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来得及看厂房,就被肖和平催着上了一座二层小楼。还没进门,就见肖和平被一阵风抱住:“大平子,这些天怎么不见你来找我玩儿啊?你是不是有新朋友不要我了?哇哇,小城子,你可得给我作主啊。我先认识大平子的。我不要让他交新朋友。”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材清瞿的老人抱着肖和平大哭,嘴里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个争宠的小孩。这让没进门的两个女孩大跌眼镜,伸进去的脚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正在看资料的桂滨城从老爷子大哭开始就头疼地站起来想拉开他,结果又被他抱住一只手。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让他教训肖和平的新朋友。哭的那叫凄惨,桂滨城把凌厉的目光投向肖和平,意思你惹的事你自己解决。
“大外公,我这不是来找你玩来了。还带两个新朋友一起来找你玩。别哭了,我们是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的。”肖和平一只手也被老爷子抱的紧紧的。腾出另一只手拿出手绢来擦他惨不忍睹的脸。一边哄老爷子。
“真的?就知道你大平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老爷子像变戏法般收住眼泪。期待地看问门边,嗯,两个漂亮小姑娘。等他看清矮个小姑娘的长相后立马抛弃大平子小城子。在其他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整理一下衣襟,然后面带略显羞涩地走到沈欢颜面前说:“小鱼妹妹,我好久没见你了。你最近好吗?想我没有?”
沈欢颜看肖和平为难,心里出了场恶气。让你刚才笑我,现在被缠住了吧。没想到他祸水东引换成她被缠住。投向桂滨城他们的目光中满是疑问。冒似年前桂滨城说过老爷子身体不好。但是现在看他面色红润,言语稚气,难道过个年还能返老还童不成?
“爷爷,这不是小鱼奶奶,这是她是孙女沈欢颜。”桂滨城给她丢一个他来处理的眼神。过来扶住老爷子往旁边走。
谁知老爷子根本不配合,一把推开他嚷起来:“她就是小鱼妹妹嘛。你个不肖孙子,就会坏我的好事。我和小鱼妹妹约好了,去划船,你们谁也不许跟着。”
桂滨城头疼了。这老爷子现在越发像个小孩,如果不如他的意,真的会哭闹的。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沈欢颜。沈欢颜硬着头皮走上前,她真的不会哄老小孩啊。“桂爷爷,你说的小鱼是我奶奶。你看我们也不像同一年龄段的人啊。我虽然不是奶奶但是我也可以陪你玩啊。”
老爷子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青春年少朝气蓬勃,一个满头白发暮暮老矣。突然沉默了。就在沈欢颜以为自己的话刺激到他时。老爷子突然推倒镜子说:“你骗人,你骗人,这才不是我。一定是你们使了障眼法把我变老了。”
沈欢颜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桂滨城拉过她快速地在她耳边说:“爷爷过年前一天施过针后,就变成这样了。我们找的那个民间神医说他这样最好,不操心身体恢复的快。果然没几天我爷爷就能下地走路,这才一个月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检查身体确实也康复了。只要爷爷身体能康复,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麻烦你多担待。”
看着哭得像个孩子的老爷子,沈欢颜也真的不忍心拒绝。看到年纪大的老爷子不自觉就想起前世的爷爷,不由得有些爱屋及乌。当下就哄:“桂爷爷,我带你玩别的怎么样?我们一起给小鱼做个礼物?她喜欢什么呀?”
“小鱼喜欢花裙子。你能给她做两件吗?”老爷子目含期待的问她。
被一个七十多头发花白的老人用萌萌的眼神看着,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沈欢颜硬着头皮点头。老爷子竟然高兴的拍起手来。“大平子,小城子,快给小鱼妹妹准备东西。我们要给小鱼妹妹做花裙子喽。”
虽然称呼混乱,但众人都分得清他说的是谁。当下桂滨城亲力亲为,带他们去仓库。肖和平就在旁边和陈佳咬耳朵,告诉她老爷子的事情。肖和平的外公和老爷子是堂兄弟,因为桂老爷子移居海外断了几十年的联系。后来桂老爷子回国,这个堂兄弟日子虽过的清贫,对他们却无欲无求。不因他们富贵就上杆子巴结,更没有因为他们被劳动改造就落井下石,反而暗地里资助他们。桂老爷子敬重他们的为人就让桂滨城把他们家当至亲来走动。到现在第三代桂滨城和肖和平这对表兄弟关系反而比亲兄弟还亲。
老爷子兴奋的像个情窦初开的老少年,带头往仓库走。即使画面违和,沈欢颜却如常面对。这让桂滨城暗暗感激。仓库里很空旷光线也很好。一台台缝纫机排的整整齐齐,一面墙边放满了布料。有毛呢,平纹棉布,斜纹棉布,卡其,灯芯绒,丝绸,更多的是的确良。色彩艳丽,种类繁多的的确良比起其他的面料看着就赏心悦目。这要是做成衣服肯定也更好看。
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陈佳着迷的走到的确良的布匹前,东摸摸西瞧瞧。肖和平凑上前,“佳佳,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送给你。”
肖和平的一句话让陈佳回过神来,心中有些黯然。她不想花别人的钱,只想用自己的双手挣来想要的东西。想着马上就要有工作,再也不用伸手和姐姐要钱,心里就特别的高兴。“等我工作落实到位发工资了,再来选。你喜欢的话就给你自己买吧。”
“佳佳,你真是的,送你什么也不要,我可是你未婚夫。”肖和平不乐意的嚷。从两人谈对象,除了订婚的时候收了他一匹布和几件小东西。平时连吃饭都是一人一顿的请。当然陈佳很少在外面吃,也就沈欢颜来这段时间吃了几次,平时基本都是吃食堂。
陈佳自有她的坚持,不过也是因为这份坚持才能让肖家的人高看她。为人处世不骄不躁,不占人便宜。深得肖和平外公桂三爷的青眼相看,所以在他病重前要求两人订婚,等陈佳毕业就结婚。
老爷子没有看那些的确良布料,直奔棉布和绸缎。最后挑选了一匹粉紫色的绸缎,一匹灰白方格的棉布。按照老爷子的要求绸缎做一件有泡泡袖,束腰,大裙摆的洋装,棉布就做一件半袖,长度到腿肚的旗袍。老爷子虽然不会做衣服,但是会指挥啊。沈欢颜就按照他的要求裁剪做衣服。衣服做到一半老爷子揉着肚子说:“小鱼妹妹,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猪油菜饭。”
“已经中午12点多了,是到吃饭的时候了。”肖和平带着陈佳从外面溜达回来。早饿了,但是老爷子不开口,他也不敢打扰。终于听到老爷子喊饿,马上就接过话。
“爷爷,这做饭还要很长时间,别把你饿坏了。要不我们中午去外面下馆子,晚上再做你想吃的?”桂滨城怕老爷子心血来潮又为难沈欢颜,就一直没走,坐在一旁看文件。还没等沈欢颜有所表示,他直接走过去哄着老爷子。
老爷子有些委屈地点点头。不知想起什么说:“小鱼妹妹,你不是说想吃正宗京都菜嘛。正好今天我们一起去。我和你说哦,我这孙子可有本事了,在这京城混的如鱼得水。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可以去找他。保管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用这么稚气的语气夸他孙子,怎么这么搞笑呢。没见肖和平咳嗽一声后背过脸笑的直不起腰来。沈欢颜也是强忍着笑随着众人往外走。
坐车时老爷子非要坐在桂滨城和沈欢颜中间,最后是肖和平开的车。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他也没问大家的意见。开着车七转八转,转到一个狭小的胡同口。一眼望去胡同深处只有一户人家,胡同窄而长车开不进去。肖和平把车停着一旁的树下,领着众人往里走。
“这家祖上可出过御厨。前些年不是被打成走资派到东北劳改。两年前回来,偷偷在他们自己家开了个饭馆。都是熟人介绍熟人来吃饭。饭菜味道好生意还挺不错的。”肖和平不是第一次来了,嘚瑟的给两个姑娘说道这家藏在深巷中的饭馆。“来这里吃饭不能自己点菜,都是有什么菜厨师给做什么菜。他家的烤肉,羊蝎子锅子做的最好吃。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到?”
这妥妥是前世私房菜的模式啊?深幽的巷子,有个性的大厨,有故事的饭馆,神出鬼没的老板。没想到这个老板理念挺先进的。光是御厨的后人这个噱头就够让食客趋之如骛的.就是不知道在现在这个食材缺乏的时代能做什么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不在状态,重新看了大纲,调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