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小空间中?天河熠熠,星子格外明亮,也格外安谧。
萧倚鹤迷迷糊糊醒来,忘了身?处何方,仍以为是黑夜,稍一转身?只觉疲累,并无其他不适。他昏沉地躺在一张铺开的外袍里,发丝凌乱,眼尾勾抹的一线胭脂已经揉化开了,蹭在脸上更显靡艳。
薛玄微将?他抱在膝上,喂着喝了一小瓶灵露,又?低头吮去嘴角的水痕。
“师兄?”
“嗯……”萧倚鹤昏昏沉沉,沉重的眼皮睁开了一瞬又?阖上。
薛玄微伸手去撩他鬓边的发,他却低头一躲,随手勾了下松垮掉落的衣领,敞着半扇胸膛,趴在了薛玄微肩头,咕哝了一声:“好师弟,师兄累了,让师兄歇会。”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身?上又?都是汗,仗着小空间与外面隔绝,昨夜云-雨交融时,把?什么该叫的不该叫的全叫了,一声比一声浪,甚至什么“要死了”也敢说。
薛玄微脸皮薄,又?惯常跟不上他的思路,被他那么一喊,憋得脸色涨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闭上嘴付诸行动。
到了后?来,叫不动了,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哭声。
这会儿倒像是被折磨猛了,知道后?怕,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生怕他再次胡来。
宽松亵-衣胡乱地堆着,露出底下一双小腿,薛玄微拍背哄他时无意一瞥,只见脚踝上数道抓握痕迹,过了一-夜泛起淤青,他心?神一乱,又?不由自主想起昨夜师兄泪眼含情的模样,心?下又?微微烧烫起来。
双修虽好,师兄目前这具身?体却需得多?加爱护,不好强求。
薛玄微仍能想起当年湖心?岛上,两人?第一次之?后?,萧倚鹤恹恹的一直低烧,病了三日才好。
他摸了萧倚鹤额头,还好,这次没烧。
薛玄微默念了两句清心?咒,按下歹念,自灵囊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剜出一块融化在手心?,贴在他的小腿淤紫上轻轻揉:“还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
萧倚鹤挂在他身?上,当真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有些微微酸胀。
按理说,这幅身?躯青涩未开,而薛玄微又?以阔车入窄巷,理应承受艰难才对……他又?小幅度地抬起腰身?感受了一下,竟察觉到一股热流正沿着经脉缓缓流转,最终汇入他的灵元中?。
身?体中?的艰涩仿佛好转了很多?,一直以来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也有所减轻。
怪不得当初南荣麒说,宋遥的宿疾最好要与功力深厚之?人?双修,才能保一生无忧。
没有不舒服,却也得装出“不舒服”来,萧倚鹤反过来坐在他腿上,心?安理得地支使着薛宗主给他揉腰按腿,喂食灵露,困了便侧伏在他身?上,叫他唱安眠曲听。
一边看?他喉咙滚动,一边不老实?地拿手指搔刮他的脖颈。
“我听兰香坊的姑娘们说过,喉结越突出……这儿越厉害。”他咕咚吞咽一声,视线滑下,满是兴味,“诚不欺我。”
薛玄微没懂,略一思考就臊得皱起了眉头,手下一重:“……你腰不酸了?拿我做那些人?比较?”
“不敢了,你可比那些人?厉害得多?!”萧倚鹤笑着躲开,“别闹,我腰酸!我还——”他爬起来要跑,忽然脸色一变,保持着扶肩的姿势急急叫道,“薛玄微!”
薛玄微一惊:“怎么了?”
“我,我好像……”萧倚鹤膝盖并紧,有口难言,“呜,坏了。”
“我看?看?。”
薛玄微要替他检查,萧倚鹤却摁着衣摆不让碰,他如此反常,薛玄微更加担忧,昨夜不过掐了两下,他小腿上都淤了这一大片,其他地方还不知有什么更严重的。
昨日翻覆过后?,萧倚鹤是径直躺在他怀里睡的,是故眼下衣摆底下并未着寸缕,他如今这身?板比前世好掌控得多?,不消两下就被薛玄微拿捏住,直接掀衣细察。
自古涟漪佳绝地,银瓶一掬贮冷泉。
“……”薛玄微亲眼目睹,一时移不开眼,口舌似被火燎过,瞬间渴不可耐。
说骚话萧倚鹤虽信手拈来,但这事儿有些超脱常识,而且薛玄微看?过一眼后?就不说话了,羞耻感密密麻麻地涌上来,他双腿不住轻颤。
忙拿亵衣袖子遮住眼睛,意图挣扎开薛玄微:“你先?不要碰我,我好像……唔!”
袖子底下,萧倚鹤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要并拢,却很快被拨开了。
衣摆整个鼓了起来,薛玄微竟然为他……
萧倚鹤面红耳赤,但手指忍不住握在他肩膀上,紧紧扯着他的头发,指节用力得泛白。
……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萧倚鹤深深地喘呼着,软倒在薛玄微怀里,茫茫然地望着头顶天河,好一会儿没有缓过劲儿来。他侧脸看?了看?嘴唇异常红润的薛玄微,仰首便去吻他。
薛玄微以两根手指抵在他唇前,先?侧开头去,用灵露漱了口咽下。
萧倚鹤盯着他的喉咙,眼皮热得像烧起来了,脑子里想不出什么骚话可说,就张开嘴温顺地舔他的指腹。
薛玄微一窒。
捏住他的下巴就低下头去,狠狠罚他。
萧倚鹤觉得自己也有大病,薛玄微轻轻柔柔的时候,他满嘴胡跑挑鸡剔狗,非要把?人?家气得凶性大发,流露出他身?居高?位的压倒性的威严,然后?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才肯老实?。
正如此时,他既乖顺,又?暗自欢喜。
薛玄微也看?出他嗜好蹊跷,就跟之?前自己以秃驴“同微”的样貌去吻他,他好像格外动情。
一吻结束,萧倚鹤搂着他的脖子欲言又?止,薛玄微低头看?了一眼,又?是一片湿痕,他有些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
他隐约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异香,像是从萧倚鹤身?上散发出的,他想到什么,委婉询问:“……昨夜你可吃了那些精怪给你的什么东西?”
萧倚鹤抿了抿嘴:“没有。”
薛玄微:“那可点过香?”
萧倚鹤摇头,他已经忍不住了:“也不曾……好师弟,师兄难受,你再弄弄我……”
薛玄微屏住心?神,不能被他带着稀里糊涂地沦陷了,他擒住萧倚鹤两手,语气带了几分?威胁和严肃:“好好想想昨日吃过什么,想不出,我便不、不……”他反倒把?自己说臊了,“不会弄你了!”
“……”抓也抓不住,亲也亲不到,萧倚鹤委屈地看?着他,只好从昏沉的理智中?向外扒拉昨日的记忆,“白日一整天都在客栈无聊,午饭是跟你一起吃的,下午吃了两块南荣麒给的点心?……”
这些都没有问题,南荣麒疼他都来不及,更不会害他。
薛玄微奖赏了他一个吻,却不等萧倚鹤向他索舌,就及时撤了开来,继续追问:“晚上呢?”
萧倚鹤舔舔嘴角,不高?兴地掰着手指头嘟囔:“晚上就跟你们一起到苗家捉鬼啦!然后?我不会梳头,就去找了无双,喝了他桌上半碗茶,他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在吵架……”
薛玄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哦,对了!我要告状!”萧倚鹤哼了一声,“我不过喝了他半杯茶,宁无双那小子就一副要打我的模样,还让我吐出来!真小气。”
薛玄微警醒:“让你吐出来?怎么说的?”
萧倚鹤:“也没怎么说,无双很生气,说是给明春晰沏的茶,却叫我喝了,还问我什么感觉。我说没什么感觉,茶挺好喝。明春晰也奇奇怪怪,说什么让我之?后?不要生无双的气,什么让我跟着你寸步不离……”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察觉出什么了,慢慢闭上了嘴,良久才蹦出一个:“啊。”
薛玄微:“……”
他凝视着萧倚鹤,叹气:“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罢?”
“哦。”萧倚鹤感慨一下,把?这事儿捋顺了,“他想给明春晰下药,却让我喝了,结果便宜了你?”
……什么叫便宜了我。
薛玄微掐了他腰:“估计是阴阳宗的东西,也不知究竟是哪一种。他们可说过是什么药?”
“没说啊。”萧倚鹤将?他抓近来亲,“明春晰只叮嘱接下来几天都要和你在一起。”萧倚鹤忽然福至心?灵,呆滞念道:“十年泉下无人?问……呜,我真的要坏了。”
薛玄微曾与明春晰打过一些交道,自然也被他强推过一些稀奇古怪的阴阳宗丹药。
明春晰着重强调要几天……
阴阳宗秘药虽多?,却也不是每一种都蛮横霸道,道门修士们多?情-欲寡淡,即便有买药的也不过是图个新鲜,是偶尔的情趣,吃着玩罢了。而能达几日药效不散的横货只有——
——十度丹。
那名当街兜售小货的黄须道人?曾说过,此药霸道,需得连续发作十天,且无解。
宁无双两个狗男男太没有分?寸了!
谁家情-趣是要磕这么猛的药的?!
明春晰是不是不行??
萧倚鹤脑子里一顿胡思乱想。
但一撞上薛玄微的视线,就烫着了似的闭上了,他鸦羽的长睫落下,把?自己往对方怀里靠了靠,直到近得鼻尖前都满是薛玄微的味道了,才牵着薛玄微的衣襟,声音越来越低。
“……十天呢,你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灯都没开!请审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