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警长觉得男人神色不对,正打算问问,突然,眼前一花,看到一个抱着洋娃娃,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跑到自己面前。
乘警长一时没反应过来,嘀咕了句:“哪来的小孩?”
其他乘警和列车员没看到小女孩是从哪里跑进来的,但瞧着小姑娘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也太木然森冷了吧?
乘警长天生喜欢孩子,见小女孩不哭不笑,面无表情的瞪着自己,他蹲下问:“小姑娘,怎么跑来餐车了?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不吭声。
乘警长掏了掏兜,乐了,兜里还有女儿塞进来的奶糖。他抓出奶糖,哄着,“乖啊,叔叔请你吃糖,是和父母走散了吗?”
阮萌萌:“……”
这心可真大。
那个小女孩虽然小,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厉鬼。凶煞怨气冲天,能白日显形,甚至不畏惧乘警长身上的正气。
乘警长被孩子迷了眼,其他人逐渐疑惑起来。
列车员问:“我刚刚进来时分明关了车厢门,这小姑娘怎么进来的?没听到门响啊?”
“难道是之前就躲在餐车里玩的?”
“躲着玩?你们刚才看见她从哪里跑出来的吗?”
“不觉得小姑娘有点诡异吗?怎么感觉刘队摸了包里的黄纸之后,她就突然出现了?”
众人讨论,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有敏感点的,陡然想到什么,声音开始发抖,“不、不会是鬼吧!”
声落,餐车内的光线陡然一暗。火车进了隧道,只剩下幽幽的车厢灯照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软倒在地上的女人被这一刺激,发出崩溃的尖叫。她疯了一样爬起来往外跑,却拉不开连接处的车厢门。
乘警长这会也察觉出诡异之处,眼前的小女孩没有呼吸!
他离的最近,可以清晰的看见,女孩的胸口没有起伏,鼻间似乎也没有正常的气息。她的皮肤不似正常孩子的粉嫩,甚至森冷青白的犹如一句尸体!
在配上她木然空洞的表情,依旧黑森森的眼睛……
乘警长额间爬上冷汗,拿着奶糖的手抖了抖,隐约觉得自己恐怕碰到了不妙的事。
小女孩动了,她森冷的脸上多了一点好奇,“糖?”
乘警长心里发凉,被这样盯着看,他也不敢收回手,哼了声,“奶糖,很甜的,要吃吗?”
“爸爸给囡囡买过奶糖,囡囡吃过,很甜的。”
小女孩歪着脑袋,仿佛在思考,“爸爸以前可喜欢囡囡了,可是后来……”
小女孩猛然凑近,伸手抓住乘警长的手腕,就要扑进他怀里,她僵硬青白的脸仰着,盯着乘警长问:“后来爸爸为什么就不喜欢囡囡了?爸爸,你为什么要将囡囡卖掉?”
乘警长只觉得一阵森冷的凉气袭来,小女孩离的越近,森冷的感觉越强烈。
他下意识的后退,想要避开。
小女孩仿佛被他躲避的这个动作激怒,伸手就去掐乘警长的脖子。
旁边的人尖叫。
“刘队,快躲开!”
“啊啊啊啊啊!”
乘警长闪不开,脖子上阴凉的寒气让他呼吸困难,只能挣扎着挤出声音,“我、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人了……”
小女孩陷入疯狂,只会一个劲重复,“爸爸,为什么要把囡囡卖掉!?为什么?囡囡很乖的,囡囡好痛啊!”
阮萌萌见乘警长都要翻白眼了,她走过去,一伸手,将小女孩从乘警长身上撕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
空气涌入乘警长的肺,让他剧烈的咳嗽。
小女孩冷不丁的被撕下来,凶残愤怒的扭头就去咬阮萌萌。
然后,人没咬到,她被翻过来按在腿上,揍了屁股……
小女孩懵逼,她死后按说是没有人类的触感的,一般人也不可能碰触到自己。但此刻落在屁股上的疼痛,一下比一下重。
她忍了忍,试着挣扎逃离,却逃不开。
小女孩顿时急了,“不许打我!”
“再打我,我咬你!”
“不许打我屁股!你个混蛋!坏女人!大坏蛋!”
见阮萌萌不为所动,小女孩憋了憋,木然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生动,哇的一声哭嚎出来。
阮萌萌顿了下,“你行凶作恶在先,现在哭什么?”
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犹如魔音穿脑。
“闭嘴,再哭揍你。”阮萌萌威胁,觉得小孩子好烦。
小女孩似乎无法沟通,只会一个劲哭闹:“哇哇哇哇哇!!!”
一贯好用的招数失灵,阮萌萌蹙眉,困扰的看向殷离求助。
殷离很了解她的性子,他笑了笑,弹指将一抹黑色灵气送入小女孩体内。
他身为黑麒麟,也算是大凶阴煞之物。他的灵力足以让这种神智受损的阴魂清醒过来。
果然,一抹黑色灵气入体,哭嚎不休的小女孩逐渐安静下来,懵懂的看向殷离。
殷离走到男人落下的大包那边,将里面的‘腊肉’倒出来,然后将底部贴着的符烧掉。
一叠黄符被黑焰烧成渣,小女孩一个激灵,木愣愣的眼里多了神采。
她看了一眼压着自己的阮萌萌,然后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和女人,“爸爸,妈妈……”
男人对上她的眼,一哆嗦,浑身都在抖。
女人趴坐在门口处,吓得抱成一团,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别找我!!!”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乘警长,想到小女孩之前说过的话,又看到那些被符纸镇压着的‘腊肉’,顿时脸黑。
妈的,这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
两个半小时后,临市火车站的派出所内,狄虎笑嘻嘻的道:“哎呀,做任务第一天就进了局子,我们真是破纪录了。”
狄龙轻咳,“说的好像我们犯事了一样。”
眼镜同学有点怕怕的看着不远处的厉鬼,虽然这只厉鬼只是个小孩模样,但玄门从不以年龄外貌看鬼。
在他眼里,这只厉鬼比许多成年老鬼都要厉害,那浑身的凶杀怨气,十分恐怖。
眼镜同学道行粗浅,又不是出身名门,以前跟着师父做法事,也大多是些普通法事,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厉害的厉鬼,心里有点怕怕的。
他不着痕迹的往狄虎狄龙身边凑了凑,“阮同学好厉害,这么厉害的厉鬼也敢揍。要是让我们遇到,恐怕会很难……”
狄虎瞅了眼,“厉害吗?还好吧。”
狄龙附和:“是比以前遇到的都厉害些,但我们若是遇到,也没到需要拼命的地步吧。”
眼镜同学:“……”
嘤,学霸什么的,真是讨厌啊!
眼镜同学的自尊心有点受打击,进特殊班不到一个月,彻底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实力,也不得不将以往那些嘚瑟的小心思收了起来。
自己那点道行在这些学霸眼里,估计和普通人也没区别。
难怪师父托了关系也要将他塞进特殊班,如果不来这一趟,恐怕自己还是那个沾沾自喜的井底之蛙。
眼镜同学想到师父的苦心,默默看了眼狄虎狄龙。
学霸虽然讨厌,但如果能和学霸做朋友,也是极好的嘛。学生时代的友谊最真诚,现在打好关系,以后万一有个难事,遇到厉害的家伙,还能有人罩他。
想到这,眼镜同学开始默默的刷双胞胎的好感度。
其实他最想刷的是阮萌萌,他毕竟是被阮萌萌揍过的人,近距离感受到威力。在他看来,阮萌萌绝对比双胞胎厉害,是一根优质的金大腿。
奈何金大腿身边有恶犬,殷离那家伙绝对不可能让旁人接近她。他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
派出所内,乘警长简直无法置信自己听到的事。
他愤怒的拍桌子,怒视缩在对面的男女,“卖女儿换钱!你们不配为人父母!”
男人瑟缩一下,呐呐的辩解:“她、她都死了,还死的那么惨。我们也是为了她好……怕她在下面无依无靠……”
“放屁!”
乘警长骂了句:“她才几岁,还是个未成年,你们做父母的竟然要把她卖掉结阴婚!死得惨不会好好安葬吗?怕无依无靠不会多给她烧点纸钱?别找什么借口,你们就是为了钱!”
乘警长没想到现在这个年代了,竟然还有买女尸结阴婚的陋俗!
起初他以为是这对男女害死了小女孩,是无良父母。
经过审问后,才知道这两人虽然没有害死小女孩,小女孩的死和他们无关,但他们却也不配为人父母。
小女孩叫囡囡,三个多月前在平安市遇害。袭击她的是一个变态连环杀手,这个变态专门挑女孩动手,享受欺凌弱小的快乐,折磨杀了人后,还会分尸。
囡囡那天不过是贪玩忘记了时间,回家晚了点,结果就撞上变态惨遭毒手。
被杀害后,尸体被分尸扔在不同地方。
囡囡家条件并不好,父母都是在夜场给人打工的。夜场工资高,但下班时间也晚。两人忙到半夜,回到家都天都快亮了,发现孩子没回来,才去报了警。
警方接到报案,查找之下,只找到了囡囡残缺不全的尸体,那个变态杀手却没抓到。
尸块在火葬场冷冻了三个月,本来指望等抓到杀手后,让女儿瞑目了,再进行火化。
结果杀手没等来,反而等来了一条让这对夫妻心动的消息。
有人想要买他们女儿的阴婚,据说他们女儿八字好,和对方特别合,又刚好有尸体在,可以合墓。
对方出钱很大方,定金就给了五十万。
这对夫妻猛然见到这么多钱,就有点把持不住。他们俩是不信这个的,人死如灯灭。女儿死都死了,葬在哪,不都一样。
对方那么有钱,合墓的墓地肯定也不差,他们自己也能省下买墓地的钱。而且结了这门阴婚,也算是在底下多个照顾女儿的人。
这对夫妻被说动,几乎没怎么多想,就替女儿应下这门阴婚。
对方让他们将女儿的尸体带到临市来,还专门寄了黄符,说是贴上黄符,进出火车站,安检绝对察觉不到尸体。
男人看着黄符还是有点不安心,自己照着网上的法子,将女儿的尸块伪装成腊肉带上火车。
一路上果然没人发现,直到碰到阮萌萌他们……
要是早知道阮萌萌那么厉害,再给一次机会,男人绝对不会去占座!
“老实交代!和你们交易的是什么人?交易地点在哪里?”乘警长愤怒的问。
知道瞒不下去,男人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
得知交易地点,阮萌萌眨眼。
临水观?
那不是玄门设在这个城市的接待点吗?
干这种阴损的事,却把交易地点设在玄门道观,是当玄门是软柿子?还是临水观出了内鬼?
*
临水观观主张尚水,和平安市青阳观观主羊胡子是吵吵闹闹了一辈子的好朋友。羊胡子之前被尸化,尸毒入内腑颇深,神智不清楚,就被张尚水拎回来治疗。
张尚水这段日子过的很舒坦,每天修行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逗羊胡子。
临水观内开辟的有菜园,脸色青白,身子僵硬的羊胡子拿着水壶,一下一下的给菜地浇水。
张尚水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指挥。
“羊胡子,左边那颗白菜没浇上。”
“够了够了,那颗少浇点水,要被你淹死了。”
“右边在浇一下,雨露均沾懂吗?”
“唉,小心小心,你脚底下有根苗,别踩到了。”
羊胡子目光呆滞,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被使唤的团团转。
张尚水的二徒弟摇摇头,低声对身旁的人道:“师父这恶趣味还真是……等羊观主好了,恐怕又要打架。”
“打呗,这两人都打了大半辈子,哪天要是不打了,我才不习惯。”
二徒弟叹息:“问题是师父打不过完全体的羊观主啊。”
人家清醒时打不过,就趁着神智不清时欺负人。师父这性子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贱嗖嗖的。
又看了眼还在逗羊胡子的师父,二徒弟摇摇头,默默的转身出去做早课。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让师父现在开心一下,之后被揍也不亏。
……
二徒弟去了前面做早课,刚盘腿坐下,就有香客上门。
来人是他们道观的老熟人,五十多岁的男人,姓朱,常年在道观上香,初一十五必来,十分心诚。
今天男人不是单独来,还带着他的女儿朱茵茵。
朱先生一进道观就要求见张尚水,说他的女儿情况不太好。
张尚水这段日子忙着羊胡子的事,道观里不少事都交给徒弟们代劳。
二徒弟在道法修行上最为优异,一些涉及玄门异事的事,在师父不露面的情况下,都是由他出面。
他见朱先生急的满头大汗,心知恐怕他女儿是碰到那方面的事,起身道:“怎么不太好?让我看看。”
朱先生将女儿带进来。
朱茵茵的情况很糟糕,脸色蜡黄,人瘦的快要脱形了。眼眶泛青,木然的盯着人看,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朱先生焦急的道:“她最近一直这样,不哭不笑,也不怎么吃饭。问她话也不答,我怕她出事,送去医院检查,却查不出毛病。只能吊着水维持生命,但打多少营养针都没用,这才几天,她就瘦脱形了!”
二徒弟脸色严肃,朱茵茵身上阴气很重,显然是有阴煞作怪。
“什么情况?是不是、是不是有脏东西?”
朱先生忐忑的问。他虽然信这个,但亲身碰到还是头一回。
“嗯。”二徒弟点头,询问情况,“她最近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朱先生被问的愣住。
他做生意忙,给女儿零花钱很大方,对平日生活反倒没那么关注。家里雇的阿姨也没反应过女儿有出格的行为……等等,好像提过一回……
“她之前好像买过一个招桃花的小物件,是几个粉色水晶球,挺好看的,一直摆在床头。”
朱先生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个引起的,“我瞧着就是挺普通的水晶球,虽然数量多了点,也就没在意。会不会……”
“数量多了点?”
“她买了十来个,说是一组有优惠什么的。”
朱先生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招桃花一个就够了,需要买十几个水晶球吗?
“东西呢?”
“我这就打电话让送过来!”朱先生立刻给家里的阿姨打电话,让将女儿卧室的粉色水晶球都送来。
二徒弟和朱先生沟通的时间,朱茵茵一直木然的站着,仿佛听不懂的木偶。
二徒弟看着朱茵茵,心里叹气。
水晶球的确招来了点东西,不过不是桃花运,而是鸠占鹊巢的阴煞。这孩子被阴煞入体,竟然还能撑了这么多天,到是有点古怪。
“她的生辰八字是多少?”二徒弟问。
朱先生报出一串日期。
“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阴女?”二徒弟脸色骤变,“不好!”
阴女难寻,是走邪道那些人最喜欢的。
前几年就有一个邪道作恶,诱骗阴女然后害死,让阴女含冤而死,化为厉鬼。然后将其炼化为鬼奴,阴女所化的厉鬼可比一般厉鬼要厉害的多。
朱茵茵这情况,恐怕也是有邪道插手!
他快速抬指掐诀,往朱茵茵额间一点,想要逼出她体内的东西。
朱茵茵浑身一颤,低头躲开,突然转身往门外跑。
“拦住她!”二徒弟喊了声。
朱先生连忙去拉女儿,让他诧异的是,本该柔弱的女儿,此刻力气却大的出奇。他不但没抓住,反而被女儿甩的一个踉跄。
朱茵茵速度极快,一路越过人,直奔临水观后院。
……
后院的菜园子里,羊胡子终于浇完地,拎着水壶站在菜地旁边发呆。
张尚水去上厕所了,没吩咐他接下来干什么,他就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望天。
忽然,一道人影跑进菜园子,直扑他而来。
朱茵茵伸手抱住羊胡子,她身上森冷的阴煞之气冲击着羊胡子的神智,被压制下去的尸化陡然被刺激,狂性大发。
羊胡子尖啸一声,一巴掌挥过去。
朱茵茵动作灵活无比,往下一矮身,哧溜一下从他的咯吱窝底下钻了出去,跑向菜地中央。
羊胡子跳起来,转身就去抓她。
朱茵茵像是灵活的泥鳅,再一次躲开了他,带着羊胡子一步步在后院溜圈。
脑子不清楚的羊胡子被溜急了,愤怒的将手里拎着的水壶砸向她。
水壶是铁皮做的,又大,还挺有分量的。普通人拎着也扔不了多远,但尸化的羊胡子力气非同一般,铁皮水壶像是炮弹一样,‘嗖’的飞出去,重重砸上朱茵茵的背。
朱茵茵被砸的吐了口血,脸上却没有表情,木然的用手指沾了沾血,开始在身上绘制符文。
她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着,画的符文线条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
追进后院的二徒弟却在看清符文的瞬间,心头大震,也顾不得羊胡子听不听得懂,高喊:“不好,羊观主!快阻止她!别让她画完!”
羊胡子自然是听不懂的,半尸化的他只能听懂张尚水的话,对于二徒弟,一贯都是无视。
不过朱茵茵惹了他,拉足了仇恨。他狂啸着扑过去,伸出爪子就要挠人。
朱茵茵硬挨了一下,将符文的最后一笔画完。
霎时间,阴风大作,鬼哭声四起。
朱茵茵的身体里似乎有无数阴魂在哭嚎,她本人脸孔扭曲,仿佛承受着无尽痛苦。
羊胡子被阴气反扑,无数张扭曲的脸孔像是找到目标物一样的扑向他,他的凶煞尸气和阴气对撞,发出‘嗡’的爆鸣声。
二徒弟觉得自己眼花了,羊观主身上的尸气和阴气对撞的地方,他好像看见空间都有丝丝扭曲!
“锁魂驱煞,镇恶除邪!”
一道符飞到羊观主身上,爆出巨响。符面上有灵光闪烁,驱散了一点笼罩在羊胡子身上的阴气。
从厕所出来张尚水瞪着那边,大骂:“妈的,老子就去尿了个尿,谁又来找茬!竟然敢用阴女死魂来破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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