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哥哥跑了呜呜呜呜

商祈想起了昨天许斟说过的话……如果自己再骗他的话……就三天不要见面。

三天?

三天就是72小时4320分259200秒。

太久了……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商祈翻出手机尝试给许斟打电话,很快就找到了被许斟扔在桌子上的手机,那一刻,商祈彻底明白,没用了。

不用找了,找到了也没用。

哥哥这次真的生气了。

商祈颓然独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怕他,觉得他是个怪物,是个神经病。

而他亲手把唯一爱自己的哥哥也气走了。

果然……还是没有人在意自己,没有人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商祈眼中一阵阴暗翻滚上涌,瓷白的面庞变得瘆人,他垂着头,很长时间不剪的头发垂下来挡住半张阴沉莫测的脸。

前所未有的暴躁感从他胸口喷涌而出,商祈后脑疼痛到令他耳鸣目眩,视线逐渐模糊,一道熟悉的男声再次响起:“看,没有人会一直在意你,商祈,你就是个扫把星,谁挨着你谁倒霉!”

“我不是!”

“哈哈哈哈三天了,商祈,三天,你的手机从未响过,一通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这就是你所谓有人在意你吗?哈哈哈简直笑话!”

“不是。”

“商祈,不如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啊啊啊啊——”

“哐当”,商祈暴力砸碎了手边能碰到的一切东西,颓唐跌坐地上。

在尖锐刺耳的崩溃声中,他看见了。

看见了那人手里的图片。

看见了自己等了三天的人被一圈人围在中间,笑容依旧阳光帅气。

是啊……

他有亲人朋友,有很多很多喜欢他的人,他活在光芒万丈之上,那是自己永远无法妄想染指的地方。

“哥……”商星竹肩负重任,两条腿哆哆嗦嗦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敢靠近那个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人。

“屋子里都翻遍了,没找到人,查了门口监控,也没看到。以防万一,这件事没有多余的人参与,各族长那边什么都不知道。”

“祭典已经开始了,之前安排的也都取消了,现在马上就进行上香纳福的最后一步了,您……还要不要改族谱了?”

改族谱……

对,他还要为哥哥改族谱。

商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后脑过度疼痛产生的麻木眩晕让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特别狼狈。

商星竹退得远远的,压根不敢上手扶他。

……

祭典开始前两个小时。

许斟从快递盒中又拿了支新的录音笔,将音量开到最大后转身去了隔壁。

等外面传来找人的声音,他才慢悠悠晃着回了房间,看时间还早,许斟没找到自己手机掉在哪里了,干脆塞上耳塞倒头睡觉。

外面闹得鸡犬不宁,屋里许斟在呼呼大睡。

因为商祈最厌恶别人乱进他的房间,所以许斟睡得很香,完全没人来打扰他。

等许斟一觉睡醒,发现还有半个多小时。

他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完全不知道此时外面的人已经因为他的失踪而闹翻天了。

“咚咚”敲了下门,许斟很有礼貌:“阿姨在吗?”

门迅速被打开,李妍欣压低声音:“进来。”

许斟不紧不慢,也没多磨蹭,“我想用您的身份去参加祭典,没问题吧?”

李妍欣用丝巾蒙着头,眼神毒辣:“你先还我!”

“阿姨放心,祭典结束后我一定把您的假发完好无损地还回来,绝对不会让人知道这件事。”

许斟面带微笑寸步不让,把光头的李妍欣气得要发疯。

拿到她的专属铭牌后,许斟颠颠颠下楼,入目一片狼藉。

满地的碎玻璃渣、打翻的茶水壶、脏成一团的长绒毯……

这是……进贼了吗?

“你怎么在这儿?!”商星竹满脸惊恐:“快快快!赶紧去祭堂,我哥以为你跑了,他要发疯了!你快点赶紧去!”

“跑?”许斟抓了把头发,“我能跑哪去?他没看见我东西一样没少吗?再说我鞋也没穿啊!”

许斟是有意躲他,想给他点教训。但也只是想让他放弃那啥玩意彩排过很多遍的“表演”,又不是真的不打算去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给的证据不够明显?

“哎呀你别磨蹭了,你赶紧去!晚了我怕他把祖祠给一起掀了!”

许斟头疼的厉害,匆忙赶到祭堂的时候,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商祈长发乱舞,单手掐着最前面老头的脖子,眼神阴郁到仿若换了个人。

在场的大多都是商氏族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个个脸色铁青。

“商祈!”

闻声,商祈背影狠狠一震,浑身力气倏地卸去,他有些僵硬地慢慢转过身,细长的眉峰蹙出折痕,猩红可怖的血丝爬满眼白,那双漂亮动人的眼珠丧失了焦距,没有光影般望着许斟的方向。

许斟心头狠狠一颤,小跑过去,“谁欺负你了?!”

呜呜呜小漂亮好可怜,快抱抱他。

商祈将一直抓在手中的竹简塞给许斟,执拗地盯着他,“族谱,我改好了。”

“嗯嗯嗯!”

要不是人多,许斟要夸他八百句真厉害啦!

“呸!”之前被商祈掐着的老头从地上爬起来,被一群人扶着,他又有了骂人的劲,“你妈是个疯子,她又生了你这个怪物!哈哈哈哈我们商氏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养出来你这么恶心人的杂种!”

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许斟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来之前商祈都是独自一人面对这种污言秽语,那他该多无助啊。

“这话太过了吧?”

“咔哒”一下,许斟抬手卸掉了羊胡子老头的下巴,轻松将他的假牙取了出来。

“好脏。”

许斟甩甩手,商祈立刻拿湿巾给他把十根手指擦得葱白干净。

“啊呜呜啊呃啊……”

没了牙的羊胡子老头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气得手脚并挥。然而除了他,在场大多数都不敢公然跟商祈作对,一名打扮低调的妇女带人将他按住了。

“让许少爷见笑了,我这就让人扶三叔伯回去休息。”

“不行。”

许斟挡在商祈身前,“他欺负我的人,还想回去休息?”

妇女脸上一尬,没想到许斟会当众这么不给她面子,笑容浅了几分,“那……你还想怎么样?”

在她眼中,许斟不过是在狐假虎威,毕竟他家破产的事才刚过去没多久,圈子里哪个不清楚?

“他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

商祈红着眼眶点头,活像找到家长告状的小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