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等着。]
对方只留下这一句。
秦柏突然听到松雨觉的话，猛地抬头，十分肯定的对上他的眼睛：“没有。”
两人视线交融在一起，松雨觉微抬着眸，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只是……巧合，真的是巧合。”秦柏苍白的为自己辩驳着。
哪有跟自己老板对着干的，这不是砸自己饭碗么。
松雨觉从跑步机上下来坐在旁边的布艺长椅上拿起水喝了一口。瓶身上水蒸气液化出的水珠滚落到他纤长白净的手指上，又顺着手指滑过他的喉结。吞咽的时候喉结轻微滚动。
“站我面前干嘛，给我遮光？”松雨觉此刻已经拧好了瓶盖，大剌剌的伸着两条长腿双手撑在椅子上向后仰着抬头看着他。
秦柏走过来坐在松雨觉旁边，轻声问道：“老板，你身体怎么样了？”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松雨觉蹙起眉看着他，“我昨晚不是在睡觉？”
看这样松雨觉在见到秦柏后就断片了。
秦柏摇摇头，斜眸瞥过松雨觉的后颈，他指着一处：“看到你贴着腺体贴，以为你身体不舒服。”
他昨晚特地认真的查了腺体贴的作用。最直观的功能就是可以阻隔发情时腺体分泌出的信息素，其次就是在被自己的伴侣咬破腺体后，需要阻隔空气中的病菌与加快它的恢复，除此之外腺体贴还能帮助养护腺体。
最后一条是少数，很少有Omega没事干贴着一张腺体贴到处溜达的。
“它有点歪了，用我帮忙吗？”他又问道。
松雨觉伸手摸了一下脖颈，是有的歪了，一侧向下滑到脊椎凸起的骨节上。可能是在跑步的时候，衣领蹭到了。周围没有人，他两只手指捏起撕掉，又拿出一片新的准备贴上去。
这个位置很容易贴歪，松雨觉尝试了几次都贴不好。
“我来吧。”秦柏说完后并没有动，在等着松雨觉的回应。
几秒过后也没见松雨觉拒绝，他接过松雨觉手里的腺体贴控制着力道轻柔的贴了上去，一片小猫图案的白色腺体贴落在松雨觉脉络清晰的勃颈上。
秦柏收回手的时候，带回一阵奶香气。
“老板，你今天换香了？”他随口问道。
奶香味混着轻甜的花味，是一种柔软又甜腻的味道，恨不得让人去品尝一口。仔细闻还有另一种说不出的元素，秦柏一直没有识别出来。
“什么？”松雨觉身体前倾弯腰系鞋带。
因为他穿得是运动装，比较贴身，弯腰的时候腰线被修饰的精瘦有型。秦柏不自觉的注视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移开眼。
直到松雨觉直起腰看向他。
“你刚才说什么？”松雨觉又问了一遍。
“今天闻起来像奶油花。”秦柏笑着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闻到这阵花香后心情都会莫名变好。
“那是什么？”松雨觉蹙起眉，“我从不喷香水。”
“？？？”秦柏神色稍顿，“我们每次见面都会有类似于玉兰花香的味道。”
他想了想：“今天好像还多了奶香和……雪的感觉。”
“奶香是腺体贴的味道。”松雨觉边说着往健身房外走，脚步有些匆忙。
秦柏也跟上来和他并肩走着，路过偏头看了一眼周围空无一人，健身房十分冷清。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注意到门口屏幕上的字——今日私人专用，不对外开放。
“老板，你今天包场了？”秦柏低声问道。
“嗯。”
“那我进去你怎么没说一声。”秦柏。
“你不是人么，为什么不能进？”松雨觉疑惑道。
秦柏：“？？？”
松雨觉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秦柏也知趣的没再问。
……
电梯内也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都相继无言。
“你确定要和贴着腺体贴的Omega共处在一间密室中吗？”松雨觉站在秦柏前面，背对着，忽而说到。
“啊？”秦柏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猝不及防，松雨觉转过身来向他这边走来，两人距离逐渐逼近，秦柏跟着往后退。
“老板，Alpha和Omega之间需要保持距离。”
秦柏已经后退到贴墙了，可松雨觉还在往前走，香气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浓郁。他感觉自己意识有些不清，不知道是因为密闭空间的原因还是他紧张的原因。
“你好像不是很了解第二性别，你是伪装成Alpha的Beta吗，或者你是极少数病例的无性别者？”松雨觉眯起眼。
他们距离很近，秦柏已经感受到他温吞的呼吸扫过脸侧。
“我真的是Alpha。”秦柏大气都不敢出，直直的看着松雨觉，试图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他的腺体隐隐流露出一丝信息素，可是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Omega与Alpha的嗅觉都很灵敏，松雨觉马上就闻到了。
他低下头“啧”了一声，揉了揉后颈的腺体。
电梯刚好停下松雨觉再次抬起眸子的时候比刚才更加晶莹，但是明显能看出不悦。
他退后几步转身走出电梯，又说道：“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
他又泄漏出了信息素？秦柏使劲闻了几下也没闻道。
“我怎么没闻到。”他小声咕哝。
还是被松雨觉听到了。
“你没闻到有一种雨后的味道么？”
这么一说，确实有，不过他一直以为那是空气中的味道，没想到是他自己散发出的。
看来今晚要学习的内容就是控制信息素。
他一路跟着松雨觉才注意到到了房门口。
“不吃早餐么。”他提醒道。
松雨觉已经够瘦的了。
“你先控制好自己，等会有人送餐。”松雨觉语气平平。
刷卡后的提示音响了，松雨觉推开门即将要进去。
“还有件事。”秦柏纠结一路还是觉得要问，“那个APP项目我……”
他才刚开口，就被打断：“跟你没关系。”
紧接着就是冷漠无情两块木板撞在一起的声音。松雨觉说话的尾音淹没进关门声中。
-
“怎么突然来医院了？”蒋宁柯曲起一条腿靠着墙，垂眸看着坐在一旁的松雨觉。
“秦柏能闻到我信息素的味道。”松雨觉眉心微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你不应该检查检查他吗？”蒋宁柯。
“等我查完没问题就叫他过来。”
蒋宁柯坐下来偏头对上松雨觉的眼睛：“会不会是巧合？”
“第一次见面他就闻到了，我当时也以为是巧合。”松雨觉闭上眼捏了几下眉心。
此后，蒋宁柯没再问他。两人安静的等着结果。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检验室的灯暗了下来。
“这就是你对他过分关注的原因？”蒋宁柯忽然问道。
松雨觉看着他好一会，但没言语。
检验室门打开，医生从里边走了出来。
“您的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医生将化验单交给他，“不过您很快就要进入发情期了，信息素无法被Alpha感知到一定很痛苦，您要注意做好措施。”
松雨觉敛眸看着化验单，各项数值和之前比起来没有变化。蒋宁柯从他手上拿走也看了起来。
“真的没变化，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他道。
“医生，如果有人可以闻到我的信息素呢。”松雨觉抿下唇，“还是一直可以闻到，不管我有没有散发出信息素。”
“这种情况一般在两人匹配度极高的情况下会出现，不过最好还是让对方过来确认一遍比较好。”
松雨觉点点头，思索着。
“不叫他来吗？”蒋宁柯见他许久没有进一步动作。
松雨觉抬起头看着他：“没想好用什么原因。”
“直接说我们公司的要求不就成了。”蒋宁柯拿出一支烟含进嘴里，“出去抽支烟，你在这等一会。”
“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可以直接回去。”松雨觉抬起薄薄的眼皮看着他，无论是从表情还是语气都无法判断出这句话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心实意。
蒋宁柯眨了几下眼，最终做了决定，从嘴里拿下烟放回烟盒中。
“你叫他来了吗？”他问。
“没有。”松雨觉从蒋宁柯手里拿过化验单折好放进口袋，“上次用过出差的借口让他去检查了。”
蒋宁柯思索片刻，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电话给我，我来。”
秦柏正在酒店面对手机上一长串的唐绵的未接来电发愁。
倏然有一通电话打来，下意识的以为阴魂不散的唐绵又来了。秦柏刚准备扔到一边，营造出没听到电话的假象。
一晃神才看到来电显示是松雨觉。
“是秦柏吧。阿觉身体不太舒服，你能来照顾一下他吗？”蒋宁柯。
秦柏一听自己老板身体不适，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冲出房门：“好，我马上！”
松雨觉明明几小时前还没有任何问题的，难道是因为闻到他信息素的原因？他记得信息素不匹配的双方硬要在一起是很痛苦的。
这么想他更担心了。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问下情况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适合。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泛起白。
半小时候后他到了医院，急忙往楼上走。他穿着运动鞋，跑起来与地面摩擦时常会发出尖锐的声音。
周围的人都被他大动静的声音吸引来目光。
秦柏站在路口左右看指示牌，呼吸不太均匀。找到蒋宁柯说的科室后又飞奔起来。
楼道里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松雨觉被这声音吵得抬起头看过去。
秦柏站在不远处，胸膛高低起伏着，额上挂着一层薄汗。
秦柏盯着松雨觉的脸看了一会，他脸色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应该不会太严重吧。
适时，蒋宁柯胳膊搭在松雨觉肩膀上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松雨觉的眉眼瞬间就温柔下来。
秦柏突然觉得这个场景看起来很碍眼。他有点想上去把蒋宁柯从松雨觉身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