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笼罩着大地,柔嫩的绿色草地宛若浑然天成的柔软毛毯,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看得人的心底都平静了几分。
娄山月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一动不动的天空,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慢悠悠的感受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都在家闷了半个月了,娄山月觉得轻松的同时,也有些担忧起来。赵大秀那日找来家里说的那些话,就好像在自家人心里都扎了个钉子,叫大家都警惕了起来。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她明显就觉得爹娘更加积极了起来。先前她提出的想把铺子开大的想法,爹娘总觉得不着急,而今,已经差表哥去平州看铺面了。
至于为什么是去平州,那就得从赵松木说起。
赵松木先前在平州码头做事,回了蔚山县也没忘了从前平州码头的关系,自家的酒味道香醇,喝起来不伤身,全县甚至平城也少有能比得上的,他就将酒坛子封好了跟着走货的镖师送到平州码头从前的东家那儿去,一来是维持关系,二来也是有个销路。
那东家好酒,一喝了这酒,果不其然就爱上了,还送给了相熟的朋友,后来赵松木前前后后又送了几次酒过去,也算有了销路,还几次三番的邀请他回去平州,甚至拿从前赵松木从前在平州认识的姑娘,拉拢他,要亲自给他做媒,就为了喊他回去。
这姑娘是走街串巷卖酱菜的,因着赵松木老去她家买酱菜,渐渐的就相熟起来,只不过因为他自觉无法在平州真正立足,这才不了了之。赵松木虽然回了蔚山县,却一直也没忘了这姑娘,可一直也没有同意。直到娄二柱说要再开分店,他心思才动了。
大宣朝国都为京都城,除了京都城,便是江南一带最为富裕,再往光是经济好,就是学子们考试,不都得到平州去?往长远了想,是好事。往后铺子开得大了,未尝不能开到京都城里去。
若是搁在以前,这是娄二柱想都不敢想的,可如今他正觉危机四伏,只恨能力不足,连闺女的亲事都不能抗衡,恨不能赶紧将生意做大才好。恰好赵松木对平州也熟悉,这也是个机会。
赵松木去平州,赵德旺也并未多说什么,从前明知道在平州也是做个下力气的工人,更别说在平州定居娶媳妇了,可如今境况不同了,赵德旺心里也是乐意的。赵松木什么话也没说,得了应允,只重重的向赵德旺磕了个头,心中却想,若是真能在平州立足,有了能力,定然是要把爹娘和妹子都一并接过去才好。
既然要去平州做生意,就得去平州相看铺面,赵松木已经去了信,求先前的东家帮着相看铺面,等过几日有了消息,就去平州去。
如此一来,自家的生意铺面,便又扩大了几分。其实如果要做生意,还是女人和孩子的生意最好做。就看如今街上,还不是钗环衣裳、胭脂水粉最好卖?不论高门贵女还是寒门丫头,自古以来对于自身的注重都是少不了的,可惜自己只对这些有个一知半解。要不然非得开个铺面好好赚一笔银子。
娄山月躺在草地上,却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天冬满月了,冬青姐也出了月子,好在万和堂是贺掌柜说了算,冬青姐也不必太勤恳了,好好将养着,时不时的过去铺子里,闲了就编写一下女子怀孕生产的事项。大哥呢,一门心思扎进了医道,如今又将心思往妻儿上匀了几分。川子就不用说了,越是临近县试,就越是头悬梁锥刺股起来。好似一个家里就剩下自己这么个无所事事的。心中不禁懊恼起来,都怪那劳什子郑子浩,就因为他,她才只能困在家中。
却不知人越念叨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卫水风行至城外,总觉得心跳的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般,剑眉微拧,说不出的担忧。刚张榜他就回来了,就是急着回来报信,怎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底溜走了似的?
卫水风不做多想,只朝外头吩咐道,“劳驾,家中有急事召我,车马再快些!”
车夫瞧见近在眼前的城邦,扬鞭一挥,“好嘞,公子坐好了!”
郑家的郑子浩正带了身边得力的小厮过来,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往娄家走,引的过路的行人频频驻足。
“哟!这是谁啊,走路也不看路?”
“嘘,你轻声些,你可知道那是谁吗?惹了这混世魔王,有你的好?”
“谁也不能这么走啊,真是好大的排场,撞的我胳膊生疼,也不说一句道歉!”
“哎哟兄弟你可小声些,那可是郑家五公子!”
那人也顾不得疼了,好奇的问,“兄台,我是外县人,劳驾问一句,这郑家五公子何许人也?”
“怪不得你不知道,今儿我跟你说了,你往后瞧见了,可得躲着点走。这郑家是咱们蔚山县的豪富门第,烟花街一条都是他们的,还有城里的米庄,有一半是他们的产业。别说是撞着你了,就把你撞伤撞残了,人家也不必说一句道歉的。”
“这,这也不过是富户,还能大得过官老爷去?这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若只是富也就罢了,偏人家不止是富裕,这郑五公子的姑姑是伯爵娘子,大伯是京都城大官儿!否则,那孙家的铺子占据了蔚山县一半,怎么还排在郑家的
“怪不得这么嚣张。多谢兄台提醒,我差点就犯了事儿了……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哎,客气什么?谁知道呢,这样的人物咱们惹不起,左右又是招猫逗狗,瞧这模样,身边的小厮都系着红腰带……”那人摇了摇头,“恐怕是哪家小娘子,又得遭殃咯!”
郑子浩带着人招摇过市,不多时,蔚山县就传遍了,郑五公子不知道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怕是又要往府里纳新人了。
等到娄二柱和赵半芹听见消息,赶到家的时候,就瞧见刘大苦着一张脸等在门口,一看见两人,赶紧就撒丫子迎了上来,“哎哟,老爷、大娘子,你们可算回来了!那郑家五公子带了人来在门口叫嚷着要纳了姑娘进门,如今正在里头大放厥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