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平分！”
“怎么能平分？我家都被那畜生整成那个样了，我们家该得大头，最少……最少得分一头给我们家，还得是最大的那头！”
“笑话，拢共就几头，你家就要一头我们还要不要分？”
“我不管，不然你们配银子给我们也行。”
“那这么说，我家大山还伤到了脚，那也得分半头！”
“不就蹭了点皮？男人大丈夫的怕什么，这也值得嚷嚷？”
……
众人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这可是实打实的肉，谁不想多分点？
“各位，喊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在这吵吵的。”舒明义被吵得脑瓜疼，然而却没人搭理他，该吵的还在吵。
无法，他只能大声喊：“都安静，再吵吵就不分了，直接充公！”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但很快又吵了起来，这回没争谁家多少，而是一致对外。
“充公？这怎么行？”
“就是，这可是我们男人死命换来的！”
“就是！”
“就是！”
“好了，你们再这么吵下去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商议一下该怎么分，早点分完早点回去吃肉不好吗？”站在人群后边的舒大强忍不住开声。
到底是做了十几年村长的人，就算如今退位，也威严犹在。
这下大家安静不少，有些脸皮实在厚的还在低声嘀咕。
“那几位大叔大婶是不是看不上这点肉？”
舒明义一句话成功让暂时他们闭上嘴巴。
他们还是怕真的惹舒明义生气，毕竟这一头猪，肉也有好有坏。
见终于没人交谈，舒明义才把他的打算说出来。
有六头野猪都是舒抚打的，分一头给她。
还有一头是舒大成和几个村民捉的，那头就让他们几家分了。
剩下的给帮忙找猪的平分，伤了的多割点肥的。
这下，人群里像是炸了锅。
一些人认为这分配不公平，尤其是舒抚那一份。
“凭什么她一个小丫头就要分一头？”
“就是！我们几十号人才分五头，她一个人就要分一头？像话吗？”
“嗨呀，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可是村长都全家轮着上门给她干活的人，跟我们能一样吗？”
这话一出，马上就有人反驳：“周氏，你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因为有她在，这些野猪你们能应对得了？刚刚要不是人家小姑娘，你家里那头野猪怕是还没走呢吧？你还能在这打嘴炮？”
“就是，方才一个个缩在屋里不敢出来，这会要分肉了倒是闹得凶，要不是人小姑娘在，还不知道要糟蹋多少东西呢？”
这理大家都知道，但有些人就是心里不平衡，不愿意承认这事实。
“要……要不是有我们在，她……她一个人能行？”人群里有人冒出一句。
接着，又有人说：“说不定还是因为她白日里打了那头野猪，才惹来这些野猪的。”
其他人一听，好像有点道理，纷纷跟着附和：“肯定是这么回事！不然以前怎么没野猪进过村，她一打了头野猪，就有这事了？”
“对啊，对啊……”
忙活了半宿，只觉得身上黏糊糊，回去洗了个澡的舒抚刚刚到祠堂门前，就听到这么几句话。
“我行不行看看这几头野猪就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行，要不然也用不着我出手，至于说因为我打了野猪才引来今晚这灾祸的，这么大个锅我可不背，当时那野猪都跑到我们地里了，难道要我看着它伤人，或者糟蹋田地？反正这事我问心无愧，如果我当时没出手，那野猪说不定早就下山来了呢。”
舒抚对着众人说完，也不管他们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径自走到舒明义跟前，问他：“我的那份呢？”
“你随便挑两头吧。”舒明义往地上几头野猪抬抬下巴，满不在意地说。
心里一紧开始后悔当初一时脑热受了他爹的激，接下村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他本来还打算好好跟大家商议商议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一头不干，那就两头。
好了，这下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舒抚挑挑眉。
这么大方？她还以为最多就一头呢。
不过，她可一点没觉得多，自己可是帮了大忙的。
拿足够的报酬是本分，少拿那就是看在舒明义他们家的情分上了。
可其他人就未必是这么想的，那又关她什么事呢？
舒抚一点没客气，走过去随便挑了两头猪，一手抓一只猪蹄，喊上已经跟人吵得脸红的小圆，就要把猪拖着走。
“不许走！”一声尖利的喊声在人群中响起。
人很快挤了出来，又是周氏。
她一出来就跑过来，拉着舒抚手里其中一头猪的尾巴，说：“你不许走，不许把猪带走，我们家都成什么样了？也不要你陪银子，把这头猪给我就成。”
舒抚：“？”
这人脑子有毛病？想把野猪搞的破坏算在她头上。
“喂，你松手！你做什么？这是我家小姐该得的！”小圆试图去掰开她的手，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一个常年做农活的中年妇人，不但没成功，还没周氏抓了一下手背。
见此，舒明义板着脸，对耍赖的周氏冷声道：“周氏，你松开！你再闹，你们家就没份了啊，反正你们家也没人出来帮忙，给你们家算一份已经是看在你家损失要大些的份上，要是你不满意就算了，我想其他人不介意多口肉的。”
周氏一听他这话，更激动了，立马嚎了起来：“哎呀，没天理啊~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孩子他爹，你快点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欺负我们的~”
她声音又尖又细，大声嚎的时候，感觉直击人的脑子。
离她一头猪远的舒抚只觉得脑袋在“嗡嗡”响，她左右看了看，见后面的台子上有一把刀。
“小圆，把刀拿过来。”
小圆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很听话地不再跟周氏纠缠，小跑着过去给舒抚拿刀。
“给，小姐。”
把手里的猪丢掉，舒抚右手拿着刀，往周氏走了两步，在周氏和周围人的惊叫声中举起刀，手起刀落，一根连着少许猪皮的猪尾巴就在周氏手里吊着晃悠。
血淋淋的，看着有些渗人。
舒抚把刀递给同样蒙圈的小圆，走向另外几头野猪，弯腰，提猪脚。
双手高高举起，一边两头猪，一头猪约摸有四百斤左右。
葱白细长的手指抓着黝黑粗实的猪脚，让人看了都怕那纤长的手指会承受不住野猪的重量，而折了。
四头猪完全把舒抚瘦小的身影给挡住，远远一看，还以为四头猪悬空着。
此时，无须任何话语，那些不服气的人都不敢吭声了，起码不敢当着舒抚的面说三道四。
这场面，比任何言语的威慑力都要大。
而周氏，就更加是吓得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手里还在滴血的猪尾巴，动都不敢动。
“小圆，我们走。”
众人发愣的时候，舒抚放下较轻的野猪，提着两头大点的，喊上小圆，往家的方向走。
这次没人再敢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