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狡黠,明灯下闪着辉光。
“不然呢?这么长时间了,你以为是哪只小兔子啃的?”
姜素昔半晌没说出话来。这是什么天雷狗血的剧情,她实在不太敢相信,但铁证凿凿,她又不得不相信!
天!没脸做人了。
姜素昔的手疼了将近四个小时,症状才有所减缓。整个人恹恹的,没多大精神。
芽芽下午睡了一大觉,现在完全处于亢奋的状态,上蹿下跳没个老实时候。好在这个平层楼下一直空着,否则早被扰得鸡犬不宁了。
“芽芽,爸爸妈妈和王奶奶都困了,该睡觉了。”姜素昔认认真真和芽芽讲道理的时候,表情总是有些严肃的。
芽芽虽小,但也知道,这就是大人们好脾气的临界点了。
他乖乖点头:“好,睡觉。今天芽芽想让妈妈陪我睡觉,行么?”
求!之!不!得!
“好啊!”姜素昔几乎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结果脚一落地,没注意力道,撕扯到了脚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沈霁瑜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好笑,这丫头脑子里总想些什么?
他转头对芽芽说:“让王奶奶带你去洗漱吧。”
然后坐在沙发上的他突然拉住姜素昔的手,一个用力,把对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坐下。
“你躲什么呀?”
姜素昔当然听得明白,可偏偏装作没听懂:“我没躲呀,这不在这呢么?”
装傻?沈霁瑜凑到姜素昔的脸侧,将下巴轻轻抵在姜素昔的锁骨上,轻轻柔柔,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那你急着陪芽芽睡是什么意思?”
姜素昔:“……”
对于姜素昔而言,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就好像她人生的前二十一年被一股无形又无情的力量狠狠拖住,又在今天这一天按下了快进键一样。
“你在怕什么?”
怕太快了。即便姜素昔嘴炮一流,想睡沈霁瑜之心昭然若揭,但真到了今时今日,她有点胆怯了。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
沈霁瑜没有等到姜素昔的回答,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小丫头的身体在僵直。
他轻哂:“撩完就跑,瞧你那小怂样。”
他抬起手将姜素昔耳边的碎发别在脑后:“把哥当什么人了?哥可能会欺负小孩,但总不能欺负个残疾人吧?”
说罢,起身笑着:“趁我放你走,还不走?”
姜素昔撇着嘴,怂兮兮地起身,想要往卧室去。可就在即将进入卧室的时候,突然间猛回了头。
窗外柔和的逛下拉长了沈霁瑜的影子,他仍站在原地,一脸宠溺地看着这只小兔子。
结果小兔子突然踮着脚奔了回来,轻盈地跳上他的身,在他的脸颊上轻柔一啄。
“晚安,哥。”
“嗯,晚安。”
——
小孩子心思澄澈,睡眠也就来得快。
不过道了晚安几分钟的时间,一旁的芽芽就抱着小熊恬然入睡。可一旁的姜素昔却辗转反侧,完全睡不着了。
她开始冥思苦想,想那天酒醉,除了大胆求婚之外,还发生了什么?
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睡不着觉的滋味过于难受,姜素昔蹑手蹑脚起床,一个人去酒柜里拿了瓶酒,倒了一杯。
她深知自己的酒量不好,喝一杯正好助眠。
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效果。
梦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似曾相识的情节。她半跪在柔软的床上,薄衫清爽,紧贴着站在床边的沈霁瑜。
她攀援着他,粘着他。目光迷离,一双桃花眸涣散聚不上焦。
“哥,你再说一遍……”
怀里的人顿了顿,挺直了身子。灼热与焦躁让沈霁瑜咽了两下唾沫,性感的喉结滑动着,晃着姜素昔已经失去理智的神经。
“我说,我们结婚吧。一起养芽芽。”
姜素昔痴憨笑着,食指小心翼翼地去抵住那不老实的喉结。
娇憨可人的小姑娘就这样春情无限地坐在他眼前,大胆地问:“那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要过一辈子的,还是一阵子的?”
冰凉的指尖触在沈霁瑜敏感的神经上,他感觉这副身躯都在燃烧。堪堪灼着他的神经和理智。
趁着自己还没沦陷,沈霁瑜清醒回答:“这世上从来没有假结婚可言。领了证,就是真的婚姻。而对于我沈霁瑜来说,婚姻,就是一辈子的。”
眼前的小姑娘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也不接他的话,只兀自欣赏着他的喉结。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玩味,与戏谑……甚至带着一点侵略性的占有……
姜素昔突然直起身,凑到沈霁瑜的脸侧:“那我们说好了,不许反悔。”
他一个大老爷们,反什么悔?
“放心吧,不会。你喝多了,赶紧休息。”
说罢,沈霁瑜试图将姜素昔从自己身上拉下来,偏偏这一滩水似的小姑娘怎么也扒不下去。
她憨憨一笑:“不行,你这人,说走就走,连个音信都没有。你再一走四年怎么办?我不要再等四年!我要留个证据!”
沈霁瑜被她磨得没了脾气:“那我们签字画押?”
说完了他觉得特别好笑,总觉得自己被卖身了。
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在你身上盖个戳就行。”
说罢,那向来温顺的小兽终于露出了稚嫩的獠牙,蛮力扯开沈霁瑜的领口,一颗扣子应声而飞,露出他线条分明的锁骨来。
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嘶,疼。
疼是真疼,疼得沈霁瑜一哆嗦。可一瞬间的疼痛过后,唇瓣轻覆在他的皮肉之上时,又化作了轻柔的一吻。
他是个三十岁,血气方刚,正常得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饶是任何人被眼前的小妖精厮磨了一晚上,也很难再把持得住了。
更何况,这本就是他一直惦念着的小妖精。
沈霁瑜俯下身,托起了瘫软的姜素昔,把她拦在了怀里。
还没来得及落下自己炽热一吻,身后又一次传来了一阵奶声奶气:“妈妈,你为什么要咬爸爸呀?”
晴天霹雳!!
姜素昔触电一样推开了沈霁瑜,沈霁瑜背对着芽芽,赶忙整理好自己已经撕扯开的上衣。
眼下,冲着芽芽扯开笑意:“因为爸爸不好好睡觉呀,不好好睡觉的孩子妈妈是要罚他的。”
芽芽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起来。
别说孩子了。姜素昔此刻嘴角粘着血,脸上的笑意刻意又浓重,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妖异的鬼娃娃。连沈霁瑜看了都心底一惊。
他赶紧转身捂住了芽芽的眼睛,抱起了孩子。
“好了,爸爸陪芽芽睡觉去,我们好好睡觉,妈妈就不咬我们了……”
……
接下来的梦昏昏沉沉的,天马行空,不多时,就自然醒了。
姜素昔靠在床上,回味着这个真实的梦境。终于明白自己有多蠢了!
蠢到以为沈霁瑜只是为了孩子才和她结婚!蠢到自己假想出一个情敌!蠢到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受着爱与克制的煎熬!
他终于明白了沈霁瑜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拎起枕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里面。
谁也别来烦她,让她做一只鹌鹑算了。
——
短暂的假期稍纵即逝,姜素昔也赶紧回归队伍,开始了紧张的排练。
公安已经对林宝儿立案调查,盛鸿也官方公布了可以公布的全部细节。她原来饰演的角色也被另外一位老旦演员替换了下来。
石导还挺关心素昔的:“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
素昔态度坚决:“放心吧导演,一点问题都没有。”
组里还是挺贴心的,重新安排了一下训练时间表,尽可能将把桌子功,翻腾打斗这样的戏码往后排。
但一切都只能是相对的。因为进度还是要赶的,姜素昔作为大女主,又是场场不落。
所以只能是相对轻松,不可能一点训练难度都没有。
每到中午,旁人都可以休息的时候,姜素昔就会一个人来到练习室,单独联系那段彩绸独舞。
彩绸翩跹,身段婀娜。对于基本功十分扎实的姜素昔而言,这本是一段不算什么难度的舞蹈。
可毕竟有伤在身,有时候没找好着力点,就钻心得疼那么一下。整个重心就不稳当了。
彩绸缠绕着姜素昔小腿,直接给她绊了个跟斗。
姜素昔有点丧气地坐在地上。在专业上,她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无助。绸带在她的手里,一直是指哪打哪的枪。如今竟然不听使唤了。
她开始怀疑医生所说的“静养一段之后就能恢复如常”是否只是安慰她的话。况且静养一段是多久?这么长时间的休养期之后,即便脚养好了,她的功夫会不会就此荒废了?
正在素昔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女声。
“欲速则不达,小姑娘,万事不要太心急嘛。”
姜素昔回头看去,是一个梳着利落短发,穿着一身香奈儿职业套装的女士,笔挺地站在练习室门口,正朝着姜素昔礼貌又有距离感地微笑着。
素昔一愣,旋即起身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找谁?”
那位女士抬脚就要像练习室走来,被素昔阻止了:“女士,练习室里不能穿高跟鞋,会磨损地毯的。”
女士脚下一滞,倒看不出有多尴尬,想了想,她脱下了高跟鞋,赤脚走了进来。
姜素昔没想到,这人这么执着。是来找她的么?
“你不认得我了?”来人浅浅一笑,这表情,这身段,都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久了,带着的流水线培训出来的优雅与客气。
姜素昔搜肠刮肚,仍没认出这人是谁。结合这几段时间总是忘事导致的一出出闹剧,姜素昔合理怀疑,自己得了老年痴呆。
“抱歉,我这人脑子不怎么好用。确实想不起您来了。”
天地良心,姜素昔这么说,绝对是礼貌性自谦。结果对方真的就顺着她的话头来了:“年轻女孩子,不能总仗着自己年轻,就有恃无恐。要充实一下自己的脑子,否则终究会被这个社会所抛弃的。”
姜素昔这就不乐意了,我谦虚一下子,您老怎么还当真了?还一口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怎么着,您是有多德高望重?
教养让姜素昔没有立即翻脸,但脾气又不许她就这么忍着。
“不好意思这位阿姨,我确实没想起您是谁。如果冒犯了,您见谅。”
阿姨……
对面的女人唇角微动,很显然,被气着了。这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当然没到阿姨的年龄。如果她不是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姜素昔连“姐姐”都不好意思叫出口的。
女人情绪的触动只在那么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工业化的微笑了。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居高临下地睨着坐在地上的姜素昔。
或许是想要通过高度差给姜素昔一个压迫感,可惜姜素昔这个人个子高惯了,冷不丁仰头看人,还有股新鲜劲呢。
“我是你们团队里的沈霁瑜的朋友,我来找他谈点事情。他有事出去了,叫我在这等他。”
哦,原来是霁瑜的朋友。姜素昔一想,那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针锋相对了,显得小家子气。霁瑜刚回国,事业重新起步,不能给他的合作伙伴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素昔起身:“女士,那您坐着,我继续练我的了。”
姜素昔刚起身挥动彩绸,一个转身还没做呢,身后的女人又说话了:“你跳的这是什么舞蹈?”
“绸带舞,京剧的一种表演形式。”素昔没回头,继续做着自己的动作。
“京剧……啧,霁瑜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会来参演你们这个乱七八糟的新剧。京剧不京剧,话剧不话剧的。”
姜素昔正一个踢腿翻身,听到这话,踮脚愣在了哪里,回过头来看向女人。
“女士,您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小姑娘,你听说过世界三大表演体系吗?”
姜素昔想了想,以前听人说过:“以苏联戏剧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和中国京剧泰斗梅兰芳先生为代表的的三种表演体系。”
姜素昔流畅地说完这一长段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倒不为别的高兴,只是确定了一下,自己应该没得老年痴呆。
“你怎么看,这三大表演形式?”
姜素昔非常想怼一句,“用眼睛看”。但想想还是得给沈霁瑜留个面子,所以开口说道:“以讹传讹而已,三人都代表了各自的戏剧流派,但也不必称世界三大表演形式。”
对面的女人针锋相对:“所以你这个唱京剧的人,也非常清楚,京剧是无法和其他戏剧表演形式相提并论的,是吧?”
姜素昔一愣,这都不是断章取义了,这是扣屎盆子啊!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这人是来等沈霁瑜的?这人是来踢馆的吧!
姜素昔有点愠了,她走上前:“这位女士,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看,年轻人就是火力旺,一点就着,没有城府。我不过和你探讨一下艺术,怎么还急了呢?”
这钝刀子割肉的性子真的让人抓狂,姜素昔仍旧没好气:“好啊,那您说说,我们探讨。”
“京剧这个东西,曾经红极一时。但你仔细想想,从清末出现京剧雏形到今天,一共才多久呀?满打满算都没有二百年,就衰落了。落魄得如此之快的戏剧品种,竟然还会被称为国粹。舞台布局极度简单,表演程式化……它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她翘着二郎腿,换了一只脚放在上层。继续说:“你瞧我,说这么多干什么?我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只是有点替霁瑜惋惜。他到国外留学,就是专修话剧表演的,回国来却没有好的剧本可演,竟然要来演这种不土不洋的东西。”
姜素昔终于在她的话里听出了两层意思。
第一,京剧登不上大雅之堂,可惜了沈霁瑜了。
第二,她和沈霁瑜很熟。
姜素昔问道:“这位女士,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孙,”女人拿出了一个名片递给姜素昔,“小姑娘,你是记性真不行,还是在溪西岛实在没朋友呀?一共就这么几家邻居,你都不认得我?”
孙兴柔。
原来是溪西岛孙家的人。
素昔是有印象的,孙家与沈家有过一个没成功的婚约。沈霁楠力排众议,把孔梦莹领进了家门。
“哦,想起来了。您是沈家大哥没要的那个孙家大小姐。”
孙兴柔感觉呼吸都不畅了,她冷冷解释道:“我们孙家和沈霁楠从来都没有过婚约,那只是老一辈人开玩笑的话。而且那个是我长姐,我在家排行老二。”
原来孙家还有两个女儿。姜素昔没回答什么,只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孙兴柔。
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你说得对,你说什么都对。好棒棒,你说什么是什么吧,反正我知道你们家被沈家拒之门外了。
在看够了对方脸上的懊恼后,姜素昔捡起了方才的话头继续说起来:“京剧有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国粹,我可不敢瞎说。但京剧代表了传统中国文化,却是不争的事实。”
素昔也拽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您刚才说的舞台布局简单,不知道这么有涵养的孙小姐是否知道中国水墨画么?不过分渲染,而是恰到好处地留白,给人遐想空间。既不喧宾夺主,又意味深远。您还说了,表演程式化。正是这种程式化表演,把戏剧人物能够直观地展现在观众面前,更贴近生活,贴近观众。这样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从来不需要和西方的流派去争什么。梅兰芳先生几度出国巡演时万人空巷的盛景就能说明一切。”
姜素昔起身,继续捡起自己的绸带:“任何民族都有自己视若珍宝的艺术形式,本就没什么高低之分。更何况我们的传统文化已经被很多国家视之为珠玉,别到时候旁人都学会了,自己人却丢了祖宗。”
素昔说完,身后传来一阵巴掌声。是沈霁瑜穿着一身训练服进来了。
孙兴柔在看见沈霁瑜之后站起了身:“霁瑜,你来啦?”
沈霁瑜点点头:“啊,马上到下午排练的时间了,我提前来一会。对了孙小姐,您怎么在这呢?”
说罢,沈霁瑜侧头看向姜素昔。心思在眼里写得明明白白,分明在告诉姜素昔,我把话头已经挑起来了,你再接不上,可是你自己怂了。
姜素昔心领神会,转头笑着看向孙兴柔:“孙小姐,您不是说霁瑜让您在这等他么?敢情他不知道您要来啊。”
话里有话,我以为你们俩多熟呢。
孙兴柔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沈霁瑜会这么早过来。她从沈霁瑜公司打听来的他的行程单,她原计划在沈霁瑜来之前打击了姜素昔就可以一走了之,没想到还是和沈霁瑜碰面了。
于是只能咬牙回应道:“哦,我听你助理说你会来,我就来在这等你了。”
“啧,小朱迪越来越不靠谱了。行程单都往外透露,这要是让什么狂热私生饭拿去了,可危险了。”
“别别别,你别难为他。我心里该过意不去了。”
难为个屁,根本不是朱迪给她的。
“刚在外面听了一段姜老师的慷慨陈词,受益良多啊,没想到孙小姐还有兴趣探讨戏剧艺术?”
孙兴柔委婉一笑,计上心头:“刚看这小姑娘跳舞,突然想起来你在英国那阵子,我每次去看你,你都给我讲西方舞台艺术。没先到你还喜欢传统戏曲,所以就和姜小姐探讨了一会。”
这话说得高啊……每次去英国都要见沈霁瑜,还耐心讲西方舞台艺术……
啧啧,姜素昔如果意志力稍有不坚定,就信了啊!
“哈哈,可别那么说。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再说了,喜欢什么都有个机缘,从前可能不了解传统戏曲,但一个机缘让我了解了,爱上了,也很正常。”
“是,很正常。”孙兴柔转了话题,“每个人有不同的爱好,都是要尊重的。咱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像小姑娘一样任性了。毕竟成年人,要有成熟的魅力了。”
成熟的魅力……姜素昔听了她的话,终于看到了她的身材。
确实,婀娜有致,显得……有点丰腴。这就是她所说的成熟的魅力?
姜素昔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胸,后悔今天不应该穿运动bra了,其实穿收拢型的,她未必会输的!
哼!
“哈哈,行了,人难免保持童心嘛。我们昔昔要是说了什么得罪了孙小姐,我替她向您道歉,行么?”
我们……昔昔……替她道歉……
姜素昔正在纠结到底什么是成熟美,听到沈霁瑜的这段话,突然觉得腰板挺得更直了,穿着运动bra也不自卑了。
很好,很好,给你加鸡腿!
“啊……”孙兴柔尴尬一笑,“没,没,哪有那么严重。哦对了,我今天来,是想邀请你去参加我家明晚的家宴的。”
“那不巧了,我们封闭排练,谁也出不去的。孙小姐下次和我助理确定一下时间就行,不必劳烦你大老远跑一趟的。”
下次,连我面你都见不到。有事找助理去吧!
孙兴柔只能点点头,礼貌又遗憾地说:“那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姜素昔和沈霁瑜目送着这位拿腔拿调的孙女士离开。姜素昔坐在地上,沈霁瑜也靠着她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这么早?”
沈霁瑜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我看你中午吃太少了,怕你饿。下午台词训练,不用运动,多吃点也没事。”
说罢,揭开塑料袋递过去:“赶紧吃,光说话了,一会凉了。”
姜素昔一颗小心脏早就嘚瑟到起舞了,但脸上仍装着点愠色:“亏你还能想得到我,原来在国外还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能和你聊西方戏剧艺术。”
“可别听她吹了,一共就见过两次面,还是十几个人的大聚会。”沈霁瑜拧开一瓶水递过去,就在姜素昔即将接过那瓶水的时候,却又收了手,不给她了。
姜素昔抬眼,看见沈霁瑜狡黠的笑意:“怎么?吃醋了?”
“去你的吧,你就给我带包子了,也没给我带醋啊。”素昔大喇喇一笑,嗯,别说这包子还挺好吃。
“问你个问题啊,你刚才说你是因为一个契机才喜欢上传统戏曲的,这个契机是什么啊?”
明知故问。如果不是这小丫头天天在他面前咿咿呀呀地唱京剧,他怎么会接触到传统戏曲?
沈霁瑜伸出食指在姜素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废话,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