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不晚也不在乎君老夫人喜不喜欢自己,林氏看上自己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
自订亲到现在,不定在南平侯府各房人的心里下了多少眼药呢,不喜欢自己的人,不缺君老夫人一个。
不过君三夫人这一出使君思九挺身而出,反倒是帮了宋不晚。
君思九虽是庶出,但因为侯爷和侯夫人的宠爱,在南平侯府可谓“飞扬跋扈”,因此侯府大多数人对他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对于一个小时候,就会往你房里摇晃蛇的人,这种阴影是一辈子的。
因此敬茶的时候,倒格外地和谐喜庆。
宋不晚不禁有些感慨,从古至今,有男人在身手撑着的女人,似乎日子真的要好过些。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一种悲哀。
不过这一回,宋不晚倒是收获颇丰。
君老夫人的见面礼是一枝金步摇,虽无宝石镶嵌,但胜在做工精致,对于庶子孙媳妇,也算是很可以了。
通过这一点,宋不晚再一次肯定,君老夫人对君思九这个孙子是在意的。
老人家喜欢哪个,可是不对嫡庶的,都是自己的血脉。
可万没想到,林氏的见面礼,却是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
当这镯子被林氏亲自戴到宋不晚的手上时,二少夫人陈氏笑着说:“这镯子我记得是九叔送给母亲的吧,母亲竟又给了九弟妹,这真是让人羡慕。”
陈氏进门的时候,都只得了一个细细的,质地一般的玉镯,她知道不能和得了一整套头面的嫡长媳周氏比。
可都是庶子媳妇,怎地就差那么多,陈氏不由得心里有些气闷。
宋不晚听了不由得朝君思九看了过去,他居然给林氏送了这么个大镯子?而且肯定还是当着大家的面送的,否则陈氏又怎么会知道。
可也就是这一眼,让宋不晚不由得抬了抬眉,君思九居然不敢看自己?这镯子怕是有什么问题。
纵然如此,宋不晚也是高高兴兴地接了。
至于其他人,宋不晚送的是大路货,鞋和荷包以及各种挂坠,收回来的也都差不多。
敬完了茶之后,又闲聊了几句,林氏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便到这儿吧,你们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君老夫人和气地摆了摆手。
离开千秋堂之后,宋不晚便打算和周氏、陈氏一起送林氏回去,但却被她拒绝了。
“新娘子三天大,你赶紧回去歇着,我这儿有你两个嫂子呢。”林氏笑着握了握宋不晚的手,“咱们娘俩之间的日子长着,不急在一时,九郎,带你媳妇回去歇着。”
林氏说得“真诚”,宋不晚便也大方地接受。
“多谢母亲!”
朝林氏行了一礼,宋不晚便和君思九在一旁目送林氏离开。
林氏回到怡祥院,在众人的搀扶下才躺了下来,却没让周氏和林氏离开。
“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说话。”林氏冲二人招了招手。
“母亲,您有事尽管吩咐。”周氏上前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你们九弟妹才进门,你们万事让着她点儿,别和她一般计较。”林氏说着又歇了会儿,“她脾气不好,若有什么惹了你们不高兴,你们来与我说便是了。”
“母亲,您自己都病着呢,还想着九弟妹呢。”陈氏略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年纪大了,病一场也是常事,你们九弟妹才进侯府,那能一样么?”林氏不满地看着陈氏,“你当嫂子的,得有当嫂子的气度。”
陈氏暗道,我又不是什么嫡出的,又不是大嫂,我要什么气度。
但被林氏这样盯着,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了。
只不过回到自己的院子,陈氏就骂了一句:“真真是个狐狸精,勾得九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她说话,就连母亲都站在她那一边。”
“二少夫人,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一个新妇,还能与您争锋不成。”贴身丫鬟连枝在一旁陪着笑道。
“新妇?人家可是伯府千金呢,往后还不知道怎么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呢。”陈氏说到这儿,又想起宋不晚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妆,眼睛竟红了。
“伯府千金又如何,咱们还是侯府呢,长幼有序,她越不过您去。”连枝见陈氏并没有被自己打动,又道,“侯爷和侯夫人疼爱九爷,不一定疼爱九夫人啊。”
“为何不一定?”陈氏终于看向了连枝。
“奴婢娘就极疼爱奴婢的长兄,可却极不喜爱奴婢大嫂呢。”连枝在陈氏耳边小声道,“喜欢儿子的,大多不喜欢儿媳。”
“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陈氏想起柳姨娘不就是吗,对自己儿子疼爱得不行,对她这个儿媳妇就没个好脸色。
想到这儿,陈氏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往后她不惹我也就罢了,若惹了我,叫她好看。”
宋不晚和回到琼陶院,便把姜嬷嬷叫过来了,打算把嫁妆清理一下,总这么堆着也不是回事。
可君思九却并没有离开,反而期期艾艾的,似是有话要说。
“九爷,您有事便直说。”宋不晚看向君思九。
“我,我就是想说母亲给您的那个镯子,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君思九说着脸都有些红了。
“那自是可以。”宋不晚让望梅拿来镯子,直接递给了君思九。
“我回屋看一下,过几天再给你?”君思九又道。
这话就连望梅都愣住了,这不是自家九少夫人的见面礼吗?这还带借的?
但宋不晚却道:“成,九爷借到什么时候都成。”
君思九忙回:“你放心,不会借很久的。”
说完,君思九拿着手镯逃也似的出去了。
宋不晚也不怕君思九没地方去,他早就把前院书房搬了一半过来。
宋不晚不知道的是,君思九这完全是为了她。
这南平侯府踩高捧低的多,如果他在琼陶院待得少了,估计又会有不少人说他们夫妻不和,趁机为难宋不晚。
既然把人娶进门了,总得让人家有个宽松日子。
宋不晚答应嫁到侯府,也明明白白地说了,想过舒心日子。
应了人家,便得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