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颜玉栀关上门,跟在牧危身后走,认真的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两眼。瞧见那脑袋除了一团紫气就剩一头浓密的长发,这才放下心来。

男主的脑袋还是蛮结实的嘛!那样哐当一下都能完好无损。

可能是她的视线委实太过,牧危转过头冷不丁的问她:“你瞧什么?”

“瞧你有练铁头功没?”

牧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得她毛骨悚然。

“你知道是我?”

颜玉栀:“知道什么?牧哥哥你吓到我了。”打死不能承认。

牧危依旧盯着她,她被盯得有些发慌,直接跑过去拉他的手。牧危侧身,她扑了个空。

“公主到了王府几日倒是和王妃学得挺像,谁都能亲亲热热的拉着。”

颜玉栀:这奇奇怪怪的语调什么意思?是说她海,还是想说她水性杨花!

不管他什么意思,单纯做作的嫡公主表示听不懂。

“牧哥哥,您说什么呀?前日你不许我靠近你,我无聊得紧,只能自己跑出去玩了,在花园里碰巧撞到王妃,王妃想将我赶出去,被小王爷拦住了,小王爷答应将您调到他身边当先生呢。”

原本被调到小南湘王身边去是最好不过,可牧危偏生就不想去了。

“你想去?”

颜玉栀瞄了一下他脸色,不确定是想还是不想,于是道:“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小王爷说让我帮他办一件事,若是成了,不仅我们可以去,还能送我一样东西。”

“哦,什么事?”他倒是好奇了,公主这病弱的模样能干什么?

“让我帮他找到老南湘王。”

牧危嗤笑:“看来也不诚心想让你去,公主不知世间险恶,还是少随意相信别人的好。”

颜玉栀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下,有些沮丧,嘟囔道:“也是,老南湘王都失踪那么久了,哪里是我能找得到的。阿虞还说要送我玉符,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那玉符不要也罢。明日我去同阿虞说我找不到,也不去墨微苑,玉符也不要了。”

牧危眼眸了亮了一瞬:“玉符?”

她点头:“是啊,这么大扇形的。我原本想着玉多少能值些银子,拿来以后做盘缠也是不错的,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她就不信男主不动心。

果然下一刻牧危道:“老南湘王一定会找到的。”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向牧危:“牧哥哥,你有办法?”

牧危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门被敲响了,秋实提着食盒,春华跟在后头进来了。

春华看了二人一眼,将秋实手上的食盒揭开,四个小菜被端了上来。

颜玉栀注意到春华特意将自己平常爱吃的一道鱼肉丸子放到她面前,放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翼翼。等饭菜摆好后,她退到一旁,时不时的往那碟菜上瞟一眼。

虽是谨慎,可颜玉栀还是发现了。

她故意拿着筷子夹了一个丸子,春华低垂的眉眼立马抬了起来,瞧着很是紧张。

她神色一动,将丸子直接夹到牧危碗里:“牧哥哥,这个你吃吧。”

白胖圆滚的丸子稳稳的落在软糯的白米饭上,表面的汤汁呈现出润泽诱惑的光泽。牧危视线在上面扫了一圈,眉头蹙了起来,似乎很不喜欢她自作主张的夹菜。

也是,她之前就观察过牧危,他吃饭好像只吃自己面前的菜,春华肯定也注意到了这点,才敢明目张胆将有问题的菜放到自己面前。

他默默的扒碗里的饭,饭的边缘陷下去了一块,却唯独没动那丸子周围。

春华顿时松了口气。

但颜玉栀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又夹起一颗白胖胖的鱼丸,直接塞到了牧危嘴里。

牧危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阴沉着脸看她。颜玉栀一脸无辜,拿着筷子给他看:“这筷子干净的,我还没有动过。”

说完后牧危脸色果然缓和了些,将东西吐出来实在不雅,最后面无表情的随意嚼了几下就吞下去了。

春花和秋实来不及阻止,皆是吓得面无人色,可还是强自镇定的观察者他的神色。

然而他吃完后,一切正常。

颜玉栀疑惑:难道是她猜错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站在远处的两人一眼,那俩人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动作却是僵硬又局促。

颜玉栀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不会是□□吧。

男主完——全剧终!

她试探的问:“好吃吗?”

牧危抬头看着她:“食不言。”

她索性也不问了,也不动面前的鱼丸。牧危看了那碟子一眼,突然来了一句:“好吃。”

颜玉栀:男主味觉延迟吧,她都不想知道了还回答。

她用筷子在鱼丸上用力夹了一下,里头的汁水溅了出来,瞬间一股浓烈的酒香在屋子里漫延开来。

秋实哆嗦着看春华,春华捏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这鱼丸果然有问题,有心疾的人不能沾酒,更何况是这么烈的酒。像她这种自小心疾,动不动就吐血的,一颗丸子下去,肯定会心疾复发,不死也折腾得够呛。

她不动声色越过那丸子夹着对面碗里的菜,牧危抬头瞧她,却半天没说话。

颜玉栀啊了一下,接着直接将面前的鱼丸端到他面前:“大哥想吃这个吗?给。”

秋实彻底站不稳了,看向春华的眼神绝望又惊恐。

然而直到她们将碗筷全部收走了,牧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俩人对视一眼,哆嗦的往屋子外走。

出了屋子,凉风一吹,春华有些冷静下来,停在廊下没走。秋实提着食盒险些撞到她。

惊疑不定的问道:“春华姐姐,现下如何是好,万一娄公子....”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春华突然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丝湘苑一趟。”

秋实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春华急匆匆的出了玉清小筑。

屋内,颜玉栀一直盯着牧危看,牧危被她看得有些心烦,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还不走?”

颜玉栀面露担忧:“牧哥哥,你真的没事吗?”

牧危愣了一下,不太能理解她的问题:“我能有什么事?”

“可是方才你吃了那么多酒酿鱼丸?母妃自小就告诉我,有心疾的人是碰不得鱼丸的,小时候二皇兄偷偷给我吃了桂花酒酿丸子,险些就死了。”她认真观察着他的反应。

牧危神色僵硬了一秒,眼眸里的冷意越聚越多。

“那方才你怎么不说?”

颜玉栀一脸无辜:“我是看牧哥哥喜欢吃,方才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现在又为何要说?”

“担心你死了。”

若是他有心疾,早就死透了。牧危心塞,也不想装了,转身就要出去。方才那两个丫鬟肯定也瞧着不对劲了,必须再她们报到王妃那之前将人除掉。

见他要走,颜玉栀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他胳膊,哭唧唧的道:“牧哥哥别走,我担心你有事,今晚我一定要看着你才放心。”

牧危:“.......”公主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每次都能堵得他心口一阵阵的发闷。

他伸手就想甩开,颜玉栀做出要吐血的模样,他手顿时僵住。

“你放开,吃饱了,出去透透气。”

颜玉栀:“那我跟你一起去透气。”

想要她放手那是不可能的,她就是要春华去告状,最好王妃今晚就能来。他不是答应了要帮忙查老南湘王的事情吗?不接近嫌疑最大的南湘王妃怎么查,该牺牲色相的时候还是要牺牲的嘛。

“你松开,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牧危放低声音,尽量不泄露自己的情绪。

颜玉栀听话的松开,站在那盯着他。牧危干脆将转身往床边走,见她还不动,伸手开始解自己外袍。

“我要脱衣服了,你出去吧。”

颜玉栀水润的眸子眨也不眨,丝毫没觉得害羞:“牧哥哥你脱吧,我没关系的。”

牧危:“......”

他脱衣服的手停住,冲着颜玉栀招手。颜玉栀见他没脱,还有些怪可惜的,乐颠颠的走到他面前。

牧危突然伸手圈住她,头低下来,发丝蹭在她颈侧。她僵硬着身子想后退,却被牧危牢牢给扣住,不允许她后退半分。

这是一个及其暧昧又危险的姿态。

背后有一股凉意袭来。颜玉栀就知道狗男主没安什么好心,他肯定想劈晕自己,或者点她的睡穴。

狗逼男主,别想在你玉栀姐姐这里逃脱!

身子被扣住了动不得,颜玉栀直接抬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在他唇上。

牧危举起的手僵立在当场,心口突然狂跳。

他想:那酒果然对心疾的人有碍,他明明没有心疾都能跳得这么快。

唇一触既放,背上的手力没松,反而扣得更紧。

他生气了!颜玉栀干脆直接往前一扑,高大的牧危被她轻而易举的扑倒在了软枕之上。

他是装病装上瘾了吧,自己这小身板,小力气,居然能扑倒他。

她还有些不可置信,底下的人突然一把将她推得站了起来。颜玉栀直挺挺的站在床边上愣了一秒,床帐顺着面颊滑落,她被隔绝在外。

里头传来冷冷的声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