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皇商

第一百四十九章皇商清扫宫闱、定为皇商。

“福王现在何处?”

“陛下中毒不久,福王殿下便被查出已经悄悄潜回京城,现已被羁押在宗人府。给陛下下毒的宫女也已查了出来,是魏贵人的陪嫁丫鬟……”王公公觑着皇帝的神色,低声道:“但此事魏贵人并不知情,那丫鬟也是受了福王手下的蒙骗……”

“罢了,魏贵人罚奉半年闭门思过,那丫鬟撵出宫去发还侍郎府。”皇帝不欲在这些小喽啰身上浪费时间:“把福王带去御书房,朕要亲自问问他,朕哪里对不起他,竟让他做出这等谋害君父的大逆不道之举!”

“是,奴才这就去。”王公公松了口气,领命出了内殿。倒不是他滥好心,这事儿魏贵人确实无辜,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原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在宫里熬了十几年,眼瞅着就要平静无波的度过这一生,却被福王连累也太过可怜。

这般最好,冤有头债有主,陛下的怒气只管朝始作俑者福王发|泄便完了。

而这边,皇帝又想起了他刚刚醒来时,身边围着的人只有太后和皇后,以及忠心耿耿的老太监。林景珩是因为沈釉生产所以去了偏殿,可他自己的儿子呢?父皇病重,竟没有一个在旁边侍疾?

王公公不在,其他內侍宫女仿佛便没了主心骨,也不知这话说出来会不会惹得圣心不悦。只是陛下问了又不能不答,只得磕磕巴巴道:“二皇子……二皇子殿下在前朝议事。陛下昏迷这些时日,起初由太后主持朝政,可因为太后母家与福王殿下母家同是永定公府,为了避嫌便移交权柄于国丈,昭诚侯也一同监察。这几日二皇子殿下日日前往内阁,与两位侯爷一同商定国事……故此、故此……”

“故此没有时间来看朕这个父皇了。”皇帝冷笑一声,算是将他的两个好儿子彻底看清了。

小太监喏喏不敢答言:“三皇子一早去了封地,此时还未赶回来……这次祸起后宫,皇后娘娘将郑贵妃禁足,其他娘娘也不准她们前来探看,并让四皇子和五皇子殿下日日照常去御书房读书,散学后再来陛下跟前侍疾。”

皇帝这才心里舒坦了一些:“皇后做得很好。”

他这些年和皇后的感情淡了许多,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但经此一事,皇帝又想起来当初在众多世家女子中择她为皇后、娶为发妻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她品行最为端良,行止最为得体么?

郑贵妃、何贵妃等人虽然更娇媚可爱讨他欢心,但在大事上却不如皇后许多,也难怪会教养出来如此狼心狗肺的儿子来,一个谋君弑父,一个迫不及待的参与到朝政之中。

他出得内间,正见太后、皇后和忠勇公夫人正凑在一处,太后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孩,几个人正稀罕得不得了,想也知道是林景珩的孩子。然而林景珩却不在屋内,想来是在陪着他的夫郎。这对小夫夫的感情着实十分要好……皇上想着想着,竟然觉得有一丝羡慕。

结发夫妻,成亲不久便有了嫡子……皇帝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皇后的目光又有几分遗憾。

“你来了,快来看看景珩家的孩子,真真长得好!”太后一抬头看到皇帝在一旁站着,连忙招手唤他,皇帝也回过了神,从善如流的凑了过去。不过刚出生的孩子,又哪里看得出什么呢?但因太后高兴,皇帝也只得违心的夸了几句“可爱,长得像景珩”之类的话。

但是看久了竟也有些习惯,觉得孩子长得丑乖丑乖的,皇帝的目光也渐渐温柔了起来,想起之前说要为林景珩的孩子赐名,思忖片刻便道:“这孩子实乃祥瑞之子,朕便为他赐名为‘麒’吧。”

麟凤五灵,王者之嘉瑞也。麒麟便是这五灵之首,也寄托着皇帝对这孩子的看重与期望。太后和忠勇公夫人都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太后点了点怀里小婴儿的鼻尖,笑道:“林麒,麒麟,确实是个好名字。既然是祥瑞之子,自然当得起这名字。”

转而又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宫中也好久未有孩子降生了,哀家想抱抱还要跟人家昭诚侯府来借。”

一旁皇后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淡了。作为中宫却无子嗣,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好在这时到了散学的时辰,四皇子带着五皇子下学后便来养心殿侍疾,见到皇上已经醒了都很高兴。皇帝夸奖了他们几句有孝心懂事,坐了片刻四皇子便先回母妃的宫中,而五皇子则留下等皇后一起回凤鸾宫。

“今日学堂的先生讲了什么?”皇后随口考较起五皇子的课业。

五皇子的声音还有一切奶气:“禀母后,今日讲到了‘君子素其位而行’。”

“哦?什么意思呢,你说来给母后听听。”

“君子素其位而行,亦思不出其位之意。当处于富贵之时,便要做富贵时应做的事,不该骄奢淫逸,而该搭棚舍粥,救济乡里;当处于贫贱之时,就应当不谄媚、不畏怯,不当拿不义之财。”五皇子歪着头想了想:“仿佛今日,当处于父皇卧病之时,儿臣便要做一个孝子,在父皇床前侍疾,在皇祖母和母后膝下承欢,排解愁绪。将来为臣子,便要忠心效忠君上。”

前面的一番话是书中的正解,这后面却是五皇子自己对这句话的解答。皇后听了很是有些惊喜,摸了摸五皇子的头:“好孩子,你说的很对。”

太后也听到了这话,很为赞赏,对怀里(还什么也不知道的)林麒道:“你听听你小叔叔这番话讲得多好啊,麒儿长大了也要这般,做一个孝顺的孩子,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

五皇子受了夸奖也很是高兴,凑到太后身边扒着太后的膝盖:“皇祖母,我能看看小侄子吗?”

“可以呀。”太后笑眯眯的把小包袱皮掀开了一点,露出了小婴儿粉粉嘟嘟的小脸。一老一小便逗弄起了坚持沉睡的林麒,直到把小婴儿弄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皇上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却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朕看你很是喜欢五皇子。”

皇后笑了笑:“这孩子又聪明又可爱,臣妾自然很是喜欢。臣妾没有自己的孩子,能有五皇子陪伴,也免了膝下空寂。”

皇上沉默片刻:“你若是真喜欢他……朕便将记在你的名下,充作你的亲子吧。”

皇后一愣,继而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陛下可知您在说什么?”

将五皇子记为皇后亲子,和养在宫里又不一样。玉蝶一改,便是正正经经的嫡子了,而中宫皇后有了嫡子,其他皇子还有什么可争的?如今大皇子虽然已经下了宗人府,可二皇子这几日正迫不及待的活跃在前朝,就等着接过大统呢。

“朕自然知道。”皇帝道:“这孩子是很好,朕也相信你能将他教养得更好。如今朕服了那丹药,自觉年轻许多,想来再活个十几年守到这孩子成年,再立为太子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皇后愣愣的看着他。

皇帝也看着皇后因服用了驻颜丹显得格外年轻的面庞,心想幸好有沈釉,朕还可以和你重新开始。

此后皇帝去了御书房,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大皇子、申斥了二皇子,当众宣布将五皇子正式过到皇后名下作为嫡子,一连串操作震惊朝野。且不说被废为庶人圈禁起来的大皇子是如何哀嚎痛哭的,二皇子也一时间面如死灰。

不过群臣对于立谁为太子,除了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党羽之外,倒也无所谓。他们陛下正当盛年,五皇子又年幼,有的是时间可以教导出来一位明君。更何况陛下只是说要将五皇子记在皇后娘娘名下,还没说要立太子呢,万一养歪了,这不还有回转的余地么?

更高兴的是皇后的娘家,他们一直担心陛下百年之后,即位的皇子会对皇后以及皇后的母家忌惮打压,如今有了属于他们家的小皇子,更可保几十年的富贵无虞。

只是有一件事,户部的人却吵得不可开交:“陛下,免除沈氏的赋税之事,万万不可啊!!!”

昭诚侯府的那些生意也就罢了,陛下您真的知道沈氏名下有多少赚钱的买卖吗?传说那位世子妃仅用一千两的本钱,不到两年时间就把生意做大到如今,到如今已经赚下了百万两的身家!

这才仅仅两年!陛下要免昭诚侯府和沈氏的赋税直到沈釉去世,这可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啊!

倘若之后沈氏的赋税都被免去,郭嘉要损失多少白银啊,这些都要进了沈釉个人的口袋!况且,沈釉还和合浦王氏有着合作……想到合浦王氏的珍珠,户部的官员简直眼前一黑!

皇帝却十分不满。他可不像户部的人每天盯着商人们的口袋,对于沈釉的生意做得多大,皇帝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只是隐约知道沈釉挺能赚钱的。他觉得户部的人太夸张了,沈釉一个小哥儿,生意也只在常坪和京城两地,能有多大?

户部的人叫苦不迭,沈釉虽然支的摊子不算多,可是个顶个都是极赚钱的买卖!那火锅在京城红极一时,且是沈釉的独家秘方——如今沈釉嫁了林景珩,谁敢不长眼抢昭诚侯府的生意?

更别提孔均那些人了。京城那么多游苑,怎么偏西游苑和大观园游苑日日爆满,包园的单子都排到半年后去了?冲的就是孔均和他手下的那帮子艺人。可他们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全凭一张嘴空口白牙的就往里搂钱。还有如今遍地开花受百姓们热烈追捧的各种小吃……尽是沈釉和昭诚侯府名下的产业啊!

“不止如此,沈氏还与合浦王氏合作,做起了珍珠买卖……”户部侍郎皱了皱眉,这也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事情。之前合浦王氏家的小姐进京联姻,原本说了要嫁予昭诚侯的次子,谁知后来怎的又不声不响的没了下文。前不久王氏忽然又有了新产品,模样十分令人吃惊,在当地拍卖竟拍出了千金之价!有人眼红想截胡了这门生意,一问竟然与沈氏不知何时合作了!

因着福王之乱,合浦那边的消息还没怎么传到京城,户部这边是先得了消息。这批货物的税要是被免了,户部尚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揪着疼!

“他与王氏合伙做珍珠生意?”皇帝听了也有些诧异,户部尚书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皇帝道:“那正好,朕便赐他个皇商的名号——之前想着他都是做些饭食生意,也不好进贡宫中。如今做这珍珠买卖倒好了:今后宫中珍珠的采办,便都向沈氏购买!”

皇帝觑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户部众人,不满道:“沈氏赤胆忠肝,先是献上土|炮制法,又救朕性命献上灵丹妙药,朕便是怎么封赏他也不为过——难道在你们眼中,朕的性命竟不值这区区赋税么!”

户部的人见陛下真的动了几分怒气,也不敢再谏了,惊出一身冷汗忙跪下称不敢,更不敢在此时提出选沈釉为皇商有违规制,这事儿便就此定下了。

于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在和林景珩在皇宫厢房温存的沈釉,糊里糊涂的成了皇商不说,后台的积分又莫名起了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大家的建议!目前暂拟番外:

育儿记、其他位面一日游(我得想想怎么合理的让他俩过去)、其他小姐姐的结局,还有现代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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