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傅丛灵已经吐不出新的有用信息,谢升让助理把他拖了出去,自己则慢吞吞地跟在助理身后往门口走。
此时已近六点,天色蒙蒙亮。
景昭道:“升哥,要不你在我这睡会儿吧。”
谢升摇头:“明天开学,我得赶回去做点准备。”话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上眼皮半耷,目光朦朦胧胧。
他这一副困到极点的模样,景昭可不敢放他走,坚持道:“就睡我这吧,要准备什么我帮你。”
谢升道:“这样不太好吧?”
助理跟着点头,要是被狗仔拍到,又要惹出多少是非。他正要贴心提醒,自家保姆车可宽敞,升哥可以车上补觉,就见他升哥反手关上了门,隐约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只有一个房间,我就睡沙发吧。”
助理:“?”
助理无奈独自离开,向黄贤,也就是谢升经纪人报告了这件事。
黄贤道:“你确定他最后会睡沙发吗?”
助理小心翼翼:“要不您老亲自过来确认一下?”
黄贤:“……给我把各家媒体看死了!顺便,提前准备好公关,万一被爆了,也有个章程。”
助理:“总之绝不能让升哥就这么不清不白地出柜了。”
黄贤:“知道就好。”
谢升并不知道他家经纪人团队正战战兢兢商量着要把他按死在柜子里,同一时间他躺在景昭身旁,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嘴角上扬,心情甚美。
景昭当然不可能让谢升睡沙发,来者是客,他打算自己睡沙发来着。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谢升小声道:“其实早就同床睡过,再分床睡显得有些生疏。”
景昭:“……还是一起睡床吧。”
谢升:“好。”
厚重的窗帘挡住清晨的阳光,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相继躺下,这确实不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却是第一次在私人领域抵足而眠。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明明已经忙碌一整晚,闭着眼睛的两人却都没有丝毫的睡意。他们没有说话,甚至颇有默契地放缓了呼吸,但是胸腔里的躁动却实在无法抑制。
不知道是谁先翻了个身,更不知道是谁先睁开了眼,视野被彼此占满,呼吸纠缠在一起,无言的对视抓心挠肝。
景昭忍不住率先打破寂静,干巴巴地道:“……刷过牙了吗?”
“嗯。”谢升微低头:“你呢?”
景昭:“我也……”话说了一半,被柔软的、微凉的唇瓣堵住了。
景昭迟钝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谢升的颧骨,鼻翼翕动,嗅到同款牙膏的味道,是薄荷的清香。
他睁大眼睛,瞳孔收紧,剧烈震动,下意识伸手,本想推开谢升,碰到对方胸口,灼热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到指尖,手竟不听话地改推为拉,反而紧紧揪住了对方的衣襟。
距离变得更近,两个人,四片唇瓣,紧紧贴在了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景昭懵懵懂懂,本能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润湿了唇瓣。
这一系列行为鼓励意味十分明显,谢升仍闭着眼,手却揽住了景昭的腰,另一只手则覆在了景昭的后脑勺,用力把景昭往自己身上压。
身体也贴到了一起,长腿交缠,短兵相接。
碰到的一瞬间,两人俱是一惊,身体倏地僵硬,接着一个后退想逃,一个却更进一步,抓住对方手腕,将人压在床里,狠狠亲吻。
足足十几分钟的热吻,分开时两人喘息着,嘴唇都亮晶晶的,仿佛涂了一层唇膏。
窗帘缝里透进一道曦光,恰好落在景昭的锁骨上。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景昭睡衣的纽扣被解开了几颗。
谢升低头看着景昭,额头一滴汗水顺着太阳穴和下颚的线条缓缓滑落,滴在景昭胸口。
景昭猛地惊醒,推开谢升,飞快地蹿进卫生间。
……
景昭带着一身水汽走出卫生间,正思考要怎么面对谢升,却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走进去一看,谢升面朝门侧躺,眼皮阖拢,胸口平稳起伏,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却不觉得松口气,反而怅然若失,上床盖好被子,感受到身旁的热源,又有点安心,仰面躺倒,看着天花板,一忽儿思绪万千,想着突如其来的吻,想着两人的关系,一忽儿大脑放空,什么也想不起来。
最后许是太累了,浑浑噩噩地进了梦乡,睡得却很不踏实,耳边总有人窃窃私语似的,很是恼人。
他勉强睡了会儿,疲倦地睁开眼,身旁的热源却已经消失,那一半被窝透着微微凉意。他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去阳台、甚至去狭窄的杂物间转了一圈,没看到心底那个人影。
谢升居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景昭发了会儿愣,回到房间,拉开厚重的窗帘,迎接早春的阳光。太阳很大很灿烂,可温度却低得出奇,他裸.露在外的双脚冰凉凉的,寒气顺着脚底蔓延到心上,过去的一整个冬天都没这么冷过。
正原地发呆,大门被敲响,他踩着拖鞋去开门,迎面便是谢升的脸,后头还跟着一队穿灰色工服的工人,戴着整齐的小黄帽,帽子上四个楷体字:神州搬家。
景昭:“……”
谢升指挥搬家工人进屋搬东西,自己则把屋子主人“搬”走。景昭迷迷糊糊上了谢升的车,开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他还穿着睡衣呢!
谢升道:“没事,你的东西他们都会原封不动搬到我家去,到家再换衣服也是一样的。”
景昭这才安心,转头看了会儿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又想起一件事。
先前说要搬去谢升家,理由可是为了躲避傅丛灵!现在傅丛灵被他们打得那么惨,肯定不敢来招惹他了,那还用得着搬家吗?
景昭转头看向谢升,问出了这个问题。
谢升敛容严肃道:“傅丛灵很有可能卷土重来,不能掉以轻心。”
景昭:“他还敢?”
谢升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景昭皱眉,他总觉得傅丛灵已经被打怕了,不可能再来找自己。正想开口,却被谢升打断。
谢升道:“你舌头还疼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景昭就想起昨晚被傅丛灵绊倒,磕破了舌尖。几个小时过去,伤口尚未愈合,他用舌尖抵着上颚感受了一下,仍然刺痛。
景昭老实道:“还疼的。”
谢升从兜里掏出一管喷剂,道:“我给你上药。”
景昭:“……”
谢升神色严肃:“快,舌头伸出来,不要讳疾忌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太短小了!补了一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