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七十个铁罐

九头蛇的首领永远不会考虑人命,不管是他们敌人的,还是他们自己人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自己的命,所有人都只是用来填平他们欲壑的工具。

就像瑞兹拉克因为走投无路而效忠九头蛇之前,那些为了一点点钱而搞得他家破人亡的资本家那样。

一个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美国是人权社会。

是一把枪被扣动扳机的声音,泽莫男爵手中的戒指在一系列组装后变成了一把袖珍手.枪,迟疑片刻后,枪口还是在唐尼和瑞兹拉克之间选择了瑞兹拉克。

泽莫男爵冷笑了一声:“看来总部把你流放到这里的处决还是太轻了,瑞兹拉克。”

瑞兹拉克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

蝮蛇当然有一万种办法让唐尼在划下匕首之前拧断他的脖子,同样的,瑞兹拉克也有。

每个人都在投鼠忌器,一切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你到现在还想为这样的人卖命?”瑞兹拉克喝了口酒,露出一个笑容,牵扯到脸颊周围的伤疤,看起来狰狞又恐怖,“清醒一点,蝮蛇,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处决银狐情报网的了?”

“该清醒的是你,瑞兹拉克。”

显然想不到一起作战了十几年的战友会临时叛变,蝮蛇看向伐木工的表情充满不解:“银狐情报网的人是你杀的。”

瑞兹拉克单手扣上了他的酒壶:“所以你没想过我为什么要下手杀他们吗?”

蝮蛇沉默了。

很显然,对于九头蛇的计划,他们作为九头蛇的核心特工一清二楚。

在场唯一不清楚的只有数量最多的九头蛇大兵和托尼斯塔克以及被困在这个莫比乌斯环里的唐尼。

短暂的沉默后,瑞兹拉克突然拔高了声音,他扯着嗓子,沙哑地,就像想把意志传达给每一个被蒙蔽在鼓里,还做着战后发财升官美梦的大兵那样喊道:“永恒族叛军在上一次宇宙大战就被永恒族剿灭了,他们的首领被流放到了黑渊,你们想不想知道孤身一人的内撒是怎么做到现在重新拥有千军万马的?”

“你们想不想知道三十年前出现在总部的处决池到底是什么?”

“你们想不想知道被丢进处决池以后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你们想不想知道血肉,肠子,脑髓,人皮都化在池子里出来以后变成一幅会动的骨架是什么感觉?你们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九头蛇的士兵现在越来越少?”

“你们想不想知道——”

“你们会是第几千万个被投进那个池子的?”

没人会怀疑瑞兹拉克这句话的真诚。

他说到最后嘶吼的声音就像要把声带从嗓子里喊出来一样。

瑞兹拉克在说完后脸还是通红的,他直接砸掉了他的酒壶,又变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说过了,别动我的队员,海因里希·泽莫,我警告过你了。”

周围在短暂的安静过后,似乎真的受到煽动,逐渐变得骚动起来。

很明白今天计划已经失败了的泽莫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表面依旧云淡风轻。他坐在悬浮座椅上理了理他的西装,表情镇定道:“如你们所见,士兵们,瑞兹拉克叛变了,没人会相信一个叛军的话,傻子都不会。”

说完以后,他单手放在胸前:“Hailhydra。”

在这句誓词响起时,就像狼群回应嚎叫那样,不管他们之前听见了什么,周围所有大兵都下意识地做出那个标准的动作,大喊着。

“Hailhydra——”

“Hailhydra——!”

如同邪教——不。

九头蛇一直以来在他们眼里就是邪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唐尼产生了一种他可能是局外人的错觉,他看了不远处已经陷入疯狂,甚至忘了束缚托尼斯塔克,只顾着站在原地宣誓忠诚的大兵,以及站在人群中央也看着这里的托尼斯塔克。

他对于时间的把控向来是精准的。

唐尼偏头看向蝮蛇:“既然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我是说——”

“女士,我建议你退后一步。”

话音刚落,左边的金属墙面轰然倒塌。

被智能管家操控着的马克20收回掌心炮,推进器动力源被启动到最大,胸前的反应堆闪起亮光。

唐尼笑着歪了歪脖子。

“我的马克20要来接我回家了。”

......

......

加入了绿巨人以后,纽约的战况得到扭转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

——肯定没有。

密密麻麻的永恒族叛军包围了整栋复仇者大厦,就算绿巨人凭蛮力破开了最外的包围圈让被困在里面的神盾局特工得以生还并且跟外围的神盾局总部汇合,然而面对数量呈压倒性优势的永恒族叛军,他们的胜算依旧微乎其微。

但没人否认。

起码绿巨人救了他们。

麻木地战斗,看着队友在面前一个个死去却毫无办法,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了。一直到回到神盾局航母后,梅琳达的手都还在发抖。

他们没有时间来做什么战后恢复,梅琳达只能极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按通耳边的联络开关:“神盾局七级特工梅琳达。”

耳机那头很快传来回复:“收到,很高兴您没事,梅。”

梅琳达:“曼哈顿现在是什么情况?”

珍玛:“形势不容乐观,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撑不到下一波援军复仇者大厦就会被完全突破。”

梅琳达:“哪怕绿巨人来了也不行?”

珍玛:“您很清楚,他不听命于任何人。”

是的,绿巨人浩克,起码是这个阶段极其敌视人类的浩克,是不可能听从神盾局指挥的,尤其他现在还在气头上。

梅琳达眼看着那个浑身发绿肌肉虬结的大个子用四脚着地的姿势直接攀着复仇者大厦往上爬,一边大喊着各种迪士尼公主的名字一边愤怒地往上横冲直撞,就想清路障机一样把被包围了一片黑的大厦硬是清出了一条大厦本来的颜色。

梅琳达:“......后续支援呢?”

珍玛:“队长他们即将抵达纽约,依旧联系不到斯塔克先生。”

梅琳达:“局长有下什么新命令吗?”

珍玛:“没有。”

梅琳达深吸了一口气:“在这种时候他就不能放下跟哥谭还有大都会的那些矛盾去请他们帮个忙?”

珍玛:“他们自顾不暇,事实上在希尔特工向他们发出求救信号的瞬间我们就同时收到了他们发来的。”

梅琳达愣了一下:“他们也被外星人入侵了?”

珍玛:“是的。”

梅琳达:“为了意志碎片?”

珍玛:“入侵大都会的似乎并不是永恒族叛军而是其他宇宙势力。”科学家顿了一下,又道,“他们说宇宙现在在打仗,梅。”

梅琳达忍不住搓了把脸。

地球上的超能力者少吗?不少,就神盾局总部掌握的数量来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超能力者散落各地,每个人都肩负保护他们城市的使命,而当地球有大事发生的时候——

似乎总有不同的势力带着不同的目的入侵不同的地方。

就像有什么在阻止他们的联合一样。

她看着源源不断涌进大厦的叛军和跟他们对抗的神盾局特工:“把我的战机开过来。”

珍玛:“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再投入战斗了,长官。”

梅琳达声音低沉不容拒绝:“把我的战机开过来!”

使命这种东西不管从哪个出发点来解释都是复杂的,变强的动机是复杂的,保护地球的动机是复杂的,牺牲的动机同样是复杂的,就像有的人在得到了超能力后第一件做的事情是霸凌,是抢劫,是犯罪,而有的人想做的却只是保护弱者。

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豁出性命值得吗?

只是因为他们拥有比普通人更悲惨的过去?或者因为他们拥有比普通人更强大的能力?

彼得帕克拒绝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面对危险他唯一能做的只有——

“嘿,你们这些丑陋的大块头!”

左边的蜘蛛侠面具被整个砸烂,面具里的视线都已经被额头流下的鲜血模糊,小蜘蛛侠在躲避间被一道□□划过后背就地滚了几滚以后,脑袋向后看了一眼背上那一长条划穿了本来就伤痕累累的钢铁战衣,把他里面穿着的那件没来得及换下来的hellokitty睡衣也跟着划破的大口子,终于崩溃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睡衣!我平时都舍不得穿!”

“你们到底清不清楚战服和睡衣是不会自己缝好的!”

在这场战斗中被唠叨了一整场的,目光呆滞的永恒族叛军们终于有了反应。

彼得帕克很清楚地看到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叛军骑在马上,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它们作为骨架,在做战斗以外的事情时似乎有些迟钝,但者不妨碍他伸手指了指他胸前的肋骨。

彼得帕克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叛军胸前的第三根肋骨有一道连接着全身的,清晰的缝合痕迹。

很显然,他们清楚。

而且他们甚至连肋骨都是自己缝的。

小蜘蛛侠抿了抿嘴唇:“hunn——好吧。”

他重新从地上蹦起来,闪躲完下一轮攻击后一道蛛丝黏在了那个叛军的肋骨上用力一拉。

缝合的线头一下全部崩裂,刚才还坐在马背上的永恒族叛军一下变成了一堆散落在地上的骨架,小蜘蛛看着那个叛军的下颚骨张了张。

然后用它掉在地上的手比了个大拇指。

小蜘蛛侠愣了一下,然后朝他回了个大拇指。

“这下我们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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