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被咚得一呆,怔怔答:“准确点应该叫-床-咚。”
为了和谢升保持一定距离,他后腰反折,手下意识向后撑,微凉掌心不小心按在谢升手背上。温暖,灼热,烫得燎人。他慌忙收回,重心一个不稳,便往旁边栽倒。
谢升及时伸手一捞,厚重派克服内一折细腰便落入掌心。
他将景昭腰肢扶正便绅士地收了手,坐回电脑桌前垂眸说了声:“多谢。”他一副“受教了”的神情,仿佛刚刚的一系列举动都只是单纯的“壁咚”教学。
景昭道:“那我再给你演示一遍吧。”他直起身,接着起立,背对着谢升将手掌按住空白墙壁,上半身微微前倾,派克服下摆跟着拉上去,露出一截裹在紧身毛衣中,劲竹一般的腰。腰部下凹,曲线向后延展,圆润得浑然天成。
谢升目光空了片刻,突兀地翘起二郎腿,伸手赶客:“今天先学到这里吧,我想午休了。”
“可以啊,你歇着吧,做饭也挺累的。”景昭不疑有他,收了手,“那我就先走了。”
谢升沉默地点点头,紧了紧二郎腿。
景昭没有察觉出谢升的异样,笑了笑,转身出房门下楼。走到厨房,正好听到苏茜几人一边洗着碗,一边聊天。
他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哗啦啦”一阵碗碟碰撞声,几人慌里慌张看景昭,七嘴八舌说:“什么时候来的?”
“跟升哥和好啦?”
“我们正商量下午的活动,准备去打羽毛球,你去不去啊?”
景昭一一回答:“刚刚,和好了,去的。”
苏茜姨母笑:“小景小景,去问问升哥要不要一起?”
景昭:“可是我才从他房间出来,他说要睡午觉。”
“这样啊。”苏茜失望地垮了肩。
林湘却怂恿景昭:“所以要趁他还没睡着去问问嘛,万一等他醒过来已经天黑了,该怎么办?”
女神发了话,景昭义不容辞:“有道理,我这就去。”
说着他一转身,就又上了楼,却没看见背后苏茜悄悄和林湘击了一掌。
走到谢升房间门口,他敲敲门,没人应。喊了声“升哥”,也没人理。纳闷地推门一看,房间里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升哥不是要午睡吗?
他疑惑地掀开被子瞅瞅,里头并没有藏着升哥,却放着一只小恐龙。
谢升果然很喜欢他送的玩偶,睡觉都不忘搂着。
景昭有点高兴,把被子盖回小恐龙身上。站在原地想了想,也许升哥是去卫生间。这个习惯倒和他一样,睡觉前一定要去趟卫生间,不然根本不能踏实入睡。
他理解地点点头,在床边坐好,安安静静等升哥回来。
一秒、两秒……一分、两分……
Twothousandyearslater……
谢升一直一直没有出现。
景昭困惑地走出房间,来到卫生间门口,发现门紧闭着,里头确实是有人的样子。
所以不是小的,是大的?
他看了看时间,谢升至少在卫生间里待了十五分钟。
不会是便秘了吧。
景昭凌乱地想,什么,谢天王也会便秘?!
“哒。”卫生间门锁打开的声音。
接着谢升就从里头走出来,和景昭迎面撞上。
谢升:“!!!”
他稍稍退后了一步,神情罕见地慌乱,瞳孔紧紧收缩,面皮十分僵硬,甚至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景昭:“???”
谢升镇定了几秒,冷静道:“你在卫生间门口干什么?”
景昭:“找你啊。”
谢升又是一僵。
景昭纳闷地想,咋地,真的便秘了,怕被自己发现?
他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升哥,他们在商量下午要不要去打羽毛球。”
谢升脸色一点一点地恢复如常:“你去吗?”
景昭:“去的。”
“那我也去。”
景昭高兴道:“那就好。”他突然有了些尿意,就想往卫生间里走,却被谢升拦住,“你进去做什么?”
景昭迷茫:“当然是上厕所。”
谢升道:“你去另一间上。”
“?”景昭诧异,“为啥要舍近求远?”
谢升沉吟:“锻炼身体?”
景昭默了片刻,委婉拒绝:“少走几步问题不大。”
说着就想继续往里走,却依然被谢升拦住。
景昭莫名其妙,觉得谢天王实在有些小孩子脾气:“升哥,我尿急。”他忍不住说。
谢升后退一步道:“其实这间卫生间纸篓满了,我刚打算打扫一下。”
景昭恍然大悟,忙道:“没关系的,反正我是小的。”
谢升抿着唇,依然把着门不肯放景昭进去。
景昭想了想又说:“我上完厕所顺便打扫好了。”
谢升打量景昭:“我觉得你有洁癖,还是我打扫吧。”
景昭诚恳道:“我没有。”
谢升固执道:“你有。”
景昭:“……真没有。”
谢升:“应当有。”
景昭:“…………”泥人还有三分火,更何况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他真有点恼了,拨开谢升胳膊就往里闯,“升哥,你不是说要睡午觉吗?赶紧回房间吧。卫生间我来……”
他声音突然卡了壳。
摄影师正蹲卫生间门口拍着,听到景昭声响不对劲,直觉里头有高能,直起身就想追进去,却差点撞上谢升迅速关拢的门。
“笃笃笃。”摄影师捶门,心里狂喊:你有本事撩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呐。
然而卫生间里不为所动,始终静悄悄,甚至连景昭尿尿的嘘嘘声都没有。
摄影师抓耳挠腮地看着卫生间门板,想把耳朵贴上去听听声,又怕这场景看起来太变态。
他却不知道,他这里不过是百般纠结,一门之隔却是万般尴尬。
谢升沉默地站在景昭身后,景昭则望着马桶旁掀开盖子的垃圾桶发呆。
垃圾桶里其实很干净,不但没有堆积成山的废纸,甚至一张纸巾都没有,景昭猜孙钰和钱穆上午在家打扫过。
正因为太干净,里头一只仔细扎好了口,盛着不明液体的天然橡胶制品,才那么显眼,那么突兀。
景昭一寸寸扭动僵硬脖颈,转头看向石化成一块雕塑的谢升,小声询问:“你刚刚?”
他伸出一根食指,另一只手虚虚握成拳,在食指上套了两下。
谢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