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还不困吗?”晚上吃过饭后,李依秋和陆明陪着老爷子下了会儿象棋,又热热闹闹聊了一阵子,老爷子和宋叔就回屋睡觉去了,客厅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明下午回来就觉得这小姑娘心里有事,这会儿感觉更明显了,总催着自己回屋的感觉。“啊~”陆明正好打了个哈欠,“你一说我还真有点困了。”
“那你早点睡,快回去吧,明早上我们还要帮宋叔炸丸子呢!”李依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陆明看到枕头下的礼物会有怎样的反应了,推着他就回了客房。
陆明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准备休息了,真不知道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他回了屋子后,还特意四处打量了一番,被子都掀开看了看,最后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小盒子。
陆明暗想,果然是有猫腻啊,他好奇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块男款的机械式手表,纯白钢的表带,哑黑色的盘面,搭配着银色的精致表壳,简洁大气而又不失庄重。
陆明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好品质的手表。想到自他回来后,李依秋就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有暗含期待的眼神,陆明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后,陆明转身打开了房门,李依秋果然躲在那里偷看。
被抓了个正着的李依秋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两辈子也没有送过男人这种东西啊,以前在队里给陆明两块巧克力、送个手套什么的,那倒不觉得怎么样。可这次不一样,这块手表是她精挑细选,跟空间“讨价还价”好久才挑中的呢。
虽说这手表并不像前世商场里面动辄几万几十万一块的各种名表,上面没有任何品牌的标志,但这是她第一次认真挑选,怀着一颗真挚的心确定下来的。
当然,也是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款式,跟今天她偷偷在百货大楼柜台看的那些进口表区别不是太明显,即使带出去也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陆明自是不会想到李依秋会有什么“金手指”了,他内心更多的是感动和欢喜,同时也有些心疼媳妇为自己花的钱。
这样一块手表,价钱可不低,媳妇要是花在她自己的身上,陆明自然不会觉得怎样,可现在是花给他了,这表的品质怎么也要四五百块,高级工人一个月工资也才四十多,这相当于人一年的收入了!
虽然他知道李依秋不缺钱,可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即使是他已经把自己的存折上交了。
“媳妇,谢谢你,我很喜欢!”陆明望着媳妇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道。
“呵呵,你喜欢就好,我挑了很久呢!来,我帮你戴上。”李依秋没了刚才的忐忑,直接走进来接过手表,搭在陆明的左手腕。
“好看吧,明哥?”李依秋帮着戴好手表后,把他的胳膊抬在自己眼前,反复打量着,心中不住地肯定着自己的眼光。
“好看,媳妇选的就是好!”陆明是真心的喜欢这块表,尤其还是自己心爱的小媳妇送的,对它就更是中意了。
“那你看呢,我的眼光最好了!”李依秋看向陆明线条分明的俊脸,意有所指地说道。
陆明轻笑出声,他这小媳妇现在是越来越淘气了,不由紧紧地把人拥在自己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双手搂着她的后背和纤腰,轻轻触磨。一阵幽香传来,更加令陆明爱不释手般,久久不愿放开,李依秋也乖巧地靠在他怀中,杏眼轻合,享受着两人间独有的甜蜜与温馨......
“依秋,我们结婚吧,好不好?”不知过了多久,陆明像是在喃喃自语般,低沉微哑的声音从李依秋的发顶传出。
李依秋听了这话,心中略有触动,这是陆明第二次跟她求婚了,第一次是他拿着自己的存折,里面是他的全部积蓄,她当时虽然有些心动,但顾虑到高考的事情,就坚决给否定了。
今天呢,是自己送了他一块精致的手表。想想她还觉得挺好笑的,只是之前注意到陆明像是不太高兴,她就想着送他件礼物,哄他开心的,想来想去选了手表。
手表在这时候来说可是彩礼中的大件了,怎么感觉她为他选了块表,就跟拎着彩礼来提亲一般了!
不过这次跟之前那次不一样,李依秋是真的心动了,而且马上就考虑起了现在结婚的一切后续。
陆明并不知道李依秋此时心中是如何想的,他也被自己吐出口的话惊了一下,也许是此时的氛围太好,他不由自住地就提到了结婚的话题,当然,这也是他此时的真情流露。
可他也知道李依秋对高考的在意,于是他不等李依秋张口,就继续说道:“依秋,我知道你想集中精力准备高考,如果早些结婚的话,我们就可以每天在一起学习探讨,以后也不会总要顾忌着旁人。”
陆明缓缓放开怀中的娇人,与她稍稍拉开一些距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坚定地看着李依秋的眼睛,“依秋,如果你想的话,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们都可以分开睡。”
李依秋心中一震,她没想到陆明会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他这个年龄,在队里大多人孩子都会跑了,他却为了让自己安心,提出先不同房!
“你......”李依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明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一触即离,看向李依秋的眼神变得愈加温柔,声线也更加柔和起来,“依秋,我想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别拒绝我好不好?”
......
李依秋离开一楼客房,上楼的时候,双腿都是发颤的,她在刚刚的那一刻,真的想脱口说出“好”这个字的。可还没待她说话,陆明就先出声了,让她认真考虑考虑,过完年再给他答复。
考虑到这事儿她还的确要找机会跟爷爷说一下,李依秋揉了揉发红的脸颊,回卧室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依秋就下楼帮宋叔做炸丸子了,有着过年的气氛,宋叔就没反对。
腊月二十九,这一整个上午,炸丸子、贴窗花,李依秋还悄悄从空间转移出不少明亮的布料,裁成大小合适的窗帘挂了上去,整个房子都显得更亮堂喜庆起来。
她也不怕说不清来源,反正爷爷他们以为是她在外面买回来的,陆明则认为是家里原来有的,谁也不会刨根问底问这些小问题。
等宋叔做完了中午饭,准备喊大家开饭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门被敲响了,李依秋看了爷爷一眼,走出去开门,也不知道这大过年的,会是谁专挑中午饭点过来。
“哟,这是依秋吧,这么长时间不见,长得更俊了哈。”门外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看到李依秋后笑着说道。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些什么,身边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像是两人的孩子,对着李依秋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依秋迅速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几人的信息,还真在原身的记忆中找到了。
这个男人是李老爷子堂哥的儿子李大奎,后面是他的媳妇吴玉芬和孩子李向阳,李依秋应该喊他们大伯大娘和堂哥的。
按说这亲戚关系也算得上是挺近的了,李老爷子原来对这一家子也是非常上心的,老李家这一分支中,有血缘关系的可以说就剩下他和他堂哥两大家子了。
李老爷子在军中身居要职,李大奎的爹去世的早,李德林就把李大奎也当作自家人对待,甚至帮着他寻了厂子里的工作,还给他出钱娶了媳妇,感觉李大奎对着李德林也是感激万分的。
直到1967年,李德林有一次去外省出任务,一年多没有回来,就有跟他不对付的人开始诋毁,说是他犯了错误,被外调了,这话在大院里面疯传,渐渐地谣言就被传为他已经被秘密拘捕,接下来很可能牵连到家属。
那时候李依秋才七岁,父母身为军人,也是聚少离多的,她大多时候是跑去隔壁白家玩,有时也会被送到李大奎家住个一两天。
由于李家钱票给的多,从来不会亏待人,李大奎夫妻俩也是很愿意李依秋过去的。
可随着李德林被捕的谣言愈传愈烈,住在外面的李大奎家也听说了,夫妻俩就担忧起来,很快在李依秋再一次被李父送来的时候,他就支支吾吾地推脱掉了。
李父试图跟他解释自己父亲没事,不会影响到他家,可是李大奎夫妻俩就是认准了外面的风言风语,觉得这事无风不起浪,怎么也不肯留下李依秋,甚至多一句话都不再想说,干脆把人赶出了家门,并积极与李德林一家断绝了关系。
这让李父很是心寒,不过他跟李母马上要出个重要任务,顾不得反驳大院的流言,把李依秋安顿在白家后,又给自己父亲发了封电报说明情况,就忙着去了边境,没多久,两人因公殉职。
这时候,李德林得到消息,才被组织批准回到京市,白发人送黑发人,红着双眼给儿子儿媳办了丧事,从此调离了一线,没再离开京市,守着可怜的孙女一直到现在。
在得知李德林调回京市,并没有被捕后,李大奎就过来示好过,只是倔脾气的李德林心中有气,一直没有原谅。明哲保身自然没错,可像他们这样不念亲情,趋利避害的,实在是伤人心。
更何况儿子儿媳在那之后不久就牺牲了,他这股怨气就更难消散了。
但李大奎一家惦念着李德林的关系和家产,觉得家里只有李依秋一个女娃子,李德林老去以后,少不得给自家儿子分些东西,这些年就时常过来探望,只是李德林从来也没给过好脸而已。
李依秋自然是跟爷爷站在一起的,她对李大奎一家这样的人也很是厌恶,简直就跟茅坑里的苍蝇一般,干轰轰不走,留在那膈应人。
想到这人是谁后,李依秋就如原身对他们的态度一般,只是冷冰冰地扫过一眼,没有理会,但还是开了门让人进来,毕竟爷爷每次也都没把人拒之门外过。
估计在他传统的心里面,李大奎虽然不争气,可还算得上是李家人吧,不理是不理,可终究做不到陌路人。
果然,李德林见到李大奎一家过来,没搭什么话,但也是坐到了客厅的一边,像是待客的态度。
李大奎几人经过这些年,已经习惯李老爷子的态度了,但心中有所求,所以向来也都是伏低做小地讨好着。
“叔,我们过来给您老拜个早年,这是玉芬老家捎过来的腊肉,味道不错,给您过年添个菜。”李大奎这些年在工厂里面趋炎附势的,倒也混上了个小官当当,说起恭维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李德林虽然面上不喜,但这几年来,心底的那股怨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加上李大奎面上表现得是真不错,他偶尔也会应他两声,“行了,拿来就拿来了,坐坐就回去吧。”
李德林心里是没什么埋怨了,但不意味着他就想跟他们恢复亲近,毕竟这人能做出那般事情,足以说明他们的本质了,就是可惜了向阳这孩子,好好的男娃子,被这对父母养成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模样。
“爷爷,我们还没吃饭呢!”刚被李德林深感惋惜的李向阳,这就对着他开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猜,明哥哥什么时候跟依秋妹子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