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租地

魏停云一拍脑袋,爷爷不肯把地让他种西红柿,他可以去租梁家地呀~

魏停云在屋里写写画画了一阵子后,拿着就“杰作”出来。

魏二风在院子里的井边洗胳膊的脏污,魏停云靠近:“爹,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得了魏二风的应允后,魏停云就又飞速跑到梁家去了,魏二风在后面叫都没叫住他,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他自己过去,梁家能把地租给他吗?

管家曾叔宠溺又惋惜的,看着对面哗啦呼啦打算盘的大小姐,他是看着梁若琼从一个小豆丁黄毛丫头变成了花季少女,又在梁家繁忙的事务里耗尽了豆蔻青春……

要说魏家的哥儿,倒是个顶个的俊俏。

“若琼姐。”

魏停云手中拿着两张卷成纸筒的宣纸,笑嘻嘻的进来。

就是脑子都是一根筋——管家曾叔想,你家堂哥才吃了瘪,拿着字画回去了,你不会换个花样?

“曾伯也在啊。”

马上就不在,管家识趣的抱着梁若琼算完的账本,走了。

魏停云展开手中的卷纸,上面画了番茄从种子到芽苗、开花坐果、绿熟、转色、红果成熟期,还涂上了魏珏染小人儿玩的颜料,所谓艺多不压身,小时候被逼着上的绘画兴趣班也用上了。

魏停云就着下面的文字说明和梁若琼细说……

“现在田地里都种了庄稼了,倒是有一些菜地,割完了还没种新菜,你需要多少?”

梁若琼直接问他,丝毫没有质疑魏停云这好似信笔乱画的东西。

“一亩!那个…如果有两亩的话就更好了。”魏停云试探着。

梁若琼笑笑:“自然是有的,还是最顶好的田,别家租每亩要十二三斗赋,我收你七斗,如何?”

魏停云感激的直想抱大腿,转念一想,不对!无商不奸呀,何况是地主之家。

“姐姐,您没骗我吧,真是收别人十斗,收我七斗?”

魏停云小九九飞快运转,万一是收别人五斗,收我七斗…

梁若琼抱起双臂,一脸严肃:“骗你的,租不租?”

生气了?!

在牢里的时候,人家一下就拿了那么多钱给他,怎么会占他这点小便宜,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姐,我错了,我开玩笑的呢,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咱们梁家大小姐是最心善、最讲诚信的,怎么会骗我一个穷书生呢,况且我这么可可爱爱。”

说着眨了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魏停云觉得为了生计,自己愈发不要脸皮了。

“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不知道跟谁学得。”

梁若琼嗔了他一眼,低头写了两张纸契甩给他:“签字画押!”

好嘞~

魏停云揣着其中一张回到家中,魏家已然开饭了,一家人都没动筷子,气压有些低沉。

魏停云灰溜溜的坐到小板凳上。

魏泰开口:“你去梁家了?”

嗯啊,魏停云小心翼翼应着。

魏大鼎试图缓和气氛:“爹你也别太生气了,孩子也是为了家里好,想着法子快点还钱。”

魏三青不这么认为:“家里这些田就种的累死累活了,还再去租田,不是要累死我们,他倒是不用干活。”

魏二风低沉着声音说:“租来的田,我干完家里的,自己去干,不用你们。”

“二哥,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不想帮衬家里似的。”胡巧显然是向着丈夫。

大家都不再做声。

魏泰:“田租来了?”

“嗯,村西河滩旁。”

“村西河滩?”魏奶和魏大鼎、魏二风几乎是异口同声。

“嗯。”魏停云掏出契约,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魏大鼎说,那块的田可是最肥沃、高产的,也是梁家不外租、让家里长工种的自耕田。

何玉香狐疑:“你自己去的?梁家就租给你了?不会是高利租吧!”

尹惜萍心中也是一惊,他家与梁家的交情,不能这样骗孩子吧,她拿过魏停云手里的契约看,一眼就惊的掉下巴。

何玉香觉得自己猜对了:“爹,停云这孩子,你看!”

魏二风拿过契约看了眼,黑黝黝的脸上也是惊讶,而后就是喜了,递给了老爹。

魏泰接过来,魏奶不识字,急问到底是多少租子。

“亩七斗。”魏泰说。

亩七斗!其他人都难以置信。

看大家的反应,看来梁家大姐真没骗他,魏停云心里美滋滋的,都是他凭借自己的美貌,不,三寸不烂之舌,呸,才智!才拿下了这单生意。

“梁家姐姐人是顶好的。”魏停云舒了一口气,咕咚喝了口小米粥,夹了一个咸菜丝。

尹惜萍喜不自禁:“也难怪,毕竟咱两家的交情摆着呢,还有你和梁家小哥儿从小玩到大的情谊。”

何玉香笑吟吟道:“爹,这么好的田这么低的租,种什么庄稼都赚!不如让我种些黄豆。”

魏停云就卧槽了:“不行,这个田我要用来种菜的,对吧爹。”

魏二风点头:“嗯,这两亩田,我们干活我们管,种菜卖的钱用来还那五十两债。”

魏三青摇摇头笑了:“卖菜还五十两?切,得了得了,只要不用我干活就行。”

晚饭后,魏停云回到自己的小屋,在图书馆花两积分,挑选借阅了两本番茄种植类的书籍,在他点击实体借阅后,已自动转换成了大昭通用的文字和字体,魏二风也是读过好几年书的,完全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书和种子都交给了魏二风……

去到义塾,刚进门就看到他们三河村和隔壁四水村的学子,站队成了两排,在用‘之乎者也’骂架。

“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注:①)

“呸,人头畜鸣!”(注:②)

这场面,要是让夫子看到不知道是会欣慰还是会吐血。

魏停云听梁登库说才知道,原来他在县衙大牢的日子,三河村和四水村因为灌溉农田水源的事情,又起了冲突,第N次又恩断义绝了,还是以前那套老说辞:老死不相往来!

难怪魏观林相亲的事没了下文,两个村之间近两年估计也不会有娶媳妇儿、嫁女儿的姻事了。

“停云、登库,你们来骂一会儿。”

同村的小伙伴招呼他们接力。

这,这…魏停云被推上前,只能一叉腰:“住口!皓齿匹夫,无耻小儿,安敢在此饶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注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