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闻思劫轰走?,燕煊又不知好歹地凑过来,赖在羿宁身边哄他:“上仙消气了吗,还要不要喝茶?”
羿宁垂下眼睫,没有答他,只是道:“符濯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好不容易亲近些,又要提些恶心的东西?,羿宁总是这样时刻操心,燕煊含含糊糊地想搪塞过去,低低道:“没打算,他来了,杀了便?是。”
说?的倒是轻巧,不过也是,对于燕煊来说?,符濯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实力该去担心的。
只是羿宁想起那些阴险毒辣的咒法,还是隐隐为?燕煊操了把心。
“上次在师姐那里,得?了件护身符,你戴好。”羿宁从储物戒里取出枚结晶状的幽绿色吊坠,细细地挂在燕煊的颈间。
燕煊颇为?嫌弃地捉起来看了看,本想说?这东西?也太丑了,却突然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这东西?是你师姐的?”燕煊眉头紧蹙,把那吊坠一把拽了下来,脸色沉了沉,“那上面的魔气从哪来的?”
羿宁以为?他要说?出什么?人名来,连忙撇过脸去,以手抵唇道:“给魔修的护身符,当然要有魔气。”
燕煊默了片刻,许久才喃喃道:“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次居然这么?好骗,羿宁讶异地回过头,正对上燕煊探究的目光。
他轻咳一声,立刻知道自己暴露了。
半晌,被燕煊按住欺负了一通,羿宁才终于迫不得?已说?了实话。
“这是宫修贤灵核里的东西?,”刚说?完这句,燕煊果然不出他所料要将那结晶扔掉,羿宁连忙扣住他的手,轻声解释道,“你听我说?,这东西?上面有符濯的味道,我想应当是卓溶溶留给他的东西?。”
“卓溶溶?”燕煊回忆了会,才终于把这个人想起来。
不就是那个想要让他帮忙杀掉符濯的心魔么?。
身为?符濯的心魔,居然还留了扳倒符濯的后手。
燕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幽绿色的结晶,忽地笑了笑,道:“你把宫修贤杀了?”
羿宁顿了顿,没想到他先说?的居然是这个,而后才诚实道:“他入魔了,我便?把他杀了。”
燕煊好整以暇地勾弄着?他的发丝,笑道:“只是因为?入魔?”
“自然,我不恨他。”羿宁垂下眼睫,又道,“他只是太过愚蠢,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对他来说?,彻底不恨他,才是真正忘记他。
因为?已经?无所谓了。
燕煊冷哼了声,说?道:“你杀得?太早了,若是落到我手里,可没那么?好运。”他早准备了十几?种死法,等着?宫修贤挑。
不过,让羿宁亲手杀了宫修贤也不错,燕煊好心情的想。
碍眼的人,如今只剩下符濯了。
只要他有那个胆子找上门来,他便?有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燕煊淡淡地道:“符濯那边,你不必操心,他找人散布那句话,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声东击西?的伎俩,他不敢真来找我。”
羿宁没想到他早看得?透彻,又疑惑道:“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见他如此认真的发问,燕煊忍不住笑了出声:“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符濯。”
羿宁:……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正经?。
“尊主!”门外忽然传来急切地扣门声,又是闻思劫,燕煊皱起眉头,扬声道:“何事??”
闻思劫憋不住,一把推开门来焦急道:“符濯来了!就在城门口,把咒邪的头挂在了城墙上,说?要亲自见你!”
燕煊嗤笑了声,道:“拿咒邪的头要来见我,他还想让我帮那畜生收尸么??”
看来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出面罢了,燕煊起身,还不忘又在羿宁额头上吻了吻,亲昵的蹭蹭他道:“等我回来。”
小疯子变脸可真快。羿宁哭笑不得?地推开他,催促了句:“快去吧。”
“好。”
待燕煊走?后,房门微微敞开着?,有些微冷的风从门外吹进?来。
是要入冬了,天气很快就会变冷的。虽说?修炼之人都?有灵力护体,但终究还是人,羿宁想着?,是时候给燕煊挑一挑冬季的衣服了。
他喜欢黑色,那就挑件黑的吧。
“上仙。”
思绪忽然被打断,羿宁颇有些困惑地抬头,正撞进?门外闻思劫幽深的眼睛里。
他怎么?不跟燕煊一起走??
“你想我吗?”
闻思劫低低地笑了声,脸上的面容开始变得?诡异莫测,看不真切。
羿宁瞳孔猝然疾缩,瞬间摸上榻边的过云剑,只是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对方快到看不清的动作,一把扣住了。
“这几?日,我可是每日每夜的都?在想你。”闻思劫的声音逐渐变调,最终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符濯的声音。
他竟然如此大胆,当着?燕煊的面潜进?来,果真是个疯子。
符濯随意地扯下那张属于闻思劫相貌的脸皮,笑了笑坐到他榻边,轻声道:“差点就被他发现了,真是吓死我了,怎么?样,你和燕煊行过房事?了?”
羿宁:……
他咬了咬牙,不欲与他多说?半句,掌中运送灵力,朝符濯打了过去。
符濯闪身避开,攥住了羿宁的手腕。手中的折扇合拢,轻轻在羿宁的手腕上敲了敲。
“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把燕煊杀了,你就还是我的。”
话音刚落,下一秒羿宁抽出手腕,瞬间将过云剑拔了出来,抵在符濯的颈边。
“泯决。”
天地灵气涌入过云剑中,符濯却毫不畏惧地握住他的剑柄,轻轻道:“别急,我死了,燕煊也别想活,他的心头血可在我这里。”
羿宁剑尖微顿,仅这片刻功夫就被符濯按在了榻上,他伸出手,在羿宁的脸侧划过,目光满是珍惜,轻声道:“他都?碰过你哪了?”
恶心。
这幅样子,比宫修贤恶心千万倍。
但此时羿宁最想说?的,并不是这句:“你怎么?拿到心头血的?”
一个不好的猜测隐隐浮上心头,符濯似是为?了印证他所想,近乎疯狂的笑了笑道:“上仙没有猜到吗,那我点拨你一下,猜猜城墙上挂着?的头,是谁的?”
羿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浑身的血仿佛一下子冷了下去。
当初刺了燕煊拿到他心头血的人,是秦吟。
也就是说?,现在在城墙上挂着?的头,不是咒邪,而是……秦吟。
“你个畜生!”羿宁一剑捅进?他的腹部,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从未如此想要折磨死一个人。
说?是嚼穿龈血,刻骨之恨也不为?过。
他居然敢,居然敢这样折辱燕煊的母亲!
羿宁不敢去想燕煊现在会是什么?一副模样,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道:“自寻死路,你以为?如此,我就真不敢杀你?”
“你杀吧,和燕煊同归于尽,让上仙痛苦后悔一生,是笔不错的买卖。”符濯侧身仰躺在榻上,又悠闲道:“走?吧,上仙,你下不了手,伺候好我兴许我可以让燕煊死得?痛快些呢。”
无耻至极。羿宁不相信他会胆大到将自己的性命捆在燕煊身上。他刚想再动手,却听符濯又叹了口气,说?道:“瞧瞧,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既然如此,那你家?掌门的话总该听吧。”
听到他提起掌门,羿宁指尖微颤,怒不可遏道:“你把掌门藏在哪了?”
符濯笑了笑说?:“看来那老东西?还有点用?处,能让我们羿宁上仙乖乖听话。”
“他是你父亲!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话……”羿宁还未说?完,就见符濯脸色骤然黑了下来,扯住他的领子,将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脸上的神色恐怖骇人,语气却极其柔和道:“上仙别说?笑了,他算什么?东西?,把孩子扔进?魔域,也配当父亲么??”
说?完,见羿宁被摔痛,又俯下身子把他搂上来,轻声哄道:“上仙,你看看你,就是这点我最不喜欢了。你总是谁都?想救,宫修贤你想救,谈甘你想救,燕煊你想救,就连那老东西?你也想救,害自己处处受制于我,累不累?”
羿宁冷眼看着?他,跟这样毫无人性的畜生,根本无法沟通。
“那是什么?眼神,好叫我害怕,”符濯失笑了声,掐住他的下巴,声音凉了几?分:“你想救那么?多人,为?什么?偏没想过救救我呢?”
他不待羿宁回答,便?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和燕煊有什么?不同,他是半魔,我也是,他幼时可怜,我比他更可怜,你为?什么?不救我啊?
为?什么?不像对他那样对我,为?什么?不能自己乖乖躺在我的榻上,非要我动用?这么?多的手段呢。
他们都?是你害的,秦吟也是你害死的。你罪孽深重?啊。”
他说?完这句,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很对,放肆地大笑了两声,直到察觉到羿宁冷漠的目光,那笑声才戛然而止,符濯歪了歪头,轻轻道:“羿宁,你救不了所有人,就一个也别救。”
羿宁沉默了许久,他半点笑不出来,只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杀人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流着?人血,你恨所有人不给你机会时,有没有给过别人机会,你年纪尚小被送去魔域,是因你杀了家?中婢女,如此心狠手辣,你活该。
在你心里,没人不欠你,也没人不该不被你恨。
我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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