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在离开前跟我演一出戏就成!”江采影扬起笑容说道。
林温婉白了他一眼,“不要,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
说着,起身就想出去同人讲清楚。
江采影身形一闪,一瞬间就抵在门上,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帮我这一回就成,嗯?”他双手合十噘着嘴,眼睛一眨一眨的,想到现代有个词特别适合他——小奶狗。
但是!她林温婉是谁,是个莫得感情的上分机器,怎么可能会在妥协。
江采影见她伸手拽自己的胳膊,忙说道:“帮我一回,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林温婉拽着他的手一停,觉得这个条件不错,就是要耽搁好几日,昶国虽离西照国不远,但靠一双腿走回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她说道:“那如果我帮你,你得将我送回西照国去。”
江采影撇了撇嘴说道:“你要回你夫君那儿去?去年吃年夜饭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可怜兮兮的,哎!”
林温婉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打过去,江采影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边逃边喊:“别打了别打了。”
听着里头的动静,院子里的人听着都笑了,鄂涵说道:“瞧着这模样,应是没事了,走吧,先回去。”
林温婉气喘吁吁地扶着桌子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有本事……你……你别跑!”
“傻子才不跑呢,等着挨揍?”江采影一把抱住她的丢过来的东西,是个苹果,随手擦了擦就塞进嘴里去。
二人在屋子里打闹了半天,终是筋疲力尽坐了下来。
江采影看着她一边擦汗一边喘气的样子,别说,长得确实不错,那双眼睛又亮又媚。
“你夫君待你不好吗?”江采影转了半圈面朝着她问道。
林温婉撑着下巴说道:“什么算好,什么不算好,在我眼里,我夫君待我应是好的。”
后院里头没有一堆莺莺燕燕,虽说面瘫了点,但了解过后发现心思还是不难猜的,最重要的是还会提升好感值!
江采影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道:“你若是做了我夫人,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林温婉被他看得有些心发慌,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你别说这么肉麻的话,我可受不住。”
江采影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定会安全送你回西照国去。”
“好,一言为定。”林温婉拍桌下定决心。
*
白若最近一直看见梁泊翊往她家小姐的屋子坐,一坐便是一日,有时便直接和衣在床榻上睡。
满面的胡须显得人特别憔悴。
就这样过了约莫十日,梁詹明找上门了,看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将他硬生生拉回了出来。
寻来丫鬟替他剃须束冠,梁詹明在一旁道:“你……哎,佳人已去,办了丧事之后便再寻一门亲事吧。”
梁泊翊蹙眉捏紧拳头,“不用。”
“你膝下一个子嗣都没有,难道你想孤独终老?”虽然对林温婉接触不多,但在他的心里,这个三弟妹还是不错的,香消玉殒十分可惜,但决不能让自家三弟绝了后代啊。
梁泊翊明显不想提起此事,抿唇一言不发。
梁詹明见他如此固执,便只好换个话题:“皇上收到了一份礼物,是林玄文送的,皇上想召你入宫。”
听见林玄文这三个字,他才抬头看向自家大哥,身旁丫鬟一直拿着一件蓝锦长袍,他起身走进里头将压在一堆衣裳底下的衣裳拿了出来。
白色衣裳上头绣着好看的纹路,正是林温婉特地为他做的那一件。
换上衣裳之后两兄弟便往皇宫而去,入了大殿,梁泊翊发现皇帝坐在黄为上心事重重。
他作揖行礼:“皇上。”
元新飘远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抓了回来,看向台阶之下的人颔首道:“来了,给他看看。”
指了指桌上的盒子,陈喜微微颤抖着手拿走他面前的盒子,下了台阶放在了梁泊翊的面前。
他不知林玄文送来了什么,但是空气中有些许血腥气息,他心下便有了底。
弯腰将盒子打开,元山峦的头颅便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狰狞,在死前定然受过痛苦或愤怒。
血腥气味甚浓,他起身退后两步,不想让这一身衣裳沾染上其他的气味,特别是鲜血。
“丞相竟将凌王杀害割下头颅送过来,是何意?”
元新歪着脑袋,微微眯起眼眸:“这信上写着罪魁祸首已死,让朕宽宏大量放了他一马。”
梁泊翊眸光微闪,林玄文这只老狐狸,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跟皇帝重归于好。
可即便如此,皇帝都不会再重用他了。
他在心中揣测一番,问道:“那皇上意下如何?”
“心狠手辣,”元新坐在皇位之上吐露出这四个字,一双眼眸十分冰冷,“他,断然不能留下。”
“既然他都将凌王的头颅送出,那便说明永绥城的通缉对他来说倍感压力,不如加紧搜查将他早日带回平靖城。”
元新认为可行,颔首道:“尚淮说得不错。”
说罢,提笔在皇旨上头写了几笔,拿起玉印印下一个图案。
陈喜拿着皇旨便快步走出宫殿。
元新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迈下台阶,走近梁泊翊与梁詹明二人。
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块黄布,在二人面前展开,他道:“可还认识这是什么图腾?”
梁泊翊看着黄布上的图腾,觉得有些熟悉。
而一旁的梁詹明则惊呼道:“这是前朝的图腾,怎会!”
元新将黄布叠好收起,轻笑道:“这是在林成枫的身上找到的。”
梁泊翊皱眉思忖,“皇上是指,林家人是前朝余孽?”
“不错,自打我父皇坐上皇位之后,手段极其残忍,将全国姓钟的人通通斩杀,可见林玄文应是改姓换名才入的朝堂。”初次看到这图腾时,他也被吓了一跳,可仔细一想,父皇如此兴师动众,钟家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
梁泊翊捏紧拳头,心里头有些复杂,这么说来,林温婉算是前朝的公主,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梁詹明摇了摇头觉得不可思议,“自打西照建国之后,科举一向都是重中之重,断不可能将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放进来。”
元新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说法了。”
“是什么?”
梁泊翊与元新二人对视一眼,同声道:“杀人代之。”
梁詹明心头一震,对林玄文更加痛恨了几分,当真是个畜生。
“朕翻阅了林玄文的平生事迹,得知他有一门从小就定下的亲事,便是盛伶云,杀人代之后便将盛氏娶回,也是不错的掩饰。”若不是看见这黄布之上的图腾,他都想不到原来真正想要造反的是林玄文,而不是元山峦。
看着盒子里头的人头,他伸手将盒子关上,凌王算了再算,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栽在这样一个小人身上吧。
想到这处,元新还是替他惋惜了一下。
胸有大志,奈何不走正途。
梁泊翊抿唇,突然想到盛氏之死,其中可能有蹊跷,只是人已下葬动土便是对死人的不尊敬。
“尚淮今日为何穿着一身亮白衣裳,平日里瞧你可不喜欢。”聊完大事,元新也不忘说他今日一改以往的装束。
梁泊翊闻言道:“穿惯了,想换换。”
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楚,他随口说。
元新还是看出了他的异样,抿了抿唇道:“林温婉确实可惜了,但你万不可因此消磨意气,一蹶不振。”
他绝不对让自己的左膀右臂如此消沉。
梁泊翊明白他的意思,在元新眼中需要的一直都是个头脑清醒的臣子,而不是他现在这副悲情所困的样子。
他不想再多说下去,告退了之后便出宫。
梁詹明看着他这副样子,赶在他上马车之前拉住了他。
梁泊翊回首疑惑,“大哥还有事吗?”
“你我兄弟好久没有聚聚了,一块儿去喝酒吧。”
他不怎么喜欢喝酒,但此时觉得喝酒也不错,微微点头之后二人上了马车就到了平靖城中一家不小的酒楼里喝酒。
叫上七八坛酒,店小二送进来时都觉得他二人疯了。
此酒名纯香,喝时只觉得香味浓厚,味道清甜,可后劲儿很大,一个大男人都顶不住两坛。
将酒放在自己的面前,他打开酒端起整一个坛子就喝了起来。
桌上放着的酒碗完全没了用处。
喉结上下动了数十下,梁泊翊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搁,又伸手摸向第二坛。
梁詹明本想着二人能够一边喝酒一边谈心事,而并非现下这个情况。
忙摁住他的手道:“尚淮,这酒醉人。”
“大哥,我清醒的很。”说罢,拨开了他的手继续喝了起来。
桌上七八坛很快就被喝了七七八八,直到第四坛时,他喝到一半便栽倒在桌子上,酒坛子掉下桌子发出“嘭”的声音,裂开了一地的碎片和酒。
梁詹明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拉起来。
徐誉在外头吹了许久的风,看见梁詹明扶着喝得烂醉的自家主子出来,赶紧上前帮忙。
“爷怎么喝了这么多?”徐誉身板不高,梁詹明一松手后背整个人的体重就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梁詹明也喝了一些酒,虽不至于像梁詹明,但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道:“将你家主子送回去,我先回去了。”
说罢,扶着额头就往将军府的方向去。
徐誉张了张嘴,没将挽留的话说出口,赶紧将梁泊翊弄上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啊,没想到居然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