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来人垂着眸子,恭恭敬敬的,“皇后娘娘让小的过来,问二位点事。”
听见是盛如琼的人,柳觅青瞬间没了兴趣,丢下一句“不知道”便抬腿要爬上车。
看他这样步惊辞也没说什么,自己留下来跟那人说,但他听见对方的来意时瞬间就犯难了——这事问他还真没用。
“等着。”步惊辞叹了口气,也跟着上了车,掀开帘子便看见柳觅青满脸写着不爽坐在车里,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真不想知道找你什么事?”
“不想。”柳觅青哼哼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找我肯定没好事。”
“那也不一定。”步惊辞笑眯眯地坐到柳觅青身旁,压低了声音,“她这次来啊,是想问你,上次到府里驱邪的是谁,让你也给介绍一下。”
柳觅青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骗我吗?”
“不是。”
于是车外人就听见车里传来柳觅青哈哈大笑的声音,听上去笑得快背过气了。
那笑声持续了好一阵才停下,过了一小会后柳觅青才挑开帘子探了个脑袋出来,唇边的笑意还未彻底散去:“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那人是自己上门的,我不清楚住处,我这就派人去找,等找着了立刻给皇后娘娘送去。”
那人闻言还想说什么,但柳觅青已经放下帘子,只好应了声“是”后退开了。
马车缓缓前进,柳觅青坐在车里心情好得都要哼出歌来:“你之前不是说有事可以找你帮忙吗?”
“是。”步惊辞道,“你真要去找?”
“找什么啊,那是婉晴姐的人,盛如琼说不定认识呢,怎么可能送过去。”柳觅青说着往步惊辞的方向靠了靠,神秘兮兮地笑起来,“你不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吗!”
步惊辞:“……?”
“反正人是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柳觅青道,“我们随便找个人给她送去她也不知道是吧?”
步惊辞这算听明白了,有点哭笑不得:“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坏了,还是说这是你早就想好了的?”
“没有啊。”柳觅青耸肩,“我当初就是想吓吓她,没想到会这么灵。”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步惊辞道,“她处死的宫女有多少,估计她自己也数不清楚了吧。”
柳觅青点点头:“那你帮不帮我嘛?”
“我可以选不帮吗?”步惊辞无奈道,“我要不帮你,你以为你计划这么容易成功?”
柳觅青闻言耳朵立刻竖起来了:“你帮我?不都是婉晴姐做的吗?”
“你也太高估皇姐了。”步惊辞无奈道,“对付盛如琼,盛家的人她用不了,蒋家的手可没那么长。”
柳觅青想了想,发现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便问道:“那你是偷偷做什么了?”
“你有什么小秘密不跟我说,我也不跟你说。”步惊辞小秘密捏了一下柳觅青因不满而鼓起的脸颊,“总会知道的。”
后来步惊辞还真找了个人给盛如琼送去了,至于发生了什么,那便都是后话了。
……
除夕。
宫宴是在晚上,所以步惊辞依旧天塌不惊地睡到中午才醒,还是被柳觅青硬拖起来的,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吗?”柳觅青看他这样,有点想抽他了都,往他脸上重重揪了一把,“还不清醒。”
“那么着急做什么。”步惊辞支着脑袋坐在桌旁,笑吟吟地看着柳觅青,“爱妃今天真好看。”
柳觅青已经换上了之前让绣娘做的衣服,一身艳丽的红色满是步惊辞的私心。
当初两人结婚,他并没有放过多的心思在柳觅青身上,也没特别仔细地去看过他的模样,总觉得有些遗憾,所以才借着这次机会特地定了这么一身给他。
柳觅青的肤色很白,长得也好看,穿什么都很合适,但步惊辞一联想到两人结婚那会便觉着心里有些莫名的躁动和后悔。
悔在大婚那天有些潦草,他总觉着还能再多做点什么。
“怎么了?”柳觅青看步惊辞又在发呆,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嘛?”
“没什么,就是在想……大婚那天的事。”步惊辞说着忽然伸手捉住柳觅青的手一拉,柳觅青直接就跌坐在他怀里,“在想是不是有点委屈你了。”
柳觅青闻言乐了:“有什么委屈的,你也不看看你弟弟,想一顶小轿就偷偷给我运过去了,你就不一样了,听说我们结婚的时候城里人都在说大排场呢。”
“如果可以我不太希望你拿我跟他比。”步惊辞叹气道,“你在我们俩心里的分量就不一样。”
“知道了,我在你心里比较胖。”柳觅青说着站起身,飞快跑到镜子前坐下,“你快点去换衣服吧你,知春!帮我……”
“我来吧。”步惊辞说着抬手阻止了准备进来的知春,“我还没给你梳过发呢。”
“不要。”柳觅青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今天是大日子,我可不想一会披头散发进宫去,我丢人不要紧,到时候丢了柳家脸多不好。”
“那我呢?”步惊辞道,“你就记着柳家不记我?”
柳觅青一个白眼就给他了:“你自己作的孽,还想我记着你,拿你脸皮当盔甲我都刀枪不入了。”
“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步惊辞道,“今天要么我帮你束发,要么你自己来,我说其他人都不准帮忙,我看谁敢帮。”
柳觅青:“???”
两人经过了一小会沉默的对峙后,最终还是柳觅青败下阵来:“那好吧,如果你梳不好,那我拿剪刀把你头顶的头发全剪了!”
步惊辞:“……”
忽然遭受秃顶威胁,步惊辞在心里小小后悔了一下,但很快便摒了那些念头,走到柳觅青身后去捞起他的头发。
柔顺的头发在指尖乖巧地流过,步惊辞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你真的要剪我的头发?”
“嗯?”柳觅青有点奇怪,“干嘛,现在才担心吗?”
“倒也不是。”步惊辞松了手,黑发便如瀑般从他手中倾泻而下,最终只留了一小撮在他手中,“只是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还有两件事没做。”
“什么事?”
步惊辞没答,而是直接捻了自己一小撮头发轻轻和他的合在一起,然后直接削断了,“至于另一件事……现在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