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兔子生长期短,繁殖力强,公兔成年后全年都是发情期,母兔会在□□时即时排卵,以?至于受孕率极高,且孕育期很短,一只成年母兔一年可以?生下五六十只兔子。

阮青曾经也养过这?种动物,不过那是在小学的时候了,被学校外面的小贩忽悠着买了只长不大的“袖珍兔”。

她那时候没个?定性,养了两天热情消退,就把兔子丢给家里的保姆阿姨了。再想起来时,那只号称长不大的“袖珍兔”已经长成了七斤多的大胖子,被阿姨做成了了一盘尖椒兔端上餐桌。

阿姨手艺是真的好,做出来的兔肉外酥里嫩,味道鲜香,有一点点的辣,真是人?间美味。

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阮青打?住想象,跟人?交流气养兔子的经验。

其实养兔子挺麻烦的,兔子长得?快,所?以?食量也大,为了防止兔子生病,吃的草料要经过反复发清洗晾晒,还要时刻注意兔子的卫生问题,以?及要保证他们拥有足够的活动区域,成年的公兔和母兔要分开饲养,母兔的怀孕周期也要分外注意。

可以?说一旦养了兔子,几乎就得?整天围着兔子转,几乎再没有空闲时间。

阮青本?来挺有兴趣,一场交流下来有些打?退堂鼓,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么?大的耐心。

还是养几只鸡算了。

夫妇俩是垒灶的老手,阮青在里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因?为地方小显得?有些碍手碍脚。

她说完孵小鸡的事情,识趣地出来。

一个?灶修了两天,弄好顶上的烟囱,妻子从房顶下来,让阮青弄了点可以?烧的干草,点燃了扔进灶膛,检查有没有地方漏烟。

灶膛火势威猛,烟气都被锁住。

沉默寡言的妻子对阮青说:“这?几天多用?用?,灶越烧越结实。”

“好的。”

阮青付了钱,把人?送走,见天色不早,又忙着去收笋干。

晒了两个?太阳的笋干缩水大半,捏起来硬硬的,水分几乎全晒干了,装起来也可以?存放很长时间。

等把所?有的笋干都收起来,陆向?北刚好回家。

今天部队有野外训练,他回来的有些晚,衣服上全是泥,只有手和脸还算干净,应该是回来之前刚洗过。

“呀,怎么?弄成这?样??赶紧洗个?澡。”

阮青帮他拿了衣服,说:“刚好芳姐给了点柴火,可以?在家烧水。”

陆向?北问:“灶修好了?”

“修好了,说是要多用?用?。”

两人?进了厨房,阮青让陆向?北再往锅里添点水,自己去捣鼓着生火。

新修的灶带着湿气,烧水速度要慢一些。

阮青往灶膛里塞了根柴,抱着膝盖跟一旁的陆向?北说话。

火光闪烁,把她的脸映得?通红。

陆向?北伸手贴着她的脸颊,温度有些高,手底下的肌肤滑腻,有一点肉。

他摸了两下,手指轻轻捏了捏。

“干嘛啊?”

阮青不耐烦,把他的手拉下去,抓住不许动:“跟你说正事呢。”

“嗯。”陆向?北的视线停在她泛红的脸蛋上,说话漫不经心:“你说。”

“我说了,你是不是没听?”

“再说一遍。”

阮青哼了声,白过去一眼,把之前的话重复了遍:“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请战友吃饭?”

“你决定。”

“那就这?周末?”

“嗯。”

陆向?北看起来不怎么?上心,反握住阮青的手,捏着她细瘦的指尖。

“待会你把要请的人?列出来,我算算到时候要买多少菜。”

阮青心里有点没底,请路向?北的战友吃饭,也不好向?上次盖房子一样?让芳姐帮忙,她就算照着菜谱,似乎也搞不定一桌人?要吃的东西?。

陆向?北又嗯了一声,继续玩她的手指。

阮青拍开恼人?的手:“要是我做的太难吃给你丢脸怎么?办?”

“不会。”

陆向?北说的很肯定。

这?个?年代大家吃饱都难,请客吃饭桌上只要见到肉就算主人?家大方,至于味道好不好,那是另外一件事。

陆向?北吃过几个?战友的乔迁饭,大多味道都很一般,远远不及妻子的排骨。

他觉得?把战友请来,自己只有长脸的份,不过见阮青有些忧虑,自觉想要分担,想想开口说:“我请人?来帮你。”

“谁?”

“彭向?春,是我们营教导员的妻子。”

教导员和营长是搭档,一个?管政治思想,一个?管军事训练。

教导员比陆向?北要大几岁,原先是他的领导,后来营长调任,陆向?北升职,两人?就成了搭档。

虽然搭档的时间还没满一年,但因?为之前就认识,所?以?关系算很可以?。

他的妻子彭向?春,陆向?北也见过几次,知道对方脾气不错,很少与人?交恶。

阮青听他夸了几句彭向?春,吊着的心安定下来。

正好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她推开陆向?北,指挥他自己去打?水。

这?时机太巧,导致陆向?北总有种被用?完就丢的错觉。

他拧了拧眉,在妻子的催促下把开水打?出来,倒进洗澡间淋浴上方的桶里。

洗澡间的淋浴设施比厨房的灶要提前两天完成,东西?是陆向?北自己画了图找铁匠做的。

有两个?相邻的桶,各自装冷热不同的水,通过阀门调节两边水流大小,达到控温的效果。

洗澡的时候在下面放个?盆,人?站在盆里洗,洗完再把水倒出去。

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因?为如?今工业产能落后,塑料制品的价格奇高。光一个?装肥皂的塑料盒都接近一块钱,就算是能找到下水管道,他们可能也买不起。

陆向?北痛快洗完澡,搓完脏衣服回去吃饭。

他今天回来本?来就迟,洗澡又耽搁了时间,等到吃饭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吃晚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洗了澡就要睡觉。

大概是白天累到了,阮青洗完澡回到房间时,陆向?北已经睡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拧着的。

她用?指腹揉了揉对方拧紧的眉心,低头亲了一口,说了声晚安,吹灯躺下。

熟睡中的陆向?北似有所?感,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嗅到她身上清甜的味道,没能揉开的眉心缓缓松开。

一夜好梦,第二天阮青把晒干的笋打?包,过两天去县城的时候顺便给两边父母寄过去。

她挖了将好几百斤的鲜笋,晒干后也只有十几斤笋干。

阮青打?算给两家父母各寄五斤过去,剩下的一些自己留着吃。

这?时候寄东西?真是个?麻烦活,没有塑料袋,也没有胶布,笋干太小,用?网兜装还会漏出来,布还限购。

她问了许多人?才要到一个?化肥袋子,翻开洗干净,裁成两半,分别装上笋干再用?针线缝好封口。

打?包完,另有件事比较困扰,就是给阮家父母写?信。

阮青从小学过书法,原主和她的字迹差别不大。

可字好模仿,感情却难。

她对原身记忆有限,并不太清楚对方是和父母相处时的态度,拿捏不出合适的口吻。

一封信写?了两三个?小时,地上多了好几个?揉皱了的纸团,信纸上只有寥寥两行。

阮青心情烦躁,咬着钢笔苦大仇深,连陆向?北什?么?喊她都没听见。

陆向?北进门时没看见妻子,叫了也没人?回应。

他走了几个?房间,才在右边没人?住的屋子里找到人?。

这?屋子没摆什?么?家具,一般用?来装杂物和洗澡,现在有了洗澡间,也只剩下装杂物的功能。

不大的房间里,摆了好几袋阮青带过来的行李,还有晒好的笋干。

阮青就坐在屋子中间的地上,用?椅子当桌面,椅子上摊着一沓信纸,地上散落着好几个?纸团。

看这?模样?,就知道信写?得?非常不顺利。

陆向?北捡起地上的纸团摊开,信纸上的字迹清秀干净,格式也没问题,开头的问好尽显孺慕之情,再往后就是说自己如?今的近况。

这?是一封可以?当模版的信件,但阮青自己写?的时候似乎并不满意,所?以?越往后字迹越潦草,涂抹也渐渐多起来。

透过信纸,陆向?北能看出她当时越来越不耐烦,勉强写?了两句,字迹断在穿透纸背的一点上。

后来的事情,看这?满地的纸团就知道了。

他看信的时候,坐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显然又有些写?不下去。

长时间的枯坐让阮青心情不佳,几次想要撕下信纸发泄,又勉强让自己平静下去。

那信纸上有大片涂抹,折痕明显,显然是又写?废了。

眼见对方撑不下去,一把撕下信纸揉成团。陆向?北走向?前一步,发出声音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阮青一愣:“你回来啦。”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见到陆向?北拿在手里的信纸,表情微僵:“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伸手抓过来,陆向?北没阻拦,任由她把信纸抽走。

阮青抽走信,又把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全部摊开堆在一起,不打?算再继续:“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陆向?北沉默地点头。

写?废了的信纸被阮青送到厨房,准备做往后点火的燃料。

从厨房出来,她已经收拾好心情,恢复平日的模样?,言笑晏晏。

陆向?北往常很喜欢看她笑,今天面对妻子的笑脸,却有点说不出的烦闷。

他能看出来阮青并不是真的如?表现出的那样?若无其事,想知道她到底在苦恼什?么?,可对方却并没有与他诉说的打?算。

这?让陆向?北感觉自己在被她排斥,隔着很远的距离。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吃完饭,阮青说去烧水洗澡。

陆向?北跟进去,看她平静地点燃信纸,终于开口问:“在烦心?”

阮青愣了下,点燃的信纸差点烧到手。

她吸了口气,把信纸扔进灶膛,盯着火焰嗯了一声。

这?个?态度有些超出预料,本?以?为她可能不愿意说。陆向?北心情高昂了些,继续问:“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阮青往灶膛里塞了根细柴,手心托着下巴:“我不知道要跟爸妈写?什?么?。”

陆向?北极少与父亲通信,也不能理解这?种烦恼,但他希望自己能为妻子做点事,苦思一会,提出个?并不太靠谱的建议:“我帮你?”

阮青本?来想拒绝,可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她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里,因?为清楚自己对阮教授夫妻没有感情,生怕在写?信的时候体现出来,于是越是想营造出思念亲切的氛围,就越是怀疑装出来的亲近会被人?看出来。

如?果这?时候还能有其他人?的信作?对比,自己应当让心里有个?底吧。

“好啊。”

阮青点头:“你给你父亲写?吧。”

陆向?北愣了愣:“给我父亲?”

“对。”

阮青催他:“你快去吧,过一会天要黑了。”

陆向?北满头雾水,他其实并不打?算给父亲写?信,就像那边寄东西?也没有只言片语一样?。

不过他不写?信只是觉得?没必要,倒不是说有多反感。对阮青提出的要求也不会反对,应了声便回房间写?信。

当兵的人?对写?报告都不陌生,小到电影观后感,大到对国家各项政策的解读。

陆向?北写?得?多,落笔飞速。等阮青洗完澡回来,他已经快写?完了。

她走到书桌旁,探身看了看。陆向?北也没有藏的意思,加快速度写?完结尾,在信纸底下留下落款。

“这?就结束了?”

阮青惊讶。

“嗯。”

陆向?北拧起钢笔,拿起信纸问:“要看?”

阮青说:“好哦。”

信不长,只有一页纸,阮青看了两行,觉得?眼睛疼。

相比家书,这?封信更像是一封工作?生活报告,一板一眼毫无感情。

完全没有借鉴作?用?。

她揉着脑袋把信还回去。陆向?北问:“看完了?”

“不看了。”

阮青说。

虽然没办法借鉴,但陆向?北写?的家书,却有另一方面增进信心的作?用?。阮青回忆之前写?过的文字,对比陆向?北的那些,只觉得?感情充沛到快要从纸上跃出来。

完全不需要怀疑。

她心中大定,赶走陆向?北,提笔开始写?家书。

本?就构思了许久,破除所?有的不自信后,落笔几乎不用?停顿。

外面天色渐暗,陆向?北点燃蜡烛。

蜡烛的光比煤油灯的要亮一些,而且没有烟,不熏眼睛,但价格比较贵,所?以?家里只备了两只应急。

蜡烛烧到末段,阮青写?到最后一行。

她吹干纸上的字迹,拿起通读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不大放心,又让陆向?北看看。

“怎么?样??”

陆向?北点头:“比我的好。”

这?不是当然的?阮青默默想,她就算闭着眼睛,也不可能把家书写?成述职报告啊。

也不知道那未见面的公公看到他写?的信后会不会胃疼。

阮青有些恶意,站在她的角度,很难对陆父产生好感。

不过她也不想陆向?北和父亲关系更远,所?以?还是问了句:“你那个?信,要不要再润色一下?”

“不用?。”陆向?北说:“没这?个?必要。”

他父亲是个?大忙人?,估计收到信也没空看。

蜡烛燃尽,烛芯挣扎着冒出最后一点火光,随后归于黑暗。

陆向?北眯了眯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抓住阮青的手说:“不早了,睡觉吧。”

.

请客的日子最终被定在周日。

周六这?天,陆向?北放半天假。

吃完午饭,他找人?借了辆自行车,带着阮青去县城。

进入四月份,气温上升,万物勃发,一路风光明媚,微风习习。

阮青第一次坐别人?的自行车后座,感觉颇为新奇。

走到半路,她看到路边长着一大丛野蔷薇,就让陆向?北停下来。

“咱们移两株载家里好不好?”

蔷薇花花朵小,花瓣只是单层的,单看极为普通,可当许多花同时开放时,就格外的热烈夺目。

陆向?北考虑要用?什?么?裹着花,和阮青说:“回来再挖。”

“行。”

阮青摘了一枝浅粉色的并蒂蔷薇,拔掉刺插在耳朵边,问陆向?北好不好看。

陆向?北点头:“你好看。”

阮青瞬间笑开,笑容甜蜜,眼底神光明净,比耳边的蔷薇更显娇艳。

周末的县城,人?却并不多。

她与陆向?北走到邮局门口,进去寄了东西?,刚出门就见许多人?在往一个?方向?赶。

阮青好奇拉住人?问。

对方说:“有人?要去秦主任家里抄家呢!”

秦主任是这?两年刚上来的县革委会主任,他斗翻了自己的前任,又被后浪给推了下去。

这?些官场上的斗争与普通群众关系并不大,对于大多数去围观的人?来说,他们只是把这?当做一场热闹。和看戏似的,走一趟,便多了一些可以?与他人?言说的谈资。

阮青谢过对方,婉拒了一同去看热闹的邀请。

她站在邮局门口,隔着人?流,看到街道对面层层叠叠的标语,叹了口气。

手被人?握住,轻轻抓了下。

阮青转头,神色轻松:“我没事,走吧,咱们去买东西?。”

家里的灶修好了,但到现在还是没开火,因?为家里连米都没有。

这?次来县城,就是抱着大采购的打?算,把家里的粮油本?都带了出来。

他们买了二十斤精米、三斤油、一斤盐,还有干辣椒、八角这?类调料,以?及锅铲和篮子,还买了明天要请客的肉和菜。

自行车上挂满了东西?,没有坐的地方,所?以?回去的时候两人?得?步行。

大概是最近经常劳动,阮青感觉自己的体能优秀了一些,不像最初来的时候那样?,走个?几步就气喘吁吁。

他们按沿途返回,回到家里把东西?放下,陆向?北再带上铁锹出门,过了大概半小时,就挖回来两株根茎强壮的蔷薇。

两人?商量了下,决定把蔷薇花中在院门外面,这?样?等蔷薇越长越多,他们家从老远看,就像是长在花丛里一样?。

栽花的时候,隔壁有人?过来看,不是张嫂,而是向?来不怎么?出门的马翠兰。

马翠兰比阮青年轻一岁,今年十七。

她遗传了张嫂的基因?,个?子不高,皮肤有些黄,五官倒是挺清秀。

阮青对她感官不错,见到打?了个?招呼:“要花吗?”

马翠兰有些犹豫,看了好几眼,小幅度点了点头。

阮青挑了一朵开的最好看的摘下递过去,马翠兰接过去闻了闻,瞥了陆向?北一眼,道了声谢。

她性格腼腆,说话也小声,嘴唇习惯性微抿着,能看到脸颊两侧可爱的酒窝。

“不用?谢,以?后要的话就来摘。”

阮青挺心疼她摊上那么?一个?妈,说话的时候带了点怜爱的情绪。

马翠兰看了她一眼,忽然红着脸低下头。

声音更小:“我回去了。”

“哦,好啊。”

阮青道再见,目送对方离开,一回头就见边上的人?冷着一张脸。

联想起刚刚马翠兰的表现,她怀疑是陆向?北把人?给吓跑了。

陆向?北面对这?种罪名,也不反驳,挂着一张面瘫的脸,摘下一朵深红色的蔷薇,插进阮青头发里。

阮青呀了一声,摸了摸鬓角,笑嘻嘻扭过头问:“像不像做媒的?”

陆向?北不说话,阮青也不放过她。

她抓住对方的胳膊,笑得?像卖瓜的王婆:“呦,小伙子一表人?才啊,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结婚呐?我认识几个?姑娘不错,你要不要见一见?”

陆向?北依旧不理,闷头栽花,脸上看不清楚,耳朵尖却有点红。

阮青见到,捂着嘴偷笑,不依不饶:“你说话啊。”

“不要。”

陆向?北挖好坑,把蔷薇放进去,闷声说:“我结婚了。”

阮青唉了一声,说真可惜,贴过去吹着气问:“结婚又不是不能离,离了还能找更好的是不是?”

陆向?北忽然停下,耳朵上血色退去,板着脸捏了下阮青的脸,力气有点大,捏完脸上都红了。

“不许胡说!”

阮青看出他有点生气,捂着脸也不敢反抗,眼角下垂,颇有些可怜模样?。

陆向?北前一秒还气她乱说话,后一秒看她这?样?,又疑心自己是不是力道太重,真把人?弄疼了。

他有些不安,心神不宁,偷瞧了好几眼,停下动作?,把脸凑过去。

阮青垂着眼问:“干什?么??”

“给你捏。”

“哼!”

“以?后不许说离婚。”

“我又不是说真的。”

“也不许。”

“好吧。”

阮青伸出两只手,捏住他两边脸颊往外拉。

陆向?北垂着头,扫了眼阮青的脸颊,见依旧白白嫩嫩的,心下稍定,便随便妻子扯着自己的脸出气。

他脸上都是皮,没什?么?肉,捏起来手感不好。

阮青拉了拉他脸上的皮,又把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挤得?陆向?北的嘴嘟出来。

他从来不会做出这?种表情,阮青看着发笑。笑完又凑过去,在他被挤得?嘟出来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陆向?北眼睛睁大,神色紧张,如?临大敌一般左右查看。

阮青说:“我看了没有人?的。”

对方哦了一声,把头扭回去,继续干活。

只是原本?耳朵上消退的红晕又悄悄蔓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