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最近有些心绪不宁。
这对一个学霸而言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秦寒苦恼地放下笔，遮住了那?个对他?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的?函数方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想摈除杂念好好做题，大脑却不受控制地神游天外?。
看来得去医院一趟，秦寒想着，冷峻的?眼神失了焦距。他?烦躁地合上习题册，踱步走到窗前?，朝宿舍楼的?方向眺望。
趁着放假,秦寒果真去了一趟医院，把自己的?症状简单描述了一番：“我最近总是?分心，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尝试测了我的?脉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医生问他?：“除了分心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胸闷、气短之类的?？”
秦寒摇摇头?。
医生又让他?伸舌头?看看。
秦寒照做。
“你的?身体很健康，会不会学习太累了？我给你开一点清心养神的?药,你拿回去吃,如果还?有这种症状再来找我。”医生写好药方递给秦寒。
秦寒按时?吃药，一周过去了，他?的?症状没有任何减轻。
他?来找医生，医生也无能为?力,建议他?挂精神科。
秦寒一愣：“您的?意思是?……我这是?神经病？”
医生摇头?，耐心道：“我给你做过了多项检查，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所以我认为?你所出现的?症状，很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精神科的?医生经验丰富，相信他?们能帮到你。”
秦寒：“……好吧。”
心神不宁的?不止秦寒一个，杜枫炎自从那?天被万望救了一命之后就一直不太正常。
他?会把李展和黄宇航这两个好兄弟拉出来谈话,他?倒是?也想找关?城武，但最近关?城武好像特别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杜哥，虽然?我不是?很赞成?同?性恋，但是?——”黄宇航听完杜枫炎的?描述，不由咋舌，“患难见真情，他?对你是?真爱啊。”
李展也微微颔首：“我还?以为?万望自从潘锦霖当着全校广播情书之后，就再也不喜欢你了。没想到他?对你爱得深沉，只是?因为?希望渺茫，不得不把这份沉重?的?爱压在心底。”
杜枫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别跟我提他?，听到他?的?名字就来气！”
李展和黄宇航连忙捂住嘴巴。
杜枫炎继续道：“我已经决定了，我允许万望喜欢我，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他?。”
李展和黄宇航心说您好像一次都没欺负成?吧？
“杜哥，你不是?说不让我们提他?了吗，怎么你自己反倒一直把万望挂在嘴边？”黄宇航不解道。
杜枫炎瞪了他?一眼：“老子说的?是?潘锦霖！他?是?郑之远的?马仔，就是?他?故意在广播室把万望写给我的?情书公之于众！”
杜枫炎越想越气，若不是?因为?这个，他?跟万望就不会有那?么糟糕的?开始。就算他?不喜欢万望，他?们也可以是?朋友。
李展狐疑地蹙起眉头?，他?们知道潘锦霖背叛他?们已经足足两三个月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杜哥才对潘锦霖表现出了深恶痛绝？
难道说……
“杜哥，你觉得万望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展问。
杜枫炎一愣，按他?的?性格本该对李展的?问题嗤之以鼻，但奇怪的?是?，他?竟然?陷入了沉思。
万望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以前?的?他?，恐怕给出的?答案不会有任何一个褒义词。
起初，他?觉得万望胆小、懦弱。
这样一个只配生存在阴暗里的?老鼠，竟然?胆敢喜欢上他?。于是?他?处处找万望的?麻烦，然?后一次又一次被反击被打脸。
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万望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他?离他?远点。他?当时?只顾着挣扎，却好像忽略了其他?的?感受。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才明白?他?是?享受的?。享受和万望作?对，享受这种针锋相对的?刺激感。所以他?才甘心让万望成?为?他?的?家庭教师，甘愿在万望的?高压教学下丢掉以前?的?那?些坏习惯。
“他?是?个好人。”杜枫炎很难用自己贫瘠的?词汇来描述万望，对他?来说，万望就好像是?一个多面体，每一个面都有着足够吸引他?的?地方。而他?以前?只注意到了对方的?锋芒，忽视了自己内心的?悸动。
“杜哥你……”李展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倏然?扩大。
杜枫炎看向他?：“我心里只有水色，不可能有其他?人。”他?仿佛是?在澄清，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万望喜欢我是?他?的?事，我不会阻止，但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隔天，班主任王富贵上课的?时?候提出组建学习小组，学习小组两两一组，彼此互为?同?桌。确认好了上交给班长，到时?候统一安排座位。
杜枫炎料定万望会邀请他?，李展问他?要?不要?一起的?时?候，他?还?挑三拣四：“咱们都坐了这么久同?桌了，你不去找个女同?学一起坐吗？”
李展耸肩：“你要?是?不跟我一组，我可就去找其他?人了啊。”
“去吧去吧。”杜枫炎摆摆手，只等着万望来找他?。
结果一上午过去了，万望别说是?找他?，就连眼神都没给过他?一个。
杜枫炎实在忍不住，上午一放学就绕到万望跟前?，又不敢直接问，别别扭扭道：“早上老师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万望莫名其妙地反问：“你说的?是?哪一句？”
老师讲的?话那?么多，他?怎么可能都记得住。
“最重?要?的?那?句！”杜枫炎不断暗示。
万望思忖片刻：“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什么跟什么！”杜枫炎没好气道，“就是?班主任说的?学习小组的?事！”
“哦，”万望恍然?，“学习小组我一直跟秦寒一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杜枫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我的?家庭教师，怎么能跟别人组学习小组？”
万望摊手：“我是?你的?家庭教师，但谁规定了一定要?和家庭教师组成?学习小组？而且自从开学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家庭教师了，我和杜叔叔说过，希望杜叔叔再帮你请一位家庭教师。”
万望自己也要?学习，开学以后他?就没有空闲当杜枫炎的?家庭教师了。尽管杜海开的?报酬非常丰厚，但他?还?是?选择专心学习。不过经过寒假的?特训，万望相信杜枫炎已经不会排斥家庭教师，他?对杜家也算是?仁至义尽。
可是?杜枫炎一句话否定了万望的?想法：“我不要?别的?家庭教师，我只要?你！”
万望被这家伙气笑了，合着他?的?付出都白?费了：“人家博士生来教你高中的?课程绰绰有余了，我自己都还?只是?个高中生，我有什么资格当你的?老师？”
“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是?有资格。”杜枫炎盯着万望，仿佛万望不当这个家庭教师就对不起他?一样。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和别人组学习小组吗？”万望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因为?秦寒学习好，他?能帮助到我。而你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又不思上进，我疯了才跟你组学习小组。”
都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万望也是?狠下心说了这番话，他?还?是?把杜枫炎当成?学生来看待的?，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是?他?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杜枫炎呆呆地看着他?，良久，他?问：“是?不是?我学习成?绩好了，你就会跟我组学习小组，跟我做同?桌？”
万望对上杜枫炎认真的?眼神，很难把这句“跟秦寒比学习，你不觉得可笑吗？”说出口。
杜枫炎自动把万望的?沉默当做默认。
他?信誓旦旦道：“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超过秦寒，我会让你选择我。”
“大言不惭。”秦寒冷酷的?声音不知何时?响起。
杜枫炎和秦寒说话就没有像跟万望那?样小心翼翼了：“下次月考输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万望：……这家伙真是?脑子缺根弦，当着他?的?面作?弊，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他?正要?说话，却听见秦寒道：“不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做万望的?同?桌。你不行，别人也不行。”
杜枫炎听罢，咬牙切齿道：“好，你很好，还?没有人敢从我手里抢人，你是?第一个！”
“我不需要?和你抢，该是?我的?，自然?是?我的?。你说对吗，万望？”秦寒问。
杜枫炎也看向万望，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光。
万望正色道：“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我想和谁组学习小组全看自己的?心意。杜枫炎，我不指望你能超过秦寒，下次月考你能每科都及格，我就和你组学习小组。秦寒，抱歉，让你受惊了。”
秦寒摇摇头?：“我没事。”
杜枫炎则斗志满满：“这可是?你说的?，好，我一定每科都能及格，你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万·端水大师·望：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