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福克公爵的近期表现就跟荷尔蒙失调的中年期妇女一般无二。虽然靠着凯瑟琳.霍华德对亨利八世的影响力,他又回归了英格兰的权力金字塔顶端,但是相较于他在1531年之前的影响力,还是有一段不小的影响力。况且那个将他拉回顶端的侄女也开始脱离他的控制,所以诺福克公爵忙着将霍华德们塞进每一个有油水可捞的职位之余,还得抽空警告下不安分的凯瑟琳.霍华德,防止她步了安妮.博林的后尘。
好在年过五十的亨利八世十分纵容年轻的情妇,再加上凯瑟琳.霍华德也不像安妮.博林那样,有着不安于后宫之中的野心,以及两个想要跟诺福克公爵切割蛋糕的男性家属,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诺福克公爵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然而经历过大起大落的诺福克公爵并不会对现状感到一丝一厘的安心,因为他已经向宫廷医生求证过亨利八世的身体状况,更明白国王陛下虽然在床|事上努力维持着雄风,但是私底下已经在考量威尔士亲王的实际能力。
如今的威廉.都铎距离亲政的最低年龄还差三年。
亨利八世希望自己能活到威廉.都铎满二十岁或是自己的长孙出生,否则幼主临朝的局面,绝对会让英格兰成为被权臣把控的苏格兰第二。
了解这一点后的诺福克公爵明白将希望寄托于凯瑟琳.霍华德的肚子,是极不可取的选择。即便他的小侄女能生下国王的幼子,可一个私生子又能做什么?眼下的亨利八世并没有强烈的废后意愿,况且施马尔卡尔联盟在德意志地区里的话语权正如日中天,而克里维斯的安妮身为萨克森选侯的小姨子,实际就是代表施马尔卡尔联盟嫁过来的公主,所以亨利八世并不能轻易废掉她。
况且这位克里维斯的公主行事周到,品行高洁。既没有在明面上偏袒任何一派势力,也没有强烈的干政愿意,所以亨利八世除非是疯了,才会让心智不成熟的凯瑟琳.霍华德将他努力平衡好的局面给打得稀巴烂。
可是要让诺福克公爵眼睁睁地看着威廉.都铎登基也是不可能的。他已经过了向威尔士亲王投诚的最佳时期,再加上安妮.博林跟阿拉贡的凯瑟琳的旧怨。即便威尔士姐弟能够接纳稚子无辜的异母妹妹,玛丽公主也绝不会原谅诺福克公爵对她母亲的冒犯。
而威廉.都铎的妻子胡安娜王妃也不太喜欢满脑子都是个人利益的诺福克公爵。身为恩里克二世精心教养的继承人,胡安娜王妃能够容忍诺福克公爵像萨福克公爵那样,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攒点家私。但是在关系脑袋的大是大非面前,胡安娜王妃只想把诺福克公爵的天灵盖都给掀翻。
…………
……
“苏格兰最近有些不安分,相信国王陛下很快就会跟苏格兰的詹姆斯五世进行会谈。”诺福克公爵或许曾干过一番大事业,但是在长年累月的投机取巧中,他已经丧失了对大格局的认识与判断,只能在看不见的黑路上走到头破血流:“国王陛下必须得保证威尔士亲王继位后,詹姆斯五世不会趁机入侵。”
毕竟一个刚登基的君主,尤其还是一位少主,无疑是趁火打劫的最佳对象。
尤其是詹姆斯五世正当壮年,又在两国冲突中被舅舅扇了不少巴掌。
詹姆斯五世要是不趁机将巴掌扇回到威廉.都铎的脸上,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魔怔了。
“你趁着国王陛下与詹姆斯五世会面之际,说服他将约克公爵接回伦敦。”诺福克公爵想起西摩兄弟的投诚,以及他们眼里无法遮掩的贪婪,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对郁郁不得志的兄弟还以为他是用过就甩的梯子呢!
不过这两蠢货也算是给诺福克公爵提了个醒,让他想起了王位继承人也不都是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后代。
远的不说,眼前不还有一位英格兰王子吗?
毫无实权的西摩兄弟根本就不足为惧,只要约克公爵登了基,诺福克公爵有自信挤下爱德华.西摩,成为新王的护国公。
“苏格兰那边最近有些不安分,所以温莎城堡的约克公爵并不安全。”警告过凯瑟琳.霍华德的诺福克公爵又恢复了颐指气使的神态,然后轻轻顺了下凯瑟琳.霍华德的鬓角,漫不经心道:“如果不是给霍华德家请功,这种小事你是能办到的。”
“可是约克公爵……”凯瑟琳.霍华德虽然愚蠢,但也知道这不是她能随意插手的领域:“我可以跟伊丽莎白小姐搭上话,但是约克公爵是真正的王室成员,国王陛下不可能……”
“弗朗西斯.迪勒姆已经抵达了我在伦敦的宅邸。”诺福克公爵十分粗暴地打断了凯瑟琳.霍华德的哀求,丝毫不在意对方苍白如铅粉的脸色:“我今晚就会安排他进宫,相信你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所以凯瑟琳,你能办到我的要求,对吧!”
面对诺福克公爵的威胁,凯瑟琳.霍华德只能绝望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自己的寝室里等着弗朗西斯.迪勒姆的到来。
罗切福德子爵夫人从未如此痛快过。
瞧着凯瑟琳.霍华德惴惴不安的样子,她感到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若不是诺福克公爵警告她不能让凯瑟琳.霍华德过于消除,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绝对会肆无忌惮地嘲笑凯瑟琳.霍华德的愚蠢。
以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的角度来看,凯瑟琳.霍华德完全是在强装镇定,甚至都无法控制轻轻颤抖的肩膀。
夜晚的寒风突然钻进房内,导致凯瑟琳.霍华德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她看了眼身旁的罗切福德子爵夫人,发现对方满脸都是讥讽之色。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罗切福德子爵夫人起身将房门开了条缝,确定来者是弗朗西斯.迪勒姆后,才拉开门让他进来。
门开了,薇拉小姐走近了房间,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斗篷的高大男子,他站在阴影中,凯瑟琳看不清他的样子。
“凯瑟琳,真是好久不见。”弗朗西斯.迪勒姆解下自己的披风,十分放肆地甩到凯瑟琳.霍华德的床上,然后将一旁的椅子拉到情人的对面,满脸轻蔑地打量着凯瑟琳.霍华德的样子,好似他跟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是一对亲兄妹:“你真是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从兰贝斯宫的破床滚到了国王的房内,也不知道你那方面的技术增长了多少。还是说,你很满足一个又老又丑,又肥又瘸的老男人?”
凯瑟琳.霍华德被弗朗西斯.迪勒姆气地脸色发红,恨不得将身旁的披风撕个粉碎:“你真是……真是无礼至极。”
这一刻,不知是不是想起来诺福克公爵的长期操纵,凯瑟琳.霍华德的面容变得十分扭曲,甚至想跟眼前的这些人同归于尽。
“无礼?”弗朗西斯.迪勒姆玩味地咀嚼着这个词儿,唇边的讽刺越来越深:“你曾答应过我的求婚,但却转身当了国王的情妇,还让老公爵夫人对我肆意侮辱。”
“凯瑟琳.霍华德,你永远别想轻易摆脱我。托你的福,我早就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所以老公爵夫人打发我的几百英镑,还远远不能抚平你曾给予我的伤痛。”弗朗西斯.迪勒姆得意地舔了舔嘴唇,语气暧昧道:“也不知道你成为国王的情妇后,有没有变得更加诱人。”
“哈!英格兰国王的女人也曾躺在我的身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感到得意的。”弗朗西斯.迪勒姆说罢,还想将凯瑟琳.霍华德按倒在床上。
看够戏的罗切福德子爵夫人这才咳嗽了几声,示意弗朗西斯.迪勒姆别做过火:“宫廷的侍卫还在门口巡逻。先生,你是想把国王陛下引过来吗?”
“啧!诺福克公爵的爪牙真是无处不在。”弗朗西斯.迪勒姆厌恶地看了眼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毫不留情道:“两个抛弃丈夫的毒妇凑到一起,还真是绝配。”
“你……”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被诺福克公爵找来的混球居然连她的面子也不给。
“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吧!”凯瑟琳.霍华德无比憔悴地松下了紧绷的肩膀,再也无法直视这副她曾爱过的面容:“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土地?如果你愿意将以前的事情全都遗忘,我会帮你在国王面前请一个地方长官。”
在宫里呆久了的凯瑟琳.霍华德也学聪明了,知道将弗朗西斯.迪勒姆远远地打发走才是最优之选。
“哈,我亲爱的凯瑟琳,你以为我会被蝇头小利蒙蔽了眼睛,放弃你这只肥羊吗?”这一刻,弗朗西斯.迪勒姆的容貌跟诺福克公爵微妙地重合,令凯瑟琳.霍华德重温了她在大伯父面前的无力感。
“我说过,你不可能轻易摆脱掉我,所以我会成为你眼前的一根刺,让你永远都记得你曾背弃过我。”弗朗西斯.迪勒姆穿上他的斗篷,如鬼魅般悄然而来,也如鬼魅般悄然而去:“诺福克公爵已经为我找了个宫廷侍卫的职责。我亲爱的凯瑟琳.霍华德,相信我们的未来会很有趣。”
说罢,弗朗西斯.迪勒姆并没有在房内多呆,而是尽快离开了宫廷。
凯瑟琳.霍华德直接瘫痪在床上,随即用枕头捂住脸,发出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发泄了负面情绪,今天继续更新吧!
凯瑟琳.霍华德可怜吗?其实也不太可怜,因为现在的一切都一部分是因为她自己自作自受。但是真正可恨的是谁,大家都清楚。
弗朗西斯.迪勒姆怨恨不了诺福克公爵,所以凯瑟琳.霍华德就理所应当的成了他的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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