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走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演员到场了。
他刚在家休息没几天，就紧锣密鼓的又被安排去拍戏。剧本他看过，是一双男主部悬疑刑侦剧，两位男主各自会有自己的感情线。
现在是剧本围读时间，除了导演和编剧没到有两个空位以外，还有两个空位，一个是他的，旁边那个应该是另一位主演的。
秦柏还不知道和他对戏的是谁，问了一圈也没人告诉他。估计是个大人物，神神秘秘的。
坐下后他和身边的人微笑着打声招呼便拿起桌上的剧本。
旁边的女生扭过头来小声对他说：“你好，我在剧里应该算是你的女朋友，接下来多指教。我叫唐兮。你就不用介绍了我认识的。”
“我指教什么，要演技没演技。”秦柏自嘲道。
“我看过你在《浪漫的旅行》上那段，绝了好嘛。”唐兮情绪激动，十分严肃道，“我今年刚毕业，要是演技不到位一定要指出。”
“好、好的。”秦柏有点怀疑唐兮会不会是他粉丝。
对面有人看看门口又说：“平时我去的剧组都没这个环节的，好像是因为有个大佬，我们得走走过场。”
那人演得是个小配角，说完下巴往秦柏隔壁空座的位置点了点。
不少人往那边望去。
这时门外声音嘈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嘈杂声逐渐向他们逼近。
导演先走进来，面上带笑和身后的人边聊着走了进来。
跟着走进来的人让在座的大部分人惊讶的倒吸口气。
松雨觉穿得是一身休闲常服，但他的气质根本盖不住。他往秦柏这边瞟了一眼。
薄薄的眼皮抬了一下，一双黑眸和他对视了几秒。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好看清隽。
听不清导演低声和他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往秦柏这走来。
他没事人似的坐下看起来面前的剧本。
秦柏一直盯着他看，在等他说些什么。
终于，松雨觉放下手上的剧本：“有事？”
“你不解释解释为什么我出门的时候你还不紧不慢的在家坐着，这会就跑到我面前了吗？”
秦柏在想他男一的位置不会是靠关系来的吧。
“早上的时候我是没事。”他抬眸看着秦柏，“你刚走没多久他们就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接，之前的男一号受伤来不了了。”
松雨觉怎么可能愿意来当替补，而且时间这么紧急，他甚至都没能好好看下剧本。秦柏不信，松雨觉一向不会撒谎。
“我本来是没准备接。”松雨觉手指在桌面上叩动。
秦柏被他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但是他们说你是这部剧的男一，我就靠你关系来了。”松雨觉往秦柏这边挪了挪，低声在他耳边说着。
说话间呼出滚烫的气息打在秦柏脖颈，很痒。
他一把握住松雨觉的手腕。
松雨觉垂下眸看了看抽回手翻着剧本一本正经道：“好好工作别浮想联翩。这几天陪你熟悉台词顺便看了一下感觉还行，不然我不会接的，也不会让你接。”
导演和编剧坐下后，围读才正式开始。
“你们没想到我们的主角是松雨觉吧。”导演笑了几声，“你们可得加把劲了，他要求很高的，自己演的不到位都要重拍好几遍。”
预防针打完，导演看着剧本。
“首先是两位男主的对手戏。”
开篇是秦柏拿枪对准被捆在椅子上的松雨觉，两人情绪紧张的对视几秒后，秦柏开了枪。画面停在秦柏手上的特写镜头，松雨觉的角色最终是死是活给观众留下悬念。
“秦柏，你要表达出又生气又难过的情绪。”导演继续说着，“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发小，松雨觉一直瞒着你执行卧底任务，但你以为他真的加入了犯罪组织，你一直是恨他的，最后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身份暴露就要死了。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情绪，需要你去揣摩。”
“松雨觉虽然你演技已经可圈可点了，但我作为导演还要说几句。你需要的情绪接近于忏悔，”
松雨觉放下剧本，两手交叠托在下巴下面，眼睛盈盈有神：“我觉得应该是一种惋惜，对友情的惋惜以及……对不起，对不起秦柏的角色、对不起曾经的流逝的时间、对不起自己。”
……
所有人的妆发都已经准备完毕。
秦柏刚走出来，松雨觉也正从另一间化妆间走出来。
松雨觉脸上都是血痕，嘴角扯开一个大口子，十分逼真。单薄的黑T上满是脚印粉尘，头发凌乱。这样的松雨觉散发着一种颓败气质，即使脸上布满伤痕可还是挡不住他独有的气质。
工作人员带着松雨觉进了仓库，拿着粗糙麻绳对他五花大绑。尽管秦柏知道眼前都是演戏，可他看着这个画面还是控制不住的拢起眉。
突然有人拍在肩膀上。
“第一次合作，加油啊。”导演。
秦柏颔首应了，又扭头看向松雨觉，他已经被绑在椅子上，工作人员一直在反复确认绳子有没有硌到他。
看了很久。
马上就要开拍，秦柏站在点位上。他紧了紧手里的枪。
打板同时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随即注视着全身是伤的松雨觉。
松雨觉明显已经进入角色，满脸忧伤又愧疚。秦柏心莫名就像被揪住一般。
眼中情绪复杂，双目血红，手中的枪口直指松雨觉，身体连带着手臂不停发抖。
松雨觉面带倦容，眼皮缓缓眨着。
“有些事情你一直瞒着你，抱歉。”松雨觉说话带喘，明显的体力不支，“我不准备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继续无牵无挂做正直的警/察。”
松雨觉的样子就像是真的受了重伤一般，秦柏不知不觉就被带着完全贴合了袭击的角色。
他手指重新握住枪柄，食指放在扳机上：“你以为局里不会告诉我吗，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去做卧底！”
“因为我没有亲人，但他们不知道我还有你。”松雨觉对秦柏释然般的笑了，“开枪吧，不然谁都走不了。”
说完他赴死般的微仰起头面对枪口，闭上眼睛。
秦柏手指抬起又重新扣在扳机上，一只眼眯起聚焦，这个动作保持了很久，手臂上肌肉条块张分布，全身紧绷起来，额角的汗珠滚下。
镜头推进，给秦柏手部特写，几秒后一声嗡鸣。秦柏开了枪。子弹掉落在地叮咚作响，回音从四面八方传开。
就在这时，导演喊停。
全场人瞬间松下一口气，工作人员缓了一会才跑过去为松雨觉松绑。
所有人都被刚才紧张的气氛带入进去。
“不错啊。”导演很满意，“一遍过。”
秦柏眼眶中还有些湿润，他对导演笑笑。随即放下枪快步走去松雨觉身旁，就像是松雨觉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他想要去确认。
绳子被扔在地上，松雨觉从后面抽回手，一只手捏着另一只的手腕，上面有些红肿。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柏，定下神。秦柏眼中满是担心。
松雨觉勾起唇拍在秦柏肩头：“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