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零三个月。
这是苏槐这一次在月灵界闭关所花费的时间。
炼化轮回之实内蕴含着的庞大精纯灵力是最简单的步骤，花费的时间，大多都用于感悟那枚小小的神果之中蕴含的法则。
其实早在半年之前，楚思雨便炼化了属于她的那枚神果。
修为也从帝境一举突破到了镇国境中期，而后又用了两个月，在小月神的帮助下更进一步，最终稳定在初入镇国境后期的阶段。
余下的约莫半年时间，小月神带着她去拜访了月灵界南域的一位炼药前辈，并且跟着那位前辈学习了大半年的另类炼药术。
嗯有点类似于巫蛊之术。
苦逼的苏槐就没那种机缘了。
他在月牙泉畔枯坐了一年多时间，将那枚轮回之实完全炼化，带来的提升也只是堪堪突破至界主境中期。
这还是在他拥有混沌琉璃体，并且轮回之实也是加强版的情况下才达成的，若是这俩条件缺少任意一条，恐怕他都无法突破这层小境界壁垒。
修行对于天赋一般的修者来说，还是太不友好了。
难怪神域人族裔民多达数百甚至有可能上千亿，但现如今整个人族的界主级强者加起来却只堪堪达到三位数而已。
好在苏某人懂得知足常乐啊！
天赋不够怎么了，财能财能，有财也是一种能力啊！苏槐就是一个有财能的人，他定然不会因为天赋不够拔尖就自暴自弃！
嘎嘣——
用手指在坐着的石头上戳了个洞，熟悉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躯力量后，苏槐便伸了个懒腰，睁开一年未曾睁开的眼睛，开始熟悉周遭的光线，世界的色彩。
也得亏到了他这境界身躯不染尘垢，否则时隔一年，这眼睛早就被某种人体排出的污垢糊住了。
月牙泉周遭依旧一片祥和，早就混熟的月光精灵们见他醒了，还带来了一些灵果之类的东西供他食用。
扫视一圈后，苏某人的视线停留在那株精灵古树的树冠之中。
同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淡蓝色光芒。
【月光精灵女王】：凯兰·莉尔托纳
【种族】：初代月光精灵
【等级】：域神高阶
【法则】：心灵法则671
【状态】：重伤未愈/浅层闭关
【情绪】：心如止水
【心理状态】：友善/怀疑
苏槐打了个冷颤。
早在第一次来月牙泉时，他就对精灵古树之上的存在隐约有所察觉，只不过那时关系不太好，他也不敢多过探究，如今一看月神不愧是曾经掌控了完整法则的神祇，月灵界果然也有着与之对应的底蕴。
甚至这种底蕴，极有可能不止一尊。
可啪，太可啪了！
苏槐老老实实对着精灵古树的方向行了个礼，而后也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回应，随手拿了两个月光精灵端来的果子，慢步离开了月牙泉。
当然得尊敬一点啊！
人族那些遗老都不确定会不会帮他，但特么这月灵界可是他苏某人未来的嫡系势力之一啊，是坚决站在他这个阵营的存在，这位不知道哪个时代留下来的老太太，以后就是他手底下的女武神！
即将走出月光精灵的领地范围时，苏槐听到了小月神给他留下的传音。
小月神将自己跟楚思雨的大致位置都告诉了他，让他找到楚思雨后，再到小月神所在之地去接她一趟。
找到楚思雨时，这小妞正跟着一个老巫婆炼药。
是真·老巫婆。
身穿脏兮兮巫师袍，戴着尖顶帽子，一脸褶子，满头白发，鼻子尖细的老巫婆。
楚思雨也穿着一身巫师袍，一大一小俩巫婆正面对面，围着一个不断冒着紫色泡泡的大坩埚，手里还拿着个长勺子，不断搅拌着什么。
【淬毒药剂】：界品药剂，用于保养兵刃，长期使用可使兵刃附带“巫毒”属性，此巫毒堪比域神污染，极难化解，界主之下沾之即死，神魂俱灭。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药。
苏槐咽了口唾沫，视线微微上移。
【毒诅女巫】：安琪儿
【种族】：巫神族遗脉
【等级】：初阶域神
【法则】：心灵法则295
【状态】：健康
【情绪】：满意/愉悦
【心理状态】：友好/质疑
【注】：神品药剂师，擅长制作诅咒类物品，大规模战役下杀伤力堪比高阶域神，手段过于毒辣，请谨慎接触。
苏槐垂下眸子，脚步也下意识放轻了许多。
太猛了
只希望自家单纯美好的小富婆不会被这老妖怪带坏。
一大一小两个巫婆似乎并未注意到苏槐的接近，又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不在意。
楚思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坩埚里，紫色的药剂不断沸腾，挥发着一股类似紫藤花盛开散发而出的味道。
终于，在某个时刻，坩埚里的紫色药剂开始变淡，浓缩，几乎在一瞬间便由一大锅毒药变成了一小团无色无味的诡异液体，悬浮在坩埚之上，不断变幻，翻腾。
“芜湖！”
楚思雨高举双手，欢呼一声，头上戴着的臃肿尖顶巫师帽也随着她的微微后仰掉落下来，露出三千青丝。
“巫奶奶，我成功了！”
老巫婆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笑容，手里的大勺子敲了敲坩埚的银壁，从怀里掏出一本发紫的古书，递给楚思雨。
“不要骄傲，这东西在我这里只是最基础的界品药剂——
我能看出来，你那位师父是个有本事的，在很多炼制步骤上都有她自己的见解。但，她的底蕴不够，很多东西自己都处于一知半解的地步，很难教出一个超出她自己等阶的炼药师。”
“这本书你拿回去，自己多看看，也可以给你那师父看看。”
楚思雨接过书册，瞪着大眼睛看着老巫婆的脸。
“巫奶奶我以后还能来这看你吗？”
老巫婆愣了愣，摘下自己那顶尖顶帽子，扣在楚思雨头上。
“把小黑带上吧，以后若是有缘——会再见的。”
老巫婆抬起头，看了不远处站着的苏槐一眼。
苏槐抬起头六十度角仰望天空，眼角却在不断抽搐。
妈的，妈的，妈的！
这就是气运之女吗？
这就是气运的眷顾吗！？
我好特么酸啊！
【老旧巫师帽】：防御神器，附加祝福“女巫的庇佑”
【女巫的庇佑】：召唤出一座最多可抵挡中阶域神的全力一击的防护法阵，持续时间一个时辰，冷却时间十二时辰。并在法阵展开的同一时刻召唤毒诅女巫安琪儿虚影。
【万咒灾兽】：黑
【种族】：契灵·黑猫
【等级】：半步域神
【权柄】：诅咒免疫/诅咒爆发
【状态】：健康
【情绪】：恬静
【心理状态】：友善/爱屋及乌
一只黑猫从旁边的树屋里跃出，几个起落间停在楚思雨的肩膀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双碧绿竖瞳一样望向正在抬头看天气的苏槐。
苏槐又用洞察之眼瞄了一眼，嗯，是母的，完美。
但在为楚思雨感到高兴之余，苏槐又有些落寞。
刨除掉那枚不能过多动用的神格，他现在已经连楚思雨都打不过了。
太难了。
苏某人真的太难了
不过这也没法怪别人。
就像他刚刚见到那安琪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老巫婆，而楚思雨却喊人巫奶奶。
除开楚思雨这个最初就走进苏槐心里的特殊角色外，早已被生活同化过的苏某人见到一个人，一件物品，注意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集中在ta能带来什么利益上，而不是用真心换真心。
有些人注定就该得到喜爱。
而有些人注定要体验所谓的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