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鎏双眼眯成一条缝，不放过金艾辰那微笑消失，目光渐冷的精彩转变。而他依旧亲密的和对方勾肩搭背，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金艾辰，终于不再是人前那个毫无破绽的儒雅青年。他冷笑道。
“呵，你怎么知道的。”
见人承认了，陆柳鎏宠溺的点点对方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与脑中的666一起，念出那条守则。
“玩家不允许以任何一种方式，在REa-Lis的位面内对非玩家控制角色暴露自己是现实世界玩家的事实，刻意的提示、暗号、以及玩家本人相关的信息都会被主脑自行和|谐。”
但若是玩家与玩家间的沟通，规则上可没禁止。
“你说说，你现在还觉得，我的名字好听吗，嗯？”陆柳鎏嘴角噙笑，欣赏金艾辰表现出的片刻怔愣。
果然，金艾辰犯了和他进了相同的误区。
和化作鱼身开始游戏的他不一样，金艾辰是以‘已有角色’进入位面，本身拥有固定的身份、经历，所以才没意识到‘玩家名字’在游戏规则中的分量。结果被他一试就试出来了。
游戏位面世界中的NPC，是不可能听到他刻意的‘自我介绍’的。
“所以，仇玖鹫身边的人是你害死的，之前他的药是你下的，让人监视他的是你，林峰、周永忠与他日渐疏远，全是你从中作梗，甚至刚才那一发炮弹，和我们这次出行的任务，都是你的手笔，对吗？哎唷不错哦，厉害厉害。”
这语气还真的是在赞美，因此金艾辰判断不出他的意图，也只勾勾嘴角平静应道。
“你也彼此彼此。竟然能想到是我。”
“那是因为，你的做法太违和了。”陆柳鎏仍半搂着人不动，又凑近了些说，“让我猜猜，你不杀他，一可能是因为任务，二是可能是因为······”
位面世界的核心，‘命运之子’一旦死亡，游戏即刻结束，位面崩坏终止。
所以金艾辰才一直拖着，防着，就算仇玖鹫因为他的出现而渐入‘正轨’都不敢下死手。因为如果仇玖鹫玩完了，世界就终结了，那身为玩家的他们还能图什么？
动作亲昵暧昧的二人无言对视，而球体状的666系统飘在二人上空。
两个玩家在位面相遇，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至少是它与宿主一起时没碰到过的。超感游戏向来以单人进行为主，Umbrella所出的游戏主打款REa-Lis更是如此。除非出动提出联机，并经过层层批准，游戏主脑都会刻意避免多人玩家相遇。
而暂且不提陆柳鎏意外进入REa-Lis正式版游戏这件事，同样是玩家的金艾辰居然一直隐藏在角色里，还比他们时间长，做着与它宿主截然相反的事。这些足以让小小的系统思维超载，开始对REa-Lis主脑的做法感到恐慌。
它迅速翻遍了资料库里的REa-Lis游戏介绍、内容、玩家守则，甚至连自己的系统出厂记录都找出来了，仍毫无头绪。
REa-Lis到底在做什么。
这不是款普通的模拟世界游戏吗？
“小金同志，金艾辰应该刚好是你的原名吧。”
金艾辰不置可否，细细端详着陆柳鎏。试图能找到什么能解读的信息，了解陆柳鎏的目的。无奈，他除了‘我对你很感兴趣’这点，就再也没法找到别的内容。
“你刚才不都这么肯定的说出来了么，怎么又问我。”金艾辰眯起眼，试图后退挣开陆柳鎏的手臂。
“我这不是想重新跟你认识一下呗。顺便，想问问你。”陆柳鎏说着，只顺着他的力道后退半步。
“问我？”
“问你是不是还想继续当反派喽。”
金艾辰直接笑出声。
“什么反派不反派，你可别搞错了，陆柳鎏。”青年用力推开他的肩膀。
“我是在按照规则行事，你根本不懂——你干什么？！”
连连倒退数步的金艾辰右手捂着脸，指缝里溢出温热殷红的血液，而‘犯人’陆柳鎏左手握着不知哪来的匕首，二话不说俯身前冲就是下一波眼花缭乱的强攻。
金艾辰在帐篷内狼狈闪躲，由于不想招来外人，他放不开手脚释放异能，竟被陆柳鎏逼退到角落。
这人、这人怎么刚才好好说话，结果突然一上来就要取他的命？！
“你知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陆柳鎏左手甩了个漂亮的刀花，锐利的刀锋在腕部贴近转绕一周，短柄又稳当的回到他手中。
“既然你没有要放弃任务的意思，所以，我给你节省时间，不用谢我哟，嗯哼~
斩刺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真是与他友善的语气凸显讽刺。
发现再躲下去有弊无利，金艾辰干脆施展异能，前以数|根冰棱阻挡陆柳鎏前进，后以冰桥突破帐篷逃出外室。他本想趁机呼叫其他人借此脱身，谁料四周静悄悄的看不见人影。
研究所用的帐篷向来都是独立僻静的，但未到半夜这么死寂就不对劲了。
听见身后的动静，金艾辰回头愠怒道，“你？！你是早就想好了？！”
冰桥向上倾斜近七十度，即便如此陆柳鎏仍大步一跨，借力在冰桥的疙瘩上以令金艾辰心惊肉跳的速度冲来。
这还是人么？！
猛地想起陆柳鎏在游戏里的确是鱼人身份，金艾辰慌乱不过一瞬便冷静，站在冰桥顶端准备迎战。
匕首与冰剑相撞，锵的一声彼此震荡。
站于下位的陆柳鎏不得不分出力气顶住脚，避免自己从冰桥上摔下，他失去了身为鱼时的彪悍，但他的身体他很清楚。他如今是现实世界里的体能程度，足以和肉身强化过的异能者正面刚。
僵持之际，金艾辰眼睛一转，笑道。
“你说，如果等会儿有人来看到这幕，会怎么想？”
鱼人潜伏人类之中妄图瓦解对方，却被备受赞誉的博士识破没能得逞，而阴谋败露的鱼人欲杀人灭口，双方展开死斗。金艾辰已在脑海中拟定好了措词。
陆柳鎏却完全不慌，依旧加大力道，连脚下的冰疙瘩都被震得咔擦开裂。
“这招搬弄是非你用得可真熟练呀，小金同学。不过嘛······你越是这样说，我就更要立刻、马上！干你了！”
对峙僵局瞬间被他的扭身一记上踢腿打破，金艾辰重心后移，不得不继续延伸冰桥。
眼见威逼恐吓不成，金艾辰边防守边连连闪躲道，思维转得飞快。
“你确定？你我可都是玩家，而那些人包括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堆无所谓的数据智能。我们为他们自相残杀，岂不可笑。”
面对打阵营情感牌的金艾辰，陆柳鎏用力道反增不减的匕首突刺回答。
“谁让你动了我的宝贝儿子了呢？虽然他是串人工智能数据，可人家长得好性格好身材好啊，啧啧。”
说到这陆柳鎏分外严肃，是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我罩着的崽，我要连他的屁|屁|毛都爱着护着！”
怎么也没想到陆柳鎏会说这种话，金艾辰气得直抽气。
“你不想输就别找这种虚伪的借口，恶心。”
“我这叫真情实感玩游戏，不是更好吗，说不定我坚持到最后，我还能有幸看到游戏彩蛋。或者无意通关隐秘副本，遇见小boss，打败大boss，发现惊天大秘密，最后拯救了世界。”
“······”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鬼？！
除了感慨陆柳鎏是自己见过的第二个‘油盐不进’的怪胎，金艾辰更从他的话中意识到另一件事，眼中染上了莫名的愤恨色彩。
“原来如此，呵······我看，你也还不知道吧？”
话音刚落，原本能捅||穿金艾辰小腹的陆柳鎏猛地收手后退，刀尖堪堪划破对方小臂。
此刻的金艾辰几乎拿出了全力，他四周骤然暴起千百根大大小小的冰棱，陆柳鎏若是再慢半拍，怕是得被扎成刺猬。
只是这些还没完，金艾辰几乎是铁了心要冻结人，他衍生出的冰潮紧随陆柳鎏脚下，铺天盖地而来，局势扭转成他步步紧逼对方。两人已经远离驻扎的营地，进入到废墟扎堆的路边城区。
“你以为，你现在还在玩游戏吗？”金艾辰瞪红了眼反问，“愚蠢！像你这种人、你怎么能知道我的心情，一次又一次的——”
陆柳鎏忙着到处闪躲脚下的冰之魔爪，好死不死漏掉了后半句。于是在这节骨眼上，他头也不回的大喊道。
“拜托！求求你说大声点，现在风太大我真的听不见哇！”
每次到重点都有意外听不见，这种套路真狗蛋。他真想转身甩一打扩音器给对方。
可惜的是，冰墙与冰棱暴涨相碰的动静也同样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失控的金艾辰很快回神，站在抬升起来的冰桥上俯瞰到处闪躲的陆柳鎏，他放弃手下留情和某些顾虑，攥紧拳头一挥，操控冰刺直击对方脑袋后背。
“哈！既然你不让我‘多话’，那我只告诉你最后一句。你可不是第一个，因为愚蠢死在我手里的人了。开心吗？”
那我现在求你话多点，可好？
渐渐负伤的陆柳鎏白眼一翻，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对方。但是无论他怎么琢磨，都不懂金艾辰话里的含义。
【666：宿主！！我找到了！】
沉寂至今的系统终于上线，疯狂在陆柳鎏脑中呼叫。
【666：玩家与玩家之间非联机状态，可实行夺取模式，时效仅现下数据夹持续】
陆柳鎏顿了顿，立即明白666的意思。
【陆柳鎏：干得好，666，之前没白白让你每天过三百遍玩家守则啊！】
若不是担心打扰到宿主，666绝对会告诉对方它是怎么在所有资料库里翻到几乎系统故障，最后才在加密文夹的加密文件角落里，才找到这么一条关于玩家与玩家间守则。
难怪。
难怪本该为仇玖鹫牺牲的默默无闻‘金艾辰’却因为这个金艾辰活下来了。他从别人，应该说是其他进入本世界角色的玩家身上夺取了对方的能力。
冰雪是金艾辰的天下，陆柳鎏的行动范围越来越小，饶是他再敏捷灵活，也躲不过直接冻住他下身的寒冰。
冰层慢慢往上覆盖身躯，金艾辰是等陆柳鎏只剩个脑袋时才不急不缓的走下冰台，神色得意。
冻在冰里的陆柳鎏被迫屈膝跪地，见他这般，金艾辰满意的笑道。
“本来我还想等到最后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直接结束吧。”
“哦？你的意思是，你想杀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强行终止游戏？那你的游戏任务不就失败了？”陆柳鎏垂着头，没提醒对方刚才已经说过自己‘只说最后一句’。
‘反派’啊，求多说几句话！
若不是碍于情况不对，陆柳鎏简直要笑尿。他眼中的反派格外配合，死盯着他继续。
“我当然不会失败，败落的人只会是你们！”
“但你倒是让我意外，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那仇玖鹫的另一个新机缘，没想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竟然比他们还无能，结果······多亏了你那层鱼皮，我没想到你也是他们的一员。”
“他们？”陆柳鎏抬眼，继续保持迷惑表情引导话题，“原来真我不是第一个进入这的？你——难道一直都待在这？”
不然按游戏运行模式，进入‘金艾辰’角色的金艾辰，是只能得到角色视角的记录。即，‘金艾辰’为‘仇玖鹫’而死之前的一切经历。
可金艾辰不但活下来了，还有故意安排他们进入F市的嫌疑。完全的借刀杀人，试图让盘踞在F市的变异鱼种把他与仇玖鹫团灭。仅靠那点记录是做不到的，说明他至少有存活到最后过。
比‘仇玖鹫’存在的还要长。
这一句仿佛也说中了金艾辰的痛点，以温柔假面伪装的青年竟重重打向陆柳鎏的鼻梁。莹蓝血液滴滴砸向地面，刺激着他的神经，魔怔的他对陆柳鎏一拳拳发|泄着，可耸起的冰之围墙内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
但深沉夜幕下，陆柳鎏还捕捉到类似巨鱼的低吟声，遥远，但极具穿透力。
看来今夜逃过白天一劫的人类并不安全。
“快了，反正马上又快结束了，我不过是加快速度而已，早死早脱身，我这是帮他们·······”
金艾辰停手，打得自己的双手指节都红肿。他神情恍惚，不再去看陆柳鎏，反而转头望向远处的帐篷群喃喃自语。
也许，金艾辰不仅知道命运之子周围的全局发展，还知晓巨鱼的来源。陆柳鎏沉默的听着想，再一次回忆本游戏世界的背景，无数字眼穿梭在脑海间。
天外陨石降临地球，沿海的F市就在最后一波陨石雨地点附近——那片他初到时的海域。
目前为止出现的巨鱼、飞鱼都属与海鱼种类，它们与丧尸类似却丧尸更强，比人类更能适应末世的环境，甚至不需要苏醒异能就能胜过人类异能者。
他和变异鱼种不同，但体态特征上相差无二。
被他咬过的仇玖鹫像是感染病毒又异能复苏，且强于过去数倍，能与巨鱼制衡······
一条条线索枝干穿插连接，终于汇聚到最后一点时，感到意外的陆柳鎏眨眨眼。
巨鱼、飞鱼们感染的，是来自沉入海底的陨石上携带的某种完全体病毒。恐怕无论地面上的人类和丧尸怎么折腾相斗，最终赢家都只会是一早被病毒选中的主宰。
不愧是REa-Lis主脑的恶趣味，人类朝希望拼搏着，殊不知此番挣扎毫无意义。
这么捋顺思路的陆柳鎏吸了吸鼻血，也听到那声。
【叮——支线任务：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思密达完成度50％】
666完全不知道宿主刚才想了啥就完成支线任务一半，震惊得一个球炸成了方形。
陆柳鎏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激动，反而撇撇嘴嫌弃。他的主线任务毫无反应，更重要的是契合度又卡在了99.9%。从他被仇玖鹫救下掉进水里后就没动过了。这件事让他最难受。
他怎么老是跟‘9’这个数字过不去。
万籁俱寂的夜里，刺目火光却于扎营地顿起，仿佛能直窜半空灼烧云层，目睹这一幕的金艾辰露出快意而扭曲的笑。
“又是我赢了，哈哈哈！看到了吗？！又是我！——”
狂笑戛然而止，因为那片火光没有像他预料中的那样持续，反而一阵一阵的，火源在不断移动。
那不是爆炸的火，是异能者的火？！
这回轮到了陆柳鎏无声发笑，他被冻在冰里的手脚动了动，但握刀的腕部卡住不便动作。
但又如何？
猜到金艾辰是另外的玩家的那刻起，他差点按捺不住躁动的亢奋。
终于，变得有趣了。
厚实的硬冰在陆柳鎏自废两手的代价下破开，金艾辰寻声回头，却见寒光一闪，颈间霎时破开道血口，鲜红四溅。
陆柳鎏改用牙齿紧咬匕首的那张脸近在咫尺，金艾辰及时按住伤口忍痛后退，看清对方废掉的两手后他更是眼皮一跳，仿佛面对着什么洪水猛兽。
往日也不是没有玩家在最后对他恼怒成羞或震惊愤恨，可从来没有陆柳鎏这样的。
目光灼灼，发亮的眼中大胆与冷静交织扭曲，深深的望进去，竟会陷进一股强烈到变态的渴求中，浑然不觉。
原来那并非性格跳脱反复无常，与他敌对生死交锋时，这人是在真的兴奋且追求着、享受着极端的刺激。
真的是疯子！
注视着冰里的人，金艾辰的直觉告诉他，他不能留对方。可偏偏此时，他听到了有谁在靠近。
连忙暗骂着，他迅速将陆柳鎏整个人冻在一层层冰中，自己则摇晃倒下，费力的用治愈异能修复伤口。
保持偷袭状态定住的陆柳鎏状态很是滑稽，他的表情凝固在奸计得逞时的模样，乍一看还真比金艾辰像个‘反派大坏蛋’。
“仇、仇大哥？”
看清从大楼阴影里走出的人，金艾辰诧异之余只觉天助我也，惊恐万状的朝对方招手。
仇玖鹫环顾四周：“这里怎么了？”
四周遍布打斗的痕迹，金艾辰身边的寒冰中冻着一个他看不清脸的人。
“快、快去通知大家准备逃跑，他、那个鱼人有问题、入侵者、咳、咳咳——”
捂着喷血的伤口，金艾辰说不出完整的话，也正好停在意味深长的地方。
仇玖鹫先是在冰桥底端站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他侧身作势要往回走，又问。
“你的伤？”
金艾辰因为剧痛和失血快撑不住伪装的表情了，他虚弱的笑笑，言语间充满焦急和担忧。
“不用担心我的，仇大哥，我可以自己治疗，快，你带基地的大家走，我马上跟上来。”
但听他这么说，仇玖鹫却沿冰桥走上来。
“那么，我带你一起回去。刚才营地武器走火，引来了一群丧尸。”仇玖鹫语气平淡，不疑有他。
斟酌再三，金艾辰决定改变计划同意和对方回去，于是他不再推脱，专注的用治愈异能愈合危及颈动脉的伤口。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脚踩冰碴声沙沙，随着男人的接近，金艾辰神情愈发柔软感激。
金艾辰：“仇大哥，这下又是我拖累你，被你救了，总是这样，我······”
他被人不轻不重的扶起。逆光下难以看清这张脸，唯独那双眼亮得可怕，隐隐有刚才陆柳鎏的风范。
而仇玖鹫的语气中，竟多了少有的笑意。
“所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金艾辰。”
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单手摁进冰地，两手被拗断的那刻不痛，是难以形容的麻木酸涩，大惊失色的金艾辰克制不住的颤栗，混乱的他一个劲的在想，为何会突然演变成这样。
陆柳鎏怀疑他、肯定他的身份，他不觉得奇怪。可为什么是——
仿佛看穿他的错愕缘由，仇玖鹫俯身凑近向他解释，如毒蛇吐信，轻声呢喃。
“老秦是双异能。一个冰系，一个治愈，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而那天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如何抑制我异能爆体的。”
老秦，王子树多年前死去的搭档。
虽然他不知道金艾辰做了什么使异能转移，但答案终于明晰了。他要找的敌人就在身边，就在眼前。
“也只有林峰那种不留心眼的蠢货，才会被你套住。”
“现在，给我解除冻结。”
尽管双手被废，可金艾辰照样能操控异能。他自然能伺机攻击快掐断他脖颈的男人，但此刻身躯的颤抖告诉他，他赢不了对方。
寒冰消融后仇玖鹫立马打晕了金艾辰，听到扑通一声回头，正好和陆柳鎏面对面。
冻结时陆柳鎏是陷入无意识状态的，此刻的情况相当于他眼睛一闭一睁，仇玖鹫就变魔术似得出现了。
再看看金艾辰，人家已经倒地双手呈扭曲状态弯折，不知死活。
陆柳鎏：“······”
不想贸然开口，陆柳鎏只能与系统插科打诨。
【陆柳鎏：儿子突然好凶残！是爸爸我的教育出问题了吗？】
【666：宿主，教育指的是影响人的身心发展的社会实践活动，从过去的记录看来，你并没有对仇玖鹫进行】
【陆柳鎏：666，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小可爱了】
月色微光下，二人双双沉默。原先昏厥的仇玖鹫是没见过陆柳鎏的‘完全体’的，但最后他却挑眉一问。
“陆小六？”
玩心顿起的陆柳鎏马上否认，“不，我只是位路过此地，代表爱与正义，代表月亮消灭邪恶的战士，企鹅男孩！”
仇玖鹫肯定道：“陆小六。”
唉，连儿子都变得不好玩了。老父亲陆柳鎏摇头叹息。
父子相认的两人就这样拖着金艾辰往回走，可走到半路，仇玖鹫实在忍不住问道。
“你之前为什么要说，连我的屁屁·····毛都爱着护着。”
陆柳鎏：“······”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