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心虹明显很喜欢自己这个小叔叔,拉着云清缓进了凉亭,叽叽喳喳说起自己以前的趣事时,时不时就会说到陪伴她一同长大的司徒瑾。
从小时候一起打雪球小叔不敌自己被打哭,到两人一起去厨房偷吃母妃新烤好的肉脯,再到小叔做父王留下的功课时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导致任务没完成两人一起被罚。
可以说,司徒心虹那五彩斑斓,不似其它郡主单调枯燥的过往童年里,司徒瑾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时光。
司徒瑾对她来说,也不止是小叔叔这么简单。
更是她的的朋友,知己,甚至竹马都不为过。
云清缓听的有趣,边拿起一块蜜饯啃着,边时不时点头“嗯嗯”地附和两句。
没想到那个小大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去,和侄女打雪球都能被打哭,下次见了肯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笑话他。
司徒心虹正说到兴头上,看到云清缓也听得高兴,觉得找到了知音。
正准备兴致勃勃地讲下一件事时,凉亭边蓦地传来了一把温润地嗓音:“心虹,我当时哭是因为你直接将雪球捏实后打到了我的眼睛上,可别在云表妹面前造谣。不然我就把你前些日子不小心打坏父皇赏赐给嫂嫂的玉瓶的事告诉六哥,看他罚不罚你。”
司徒心虹背心瞬间一凉,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怂怂地回头,抬起爪子打了个招呼:“小叔。”
反应过来不对,立刻跳下石凳,行了个礼:“见过小皇叔。”
云清缓也觉得颇为尴尬,放下手中的蜜饯,站在司徒心虹身边跟着一道行礼:“见过十一皇子。”
司徒瑾温温柔柔地看着两人,也不知听了多久,背着手走进凉亭,慢条斯理道:“起吧。”
司徒心虹和云清缓规规矩矩地并排站着。
云清缓还好,毕竟说人蠢事的又不是她。
司徒心虹则是完全没有了方才指点江山的气势,默默地退后了两步,企图把身形隐在云清缓身后,完全把自己缩成了一只鹌鹑。
司徒瑾睨了司徒心虹一眼,似笑非笑,没有说话,而是朝着云清缓微微弯身:“云表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云清缓身子一侧,避开了这个礼,亦朝着司徒瑾福身道:“多谢十一皇子挂念,臣女很好。”
司徒心虹正想补救一二,听了这话,立刻福至心灵地岔开话题:“小叔叔,缓缓,你们原来见过呀。”
没错!
司徒心虹嫌弃小姑姑把云清缓显得太老,又因为两人年龄没差多少,所以果断地单方面修改了称呼。
才一盏茶的时间,缓缓缓缓叫起来简直不要太顺口。
司徒瑾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云清缓,似乎是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云清缓哭得满脸眼泪的模样,黑眸中溢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嗯,在扬州有过一面之缘。”
云清缓只是笑,在一旁静默地站着看着叔侄俩寒暄,不发一言。
自打娘亲告诉她姑母想要撮合她与十一皇子后,她看到十一皇子就觉得有些别扭。
在这个世界醒来,并且知道了这个身体的身份时,她就对自己的婚事有了很深的觉悟。
身为世家贵女,想要自由恋爱几乎是没可能了。她也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至上,做出什么脑残的私奔之事,从而让家族蒙羞。
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清缓曾经也不是没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与她会是相敬如宾,还是举案齐眉。
她自己虽然在娘亲那边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姑母也说这件事不强求。
但云清缓也清楚,有惠妃怡妃的心意在,她成为十一皇妃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此时看着面前这个小大人,想到自己下半生可能就要和他绑在一起,真的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不过,嫁给十一皇子,总比嫁给一个从来没见过面,在成婚当天掀盖头才知道对方是人模还是狗样的世家公子强。
司徒心虹年龄小,大人们是不可能把一些私事告诉她这样一个未出阁的郡主的。所以她并没有觉得云清缓此时有什么不对,只是兴奋地拍着手:“太好了。缓缓,你以后多来皇子府,到时候咱们一起玩。”
司徒瑾再次睨了自家小侄女一眼。
他知道司徒心虹是想让自己忘了刚刚的事,可是司徒瑾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遂凉凉地开口轻斥:“虹儿,你马上就要去毓秀书院读书了。还整天想着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司徒心虹被戳中伤心事,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蔫哒哒地应:“是,小叔叔。”
云清缓眨了眨眼:“毓秀书院?”
原谅她见识浅薄,真心没听过这个地方。难道这个世界还允许女子去书院读书不成?
司徒心虹看着云清缓,小手一拍,恍然大悟:“对呀,缓缓,舅祖母和舅祖父肯定会让你去毓秀书院读书,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愁没有人陪我玩呢。”
看着云清缓还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司徒心虹在说什么的模样。司徒瑾笑了笑,温柔地解释:“毓秀书院是京城最大的女子书院,历代皇室宗亲的女儿,未出阁之时都是在此读书。且京中只有勋爵之家和四品以上京官府邸的千金才有资格入学。每户人家是有固定的名额的。不过云表妹你是镇国侯府唯一的小姐,所以肯定能够入院读书。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云清缓秒懂。
这不就是类似于现代的女子贵族学院吗?
在这种地方读书,学习还是次要的,千金外交才是这些高门贵胄真正的目的吧。
不过……
云清缓有些奇怪地看着司徒心虹:“郡主,方才您不是才下学回来吗?怎么十一殿下又说您马上要进书院读书了?”
司徒瑾把手背在身后,没有说话。
倒是司徒心虹很是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道:“我方才是在和顾统领学武功。毓秀书院只教琴棋书画,剑术刀法的夫子统统没有。我若想学武术,还不得可劲地在家多学学。缓缓,我现在举得起十斤重的大刀了,待会咱就去练武场,我给你看我新学的刀法。”
云清缓:“……好。”
徽宁郡主司徒心虹,当真是好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