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天台上夜风吹袭,而逐渐深沉的夜空里,繁星点点已经开始亮起。

卓凡将刚才拿的一罐咖啡扔给了许允扬,自己则拉开了另一罐。

许允扬一伸手,恰恰接住了那罐饮料,饮料并不凉,而是温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一直蔓延上来,他一时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电器加热的效果,还是因为沾染了卓凡的体温。

“想聊什么?”卓凡喝了一口咖啡,闲适地将手臂支在阳台的边栏上,眼睛俯望着楼下忙忙碌碌的其他剧组。

咖啡虽然会影响睡眠,但必要时也要用来提神。

“今天中午……”许允扬不自在地握紧手里的咖啡,“今天中午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今天?”卓凡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许允扬会问这个问题。

“今天中午和你一起从发型屋出来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许允扬不再踌躇,而是急切地追问。

“你说简思?”卓凡问。

许允扬记得,简思就是以前经常和卓凡合作的形象设计师的名字,但他要问的并不是这个人。

“不是他,我是说那个和你牵着手的金色头发的男人。”许允扬立即补充道。

卓凡被问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转移不了视线了,只好把之前忽悠简思的话又拿了出来。

“那个人是我的表弟。”卓凡说。

“表弟?”许允扬怔住了。

对于那个男人的身份,许允扬思考过很多可能——可能是卓凡初初交往的恋人、交往多年的地下情人、又或者是已经和卓凡在国外秘密结婚的伴侣……

但是原来那个让他纠结了一天的男人只是卓凡的表弟而已?

“你今天只是和你的表弟一起外出?”许允扬有点难以置信,又开口确认了一遍。

“他刚从国外回来,我就带他四处走走。”卓凡的语气稀疏平常无比自然,听不出半点心虚。

所以许允扬信了。

不过眨眼间,许允扬原本纠结的表情变成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许允扬连动作都变得有些尴尬,双手拘谨地把弄着那罐咖啡,“我原本还以为是你的哪个朋友,还想要认识一下。”

尽管尴尬,心里却抑不住喜悦,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卓凡的恋人之后,许允扬的心情一下子就晴朗起来,现在他只想要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嘲笑自己多余的忧虑。

“他比较怕生。”卓凡一听见许允扬说想要结识乐落,立即就找了借口,毕竟许允扬现在人气正盛,正是媒体的焦点,要是让乐落和许允扬认识了,那就等于将乐落直接放在了媒体的镜头前。

卓凡可不放心让现在的乐落去应对这么多人的视线,而且要是一不小心露馅了,乐落的身份被发现,那接下来就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那就算了。”许允扬一点都不介意,他本来就不是真的打算去结识乐落,他用笑容尽量地化解着刚才的尴尬,慢慢地,这笑意又收了起来。

许允扬忽然意识到,这个时候,天台上只有他和卓凡两个人。

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人。

许允扬望着卓凡的眼睛,氛围氤氲得正好,心里忽然有些话很想对卓凡说……

未等他开口,天台的门忽然“吱——”的一声开了。

两人循声望去,望见了任航。

“原来你们在这里,怪不得我在下面找不到人,”任航推开门就走了过来,“其他人都准备好了,你们也下去吧。”

许允扬只好把那些不确定的话咽了回去,匆匆地跑了。

他怕自己稍微走慢一步,脸上可疑的绯红都会被发现。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任航望着许允扬的背影,好奇地问。

“没什么。”卓凡说完也往门的方向走去。

而走在最后的任航,则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

他看见许允扬和卓凡单独走开的时候,心里一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是特地来阻止许允扬和卓凡单独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