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早餐
内容提要：清晨又偶遇，两座冰山只甜在心里
闹钟响了两遍之后申健一才朦朦胧胧睁开了眼——7:00，是一个要纠结起床还是逃课的时间了。他闭上了眼睛，想接着清晨的梦做下去，却无论如何连不上了。待三四分钟后清醒了些，不免觉得自己有些猥琐，竟梦见那一刻他吻了下去……申健一暗暗想这还如何去正视钟灵善？随后笑了笑，决定还是猥琐地面对吧。
才从小区出来，正遇上楚洋平骑着单车路过，冲他喊道：“一哥，要迟到了，上来吧！”
申健一蹦在他破旧的老式自行车后座上。
“哎，你说这样——我骑车带着你，让人看到了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我们同性恋啊？我觉得你要对我负责！赶快找个女朋友给我洗清谣言！”
“我觉得和你传绯闻的话还是我比较吃亏。”
“你要这么说就快下去吧，我可不能让你吃亏啊！”
申健一笑了笑，却突然蹦下了车。
“喂喂……你还真……”
楚洋平看见前面不远正疾步走着的钟灵善，突然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那我先走啦！”
“早！”申健一跑了两步到钟灵善的身边。
“早，我以为你不来上课了。”
“是有些晚了，不过还是来吧。”
两人一起穿过了八字胡同，到校门口时，申健一见到停在路对面的早餐车，便问钟灵善：“早饭没吃吧？要不要买点？”
“不了，来不及了。”
“那快去吧，我买点东西。”
钟灵善还未上楼时铃声已经响了，到了班门口，见班主任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她怯怯地说了句“报告”，本以为会迎来一顿批评，谁想刘长江竟笑呵呵地说道：“快进来快进来，坐好！哎呀，昨天那歌可真给我长脸啊，旁边几个老师都问我，这学生是谁啊？我说，钟灵善，那几个老师都夸个不停，（学着某女老师的声音）‘哎呀就是这次的年级第一嘛！学习好，长得好，多才多艺！’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啦！”
“切，夸人家又不是夸你！”豆沙小声说，还是被刘长江听到了。
“豆沙！给我站起来！我表扬你同桌你吃醋了是吧？看看你写的这个卷子！硫化氢的性质：有臭鸡蛋的味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是硫化氢有臭鸡蛋的味道，是臭鸡蛋有硫化氢的味道！还有，你用氢氧化钠治胃酸，想胃穿孔啊？钟灵善，告诉她，胃药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是……碳酸盐或碳酸氢盐。”
“看看，看看！人和人的最大差别就是脑袋不同！成绩好的同学，上课老师说的话百分之九十都能进入她的心田，融入她的血液，在她的灵魂深处奔腾！像你这样的，怪不得每次考每次倒退……”
“拜托，我这次进步了好不好……”
“还狡辩！”
“老师，她真的进步了……”钟灵善说。
“你看看你把我气得！进步怎么了？骄傲使人落后，所以进步了也不能骄傲，人家考了年级第一也没骄傲啊！坐下吧你！耽误我讲故事的时间……”刘长江走回了讲台上开始例行正课前的人生哲理。
豆沙既无奈又气愤地趴在了桌上，小声骂道：“妈的，好学生就什么都好，迟到了也应该，差生就差一辈子！老娘好不容易进步一回！傻逼！”
钟灵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很尴尬。
“我这可不是冲你的啊，你成绩好，我服气，就是看不惯他这么明显的偏心眼儿！”
“我知道，刘老师这么说我自己也不舒服。咱都别去理他，学自己的，下次考试再进步给他看！”
“不学了不学了，有什么用！反正也考不了第一。”豆沙说完一头栽进手臂里，说：“我睡了，下课叫我。”
钟灵善知道她这时正在气头上，想着还是等气消了再去劝劝吧，又想到，这里的学生成绩不好，和老师的教育也不是没有关系，像这样，有学习的心思也许也会被老师打击到。
下课后，刘长江走到了后排，又将豆沙叫了出去训话，谈她的上课睡觉问题，离开时钟灵善小声嘱咐了句：“听听就算了，别放在心里，别和他顶嘴。”
“有人找你。”前排一同学叫钟灵善。
钟灵善走到了门口，见竟是申健一，手中还提着一些早点。
“你不是还给豆沙说过不吃早饭不好吗？嗯……粥不是很热了，你尽快喝掉。”可以看得出，申健一尽量忍着不露出那害羞的笑。
“谢谢……”
钟灵善一转头正看见又惊又喜地瞧着这里的豆沙，微微蹙了下眉。
“我这批评你呢你往哪看呢！嬉皮笑脸的！”刘长江又大喊了一声。
“她又犯了什么事了？”申健一问。
“上课睡觉。豆沙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太好，不过班主任有时候对她是过分了些。”
“那你还好吧？早上有没有迟到？”
“晚了点，不过还好没有被老师骂。”
“那就好……快上课了，我就回去了。”
钟灵善又礼貌地道了句谢，也回到班里，捧着粥喝起来。
第二节课的铃打响后，数学老师董建城进了教室，豆沙这才被班主任放了回来。
“又被老刘骂了吧？所以大家一定不能在课堂上睡觉，如果实在困了，就在语文课上补一下嘛……”董建城笑着说，“对了，豆沙——”
“我又怎么了！我可刚坐下！没说话也没睡觉！”
“别激动，我只是单纯地想夸夸你。这次数学进步不小，值得表扬，看来和年级第一坐在一桌可没浪费。要继续努力啊，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可看好你，你其实很聪明的！”
“哦……哦。”豆沙有些意外，这可能是幼儿园以来头一个夸她成绩的老师。
“看，你的进步老师是看得到的，别灰心，继续努力。”钟灵善说。
“还是董老师好啊……哎对了，刚才什么情况？一哥……专门给你送早饭的？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你别乱讲，哪有什么勾搭……早上碰巧碰到了他，我说要迟到了，来不及买早饭……他只是关心朋友。”
“我们可都是他朋友，也没谁有过这待遇啊！哎呀呀……这里面有猫腻儿，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听课，我不理你了。”
“哎呦，还傲娇了？”
“豆沙——”董建城投来一截粉笔正中靶心，“刚夸了你，做好榜样作用啊！”
“是！”
“课代表，来，把习题发下去——”
此话一出，下面牢骚声一片，“又是题啊，累死了……”“真烦，每天都要做题……”“还那么难，都不会……”“都做恶心了……”
“你们学生啊天天放假还嫌累，别人一考试你们就放假，而老师就得去监考，天天监了这个监那个的，我们也累……”
“老师你体力真好……”某男生小声说。
“瞎说什么呢！现在这些学生啊就是太早熟了，想当年我上高中那会儿可比你们纯洁多了！还有谈恋爱这种事，太影响智商，要谈就早谈，千万别等到高三谈。谈一谈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够了，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最好，控制不住的该分手时就分手，看清楚当前最要紧的是什么，别因为这个影响学业。我见你们有些女孩子整天因为感情哭得梨花带雨的，我不是嘲笑你们，学生时代的感情是最真实，最纯粹的，我也很羡慕你们，但是千万不要把恋爱看成你们的主要生活了。”
这一番话让下面的同学都听得很是认真，董建城笑了笑，又说：“什么时候你们听课能有这效率就好了。对了都知道放假的事吧？”
“三天？”“我听说一天……”“五一不是七天？”“小道消息，五天！”
关于放假的事永远是大家最关注的话题之一。
“我可是知道内情的人！”
“老师你快说啊——”
“想知道？”
“想！”
“真想？”
“真的！”
“那就快做题，最后一个人交上来了我就说。”
“太奸诈了！”豆沙说，“哎，还是做题吧……善善，不要打扰我啊，我要自己做！”
钟灵善笑了笑，也开始动笔做题。
距下课五分钟时，习题终于陆陆续续交齐了，董建城很是满意，说：“你们连蒙带抄的也算完成了任务。听着，五一假期从明天开始，一号至三号放假。另外，四号五号高三模拟考，你们就继续歇两天吧，我又要去监考了……”
“耶——”班里一片欢呼。
晚自习下课后，男生们商量着放假前一起去网吧通宵打游戏，到学校门口时，楚洋平认出了韩小晴所说的那两个男学生。
“一哥，是他们。”
“兄弟们，放假前先活动活动筋骨吧。”
申健一说完，捏捏拳头，走向两男生，楚洋平、史泰龙、苏哲、王琦后面跟着，一行五人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