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
不知道他现在告诉赤朱,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用,还来不来得及?
赤朱驮着他,一头扎进背后已然分崩离析的世界,轰隆隆的坍塌声中,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不由分说的朝着他们一涌而上。
祁璟忙抬起手臂挡在眼前,不得不冲着赤朱大声喊了一句:“怎么用啊?”
巨大的坍塌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赤朱全然没听到,只一味的绷直了身体往前奋力游去。
祁璟费力的半睁着眼辨认方向,过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赤朱是在往碧海青天的那个方向跑。
他手里捏着那颗散发着莹润光泽的幻海宝兰,在赤朱急速的游走中,原本宁静祥和的水流变得锋利起来,无数细小的水流刮过他的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生疼。
说来奇怪,之前那些不断追逐在他们身后的裂纹,在赤朱掉转方向之后,反而如同被吓到了一样,无比迅速的缩了回去。如今形势立变,原本追着吞噬他们的裂纹,现在反倒变成了被追逐的一方。
危机无缘无故的被解除了一大半,祁璟终于有空研究起手里的幻海宝兰来。
只是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除了看出这是一颗不寻常的珠子以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正在此时,赤朱猛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道:“主人,到了。”
祁璟往前一看,愣了一下。原本沉重肃穆的碧海青天,此刻已经全部坍塌,断壁残垣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一丝痕迹,就像是是一片荒废已久的废墟。
起初那阵剧烈的震荡已然停了下来,只是还偶尔间会有些许轻微的晃动,不过对祁璟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力了。
赤朱重新化作一条细细的手环,盘踞在他手腕上,催促道:“主人,快去。”
祁璟从它身上滑下来,茫然道:“去哪儿?”
赤朱嘶嘶吐着信子,焦急道:“去找阵眼呀主人!”
“阵眼?”祁璟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这里?”
赤朱连忙点头:“阵眼一定是在圣女的墓里,若是不把这个阵破掉,我们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祁璟试着往前走了两步,问它:“阵眼长什么样?”
赤朱歪了歪头,理直气壮道:“我怎么会知道?”
祁璟默然,扒开前面的一块石头,往里面走。走着走着,他停下脚步,呆呆的站住了。
“怎么了……”赤朱从他手腕上探出头,看清眼前的东西时,蓦地闭上了嘴。
祁璟的泪水簌簌而落,他蹲下来,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一小块寒玉碎片,心中大恸,抖动着肩膀,无声的痛哭起来。
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裳,赤朱不安的甩着尾巴尖,小声劝慰道:“主人,你别哭啦……圣女看到你很高兴,已经没有遗憾啦!她其实早就身陨了,这里只是她留下的一缕神识而已……你这样,她也会难过的……”
祁璟闻言,猛地抬头,他眼角仍坠着一颗泪珠,摇摇欲坠,一把抓住赤朱:“你说什么?身陨?”
发泄了一阵过后,他的情绪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激动,此刻静下心来,方觉得似乎有许多东西都被他忽略了。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咔擦”的响声,惊得两人同时扭头看去。只见一道水蓝色的灵纹从碧海青天中间的废墟下面腾腾升起,迅速往四周扩散而去,所到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包裹在泛着蓝光的冰晶里。
祁璟与赤朱正处中心,首当其冲,瞬间被那道灵纹席卷全身,冰晶立时从他脚底往上蔓延。
赤朱惊恐道:“主人!救命——”命字戛然而止,它保持着吐信子的姿势,在祁璟手上被冻成了一条艳红的冰雕。
祁璟眨了眨眼,他想问赤朱该怎么做,然而赤朱的意念好像也被冻住了一样,一点回应也没有。冰晶已然蔓延到他的脖颈上,不消片刻,就会将他整个人冻住。
“啪嗒”一声,几乎是轻不可闻的,那颗挂在他眼角欲坠不坠的泪珠在他眨眼的瞬间掉落,于半空中变作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入他的手心,直直撞上那颗幻海宝兰。
祁璟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已经挂上了冰霜,再往上一点儿,他整个人就会完全被冰晶包围,与这里的其他东西一样,变成冰雕,被永远的禁锢在这里,直到他死去,仍然不得解脱。
祁璟几乎要被气疯了,怎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件好事都没有遇到过?反派没人权吗!再说他现在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这些要他承担?他偏偏不要,看谁能拿他怎么样!
这个念头一出,蓦地一股充沛的灵力在胸口回荡,快要到达祁璟头顶的冰晶畏惧似的往下退散,渐渐的退到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
祁璟大喜,他这是……要解冻了?
只是还没等他高兴起来,冰晶又重新凝聚往上蔓延。
祁璟的笑容立时凝固在脸上,保持着一个看上去无比诡异的表情,被冰封起来。
与此同时,在郑府昏迷不醒的晏止澜,蓦地睁开双眼坐起来,吐出一口暗红的血,又倒下了。
眼前一片冰雪世界,入眼之处,一片冰蓝。
像是经历了一次大震荡一样,漂浮在空气中的冰晶里,都夹杂着无数的杂质碎片。有的里面包裹的是木头,有包裹的是碎石,还有更多的是属于水下生物血淋淋的尸体……
晏止澜拧眉,往前走去。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祁璟脱身后不久。本来若是没有先前跟魔物的打斗的那番灵力消耗,他应付那些黑衣人绰绰有余,想要全身而退并不是什么难事。
坏就坏在,那些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那些魔物也跟黑衣人背后的主谋脱不了干系。
祁璟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许久都没有派人来支援。他灵力用竭,又苦苦支撑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被黑衣人所获,丢进了傀儡阵的阵中心。
虽然他竭力抵抗,终究还是没有抵制住傀儡阵的威力,被傀儡阵控制住了心神。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周遭的黑衣人已经被他杀了个干净,而他身上原本一尘如洗的白衣沾染点点血迹,宛若红衣。
晏止澜从匆匆赶来的郑家家主郑彪震惊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彼时的自己,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要人命的恶鬼一般,满身血迹,面色狰狞。
他深知被傀儡阵控制的时间越长,他自己的意识就越少,趁着此刻尚有一丝清明,便沉声对赶来的众人说:“杀了我。”
郑彪受了祁璟命令而来,怎么敢轻易做主?何况晏止澜声名在外,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人。
晏止澜反手将七星刺入自己胸膛,剑尖堪堪在他胸前停下,再也不能往前分毫。
没有操控阵法之人的命令,他连杀掉自己都做不到。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他都记不起来了。
此刻,站在这个满是冰晶的世界,晏止澜恍惚中还以为是自己死了,心里一直担忧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下了。他深知被傀儡阵控制住的人,犹如一颗危险的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弹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在傀儡阵主人的摆布下做出伤天害理辱没家风之事,但是只要他一死,就没有人再能控制住他,即便是傀儡阵的主人也不行。
然而他走着走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的情形,好像不是阴曹地府,反倒像是一个无比广阔的结界,还莫名有一些熟悉。
直到他走到一片废墟面前,脑中突然闪过一帧帧画面,晏止澜终于肯定,这个地方,他此前一定来过!
可是为什么,他完全没有记忆?
晏止澜怀着满心疑惑,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于一片冰雕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祁璟。
祁璟此刻已经全部被厚厚的冰晶包在其中,虽然仍有意识,却快难受死了。
恍惚中,他透过厚厚的冰层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宽袍大袖,身姿挺拔。
是他!是他!就是他!
祁璟激动的在脑子里唱起了歌,要不是形势不允许,他一定要旋转跳跃十几圈以表心中的兴奋。
晏止澜大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观察了他片刻,略微有些迟疑:“祁璟?”
“啊我死了!”
祁璟心中大喊,瞬间热泪盈眶,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能这么好听!晏止澜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简直就是天籁之声!
晏止澜看着祁璟眼里涌出来的泪光,在出来的刹那间就被冻成了冰片,沉默起来。
???
祁璟睁着布满冰渣子的双眼,悲愤不已:“这踏马人干事?”
然后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晏止澜似乎是笑了一下,更生气了:小兄弟,你不救我就算了,还嘲笑我?还有没有人性?人与人之前的信任呢?
晏止澜实非故意,只是祁璟的样子,实在太过好笑。他曾见过一种灵鱼,体呈圆筒形,遇到危险时会吸气膨胀,变成圆鼓鼓的一团,与眼前的祁璟毫无二致。
只是那鱼虽然外形可爱、味道极为鲜美,却浑身有毒,稍有不慎便会令人暴毙身亡。这性子,倒也与祁璟有几分相似。
如果祁璟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一定能准确的描述他想表达的意思,可不就是他上世常说的气成河豚?
然而现在的祁璟却是满心悲愤,想要怒瞪晏止澜,却被碍眼的冰层阻挡住了。
晏止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试着用灵力救祁璟出来,却发现,灵力在这里一点也施展不出来。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指尖看了一会儿,问祁璟:“你有法子吗?”
祁璟这时已经连眼睛都眨不起来了,想要说话也张不开嘴,只能发出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
晏止澜深思片刻,道:“好的,我知道了。”
祁璟惊恐的睁着眼睛:不是,你知道什么了啊小弟弟?你听懂我说话了吗你就知道了?
他模模糊糊的看到晏止澜慢腾腾的卷起了袖子,双手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以为他想用蛮力拨开自己身上的冰层,更加惊悚了,在心里忍不住大叫:你可别乱来啊小兄弟!万一你把我磕掉碰掉一块,我跟你拼命你听见了吗!你快给我住手啊!!!
晏止澜自然是听不到他的心声的,这里举目四望,全部都是冰晶,就连祁璟刚流出来的眼泪都会被瞬间冻住,可见这冰晶的威力。可是奇怪的是,他一路行来却毫无影响,这冰晶好似对他全然没有反应。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他卷起袖子,展开手臂,将祁璟抱进了怀中,试着看能不能将冰层融化。
祁璟眼前一花,骤然被晏止澜揽进怀里,懵住了:小兄弟,你怎么回事?救人就救人,这突然的拥抱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演起苦情戏来了?我还没死呢,我还能救!不要放弃治疗啊!
就在他们碰到对方的一刹那,一阵耀眼的蓝光瞬间从晏止澜身上爆发出来与祁璟的身上突然出现的红光缠绕在一起,温暖的气息立时环绕在两人周身。
这变故太过突然,不仅祁璟呆了,连晏止澜也愣怔了。
直到滴滴答答的水声在耳畔响起,祁璟才猛然回神,下意识的说了两个字:“卧槽!”
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能说话了?!
下一刻,赤朱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主人!我没死!我还活着!”
祁璟劫后余生,心中的喜悦比它少不到哪儿去,也跟着兴奋道:“我们都没死!我们还活着!”
他大喊大叫了一声之后,冷静下来,才发觉哪里不对,虽然他身上的冰层是消融了,但是他们周身的冰晶依旧如故,跟之前没有一丝变化。结界已坏,他们该怎么出去?
站在他面前的晏止澜也是一脸凝重,显然是跟他想到一块去了,紧紧皱着眉问他:“结界出口在哪儿?”
祁璟还没开口,赤朱就抢着回答了,“结界坏了,想要出去只能找到阵眼,用上幻海宝兰的力量,才能出去。”
晏止澜没有问幻海宝兰是什么,直接问祁璟:“阵眼在哪儿?”
祁璟干巴巴道:“我还没找到,就被冻住了。”
两人相顾无言,祁璟顿觉尴尬不已。
刚才那话说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一说出来,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个废物似的,也太无能了……
好在晏止澜仍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脸,没有显出一丝嘲笑他的意思,否则,祁璟一定要再把自己冻起来一回。
“主人!快看!”
赤朱的声音突然响起,及时缓解了祁璟的尴尬。
祁璟匆匆挪开跟晏止澜对视的眼睛,故作镇定的低斥道:“这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
赤朱无辜受到牵扯,委屈的“哦”了一声,伸着小小的爪子指给他看。
祁璟顺着它的指尖看过去,震惊的大叫一声:“这是什么?”
赤朱眨眨眼:“主人,你不是说要好好说话?”
祁璟一噎,恼羞成怒的瞪它一眼:“你懂什么?小孩子一边玩去。”
赤朱气鼓鼓的甩着尾巴,游上他的手指,把身子团在他的手指上往下看。
晏止澜随着他们看过去,一向淡定的脸上露出少见的困惑之色:“这是……”
只见祁璟那只握着幻海宝兰的手里,那滴他被全部冻住之前落下的那滴泪,不知什么时候解了冻,重新化作了一滴水珠,缓缓的流向了幻海宝兰,在两者接触到的一刹那,原本只是一颗圆润小珠子的幻海宝兰,骤然发生了变化。
幻海宝兰在祁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起来,就像一只被吹起来的气球,薄薄的透明的边缘将祁璟和晏止澜慢慢包围进去。
赤朱正嘶嘶吐着信子,震惊之余连信子都忘了缩回去,软绵绵的耷拉在一旁。
祁璟余光瞥见,眼角狠狠一抽,咳了一声,提醒道:“赤朱……”
经历之前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已经麻木了,所以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倒没有太过震惊。何况他刚从生死一线回来,还会怕这点儿事情不成?
最重要的是,他莫名有种自信,觉得这个幻海宝兰是在帮他们。他看了一眼晏止澜,晏止澜脸上露出一丝明了的表情,立时心下安定,问他:“你看出来什么了?”
原书中,晏止澜虽然武力值没有暴君高,却是声名赫赫的阵法大家,对于布阵和结界很是精通,不然暴君也不会走到哪儿都带着他,只要有他在,几乎所有的阵法都能被他破解掉。
晏止澜微微摇头:“现下我还不能确定,看看再说。”
祁璟讶然,还有晏止澜看不出来的结界?
晏止澜似乎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道:“此处结界不止一个,所布下的阵法也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触发阵中阵,陷入另一个结界中……”
他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番,三言两语令祁璟如同醍醐灌顶,骤然醒悟。
怪不得之前碧海青天明明已经坍塌了,却又涌上重重冰晶将之冰冻住,必定是他和赤朱在无意中触发了某个结界点,才会导致如此。
赤朱显然也听到了晏止澜的话,焦急道:“那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吗?”
晏止澜平静的说出一个字:“等。”
祁璟也忍不住问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晏止澜注视着他,突然道:“手给我?”话说出口,手已经探向了祁璟灵脉。
祁璟:“???”
晏止澜的脸色渐渐复杂起来,他放下祁璟的手,紧紧盯着他,道:“果真如此。”
祁璟被他打哑谜一样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晏止澜神色莫辨道:“你的体内,何时又凝出了一颗丹核?”
祁璟一脸“你在诳我?”的表情,暗道要么是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晏止澜验错了,他有没有丹核这件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不过晏止澜的性子,不是那种会特意拿人短处说来取笑的人,祁璟半信半疑的在他的默默注视下,将神识探入灵海。
待看到灵海那颗静静躺着的、散发着耀眼红光的、如大拇指一般大小的丹核时,身形陡然一震,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
他明明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把丹核剖给晏止澜了,那这颗丹核是从哪儿来的?
正茫然不解中,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神识里响起:“吾儿阿然诺,你既已剖丹换骨,吾便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还与你,望你今后能解救族人于水火之中,永世不再受苦……”
随着阿思瑶的声音,一副画面缓缓在祁璟神识里展开。
他看到阿思瑶抱着尚在襁褓中的祁璟,神色慌乱的奔跑在荒野中,身后是以祁望山为首的追兵。
很快,她就被祁望山等人重重围住,祁望山坐在马背上,俯视着她,厉声喝道:“夏瑶!把孩子留下!”
阿思瑶噙着泪水摇头:“不,君上,他是我的孩子,他该回到夏部去……”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祁望山突然刺来的一枪打断。
祁璟从来不知道祁望山还有这样的身手,阿思瑶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襁褓被他挑到半空中,往上一跃,便将襁褓抓在手中。
只是当他低头看向襁褓的时候,却是勃然大怒。
那襁褓里所谓的孩子只是块没有声息的木头,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祁望山大怒,派人将阿思瑶带回去,囚禁在皇城里的那个碧海青天,每日逼问她把孩子藏在了哪里。
阿思瑶却不回应,只紧紧抱着她怀里的那截子木头。
终于有一日,趁祁望山不在宫中时,悄悄布下防护结界,将木头上面裹着的布揭掉,那截木头瞬间化成了一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婴儿。
阿思瑶手忙脚乱的哄道:“阿璟乖,不哭不哭,等娘带你出去,我们就安全了。”
岂料她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声音陡然在她身旁响起:“你要带他去哪里?”
阿思瑶没料到祁望山去而复返,再要掩盖已经来不及了,她面露痛苦之色,咬着牙狠下心,一把将那孩子的丹核剜了出来。
祁望山面色大变,从她手里抢过孩子,厉声道:“夏瑶!他也是你的孩子!”
阿思瑶怆然一笑,血泪顺着绝美的脸庞流了下来:“既然他不能为我夏部所用,那我更不可能将这孩子留给你!”
言罢,她终身一跃,从碧海青天的顶楼跳了下去。
画面一闪而过,阿思瑶却没有死,她虽然跳了楼,地面却在她落下来的瞬间裂开一道口子,将她吞了进去。
祁璟心中了然,想必是她趁人不备偷偷布下的结界。
与此同时,尚在碧海青天的祁望山,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孩子,沉声道:“既是如此,以后你便跟着我学天门剑法吧。”
……
画面到此截然而止。
祁璟犹在愣怔中,突然听到晏止澜道:“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晏止澜:河豚鲜美,毒性甚大。嗯,跟祁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