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掉马的钟意如,绝想不到?薛成霖脑补了?什么东西。她现在只想知道,薛成霖到?底来?找贺北王干什么。
难道莫名其妙就由原本傅长鸣的左膀右臂,变成了?贺北王的左膀右臂,那是不是还要助贺北王成皇?哇靠,想想就很带感啊!
胡思乱想了?一通,她们绕了?老远的路,差点找不着北,好在又?有一个跟常宁打扮得差不多、应该也是跟在贺北王身边的年轻随侍发现了?她们,把她们引到?了?书房。
香桃放下香瓜果盘,下意识还是想站到?主?子身后,不过又?被人使眼色叫下去了?。
因常宁送客去了?,这会儿在的是王爷身边另一个侍从,叫常乐。这个常乐人如其名,脸上带笑,看着乐呵呵的极好相处,不像常宁那样绷着脸。香桃跟他出去后,就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我在里头伺候王妃也不行。”
香桃可是忠心耿耿的,虽说胆子比较小见了?王爷就怕,可也要陪在主?子身边的。不过说来?王府里边最大的还是王爷,既然王爷授意让她出去,她也不敢待着,就是在外边忍不住担忧自个儿越发大大咧咧的王妃主?子。
常乐和和气气地道:“王爷不喜丫鬟在身边伺候,香桃姑娘且记住就是。”
常乐心道,以前丰源居也不是没有丫鬟伺候的,不过发生过几回心术不正爬床的,王爷烦怒,索性?就把全部丫鬟都遣了?,如此?一来?整个丰源居都清净不少,就没再?要婢女伺候了?。他们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自然知道忌讳,虽然王妃身边这小丫头不像那些有心思的,但还是叫出来?叮嘱一句,免得王爷不喜。
香桃知道王爷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可是毕竟身份贵重,身边丫鬟都没一个,也太不周到?了?些,这些个大男人哪有丫鬟伺候得细致?不过转念一想,没有丫头也好,省的有些生的妖媚心思歪斜的去爬床,到?时委屈的岂不是王妃?遂也就点了?点头,乖巧应道:“我以后知道了?。”
里边钟意如发现香桃又?不见了?,心里郁闷,决定回去说她一顿,怎么总是自己躲出去不陪着自己,说好的忠心丫头呢?
她抬眼看看贺北王脸色,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他又?是沉默寡言、波澜不惊的,她只好干巴巴地来?了?一句开场白:“王爷,今日的香瓜鲜嫩甘甜,正好解渴,您吃块儿再?处理公?事吧。”
贺北王正运笔写着什么,听到?她说话,头也没抬,只淡淡地说:“你老往这里跑做什么。”
钟意如觉得,要不是他长得特?别好,冲这么冷淡的口吻,她是再?也不会凑上来?的。
她从他骨节修长的手移开视线,看向?他低垂的眉眼,感叹了?一下他睫毛也好看,嘴里一本正经地说:“我来?看看王爷。”......的美色啊。
贺北王这才从纸张上抬眸,瞥她一眼,又?垂了?眸。虽然没开口,但那意思好像在说她很无聊,还不如看纸上的东西。
钟意如一噎,心道要不是你住在这么远的地方,我用得着天天大老远地跑过来?嘛!
不过这话不能说,透着一股独守空房的幽怨似的。她转眼想了?想,斟酌着问:“王爷,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常宁领了?一位年轻公?子出去,王爷今日有客吗?”
“嗯。”贺北王应了?声,就没下文了?。
钟意如还以为他会介绍一下,等了?半天,只好又?问:“王爷,那位公?子看着怪眼熟的,我以前是不是见过?”
贺北王这才顿了?笔,抬头看她一眼,略皱了?浓眉,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啊,我只是随口问问。”钟意如心虚地移开目光,“王爷,如今北方不是没有战事了?,百姓一片安居乐业,怎么您还这么忙的。”
“你以为除了?战事就没事了??边境仍要境界,十万兵马还要操练,封地还要管理,桩桩件件堆起来?,哪有你说的这么空闲。”她感觉,他就差没说她头发长见识短了?。
钟意如有点小郁闷,视线漂移了?一下,然后被他纸上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方才只看到?他手好看,没注意他在写什么,原来?是画了?一只环龙方形的图案,似玉佩似令牌,蛮复杂的,还有点眼熟的样子。钟意如顺便转移了?话题,好奇问道:“王爷,这是什么?”
贺北王垂眸看着那图案,黑眸闪过一分沉凝,淡声道:“寻人之证物。”
“寻谁的证物?”钟意如不由得凑到?了?他身边,弯身仔细看了?看,越看越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皱着眉,心里暗暗纳闷。
今天贺北王还算和蔼,没有发火,加上好奇,她没注意就挨近了?一点。这样一来?,她身上衣裳的熏香若有似无地飘过来?,穿着淡薄夏衣的身子近在咫尺,杵在桌上的手青葱似的,声音也清脆的似清晨枝头的鸟儿。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娇娇软软的感觉,还没碰到?,就让人觉着一片温香软玉。
贺北王一愣,有些走?神似的,道:“本朝元后之......”说了?几个字,突地反应过来?不该说这些,他才一皱眉,顿住了?。
钟意如歪头看着他,追问道:“什么?”
贺北王看她眨巴着一双眸子,清澈明亮,里边都是好奇无辜,孩子似的半点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他暗叹了?口气,伸手推开她一点儿,道:“没事。”
这说话说半段的,也太吊人胃口了?吧!钟意如心里一急,反手抱住他的手臂,一脸期盼道:“告诉我呀王爷!”
“别闹。”贺北王轻斥一声,浓眉皱起来?,不答她,只是很快把自己手臂抽回去。
收回去顿了?顿,又?伸过来?,将她推远了?一点儿,好像嫌弃她靠得太近碍手碍脚的,让她一边儿去。让她又?是一阵郁闷。
还要再?问,但看他已?经收起了?纸张,不想再?说的意思,只能自己一个人暗暗郁闷。她总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下,但是没抓住,不由得站在他身后沉思起来?。
找人,找什么人?虽然话没了?半截,但他好像提了?个元后......没错,就是当今皇上早死的元后吧,找的人跟元后有关系?
而?且那个玉佩似的东西,她,不,应该说是女配的记忆力?也出现过,印象还挺深刻。而?在女配脑海里印象深刻的东西,那就是——傅长鸣!那是傅长鸣佩戴在身上的东西!
电光石火之间,钟意如终于明白了?。
她之前还想过,傅长鸣的身份是怎么揭发的?谁揭发的?为什么能够那么顺利地回归皇室?
她冷静了?一下,把事情理一遍。
所以,接着赵贵妃暗害元后、狸猫换太子之后,风平浪静了?十多年,赵贵妃以为一切都完美进行的时候,应该是薛成霖他爹——据说是个御史台大人来?着——发现了?这件事情。而?且不是直接从傅长鸣那里得到?的线索,而?是发现了?宫中福荣公?主?的不对劲儿——毕竟那公?主?性?格冲动,容易露破绽。然后忠心老臣薛大人就琢磨这件事情,过程中被赵贵妃察觉,于是被害,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协助父亲暗中调查的薛成霖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侥幸逃脱后,还是被抓了?。
原本的剧情是,傅长鸣出手协助秦连救下薛成霖,在他们接触的过程中,薛成霖很快验证傅长鸣的身份,并且全力?协助他回归皇室,同?时为自己家人报仇雪恨。
而?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多出她这个异数,横插一脚救了?调查真?皇血脉的薛成霖,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找上贺北王府的门来?了?。而?且目的也不是投靠贺北王,而?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手握重权的贺北王,让贺北王协助调查!
这么一来?,他们算是绕了?远路,那么傅长鸣身份恢复的时间是不是要推迟?
而?且......钟意如忍不住看了?一眼贺北王,心道这可是连皇室都忌惮的人啊,薛成霖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件事情捅到?他跟前来?。
就不怕贺北王一个异心,杀了?他们灭口,暗中压下此?事,坐看皇室衰落,或干脆自己造反成皇?还是说薛成霖相信贺北王刚正不阿,对朝廷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可又?是哪里来?的信任......
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贺北王收拾好了?桌上,转眼看她低头愣愣杵在那里,就道:“中旬是你外祖父顾老先生六十大寿,你可有准备?”
钟意如还没回过神,闻声才抬头看他,一脸茫然:“啊?”
贺北王心里又?叹了?口气,原本这阵子见她性?子大有收敛,不似以前那般跋扈骄纵,以为她长大了?懂事了?,今日看来?,却还是一派懵懂,满身的孩子气。
他就道:“罢了?,娘一向?对顾老敬重有加,到?时她也会去的,你就跟着去吧。”
钟意如没怎么听明白,但是听说跟着老王妃,就应了?声,反正天大的事情有长辈顶着嘛。
他顿了?顿,又?说了?两句:“那是你外祖父,对你只有爱护没有别的。听说你前些年胡闹不懂事,跟老人家生分了?,如今既然懂事了?些,可不要肆意妄为。”
吩咐似的说完这些话,才挥挥手把她打发了?。
钟意如就满脑子思绪地走?了?,出门来?看见香桃,才回过神来?。
瞥一眼常乐在一边,常宁也回来?了?,钟意如就没说话带着她走?了?。等离远了?丰源居,钟意如才把不讲义气的小丫头数落了?一句,“你怎么每次来?了?都把我一个人留在里边,自己出来?悠闲了?。”
香桃冤枉,“可不是奴婢要出来?的,是王爷身边两个喊我出去的。”
钟意如反问:“他们干什么叫你出去?”
香桃道:“说是王爷不喜婢女再?身边伺候。”
钟意如就纳闷了?,这到?底是勤俭朴素,还是真?这么不近女色?上位者不都喜欢奴仆环绕显示他们尊贵显赫的身份吗?
不过她没在这个上纠结多久,想到?了?要紧的事情,朝她道:“香桃能不能设法打听一下,之前王爷带回来?的两位‘军爷’还在府里吗,安置在了?哪里。”
香桃一头雾水,“王妃打听这个做什么?”
钟意如道:“你先别问这么多,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小心些,不要太刻意了?。”
香桃只好应下来?,想着去问问那些小厮,他们府里府外经常走?动,应该知道些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打劫!若想看新章,留下小爪印![超凶.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