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酿酒和蜂蜜

已是夏末,一场暴雨过后,蔚山村迎来了短暂的清凉,迅即又被天上那一轮红日晒干。

娄山明和娄山川兄弟二人赶在大雨过后去了趟山里,赶在晚饭前回了家。

“就这些了?”

娄山明抱着水壶咕咚咕咚的饮了几口,“就这些了。”

娄山川皱了皱鼻子,“我跟大哥都在山上寻遍了,这几日能找到的是越来越少了。”就这还是避着人,又采了好些拐枣和桑葚,铺上去掩人耳目。明天赵先生那里就要开课了,他就没法去山上找货了。

这几天采摘到的合起来也不过三背篓,哪里够用?娄二柱面容微凝,先前是他想的太乐观了,这种珍稀玩意儿哪儿是好种的?这本就是意外之喜,能采些卖到酒楼也不错了。

“这些都不少了,不是说什么潮湿的时候才长吗?这许多日就下了这一场雨,说不定下回雨后就又长了。”赵半芹接过背篓,示意娄二柱收进屋里,“瞧你俩满头大汗的,赶紧洗洗去。”

木耳当然没那么好培植,就是娄山月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能一步一步试试看。她想得清楚,即便是不成,单是采摘木耳也能小挣一笔外快。左右她有的是时间研究。

对于村里人来说,勤劳肯干就是致富最简洁的途径。

吃了晚饭,娄二柱就带着川子趁着夜色将长满了木耳的树枝修剪清洗干净,而娄山月则跟着娘和大哥清洗桑葚拐枣。娄山明早些时候做药铺里的学徒,知道桑葚、拐枣都能用作中药,采了这么些,索性先清洗了,明日趁着酿杨梅酒一起酿造了。

尽管是夏天,夜晚也总是带着热意。村里人惜水,也就娄二家,因着赵半芹的习惯,每日都烧热水擦身,可擦洗对于娄山月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等到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娄山月果断转念进入空间。

泉水顺着山路蜿蜒,分成了两支,其中一支在山脚下汇成天然温泉,另一支则顺着地势汇聚成细小的溪流,灌入田地。

简单泡洗一番,慢悠悠地踱步到泉水不远处的树荫,她早就将一支长满木耳的树枝悄悄塞进了空间,只是时日太短,瞧不出什么变化。

算起来还不足半个月,田里的小白菜已经长出了肥厚的大叶片,这些都是只用溪水浇灌的,她每天都会进来查看情况,对此也并不意外。不知道空间里的水带到外面是否也能让菜长得快一些呢?

院子里就有用篱笆围起来的一小块菜地,她打定主意,明天出去就撒上一点空间水试试,还要找机会把菜换出去。

翌日一早,川子早早去了学堂,娄二柱就带着木耳进了城。

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娄山月身着灰绿色麻布短衫,因为反复浆洗变得柔软,里头是棉布抹胸,,风一过就会带来一阵凉意,真不知道城里的人怎么过。

她一面想着,一面疯狂挥舞着大蒲扇,看的赵半芹不由失笑。

“都到夏末了,入秋就是一转眼的事儿,仔细着冲风了。”

娄山月撇撇嘴,这老热的天,哪里有半分入秋的样子?“知道啦娘,可这天也太热了,我都出了一身汗了。”

赵半芹继续绣着绣品,自家闺女自幼就是个娇气的,虽然娇气却也懂事,语气似怨怪似心疼,“这么热的天,都说叫你歇着了,非要掺和着酿酒?”

这会儿不掺和,怎么把自己酿酒的本事合理的暴露出来?又怎么偷偷的加几滴空间泉水进去?自从她发现空间泉水对身体有益后,就加了几滴在家里的水缸中,明显感觉几人的精神都更好了,要不她也不敢加到酒里头。

因为是果酒,并不需要酒曲,酒水是从县里的酒肆买的低度数粮食酒。将用薄盐水清洗好的杨梅、拐枣、桑葚分别放进罐子里,一层果子一层酒水一层蔗糖,再加些蜂蜜,密封起来就是,并不很费功夫。

“我是怕娘一个人累嘛!再说了,娘总说我是大姑娘了,也该学个一技之长,我这是听娘的话呀~等这酒酿成了,没准以后娘自个儿就忙不过来了,我也能帮忙。”

“你啊!”赵半芹宠溺的看着自家闺女,她说的学个一技之长分明是叫她跟着她学绣艺,偏生这闺女是个坐不住的,别说照猫画虎了,画虎成狗还差不多,“知道你怕热,村口的井水里冰着瓜呢,你哥已经去拿了。”

瓜!冰镇西瓜!

娄山月眼睛猛然一亮,“好耶!娘最好了!”

可注定是叫娄山月失望了,拿回来的并不是冰镇西瓜,而是甜瓜,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她还是被甜瓜微凉丰盈的汁水瞬间俘获。这甜瓜丝毫不比西瓜差!虽然是小了些,但白嫩的果肉在用井水冰镇过后,更加凸显了清甜本味,叫人吃的一本满足。

因着才去过城里,娄二柱很快就回了村,见闺女吃的高兴,也不由得笑了,一口白牙在黝黑的皮肤映衬下更显眼了。包袱一放,洗了把脸,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颗甜瓜。娄山月看的目瞪口呆。

对上娄山月佩服的眼神,娄二柱眼中闪过笑意,“小月,你瞧这是什么?”

娄山月好奇的看着娄二柱从包袱里掏出来一个小陶罐,小心地打开盖子,就露出来清透的金黄液体,一股子清甜扑鼻而来。

她眼睛一亮,“是蜂蜜!”

娄二柱低低的嗯了一声,“今天去集上,正好碰见了养蜂人。”娄二柱没说的是,那姓龚的养蜂人是后山人,后山村和蔚山村挨着,但早年间两个村子争过水源,鲜少联系。要不是他说要给自己闺女买,那龚兄弟又正巧领着个小丫头,恐怕还买不来哩!

“谢谢爹!爹真好~”一阵暖流划过心头,她不过是前几日提了一嘴,娄二柱就记到了心里,费劲找了来。养蜂是传家的本领,蜂蜜比蔗糖可贵多了。

娄二柱和赵半芹商量起来,“城里的木雕店活还是那么些,我想着除了做工,也去码头再找个活干干……”

赵半芹担忧的点点头,“也别太累了……”话说了一半又停了,娄山明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本来刚分了家就没什么银钱,再这么下去,哪儿还有好姑娘愿意嫁进来?虽说刚卖菜谱挣下的三十两,夫妻二人自动默认是了是闺女的体己银子,明面上放到了公中,以后可是要给闺女当嫁妆压箱底的!

娄二柱捏了捏赵半芹的手,又看向矮桌上吃的一干二净的甜瓜,忍不住笑了,“今儿个在集上还看见了卖冰的,还有叫什么酥山的,可惜太阳一晒就化了,下回小月去集上了爹给你买。”

娄山月正沉浸在感动中,瞬间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卖冰?酥山?制冰她学过啊!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