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南县主这么说,李喜玥立马‘掩面痛哭’。
“不怕母亲笑话,自从那日小公爷带着沈姨娘回来,儿媳便心碎欲绝……”
江南县主拧眉。
她不喜欢感性的李喜玥。
李喜玥刚嫁过来的那段时间就由于太过深爱韩煜初,总被情绪左右,所以才搞得乱七八糟,大家都不开心。
现在她好不容易想通了,管家理事也很叫自己满意,怎么又变成这副痴相?
“她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妾侍,越不过你去。更何况这府里到底还有我在做主,哪怕煜初真的糊涂了想要让她取而代之,我也不会答应的。你这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可李喜玥今日很反常,哪怕江南县主已经表露出不满,她还是一副被伤害而无法自拔的样子。
宽慰了半晌,江南县主实在是烦的不行。
“你若想不通,便痴缠着吧,我已经给你提醒过了!”
言罢,江南县主气愤地拂袖而去。
这家里真是没一天安生!
陈姨娘母女好不容易被收拾安生了,韩煜初又搞了个什么外室回来,搅和得家宅不宁……
江南县主到底不是年轻的时候了,在操劳家事上总有些力不从心。李喜玥无疑是她的左膀右臂,出色的管家能力让她十分安心。
如今李喜玥为情感伤,萎靡不振。
家里的重担又要重新担在江南县主的肩膀上……
江南县主越想越气!
原本已经对沈依雪熄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
“那个小贱人现在被安置到哪儿了!?”
王嬷嬷颤颤巍巍道:“回县主,根据小公爷的安排,沈姨娘住进瑶月楼了。”
江南县主瞪大眼睛:“瑶月楼?她也配?”
瑶月楼的位置好,房子也新,是年底刚修葺好的,格外亮堂体面。
王嬷嬷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许是小公爷惦记着沈姨娘腹中之子,所以格外宽厚些吧。”
江南县主气笑了。
“她那种卑贱之躯,祖上八辈子积德才有机会怀上我们家的孩子,才有机会住在公府之中。孩子不过是在她腹中住几个月罢了,生下来自然是要拿到康悦阁或者合韵院养的,给她这么好的位置做什么?哼,不过是煜初那傻孩子被狐狸精迷惑,还想着日后多多来留宿,所以才给她这么好的位置!”
知子莫若母,韩煜初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当下他肯定是气恼沈依雪的,可如今她已经顺利嫁进来为妾了,又怀着孩子。等日后孩子生下来,二人之间的嫌隙慢慢消除,他还是会很宠爱沈依雪。
毕竟沈依雪已经彻底拿捏了韩煜初的性子和身体。
否则以韩煜初前半生那种浪荡花心的性格,也不会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江南县主觉得,让韩煜初去安置沈依雪,真是个错误决定。
她冷声道:“把她院里的值钱物件都撤了,一件不许留。还有,除了保胎药和餐食以外,其他的用度全都按通房丫头来算,不许按姨娘的份例给!”
王嬷嬷赶紧哄着道:“是是是,就她那个身份,能进咱们府里做个丫鬟都是抬举她了。”
江南县主又道:“吩咐顺安顺德,以后小公爷一回府就让他到康悦阁来抄佛经,不许去那小贱人院里!”
“哎哎,知道了。”
江南县主生了一通大气,把沈依雪本就空旷的瑶月楼清得更空,好像等她生完孩子就要将她赶出去一般。
沈依雪是真的怕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粗使婆子闯进来,把瑶月楼里值钱的物件全都清走,只剩一些最简单的被辱和餐具茶具。
王嬷嬷站在门口,面色严肃,令人畏惧。
“你们手脚给我利索点,只要是值钱的,全都拿走,一件都不许留。”
沈依雪知道王嬷嬷是江南县主身边的人,她哪里敢质问,更不敢阻止。
只能焦急地站在王嬷嬷不远的地方,等人都看不见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件成色极好的羊脂玉婴儿镯,内圈还刻了字,格外精巧好看。
她往王嬷嬷手里推。
沈依雪赔笑道:“您办事真是雷厉风行,的心腹呢。”
王嬷嬷斜了她一眼,把那镯子往外推了推。
“我只是奉命办事,认真执行便是,没有那么多说道。沈姨娘干什么?有何事要说?”
真是铁桶一个啊!
沈依雪咬了咬牙。
她讪笑:“嗐,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看您辛苦。这镯子是孝敬您的,您若是看得起我,便收下吧。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只是爱慕小公爷,又怀了孕,实在是不忍心小公爷的血脉流落在外跟我吃苦,所以才做了这荒唐事。您就看在我怀孕的份上,替我在县主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吧……”
王嬷嬷立马嗤笑。
“沈姨娘怎么敢做不敢当吗?大年初二那日,是你自己跪在韩国公府门口大喊着要见我们县主,若不见你,你必定撞死在韩国公府门口,让我们府里所有人都晦气。当初那个气势汹汹的你呢?怎么如今进了府反而夹起尾巴做人了?”
“你……”沈依雪被她贬损的有些气恼。
但她很快把情绪压了下来。
眼看活儿干的差不多了,王嬷嬷才不愿跟她废话。
“沈姨娘若想好好在这韩国公府中生存下去,便不要再出这么多花招,老老实实坐胎,生下小主子便是了!”
说完,便带着一群粗使婆子浩浩荡荡离开了。
只剩沈依雪一人独自站在空荡荡的瑶月楼里气得直跺脚!
……
当天晚上,韩煜初在外应酬完回府。
他走在岔路口上,眼神往瑶月楼飘去。
他是真的很生沈依雪的气。
可她现在到底怀着孩子。
更何况,若不是她拼命一搏,又怎么能入府为妾,让孩子在家中降生呢?
他犹豫和害怕的地方,她都帮他完成了。
其实也算因祸得福。
唉……
韩煜初叹了口气。
还是去看看她吧。
男人正打算往瑶月楼走,却突然被顺德顺安二人一左一右架住了臂膀。
韩煜初惊声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