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也一笑:“免贵姓应。”
杀谢宇飞还说自己姓谢,要不要脸?万一传成他要杀谢宇飞怎么办?
应白夜面不改色:“是吗?这是顶好的姓氏。”
谁信这种鬼话。
修真境界分为引气、开光、金丹、筑基、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
元婴修士,已经在修炼一途上颇有成果。
看此人对飞银城的熟悉程度,必然是生活在飞银城内的人,可是飞银城这种小地方,一个元婴修士能撑起整个氏族,他怎么没听说过飞银城有应氏家族?
到底是此人碰巧挑了这个姓,还是……他知道点什么?
两个鬼话连篇的人对视一眼,真心实意道:“果然有缘。”
应白夜表面热情:“在下初来飞银城,可否与阁下结个伴,畅游飞银城?”
谢韫胸口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在刚才的争斗中裂开,他动动手指,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盖住渗出血迹的地方:“飞银城六大世家,虽是世家传承,但是广收天下散修,阁下可以多去逛逛。”
逛死算了。
应白夜手中长刀略微用力,向谢韫压过去,他生了一双神采灼然的眼睛,不笑也有笑意:“我对阁下一见如故,不知能否和阁下交个朋友?”
谢韫敷衍地咳了两声:“在下身体孱弱,常年闭关养伤,且生性孤僻,不喜欢寻道访友。”
原著中的应白夜中后期才出场,现在提前到和他这个小反派一起出场,不知道是剧情出了岔子,还是因为……这位应魔尊跟自己一样,提前知道点什么。
应白夜:“不妨事,在下很热情。”
巷道外,夜巡队追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搜查过来,脚步声和询问声越来越近。
两个人同时一静,各自收回灵器。
谢韫拉下兜帽盖住脸,低头的瞬间换了一张新的面具,“我还有事,告辞。”
应白夜盯着谢韫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对方,才摘下面具。
他无意识勾了勾袖子里的穗子:“袖中剑,一尺雪。”
一剑惊鸿,以至于他错过了出手的时机。
应白夜用穗子挠挠脸颊:“到底是什么人呢?”
谢韫出了巷子,抬手捂住心口,指尖摸到一点濡湿——伤口果然裂开了,血已经渗入衣服。
城北相对繁华,谢韫掩起衣襟,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客栈掌柜是个金丹修士,一边给谢韫找客房钥匙一边打量谢韫,对方胸口的衣服颜色比较深,身上带着血腥味。
谢韫:“掌柜看什么?”
掌柜连忙赔笑,他看不透对方的深浅,只知道必然是修为精深的修士,有些散修性情古怪,也没有家族牵绊,行事随心所欲。
掌柜赶紧恭维:“尊驾龙章凤姿,我一时看愣了。您是第一次来飞银城吧?看着眼生得很。最近飞银城不太平,混入了不少魔修,刚刚夜巡的修士抓了三个!”
谢韫猜到掌柜怀疑自己是魔修,随口道:“我第一次来城北而已,听说这边有飞银城最好的铸造坊。”
掌柜放下一半的心,他可不想接待魔修。掌柜笑呵呵道:“我们城北的铸造坊最有名!尊驾一定能拿到合心意的兵器。”
谢韫:“对了,巡夜队从什么地方抓了三个魔修?”
掌柜双手捧起钥匙:“回春门。好好一个炼药师门派,不知怎的混入了好几个魔修,被搜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魔气。这么一群身娇体贵的炼药师,要是没有夜巡队说不定就要遭到魔修毒手了。”
回春门是飞银城内相当有名的炼药师门派,止血散和定魂丹效果极佳,和飞银城内所有世家门派交情不浅。
毕竟谁都不愿意得罪炼药师。
原著里,谢宇飞好像骗了个小姑娘来着,小姑娘身份金贵,似乎是门主的女儿。
谢韫勾起钥匙,放下两块下品灵石:“麻烦了。”
掌柜:“好嘞!”
谢韫换上干净衣服,逼出体内的毒素。
虽然已经拔出了洗髓仙草的根,但体内还残留毒素,伤口一时半会儿不能愈合。他截杀谢宇飞动用了大量灵力,余毒因此发作。
这一次截杀失败告终,肯定已经引起谢宇飞的警惕,明天再试一次吧,不过接下来下手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谢韫收功,划开手指,将毒血逼出来。
子夜
巡夜队抓捕数名魔修,捆绑着送进飞银城城主府。
魏家和谢家的修士在谢家门前分开,谢宇飞一路都紧绷着心绪,他忍着剧烈的心跳,向谢家长老告辞:“长老,我先前受了些伤,现在去丹药房领一些回气丹和止血散。”
谢长老点头:“快去吧,明日还要夜巡。”
虽然隔得远,但那剑修的剑势磅礴浩瀚,连他都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杀意,要不是飞银城的出窍修士及时出手,说不定谢宇飞就要身死道消了。
谢家长老叮嘱:“明日还是在城北夜巡。今日从回春门抓了三个魔修,但是跑了一个,明日巡夜时要多注意回春门。”
谢宇飞略微施礼,快步离开。他避开守卫,顺着小路来到谢家少主居住的剑心小筑。
剑心小筑上空笼罩着结界,象征主人正在闭关,不见外人。
真的在闭关吗?
谢宇飞想起城北那剑修的一剑,慢慢皱起眉。
他得罪的人不少,但除了谢韫,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强悍到那种地步的剑修。
不,整个飞银城内,能和谢韫相比的剑修都屈指可数。
谢宇飞沉默几秒,小心接近剑心小筑。
可惜罩在小筑外部的结界掩盖了内部所有灵力波动,谢宇飞无法探查内部是否真的有人闭关。
而且谢韫明明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好全?未必是谢韫,难道是他在秘境中得罪的修士?
也不是不可能。谢宇飞带着仙草逃命的时候,重创过几个胆敢强抢的修士。
谢宇飞回到自己的院子,关上门静默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今天发生的事……怎么会和剧情完全不一样呢?”
算了,明天在回春门有个重要剧情,还是先修整一晚。仙器虽然替他挡下攻击,但是那剑修的剑气还是伤到了他。
……
次日
谢韫休整了一日一夜,等到夜色再次降临,谢韫换上深色的剑服,再次晃悠出去。
昨夜城北搜出了四个魔修,今天街道上的散修也少了很多。
此时天刚擦黑,巡夜的队伍甚至没有会和。
谢韫刚刚走出客栈,听到对街传来打斗声,伴随着修士们的惊叫:
“魔修!还有魔修!”
“是筑基期的魔修!快去叫巡夜队!”
谢韫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名魔修御剑升空,摇摇晃晃地向飞银城外飞去。
说是魔修,身上到没有什么魔气,甚至也没多少煞气,他穿着单薄的白衣,瘦得脱相,形销骨立的一个,半挂在灵剑上,看着就剩一口气。
谢韫挑眉:这魔修怎么一副久经折磨的样子?
正当谢韫疑惑时,一名身着青衣的修士腾空而起,他手持一枚钵盂,向外一泼,钵盂竟然倒出数十只火鸟,嘶鸣着向魔修追去。
魔修挂在灵剑上,半死不活地抬起头,谢蕴这才看见他的脸,心里顿时涌起一点不痛快——那魔修双目处只剩下两个血洞,难怪御剑都不平稳。
魔修茫然地回头,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手足无措地拍打灵剑,榨出为数不多的灵力催动灵剑逃命。
谢韫逐渐皱起眉。
魔修之所以被称为魔修,往往是因为这些修士走歪路子,为了修炼不择手段,比如杀婴炼丹、夺舍活人,更有甚至连自己的血亲照样屠杀献祭……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要说他同情魔修,那倒也不至于。
但谢韫杀人惯常一剑毙命,厌烦这种漫长的折磨。
他微微侧脸,视线错开魔修,然而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一道磅礴的刀气跨过数条街道,满月一样斩断数十只火鸟。
谢韫瞳孔一缩——是应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