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栾愣了一下,吃糕点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皇后。
皇后温柔地注视着阿栾,等待着她的回答。
阿栾垂下眸子,试探地问她:“如果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啊……”皇后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强迫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事,小阿栾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也是,我们也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皇后扬起一抹笑,又拿起一块糕点喂进阿栾的嘴里。
“只是有点可惜,我一直想要个女儿来着,像小阿栾这样的,不像我那两个臭儿子,一个比一个难管教。”
白珩尴尬地站在一边,忍不住辩解道:“母后,我和二弟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好吧,我明明也是很听话的!”
皇后转头看向白珩,突然换了个表情,嫌弃无比地看着他。
“你还好意思说?一声不吭地和阿聿那家伙跑了,还一跑就是五年!期间别说人了,就连信也不知道往回寄几封!”
皇后越说越气,忍不住上手拧住了白珩的耳朵。
“你们两个要是有阿栾一半乖就好了,我也没必要天天提心吊胆,担心你们在外面过的不好。”
“唉……疼疼疼!母后你松手啊!你的儿子耳朵要被拧掉了啊!”
白珩夸张地叫着,疼得龇牙咧嘴。
皇后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将笑容压了下去,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知道错了就好!唉,也不知道阿聿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还没玩够吗?”
白珩想到不知所踪的白聿,沉默了一瞬,又害怕皇后看出端倪,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母后你不知道,外面真的很好玩的!要不是怕你担心,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回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也是带了一个小女孩回来了嘛。”
白珩说着,把阿栾向前推了推,拼命地朝她使眼色,同时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拜托了拜托了,帮我一把,帮我哄哄母后。”
阿栾朝后看了白珩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朝着皇后张开胳膊,奶声奶气地说道:“抱。”
这一下子把皇后迷的不轻,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阿栾揽入怀中。
阿栾将脸埋在皇后衣服里,闷声闷气地说道:“阿栾愿意留在皇宫里陪着您。”
“诶呦,阿栾你可真好。”
皇后被这一句话说的心花怒放,抱起阿栾就亲了一口。
阿栾愣了一下,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亲过她,除了姐姐。
现在,除了桑晚之外,又有一个人愿意亲她了。
阿栾愣怔地看着皇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桑晚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姐姐,和她又血缘关系,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皇后对她这么好?明明只是初次见面的人。
阿栾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冲动,她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回吻了皇后一下。
皇后也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
“阿栾,你真的,好可爱啊!”
在一旁观察着形势的白珩也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皇后已经被阿栾搞定了。
他适时站了出来,对着皇后说道:“那儿臣就不打扰您和阿栾了,先行告退了啊。”
皇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白珩退下。
“好了好了,你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了。”
白珩:“……”
算了,没爱了,阿栾才是皇后亲生的,他只是个地里捡来的可怜小孤儿罢了。
白珩离开之后,阿栾又陪着皇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皇后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
“居然有点困了……”
阿栾见状,很懂事地站了起来,扶着皇后朝寝殿走去。
“干娘困了,我服您去床上吧?”
没错,刚才阿栾和皇后聊了许久,已经成功地哄着皇后认下她当干女儿了。
“好吧,辛苦阿栾了。”
皇后想了想,没有拒绝。
她确实困了,而且为了方便和阿栾聊天,把屋内的下人都叫了出去,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可皇后从小娇生惯养,生活起居都有下人照顾,猛然之间没人伺候,她还真的不习惯。
阿栾扶着皇后坐在床边,又帮她换了衣服,见皇后眼睛微微闭了起来,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皇宫太大了,路又特别多,阿栾的方向感也不怎么样,走着走着便发现不太对劲。
她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树,陷入了沉思。
“这树我是不是见过?”
见没见过,阿栾不敢说,但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迷路了。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阿栾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些偏僻,找了半天连一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见到,想找人问了个路都找不到人。
阿栾走累了,也不嫌地上脏,随便靠着一堵墙做了下去,想休息一会儿再走。
初夏夜晚的风依旧带着几分凉意,一阵风吹来,阿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要是姐姐在就好了,阿栾忍不住想到。
姐姐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她迷路的。
阿栾坐了一会儿,依旧没看到人,却觉得越来越困。
她眯着眼睛,意识有些不清晰。
就在迷迷糊糊之间,她突然听到了墙那边传来的声音。
“你说……聿……怎么可能……找不到……?”
墙挺厚的,声音隔着它穿过来已经不怎么清楚了,即便阿栾死死地贴在上面,也只听清了这几个字。
聿?找不到?
阿栾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心底凉了一截。
白珩先前说过,他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帝,那现在皇宫里应该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会不会是有人在追查这件事情,并查到了一点线索?
可是他们好像也说了‘找不到’这三个字,难道是真的找不到他们了吗?
桑晚现在会不会依旧和白聿在一起?他们到底在哪里呀?
她以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阿栾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条思绪,心不在焉地向前走了一步,却正好踩在一条苦死的树枝上,发出一声轻响。
“谁?!”
墙壁那头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翻出窗户,朝着阿栾扔出一柄剑。
阿栾下意识地向旁边歪了一下头,剑擦着她的脸颊过去了,只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咦?怎么是个小孩?”
来人捡起佩剑,好奇地打量着阿栾。
“这地方也有小孩进来,倒真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