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十分安静，只有松雨觉、秦柏和蒋宁柯，空乘在平稳飞行后给他们备好物品后就没再出现。
这是松雨觉的私人飞机，他们都知道松雨觉不喜欢被打扰。
浅淡的花香萦绕在机舱内。除了秦柏，其他人似乎都感知不到。
难道都闻习惯了？他有点想问问松雨觉，不过还是打消了念头。
秦柏想要将手机切换到数据化模式看看能不能从那块碎片上有什么新发现，他实在无聊没事可做。但身边又坐着松雨觉，容易暴露。
飞机上有无线网络，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拿出手机看起新闻资讯。
几乎大半板块是关于雨墨的，一举一动全在大众视野下，看得出雨墨在行业内的地位。
秦柏就着这个动作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只要他忙起来，就感觉不到此刻尴尬的氛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和蒋宁柯的公司合作，那就应该和合作伙伴坐在一起方便交流，秦柏独自坐在旁边只要能将松雨觉需要的资料快速递出就可以了。
但现在是，秦柏和松雨觉挨着，蒋宁柯自己单独坐在过道另一侧。
边想着，秦柏就顺着思路往蒋宁柯那边看过去。
对方摁了下头顶的呼唤铃，没多久空姐微笑着走来询问他需要什么。
“能给我来杯威士忌吗？”蒋宁柯声音低沉，并向空姐温柔的笑了一下。
本就好看的混血颜配上这表情，有点让人移不开眼。
空姐声音清透悦耳：“好的，我去……”
没等她说完，松雨觉打断道：“你是来工作的还是度假的，度假就下去。”
空姐站在中间不知道该做什么，看看松雨觉又看看蒋宁柯。秦柏在一旁观望都替她感到难做。
蒋宁柯撇撇嘴：“给我来杯咖啡，再拿本外文书过来吧。”
说完又对空姐递出个笑来。
松雨觉翘着一条腿，斜睨了蒋宁柯一眼，见他没再作，这才收回视线。
“我要看一下市值分析报告。”他缓缓说着，已经戴上了金丝边眼镜。
松雨觉思路转变的实在快，秦柏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在跟自己说话，低下头打开手边的平板：“马上好！”
找到页面后他立刻递到松雨觉面前。
蒋宁柯举起面前一个极小的瓷杯浅尝一口咖啡。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就因为他和你身体没发生反应？”他问道。
“和你没关系。”松雨觉推了推镜架随口回答，头都没抬一下，还专注在平板上。
蒋宁柯点点头，打开桌板上的书看起来。
此后松雨觉一直在看各种报告、企划书。
四下安静下来，空调送出适宜的冷气，搅动着花香味时不时飘过秦柏鼻尖。他已经对这味道习以为常，耸耸肩推开旁边的遮光板，明亮的光打进来，周围白茫茫一片，虚无又洁白的云朵包围环绕着他们。
他回过头看一眼松雨觉。
“怎么了？”松雨觉注意到他的视线，偏头看向他。
光线照射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绿松石的颜色，将他冷白的皮肤修饰的更加好看。
“会不会太晃眼？”秦柏问道。
“没有。”松雨觉声线平稳淡静，“你随意。”
秦柏点了下头，又转回去一手撑在脸侧架在窗口，微眯起双眸欣赏窗外风景。
顺便无聊的计算一下，云朵在多大风速的情况下可以吹散。
他们已经在飞机上度过了六小时，只完成一半的里程。
环境太过安静舒适的原因，秦柏有些困了，他放下遮光板偏头看到松雨觉已经睡着，卷翘茂密的睫毛打下一处阴影，偶尔扇动几下，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
薄薄的灰黑色针织毛毯从肩膀滑落到腿上。
秦柏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捏起毛毯一角给松雨觉盖好搭在肩膀上，又小心的将放在桌板上眼镜手好，将他周围清空。
做完以上一切，他才安心的拆开自己的毛毯准备睡去。
蒋宁柯侧眸看过来，许久后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真是神奇。”
秦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把这句话归结为一个外国人学习不慎留下的口头禅。困意战胜理智，他睡着了。
……
十二小时后，他们落地时这里依旧是白天，现在的当地时间和他们出发时的时间差不多。
司机问：“是先去酒店还是回家，夫人很像您和松先生。”
这话是对蒋宁柯说的，连派的司机都是家用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这里还有一位阿觉的员工，你们总得让人家先入住吧。”蒋宁柯微笑着说。
他的笑一直很漂亮，但秦柏总觉得他友好的笑意之下藏着一副孤僻危险的一面。
“我今天先不去了，替我向他们问好。”松雨觉转眸看向蒋宁柯。
蒋宁柯和他对视着，眨了几下眼，眉眼间弯出浅浅一个弧度，没说什么。
到酒店后，秦柏的房间就在松雨觉隔壁。重点是，这层全被他们包了，周围都是空的。
“老板，你为什么不直接住顶层？”秦柏无奈道。
“今天情人节，被包装成情侣房了。”松雨觉刷了房卡走进去关上了门。
秦柏在自己房间收拾着东西，他坐在客厅，隐约听到隔壁有开关门的声音。
不久后他就收到松雨觉的消息。
[现在别睡，倒时差。]
[我出去一趟，别到处乱走。]
[好的。]
他回复道。
行李箱里的物品基本都摆放了出来，只剩下那个装有陨石碎片的玻璃收集皿，他没拿出来，把行李箱合好放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松雨觉提醒他别到处乱走，估计是因为因为他人生地不熟，但他总得出去吃顿饭才行。
虽然答应他不乱走，秦柏还是决定出门。
他拔卡开门，余光扫到旁边一处阴影。
“你也出去？”松雨觉挑了下眉。
此刻，他们两人动作出奇的一致，背对着门，一手还握在门把上。
“……是的。”秦柏，“出去吃个饭就回来。”
这时候蒋宁柯从里边挤出来：“你怎么把我给关里边了。”
他歪头看过来：“哟，抗敏药也在。”
“什么抗敏药？”秦柏。
“没事。”松雨觉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很淡，他手使劲拉了一下门把。
蒋宁柯伸出手扶拦住即将关上的门：“欸，我错了，走吧。我妈一直跟我念叨想你。”
说着他就抬起一条胳膊搭在松雨觉肩膀上。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松雨觉推开他回过头来：“你要想出去逛别走太远，我帮你订了记得回来。”
然后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和蒋宁柯拉开一段距离。
他们住的地方在金融中心周边，白天的时候这里十分忙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车流不息。
说实话这地方也没什么可逛的，他出来只是为了吃饭，现在有人帮他解决了他也不用在这事上费事了。
秦柏想着，对附近大致了解一下就回去，于是他开始扫街半小时。
正打算回酒店的时候，他收到对接人的信息。
[检测到碎片的最新位置。]
附上一张定位图。
与此同时，酒店到餐电话也打来了。
“您好秦先生，敲门后发现您不在房间，我们可以进去吗？”电话对面的送餐员十分礼貌的问道。
“可以。”
秦柏看了眼地图，碎片在另外一个区，离这里不近。于是他决定先回去干饭。他推开门，脚步一顿。
进门左拐就是餐桌，所以十分显眼，上面放了大大小小几盘。
他一一揭开餐盘盖，一份不大的黑松露扣鹅肝呈酱色看起来十分诱人，黄油裹着配菜从焗好的蜗牛壳中流淌下来。他又打开几盘，一个是吞拿鱼汤还有一份火候适宜的牛排。
这……有点多吧。
[不知道你要吃什么，随便点了几样。]
松雨觉那边应该是收到了提示。
[谢谢老板。]
秦柏又找了一张狗腿的“谢谢老板”表情包发过去。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又给他送来一块慕斯蛋糕。
送餐员：“因为蛋糕易化，所以我们现在才为您送来。”
“……谢谢。”秦柏喉结滚动，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快吃到嗓子眼了。
[你还没去？]
对接人发来信息催促。
秦柏已经在收拾装备，准备出发了。
这次工具十分齐全，绝对不会粘在衣服上一滴。秦柏想。
他已经预知到定位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毕竟周围是大片的蓝色，不知道是江河湖海的哪一个。总不至于让他去收海洋垃圾吧。
-
秦柏出门拦下一辆车带他去那个地方。
司机一个劲的给他介绍：“你是不是很喜欢鱼，那里的鱼十分鲜美，你真是来对地方了，你太有眼光了！”
“……谢谢，从这过去要多久？”
“你很着急吗，那我可以一百二十迈送你过去。”
秦柏：“？？？不、不急，你正常速度开就好。”
快到的时候，司机还不忘叮嘱：“跟你说，那里的鱼塘虽然不大，环境也一般但是食物你绝对满意。”
“好、好的。”秦柏背着一包工具往鱼塘走。
走到鱼塘边也没到指定地点，按指引他还需要继续直行。
脚下泥巴黏腻，眼前清澈的水流时而拍打在泥石上。
这是要进鱼塘？
他拿了铁锹、垃圾夹、手套还有其他一堆有的没的，唯独没带专门的防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