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夏部神裔

幻海宝兰重新化作一颗圆润的小蓝珠落入祁璟手中,祁璟将它挂回脖子里,这才有空打量传闻中神裔血脉的聚集地——夏部。

整个夏部像是世外桃源一般,花树遍地,温暖如春,夕阳斜照在低矮的房舍上,投下一大片一大片斑斓的光影。远处的水田里,还有三三两两正在耕种的人。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无数粉的白的花瓣纷纷扬扬地从树上落下,宛如一场场如梦似幻的落花雨。更有不少花瓣打着儿的飘到他们面前,落到他们头上、肩膀上。

恍惚中,还有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花香。

饶是祁璟之前已经见识了不少盛大的场面,然而还是被这种大自然不经意间的温柔触动了心扉。

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安宁美好的部落,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回到了母体中一样,无比的惬意、舒畅、快活,令他整个人都轻松愉悦起来。

空气中的花香味儿越来越浓,像是蜜罐子打翻了一样,渐渐变得香甜浓腻起来。

祁璟不适的皱了皱眉,转头问另外两人:“你们知道这个是什么花树吗?怎么这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蓦地睁大,不知何时,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晏止澜和南宫子仪,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祁璟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告诫自己稳住不要慌,南宫子仪和晏止澜的修为并不比他差多少,不会有事地。

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祁璟开始在心中分析目前的局势。以南宫子仪和晏止澜的为人,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离开,就算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也会提前跟他说一声或者带他一起。

如今人突然消失……

祁璟摸着下巴,暗暗思索二人悄无声息被带走的可能性。即便两人没有防备招了暗算,但是为什么独独没有对他下手?何况以他们三人先前所站的位置,若是有人接近,他又岂会察觉不到?

然而实际上却是,南宫子仪和晏止澜确实是在他身边凭空消失的,没有一丝征兆,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像是呼吸那么自然。

呼吸!

心思电转间,祁璟想到之前那阵子很是甜腻的花香。

没错,一定是这样!

祁璟几乎是立刻肯定,那股古怪的花香一定有问题,也许就是两人消失的关键!

想到这里,他环顾四周,寻找着花香来源。

果然,没花费多少功夫,他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目标。是正位于他左前方的一棵花树,此刻还在洋洋洒洒地飘落着花瓣。

这个地方花树漫野,放眼望去,除了农田,路边、田埂、房舍旁边,几乎处处都是花树。祁璟他们一进来就被桃花源似的景象给迷惑住了心神,压根没想到这看上去如梦镜一样的地方也暗藏玄机。

祁璟所找的那棵花树,隐藏在众多花团锦簇的丛木中,乍一看上去,与普通的花树并无区别。虽然它所散发出的香味比别的花树更加浓郁香甜,但是和在满是花香的氛围里,并不起眼。

若不是祁璟眼尖地发现它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没有一瓣落在地上,而是在即将着地的时候就化作了点点不起眼的光晕,恐怕也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晏止澜曾经说过,想要破除结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到阵眼。

祁璟召出灵剑九圣,缓缓走到那棵花树下,仰头看着繁花盛景,暗道一声:得罪了。

心念微动,灵剑九圣夹裹着充沛的灵力朝着花树劈去。

随着巨大的一声响,花树应声倒下,逶迤在地,满树繁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不过片刻,就在祁璟面前化作了一滩粘稠透明的液体。

与此同时,晏止澜的身影在祁璟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出现。

祁璟大喜,几乎是一溜小跑跑到晏止澜面前,站稳了之后一边喘息一边问他:“你去哪儿了?”

晏止澜黑沉沉的眼睛注视了他一会儿,越过他看向原本那棵花树的所在:“是你。”

祁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以为他是在说自己找到阵眼地事情,飘飘然道:“是啊,是我救了你。你怎么谢我?”

“谢?”晏止澜古怪的看着他,像是机械似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怎么谢你?”

祁璟正沉浸在自己能单独破阵的喜悦中,压根没注意到晏止澜的异样,喜滋滋道:“也不用怎么谢,等这些事情解决之后,你……诶?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止澜粗暴的一把拉着手腕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祁璟踉踉跄跄的被他扯着走,忍不住左顾右盼:“你要带我去哪儿?不对,等等——”眼看着晏止澜带着他走地方向是往部落里面,祁璟忙阻止道,“我们先找到我表哥,等人齐了再一起进去吧。”

不料他一挣之下竟没挣掉,晏止澜手劲大的离谱,抓着他的手腕纹丝不动。

听到祁璟的话,晏止澜顿了顿,微微偏过头,唇角微微勾起:“你不是想要我谢你吗?”

“啊?”祁璟被他前言不着后语地话问的一懵,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犹豫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喂——等等!”

他话说到一半又被晏止澜拉扯着往前走。像是生怕他跑掉一样,晏止澜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宛如桎梏一般,怎么都挣脱不掉。

祁璟身不由己的被他带着往部落里面走,心里一面惦记着南宫子仪的安危,一面觉得没打探情况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直接进入夏部内部有些不妥,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这么进去不好吧?里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晓得,万一——”

“万一什么?”晏止澜停下来,打断了他的话,他转过头来,看着祁璟,目光晦暗不明道,“你不相信我?”

祁璟一听,连忙摆手:“不是,我只是觉得……”

“既然相信我,就跟我走。”晏止澜近乎粗暴的再次打断了他,带着他继续往里走。

祁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晏止澜好像很是急切焦虑的样子,这在以往他们的相处中是很少见的,为什么会这样?

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走在他前面的晏止澜如释重负的轻轻呼出口气,道:“到了。”

什么到了?

祁璟的注意力立时被转移了,也没去细想晏止澜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么大。他困惑不解的抬头,想看看晏止澜说的是什么到了。

不料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蓦地睁大了眼。

祁璟失声惊呼:“这是——”

碧海青天。

跟水底那个一模一样的碧海青天,只是相较于水底的那个,眼前的这个明显更为恢宏壮阔,光是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一股古朴沉厚、神秘叵测的感觉。

与水底那个碧海青天稍有不同的是,水底的那个内部很是空旷,除了阿思瑶的冰棺以外,再无他物。

而祁璟眼前的这个,两扇大门朝里大开,可以看到里面人影幢幢,似乎还有不少人听到动静往门口看来。

祁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直觉里面有大事要发生,不能进去。

晏止澜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他跟祁璟一同站在碧海青天的匾额下面,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你害怕了?”

祁璟想都没想,断然否认:“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我阿娘的家,也算是我半个家,我怕什么?”

“很好,”晏止澜点头,“那跟我进去吧。”

说罢,他抬脚就要跨进门槛。

祁璟忙拉住他,晏止澜回头,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祁璟头脑发热,脱口道:“我们这么进去,是不是不妥?”

“不妥?”晏止澜似是思索了一番,反问道,“有什么不妥?”

祁璟一时心急,随便找了个借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晏止澜的眼神渐渐了然,指出:“你还是怕了。”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以往的平淡,毫无感情起伏,祁璟还是莫名觉得有种被看低的感觉,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我只是……对,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晏止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祁璟稍微松了口气,却在下一刻听到他道:“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祁璟一哽,刚要说什么,一抬眼对上晏止澜含着笑意的眼神,一时恍惚呆住了。

在他印象里,晏止澜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他的笑都是含蓄的、内敛的、转瞬即逝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纯粹的笑。

晏止澜几乎是宠溺的看着他,温声抚慰道:“不要怕,有我在。”

祁璟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迷迷糊糊的就被他带着走进了碧海青天。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碧海青天的正中央,而周围,则密密麻麻的或站或坐,聚满了神色各异的人。在他们进来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两人身上。

这些人的眼神或兴奋或不满或怨怼,形形色色,一同朝他看过来,令他颇感不安。尤其是坐在上首正中央位置上的那个中年男子,眉眼威严,神色极为肃穆,拧成川字的眉心在见到他们二人进来的那刻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祁璟下意识的轻轻勾了勾晏止澜的手,小声道:“这是要干什么?”

不料他的这一小举动被那中年男子看进眼里,重重咳了一声,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才沉声道:“既然人已经来了,就开始吧。”

祁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开始什么?”

然而他的疑问被淹没在突然爆发出来的欢呼声中,这里面的所有人在中年男子的声音落下之后,像是开启了一场狂欢盛宴地按钮,全部高声欢呼起来,甚至还有人跳到桌子上,边跳边嚷。

祁璟在一脸茫然中被一个满脸喜气的婆婆带去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早已有人等候多时,见到他进来,笑嘻嘻地上前去扯他的衣服。

祁璟回神,手忙脚乱地拽住自己的衣服,不住往后退:“你们干什么?”

早在他不小心跨进门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灵力好像在这里完全施展不开。就像是水沉大海一样,他明明能感觉到自己一身充沛的灵力,却完全使不出来。

换言之,他的灵力在这里,失效了。

失去灵力的祁璟瞬间被打回原形,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一只,很快被嘻嘻哈哈扑上来的几个少女扒地只剩下亵衣亵裤,弱小无助的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祁璟简直欲哭无泪,这些女人太可怕了!外表看上去是甜美无害的少女,谁能想象的到,她们的手劲儿比起他也不遑多让!还有人扯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拧到他身上的肉,甚至疼的他直飚泪花子。

祁璟缩在墙角,戒备地看着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少女,所幸她们现在好像起了争执,没顾得上他这边。

祁璟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蹑手蹑脚地往房门走,一面思索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先前被陌生人强行拉走的时候向晏止澜求救过。然而晏止澜只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跟着另一个人朝着跟他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似的。

祁璟越想越迷惘,又担心不知所踪的南宫子仪,忍不住在心里骂晏止澜,也不知道这厮究竟在搞什么鬼,要是察觉出什么,倒是先给他透个信漏个底儿啊!搞得他现在傻子似的,不仅一无所知,还差点贞操不保。

要不是时机不对,祁璟简直想仰天长啸:虽然他是想要妹子不错,但是他想象中的妹子是那种软乎乎的、可爱的、我见犹怜的妹子,不是这群下手跟老爷们似的,扒他衣服比他自己脱起来还利落的妹子啊!

祁璟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往门口走去,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揪了回来。

先前带他过来的那个婆婆揪着他的后颈领子,像是拎着一只小鸡崽一样,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拽了回来,按在一面镜子前。末了,还嗔斥道:“圣女又顽皮了。”

旁边一个小丫头捂着嘴吃吃笑道:“我看圣女是等不及去见新郎官啦!”

另一个少女跟着快言快语道:“那我们要快一些,别让新郎官等急了。”

“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要是我,等上一天也值得!”

“就是就是!”

……

少女们七嘴八舌地边说边麻利的给祁璟穿喜服、梳头发、整理妆容。

祁璟却是在听到“圣女”两个字之时就呆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人,眉眼、鼻子、嘴巴,分明是自己的模样,为什么她们都叫自己圣女?

不对,错了,都错了。

他不是圣女,他是祁璟。

祁璟奋力挣扎着,却被人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慌乱中,似乎有人在他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入口即化,几乎是一瞬间就进入了他的肚腹,融入了他的血液中。

那些按着他的人也终于松开手,祁璟几乎是想都没想的伸手去抠自己的嗓子眼,想要把那东西呕出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那颗药丸似的东西早就融在了他的体内,怎么可能抠的出来?

祁璟红着眼怒视婆婆:“你给我吃了什么?是毒药还是迷药?”

不料此话一出口,那些少女先是一愣,随即哄笑起来,叽叽喳喳道:“圣女什么都不懂呢。”

“圣女一生都在神殿,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真是便宜了阿乐融呢。”

……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闹,却不知道祁璟此刻如同天打五雷轰,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阿乐融?

圣女?

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人来告诉他啊!

祁璟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被这惊天闷雷劈成了两瓣,身体与神魂分开,一半轻飘飘地停在半空,一半昏昏沉沉任由人摆布。

直到眼前蓦地一暗,祁璟才发现,头上不知被谁盖了一张绣着鸳鸯交颈的红纱,视线也变得若隐若现不甚清晰起来。紧接着,他手臂一紧,被人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搀着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喊道:“请新郎新娘——”

不知是不是那颗药丸的缘故,祁璟只觉得吞下之后整个人都不对了,不仅软绵绵的浑身无力,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他浑浑噩噩地被人搀扶着走出去,带到一个地方站住。

搀着他的那两个人松开手,他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就在此时,旁边伸出一双手来,牢牢的扶住了他,晏止澜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娘子莫急,这就好了。”

祁璟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突然汹涌而来的睡意打断了他的思绪,头脑一下子变得迟钝起来。

恍惚中,他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高喊道:“一拜天地——”

祁璟匆匆一瞥,震惊之下看到那个高声唱着贺词的人仿佛是南宫子仪,只是还没来及细看,就被人轻轻一扯,踉跄着跪下,又被人按着磕了头。

刚一起身,那人又喊道:“二拜高堂——”

祁璟只觉身体被人轻轻转了个方向,接着又是跪下磕头。

“夫妻对拜——”

祁璟的眼睛已经睁不动了,迷迷糊糊的在不知是谁的授意下,深深的弯下/身鞠了一躬。紧接着,双手被另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包裹住。

“礼成——”

“恭贺新人永结同心,共偕白首——”

“请新郎新娘入洞房——”

祁璟恍惚中被人一拽,落入了一个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里。

那人强稳有力的心跳声紧贴在他耳边,令他感到无比安心。

祁璟睡意朦胧的咕哝了一句,头一歪,就在这人的怀里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的帷帐,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梦的话……他分明记得自己破掉了阵眼,怎么还会做这种荒诞不堪的梦?

祁璟揉着胀痛的额角坐起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是晏止澜的声音。

祁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随口道:“还好,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奇怪的梦?”

晏止澜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祁璟抬眼看过去,一看之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晏止澜怎么还穿着他梦里的那套喜服?!而且……

祁璟心中一突,连忙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等他看清屋内的布置时,差点崩溃了。

为什么这里,里里外外都贴着囍字啊!还有那两根燃烧着的红蜡,成双成对的器皿。就算再傻,他也知道,这分明是喜房的布置!

他恍神的功夫,晏止澜已经走到床边坐下了,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摸上他的脸。

祁璟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

晏止澜的目光一沉,却没有收回手,反倒固执的捻起他脸侧的一缕碎发,别到他的耳后,温柔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嫁我。但是族规如此,你我别无选择。”

祁璟总觉得今日的晏止澜处处透着古怪,虽然还是那张脸、那副嗓音,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趁着晏止澜没注意,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下一瞬后悔不迭眼泪汪汪,太踏马疼了!

晏止澜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别哭。我不勉强你就是了。你别哭。”

“谁哭了?我这是疼的!”祁璟一边流着泪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能感觉到疼,那就不是做梦。可是若不是做梦,这一切又该作何解释?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脸上传来绵软的触感。

祁璟回神,发现晏止澜正拿着一条锦帕,轻柔的为他擦泪。对方的目光专注而温柔,看着他的时候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又谨慎珍惜。

祁璟顿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憋得自己脸色涨红。

直到晏止澜轻轻一笑,道:“怎么了?脸这么红?”

祁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不好!美人一笑,天地都为之失色,更何况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受的住?他匆匆扯过晏止澜手里的锦帕,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扔给他:“没事,我好了。”

然而不知是方才他憋气的缘故,还是晏止澜那句话的缘故,他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不一时便额头沁汗,浑身燥热难安起来。

祁璟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一把抓着晏止澜的手,惶惶不安道:“救我!”

晏止澜脸上现出一丝慌乱:“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祁璟经他这么一提示,烧的混沌不堪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场景,艰难地喘息:“是……她们给我吃了……吃了……”

他费力地在脑子里回想着那些少女嚷嚷地话,终于想了起来:“是凝……凝花……露……”

晏止澜慌乱的神情凝固在脸上,他目光微微一沉,几乎是声不可闻道:“凝花露……是助情的药……”

祁璟已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了,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串起来架在火上烧烤的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烫,似乎连呼出的气息都噼里啪啦的冒着火星子。

好在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落入了一个舒服的令他想要落泪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富强、民主、文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