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已经燃烧殆尽了,空气里?都是缠绵之后的甜腻气息,被褥掩映下?,两人?偎在一起平复呼吸,身?上都带了层薄汗。
沈清疏在薇止眉心吻了吻,轻声说:“我去叫水来。”
林薇止阖着眼,懒懒地点了下?头,欢愉之后的疲惫涌上来,让人?一动也不?想动。
沈清疏翻身?下?床,亵衣已皱得不?成样子,她?借着月光寻到自己的外袍披上,又把?桌上灯烛再点燃。
柔和的光芒随之洒落房间,照亮这方?寸之地,桌上的毛笔已经凝结干枯,半空将落未落的垂着一张宣纸,更?远一点的地上,随意抛置了几件衣裳。
好?像是着急了些?,沈清疏脸上微微发热,吩咐了婢女抬水进来,然后捡拾起落了一地的衣裳。
收拾完她?重新回到床边,对着林薇止隐带娇媚的脸,想起刚才二人?旖旎交缠的画面,心脏像是在热水里?浸泡过,完全被她?填满,温温地发着胀。
有?几缕乱发被汗水打湿黏在了她?脸上,沈清疏温柔地替她?拨开,转到她?身?后托着光裸的背扶着她?坐起来,轻声问询道:“我抱你过去……”
林薇止揪着薄被一角,睫毛翕动了两下?,睁开眼,微微抬眸,又很快垂下?来,小声说:“不?用,我自己洗。”
一开口,她?便立刻注意到自己声音低哑得厉害,她?怔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
稍靠左下?的位置,那里?还留着一个齿痕,破皮之后变得红肿,能摸到轻微的凸起,现在碰一下?都还是疼得厉害。
这场情、事一直进行得很顺畅,就像沈清疏这个人?一样,她?耐心,温柔地调动着她?,尽量不?让她?感受到任何不?适。
但是她?咬住她?后颈的时候,就像是失去理智一般,任她?如何抗拒都没有?松口,直到咬破才终于心满意足。
实在是太疼了,她?还从未吃过这种苦头,因此格外抗拒,自然而然地有?一些?反抗举动,沈清疏背上,恐怕也留下?了几条抓痕。
她?现在清醒过来,不?免有?些?生气,她?折腾她?那么厉害也就罢了,怎么还张嘴咬人?呢,这是什么恶劣情趣。
沈清疏一看她?摸后颈就反应过来了,等她?视线横过来,还没开口,沈清疏立马就先?主?动认错,“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林薇止一口气堵在胸口里?,气恼得很,微拧起眉,冷声问:“你干嘛咬人??”
这一声本是不?满的质问,她?还很凶地瞪了沈清疏一眼。
可是此情此景,她?脸颊上还带着一片薄红,眼睛湿漉漉的,在昏黄暧昧的光线里?,倒更?像是撒娇一般。
沈清疏心中一荡,怕自己又把?持不?住,连忙低下?了头,十分心虚地关切问:“是不?是很疼?”
“你说呢?”林薇止又瞪了她?一眼,她?出阁前日,她?娘含糊地说,成婚当日会很疼,叫她?到时忍一忍,不?想真到了这一步,却是这种疼法。
“对不?起。”沈清疏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后颈的软肉细嫩,她?没有?腺体信息素的麻痹,自然会觉得疼。
她?之前其实考虑过这个问题,还以为自己能忍住,但她?刚好?处在易感期,又是生平第一次,还是敌不?过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话说回来,二人?心意相通,这是她?肖想了许久的人?,自然对标记她?的欲、望没什么抵抗力。
想到这里?,沈清疏忽然有?了注意,她?拨开发丝,主?动把?后颈凑了过去,温声提议道:“你要是生气,不?然也咬我一口消消气,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薇止都被她?气笑了,伸手推开她?的脑袋,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也属狗吗?”
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疲惫涌上来,还是只把?她?轻轻放过了,“下?不?为例,你保证再没有?下?次。”
沈清疏犹豫了一下?,在这件事情上,她?对自己的自制力是真没有?信心,只能含含糊糊地说:“我尽量克制住。”
顿了顿,她?又苦着脸道:“不?然,你还是咬回来吧。”
林薇止凝视她?几秒,忽然展颜一笑,捋了捋耳边鬓发,轻声说:“那好?,你过来。”
沈清疏立刻乖乖凑上去,头枕在她?肩上,不?设防地露出自己的腺体位置,有?些?紧张地等待着。
她?现在也不?知自己腺体算有?还是没有?,按理来说是没有?的,可是这一年来,那一小块位置又有?些?奇怪。
微凉的指尖在她?颈上轻轻摩挲,林薇止笑了一下?,拉下?她?衣领,低头落下?细密的吻,贝齿叼起一小片软肉,很轻的啃噬,用的力道不?大,不?像惩罚,反倒像是在撩拨她?一样。
本来易感期就敏感,沈清疏很快有?些?动情,手不?自觉往她?腰间摸索去,想要将她?抱住。林薇止却立刻松了口,将她?推开,挑了挑眉说:“好?了,我咬回来了。”
“你……”沈清疏立刻明白了,无奈地笑了笑,一股火烧起来,却不?上也不?下?。
林薇止又推了推她?,笑着催促道:“我要去沐浴了。”
意思是叫她?让开点,可是,还想撩了就跑吗?她?不?依不?饶地又倾身?过去,借着位置优势将林薇止压迫在床和身?体之间,吻着她?的耳廓,情意绵绵地道:“我承认,对你我就是克制不?住。”
沿着耳廓往下?,她?温柔地舔着她?后颈伤口,眼看玩火自焚,林薇止打了个激灵,徒劳无功地推着她?肩膀,还想挽救一下?,提醒说:“一会儿水要凉了。”
沈清疏动作一顿。
“也对,”她?笑道,然后起身?,不?等林薇止松口气,忽然打横将她?抱起来,薄被滑落,她?转身?往浴桶那边走过去,“我们可以一起洗。”
水光荡漾,蒸腾的雾气渐渐遮住了人?影。
——
隔天仍是没什么事,两人?睡到上午才起床,沈清疏难得闲下?来,可以陪着媳妇,看一看孟柏舟从京城寄来的时下?最热小说。
林薇止在桌案另一边,仍是编她?的画册,时不?时给沈清疏一个白眼,她?今日下?床,腿软得像面条,差点就站立不?稳。这人?看着老实,实则心里?憋着一股坏劲儿,她?心里?不?由又起了点锻炼身?体的念头。
一连几日都很悠闲,两人?白日里?一起看书画画,饭后出去散步,偶尔会去逛街,看看画社改造进度,晚上说话聊天,做些?有?情人?之间的事情。
沈清疏自问十分节制,但林薇止还是很受不?了她?的痴缠劲,只觉得她?假期怎么还不?结束。
另外,那种新的技法,被沈清疏称作漫画,她?十分感兴趣,这几日都有?在请教,只是沈清疏自己也一知半解,能教给她?的不?多,已经被她?掏空了,后面只能她?自己琢磨领悟。
在这样惬意的日子里?,沈清疏生出一种浓重的幸福感。
不?过,在她?的恋恋不?舍里?,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易感期过去,县衙一堆公?务等着她?处理,实在找不?到理由延长假期,沈清疏翌日起床时,终于再次体会到上班如上坟的心境。
时间渐渐进入十月,秋高气爽,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运往州里?,秋税收缴终于圆满落幕。
岳水县此次所缴税粮,因为沈清疏调配有?度,安抚及时,除三新乡外,没有?激发大的民怨,除却一些?损耗,税粮接近了规定应缴额的百分之九十。
这份成绩在整个蜀地虽不?能说拔尖,但也能算是中上,再加上岳水县一向比较贫穷,所以十分难得,成绩可圈可点。
倘若能保持这种态势,三年之后沈清疏的考评结果至少是良。
秋税收完,各州府都闲下?来,这会儿才有?心思处理其他积压的事情,沈清疏递交到充州府的那桩案子,上头也终于有?了命令下?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样的大案连押司都没来,司理院竟然只派了两个公?人?协助查案,一概事务都叫她?自己拿着办。
沈清疏知道,这不?是因为对她?的信任,州府怕担责任,又畏难多年旧案查不?清,所以直接让她?处理。
下?发的公?文之中,叫她?尽快结案,意思就是叫她?不?要多生事端,最好?简单定为江七当街杀人?。
沈清疏看完很是生气,她?来结案,这其中的责任干系自然是她?担,将来出了什么差错问起来,也是对她?问责,那司理院还来干涉什么,派两个公?人?把?文书做足,就为了不?让监察院和大理寺挑出毛病来么?
公?心上,她?不?想糊里?糊涂地结案,私心上,她?也不?想背上这口黑锅。
沈清疏丢下?文书,在堂上踱了两圈,她?摊上这桩事儿了,不?管不?行,即便有?越权之嫌,那也得查清楚,更?何况实在不?行,她?还有?一个大理寺的岳父呢。
她?主?意一定,便立刻叫了王典吏过来,着他立刻去平县,将那个可疑的刘年带回来审讯。
王典吏明显有?些?踌躇,拱手道:“大人?,那刘年在平县也是颇有?名气的大商人?,小的们拿他,恐怕瞒不?住人?。”
沈清疏失笑道:“你是官,又不?是贼,要去杀人?越货,带他回来问话而已,你直接上门?说便是,小心不?要伤了他,倘若平县县令问责,自然有?本官这里?顶着。”
王典吏这才放心,领命去了。
等王典吏走远,周师爷在一旁见她?紧锁着眉,叹气道:“大人?,您这下?倘若查出来了真相还没什么,就怕费心费力,最后还是查不?明白,那恐怕会影响您的仕途啊。”
他其实更?赞同充州府的处理方?法,无奈劝解无用,沈清疏一意孤行。
沈清疏笑了笑,没有?接话,千里?做官所为何?假如连这件事都不?管,那她?这官做得实在没有?意思,不?如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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