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镇定迅速地分开,谢升转头看向门口,道:“没事,进来吧。”
摄影师羞羞答答走进来,像是怕拍到不该拍的东西似的。
景昭:……倒也不必。
他下意识没有深究刚才突然浑身都疼的原因,起身到衣柜里翻出今天要穿的衣服,走到角落,背对摄影机就准备换掉上装。
毕竟是男星,裸个上半身,秀一把身材,也是常见的操作。
摄影师刚准备把镜头切过去,谢升看了摄影师一眼,走出了房间,摄影师木着脸想“何必呢”,却还是乖乖跟上。
摄影师:我进来了。
摄影师:我走了。
白折腾。
景昭换好衣服回头,人全没了。他还以为是摄影师懒得拍他,追着升哥跑了,也没多想,洗漱好了下楼,看到谢升在厨房下馄饨,摄影师果然都围在那儿。
景昭过去帮忙,其他人还在睡着,他便只拿了两双筷子,两只汤匙,一对碗。谢升煮好馄饨,转头拿碗要盛,看到料理台上成双成对的碗筷汤匙,怔了怔,嘴角微微上扬。
景昭正把椅子从桌肚子里搬出来,没看到这一幕。
谢升盛了两碗馄饨,端上桌,这功夫景昭又去厨房翻了翻,整了碟小菜。
接着两人就简简单单吃起了早饭。
谢升突然问道:“今天去录音棚吗?”
虽然是问句,但有种祈使句的语气。
景昭以为这是节目流程,当即点点头:“好啊。”
谢升见他同意,便出门打了个电话。约莫半小时后,景昭正在家里溜达消食,陆陆续续其他嘉宾起床下楼,门口来了辆斯宾特房车。
奢华的外观,即使不看车前惹眼的奔驰logo,也能猜出这车很贵。再加上车上下来的司机和助理都透着精英范儿,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大家瞬间把视线投向了谢升。
有钱又不低调的,只有谢天王了。
谢升:“待会儿我和小景去录新歌。”
“哦。”
谢升很随便地邀请:“你们要一起吗?”
“不了不了。”大家齐齐摇头。
谁想当电灯泡啊,又没工资拿。
就算要嗑cp,社畜也得先工作。
景昭在众人的瞩目下坐进了斯宾特,跟上来的摄影师忍不住拍了好几下车里的内饰,同样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壕气。
谢升真的一点低调的概念都没有。
谢升和景昭开始聊天,镜头转向嘉宾。
景昭:“升哥,要录的新歌是你这两天唱的那首吗?”
“不,是另一首。”谢升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只耳机毛线套,递给景昭,说,“戴上耳机,我给你试听一下清唱的版本。”
景昭接过毛线套,打开天蓝色的盖子,里头是一副AirPods,拿出来戴到耳朵里,眼前浮现出谢升坐在床边,一针一线打出耳机套的模样。
所以升哥到底为什么会有打毛线的爱好啊……想想就很神奇。
景昭费解地看向身边摆弄着iPad的谢天王,每一根头发丝都服服帖帖,鬓角修得整整齐齐,下巴上一点胡茬都没有,内搭的浅蓝色水洗牛仔衬衫露出一角衣领,没有一丝褶皱,外穿的黑红拼接毛衣像是第一次穿,颜色十分鲜亮,毛衣袖口手腕骨突出,手背过敏症状已经消失,皮肤白皙,根根血管分明。
怎么看都有种贵族范儿,要不是亲眼见到过,完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大少爷,会用这样一双看起来五体不勤的手,娴熟地打着毛线。
鉴于升哥壕得理直气壮的作风,他肯定不是为了省钱或者卖朴素人设,他是真的喜欢打毛线。
谢升正要打开录音软件,感觉到景昭一直在看他,一转头,看到景昭神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谢升抬手掐了下景昭脸颊,让他回神。
景昭的脸颊软软的,捏在手里像面团,可以变成各种形状。
谢升收手,拇指和食指磋了磋,若无其事地问:“在想什么?”
景昭正想着有钱人的生活是不是跟网上说的那样,天马行空地问道:“你的毛衣都不起球,是不是穿过一次就扔了啊?”
谢升惊讶:“为什么那么奢侈?”他看了看景昭穿的纯蓝色圆领毛衣,领口确实起了好些毛球球,“回去后用毛球机剃掉,再用蒸汽熨斗烫一烫。”他说着伸手,捻掉几个明显的毛球球,扔进垃圾桶,安慰景昭说,“没关系,剩下的都看不太出来。”
景昭本来都没在意自己毛衣起球了,谢升这伸手一捻,倒把他脸捻红了,他点点头,说:“那我回去也买一个毛球机。”
“我有,你还买干嘛?”谢升道,“用我的就好了。”
景昭:“……哦。”
总觉得他们的对话gay里gay气。
摄影师机械地扛着机子,面无表情地想:秀,继续秀,不用管我的死活。
谢升打开录音软件,AirPods里响起他的声音,景昭想了想,摘下一只耳机,塞进谢升耳朵里。
“还是一起听吧。”
谢升“嗯”一声,将iPad推到景昭面前,接着点开一份TXT文档,里头是这首歌的歌词。
景昭看到歌名,一下就愣住了。
《最后分道扬镳》,光看题目就像是写给Miracle的。
在谢升沉郁的清唱声中,景昭读完了新歌的歌词。
『最后我们站在岔路口
谁和谁沆瀣一气蝇营狗苟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名利面前小看了人心的丑陋
两年前彼此初相识
我们都还青涩无知
大大的行李箱装着小小的人生
你们开始拿出面具往脸上蒙
却怪我们太天真
信任换来背叛与嘲讽
你们和我们
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破甑何须顾
遇人尚不淑
通宵的夜晚我们在练习室
为了更好的舞台互相扶持
灯火通明的包厢你们觥筹交错
彻夜不归换来了捷径说自己也努力过
谁和谁沆瀣一气蝇营狗苟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名利面前小看了人心的丑陋
说好了分道扬镳
做不到互不打扰
微博总是阴阳怪气
把水军当作粉丝沾沾自喜
怙恶不悛欲壑难填
谎言总有难圆的一天
你们和我们
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破甑何须顾
遇人尚不淑
为什么不能各走各的路
走惯了捷径终于成了废物
我们还要做彼此的骑士
逆水行舟风光月霁
你们和我们
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最后一次分道扬镳
再见面我们会举起手中的刀
』
本来景昭看到歌名,以为会是一首告别过去,满怀惋惜之情的歌。结果整首歌听下来,分明是一篇向邵子昌和庄沉公然宣战的檄文!
社会你升哥,说刚就刚。
景昭怔怔地看着iPad,听到耳机中再次响起谢升的歌声。
沉郁有力,振聋发聩。
谢升轻轻握了下景昭的手,小声道:“怕吗?”
景昭垂眼,睫毛微颤,昨夜和今晨,邵子昌的指责辱骂和哀求哭诉,都浮现在脑海中。
他抿紧唇,眼神不再迷茫,看向谢升坚定地道:“不怕!”
……
谢升教景昭唱了几遍新歌,转眼就到了录音棚。棚里早有谢升拿金曲奖的御用团队在等,俩人一到,众人有条不紊迅速开工,显然是早就安排好了。
懵懵懂懂戴上了耳机,站在了麦克风前,景昭恍然意识到,谢升是要跟他一起录这首歌。
可他才刚熟悉了调子,词儿都没背熟!
景昭定了定神,看向打印好歌词的A4纸。
『我们还要做彼此的骑士』
我们是景昭和谢升。
景昭暗暗握拳内心自语,升哥一定是对他有信心,才会带他进棚,他不能虚。
正给自个儿打气,耳边却听到谢升在说:“没事,今天录不好明天再来,我有钱,包了录音棚好多天。”
景昭:“?”
……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郁闷地看了眼谢升,谢升笑笑:“你没怎么录过歌,又没有好好练习,昨天还刚喝了酒,状态不好,失误多一点,大家都会理解的。”
景昭:“???”
他又不能自吹自擂非说自个儿水平高,肯定唱得贼好听,只好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地说:“谢谢升哥。”
谢升宽容地看着他,柔声道:“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谢升:所以为什么追妻之路那么难呢?
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