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进胡同。
“会不会不好停车?”秦柏看着胡同逼仄。
松雨觉这车进去要是被对面往来的车蹭到维修费也不少。
松雨觉轻笑一声,声音很淡的说道:“没事。”
进了胡同后没走多远就见到一家店,店旁有个还算宽敞的停车场,完全不用考虑秦柏刚才的顾虑。
松雨觉把车停好:“走吧。”
店面是真的不大,也没有过多的设计,就是简单的水泥色的墙。估计就是这房子到手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是放了点家具进去。
不过很有气氛,暖色的灯光打下来,再加上和缓的小提琴曲,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服务员拿上来菜单,松雨觉没有打开看直接报了几个菜名。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松雨觉问秦柏,“晚上不要吃太多不容易消化的,对胃不好。”
秦柏翻了翻菜单,最终点了一份牛排腰果沙拉一份炸奶酪还有奶油芝士蛋糕。
服务员先上了一瓶柠檬酒,为他们两人倒好便离开了,全程没什么存在感。
这个时间这家店的人依旧很多,没什么空位。他们进来的时候唯独这个位置是空着的,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而且光看门面根本看不出是一家西餐厅,乍一看都会以为是一家传统菜的餐厅。
秦柏此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他拿起杯喝了一口,入口酸涩,隐约还能尝到一丝苦味,味道还不错是喝过还想再来一杯的酒。
“这家店是朋友开的,味道还不错并且经常开到深夜。”松雨觉翘起一条腿,背靠在椅背上。
“看起来很受欢迎。”秦柏看了眼周围。
“确实。”松雨觉放下手中的杯子,“是当地人来这开的餐厅,主厨也是,所以味道很正宗。”
没多久就开始上菜了。
牛排发出滋滋的热油声,是提前切好的,吃起来肉很嫩。旁边的奶油蘑菇汤一直冒着热气,卷携着奶香直窜心脾。
又上了一盘千层面和帕尔马火腿。接下来就是秦柏点的。
“你很喜欢甜品?”松雨觉双手交叉托着下巴。
“我不……”秦柏本想说他不喜欢吃。
可是他不想吃为什么要点,这说不过去。
他想了想:“看上去卖相不错,感觉你可能会喜欢就点了。”
松雨觉笑着:“我确实喜欢。”
随后两人便安静的吃着饭,只有刀叉轻碰在碗碟上清脆的声音。
他们周围坐着不少情侣,都在低声说笑,眉眼间都能看出爱意。
“你还能闻到那阵香气吗?”松雨觉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
自从和松雨觉出来,香味一直在,秦柏都已经习惯了,本来已经忘了,现在松雨觉一提他才意识到。
“可以。”秦柏点点头,“但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外面下起雨,窗户挂上了雨珠,慢慢滑下留下一道道水痕。街上的灯光被反射进水痕上,映出晶莹的颜色。
秦柏托腮望向窗外,有一对路人在伞下拥吻,身边有一棵树,开着白色玉兰花,被雨滴打落下很多花瓣,湿漉漉的粘在地上。
……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做。两人吃完饭后就分别了。
秦柏按着地图寻找着他要去的地方,途中经过那棵玉兰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之前闻到的一直是这个花香。
可是在公司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办公室里肯定没有树,楼下也没见到。难道是松雨觉身上的?可是闻起来不是香水味,更像是自然散发出的一种味道。
秦柏没时间多想这些,他只想赶紧找到碎片赶紧回到现实。
他按着路线找到了那个地方,铁艺大门中间有些栏杆在常年风雨下腐蚀,顶上的字也已经看不清。
低头反复看几遍地图,代表秦柏的标点就在定位的标点附近,几乎重合。是这没错。
他推门走进去,铁门发出几声脆弱的嘎吱声。门口有一排秋千,正轻微摇摆着,响着刺耳铁锈声。
秦柏打开手电筒,亮度是他没想到的,方圆几米都被照亮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机。
心想着这都得比路灯好使了。
远处有个旋转木马,有的马有自己的想法,脱离了支撑杆,躺在地上;还有的连头手脚也不要了,扔进旁边马车里的座位上。
地面上还有积水,周围没人,十分安静,秦柏走起来脚步声异常明显,还有踩水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走,步调统一。
他往身后照照,没人,只有地上水洼里自己的影子,黑咕隆咚一片。继续往前走,顺手往右边树丛一照,满眼就见着一个嘴角上扬的血盆大口。
是个小丑面具,惨白的脸上落了灰现在和着雨水成了泥,不知道挂在树枝上多久。
秦柏低头看手机上给出的位置,就在这附近,他得自己找找。
这里应该是个荒废的游乐园,一直没有重新规划就被扔在这了,堆了不少垃圾,什么垃圾都有,什么袜子衣服课本餐盒全有。
某些熊孩子是不是把自己书往这一扔回头跟老师说丢了就不用交作业了。
秦柏大致翻了一下没翻到。本来这些垃圾扔在这风吹日晒的就够脏的了,再加上刚才又下了雨,所有东西都粘乎乎的,他不是很想用手去扒拉。
可他也没带工具,想着还是先去买一套工具再来吧。
夜里风大,突然吹过一阵,有什么东西转起来。
吱呀——
吱呀——
速度很慢而且越来越缓。
秦柏猛地往声源处照了一下,摩天轮正左晃半圈右颤半圈。
他叹了一口气,这破地方怎么整的这么阴森,进来一趟他都有点犯怵。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群人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大声说些什么,他没在意急匆匆走了出去。
“诶,这不是实习生吗!”突然有人说道。
秦柏停下脚步,分辨了一下声音是他认识的哪个熟人发出的。
好像是他隔壁的李缘。
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一群人,果然聚餐没有取消,是骗他的。
其他人看了下他刚才出来的地方,又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他的衣服。
“怎么,你装有钱人都是靠捡垃圾换来的?”
“那也就够个租金吧,瞧他身上的名牌,不都得五位数起?”
他身上的衣服很贵?他自己还真不知道。他就穿着一件黑色Polo衫和宽松牛仔裤。此时上面已经沾了泥,估计是刚才没注意蹭到的。
“都脏成这样了,得赔钱吧。”
“啧啧啧,估计得喝一个月西北风了。”
估计这群人是喝上头了,什么话都往外抖落。
“你们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秦柏没空听他们跟这脱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