我爸我妈……”
“我送你回去，我们回家。”
胡灵一边安慰着陆琳琳，一边骑上自己的电动车，载着陆琳琳到了她家中。
陆琳琳住在破旧的老式小区，开门的是她爸爸，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一些，见到陆琳琳，神情有些呆滞地问：“谁呀？”
陆琳琳眼泪一下子又收不住了，“爸，是我啊，琳琳……”
“琳琳……哦……琳琳……琳琳……进来吧……琳琳……”贾父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回到沙发上坐着，继续听着收音机。
“我爸又不认识我了……”
胡灵此刻也哭了出来，抚摸着陆琳琳的头发，“都会好起来的……你爸爸的病也会好的……”
陆琳琳哭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擦了擦眼泪，说：“我妈今天加晚班，半夜才会回来。我妈的那点工资，要供我上学，还要支付我爸的药费，以我现在的成绩，最多上个三本，三本的学费那么贵我们家根本支付不起……灵灵，我觉得我不如省下来学费，出去学点什么，打工赚钱。”
胡灵不知道该不该支持她，之前的事她心里是觉得不对的，但是出于友情，没有劝住，现在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辍学打工，胡灵仍然觉得不对的，但是自己也没能力帮得到她……
“你要考虑清楚，但是不管最后怎么选择，我都会陪着你的。”
陆琳琳抱住了她。
“那……和那个男人，你准备断了吗？”
“不，才没那么便宜！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他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