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风吹的几人?衣衫飘飘,在长久的静默中,宴清终是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
舟墨见?状,伸手?搭上门板,很不客气的赶人?,“你认错人?了。”
黎白的脑回?路还在舟墨的前一句话上,她艰难的抵着门,重复了一遍,“你当真没?有姐姐?”
舟墨朝她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也不多话,作势就要关门。
黎白憨归憨,最后一刻却还是回?了神,她侧着身子从门缝中挤进来?,抹了把脸道,“等等,先等等,我好像有那么点想明白了,你再让我缓一缓。
舟墨将宴清的衣衫拢拢紧,手?掌抚上宴清后背轻轻拍了两?下,“怎么咳嗽了?让你先去里?屋呢。”
宴清不安的瞧了瞧黎白,“没?什么事,八成?是被人?念的,不是风寒。”
舟墨不信这个说法,抬手?揽着宴清往前走,“你一风寒,头个传染的就是我。”
宴清囧了囧脸,也没?说话,他一步三回?头,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门口的黎白,直到腰间?软肉被人?轻轻捏了下。
宴清支吾一声,抬眼瞪了舟墨一下,他抿着唇道,“你干嘛啊。”
“好好走路,”舟墨手?臂环着宴清,手?掌刚好落在他腰间?,明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他淡声道,“你已?经回?头七次了。”
宴清哑然,他拦下舟墨的手?,含糊不清的道,“你明知道我是在担心……”
舟墨不禁失笑,低头附在宴清耳边,半真半假的开口道,“没?事,大不了被发现了,我们就私奔。”
宴清闻言眸光微亮,先前的烦闷一扫而光,抬腿就往屋里?走,模样比之先前轻快了不少,“我去给?你泡茶。”
舟墨莞尔,跟在后头进了屋,他的小夫郎总是这么好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舟墨都怕屋外的人?上了冻时,才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他们这里?而来?。
黎白往日相处随意?惯了,推开门,很自然而然的坐在舟墨对面,一落座就拿起桌上的茶猛干一口,“我想明白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藏着掖着了!”
“不过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瞒我这么久!我以?为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黎白气势汹汹的一拍桌板,像往常一样,正准备起身给?舟墨肩上来?一拳的时候,突然才发现又哪些不对。
舟墨一身蓝衣锦袍加身,白玉簪子未完全簪起的青丝慵懒的垂在一侧,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黎白。
意?识到这屋里?的两?个旁人?都是男子后,黎白后知后觉的从桌上跳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那个,抱歉,要不我出去敲个门再进来??”
“免了。”舟墨动作不变,微抬下巴示意?她坐下继续。
“啊行,那我继续……”
黎白局促不安的点了点头,拖着凳子往后坐了些距离,离舟墨远了许多,她舔舔嘴唇道,“我也就刚刚才想明白的,还是因为前些日子有人?找到我,让我帮忙找人?,还给?了我画像,那画像我一看就觉得眼熟。”
黎白边说边从怀里?拿了宣纸出来?,推给?舟墨,“你看看,这画上的人?,是不是同宴清眉眼十分相似?”
舟墨看着宣纸上的陌生男子,面无表情?的抬眼看黎白。
黎白见?舟墨没?什么反应,于?是低头看了眼,忙“嘶”了一声,“拿错了拿错了。”
她复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宣纸,展开铺平在舟墨面前。
这回?画像上面的人?倒是同宴清多了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眸子,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稍有不同的是,那画上的人?格外的端庄大气,一眼就能?看出身份不凡,只是这眉宇之间?笼罩着些散不去的愁容。
宴清眸中闪过一丝讶然,低头盯着画像上的人?出神。
舟墨垂下眼睑,又重新看了下黎白先前递来?的那张,两?张拼在一块竟只有些细微的差距,他微微蹙眉,“这两?幅?”
“这两?幅也很像对吧?”黎白给?自己倒了些茶,继续道,“不知道找你们做什么,但是这悬赏的金额不少,这般张贴出去兄长怕你们有危险,就做主把这画像上同宴清神似的地方擅自给?更改了。”
舟墨这么一看确实,于?是他由衷的同黎白道了谢。
见?惯了舟墨不近人?情?的模样,头回?看人?这么热情?黎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摆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过,是宴清家里?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才跑的吗?”
宴清听见?这话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黎白,“我家里?人??”
黎白指了指画像,“虽然这画师水平不太行,但也没?法否认这画上的人?是你吧?”
宴清张了张嘴,想否认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已?经完全理解了,”黎白煞有其事的分析道,“是宴清的家人?不希望宴清跟你在一起,但是你们又感情?深厚,所以?你就带着他隐姓埋名,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怪不得每回?你都男扮女,宴清又每回?都纱巾遮面,”黎白越说越像这么回?事,她一拍手?道,“放心吧,外面张贴的画像全是模仿我哥改过的画的,认不出你们的。”
舟墨:“……”
像是这么一回?事,又像是完全在胡扯。
他抬手?扶额,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道,“……大概吧,谢谢你。”
送走黎白后,宴清还在盯着桌上的画像看,舟墨喊了他声他才回?过神。
宴清起身,将桌上的画折起来?,一边折一边道,“厨房里?还有些粥,我去热热,等会给?师傅送一碗过去。”
舟墨将宴清拉到腿上,靠在他肩上道,“不用去,他估计在睡觉,你陪我一会。”
如今画像已?经到了这里?,那必然寻找宴清的人?也差不多来?到了城中,他们不知宴清确切长相,想必散出来?的画像都是比着已?逝的凤君画的,不过也还好是比着凤君的,燕云说过,宴清这长相,更多是随了皇帝。
舟墨挽起嘴角,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宴清察觉到了身后人?的情?绪,停下动作,偏头看向?舟墨,垂眸含笑道,“怎么办,我原竟是个富家子弟,你瞧瞧,这悬赏的黄金,大概只要我回?去——”
舟墨听见?这话,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危险的看向?宴清。
宴清咧着嘴笑,凑过去,在舟墨脸上轻轻印了个吻,心情?很好的道,“别担心,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过当凤凰的日子,应当只是单纯长的像了些吧。”
“唔,除了幼时记忆不多,自我记事起,大抵能?走路那会,我就在村中了,”宴清托着舟墨的下巴,鼻尖相抵,安慰道,“哪有人?找人?,隔个十几年才找的,如果这样,就算真是找我的我也不回?去了,谁知道是什么龙潭虎穴呢。”
舟墨也不知道该说宴清是太过迟钝还是太过机敏,说他迟钝吧,他父君的画像在面前他都认不出来?,但说他不迟钝,却又因为一个寻人?的悬赏推出了背后的龙潭虎穴。
舟墨垂下眸子,看着画像道,“若是清儿身份当真高不可攀呢?”
宴清一怔,下意?识的因着舟墨的话去想像那场面。
……高、高不可攀是怎么样一种高不可攀呢?
一定很有权很有钱吧!
宴清还没?想完,突然吃痛的回?了神,他一低头就见?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掉了个方向?,面对面的坐在舟墨腿上。
因为怀里?人?的走神,舟墨很不爽的撩开宴清的袖子,用牙齿在那红痣上啃咬着。
自从圆房后,舟墨手?臂上的那玩意?就消失了,他也意?识到这玩意?大致是守什么了。
宴清的红痣现如今就像是胎记般,不会再有消下去的可能?了,但舟墨反而恶趣味发作,每每在床上时,都特别喜欢照顾到这里?。
本身鲜红的在白皙手?腕上因这泛红的牙印而显得格外诱惑。
宴清疼的缩了下身子,舟墨立刻就收回?了牙齿,一边用舌尖在红痣上打转,一边抬眼看向?宴清,眸子晦涩一片。
宴清眼里?蒙了层水雾,另一只手?无力的撑在舟墨胸前,“阿墨,你先放开——”
话音未落,宴清突然止了声。
……他不会不明白身下骤然变的滚烫且越来?越有抬头架势的东西代表着什么。
光天白日的,门还没?锁,宴清轻咬着唇试图站起来?,偏生又腿软。
一起一落间?……
好像更大了。
舟墨横抱起宴清,将人?按在榻上,把身下人?的双手?抬至头顶,另一只手?极为灵巧的带散衣衫。
他俯身贴在宴清耳边,咬着宴清的耳垂道,“糟糠夫,不可弃,这是惩罚。”
宴清被那四?处游走的手?指也带着起了兴致,挣开了舟墨的禁锢,伸手?放下了床幔。
舟墨动作一顿,就见?宴清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喘息道,“若我身份真当高不可攀,那必然十里?红妆相迎,把阿墨娶回?家,光明正大的十指相扣,游走于?街上,逢人?便说,快看,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
舟墨瞳仁微缩,因宴清这话而浑身一震,他不可思议的垂眼看向?宴清,像是要把人?从里?到外看个真真切切。
……宴清所求的便只是这吗?
宴清被看的面红耳赤,偏过头盯着垂下来?的大红床幔,不敢同人?对视,只轻声道,“怎么这般看我,做梦都不让啦。”
舟墨敛下神情?,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他低声道,“就这么想娶我?”
宴清老实答道,“可我实在想不到旁的了。”
舟墨手?指向?下,沾着乳膏,在宴清的一声闷哼声后,不疾不徐的缓缓笑道,“便是用这处娶我吗?”
宴清身子一僵,耳朵烧的通红,他张嘴欲抗议,但舟墨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俯下身去堵住了宴清的所有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