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花心小霸总13

这趟农家乐不欢而散,燕稷当天就带了断水回去,连一夜都没过。

倒是那个江泗,趁人不注意还要了断水的微信。

断水嘴角带着玩味笑容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燕稷,两人加了微信,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从这天开始,燕稷就似乎对他更上心了,他开始隔三差五就过来一趟,基本上两三天就能见一次面,不见面的时候,也是电话微信不停。

断水衣柜里也渐渐地多了些燕稷的衣服,连他的书房都要分燕稷一半,两个人同居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对于燕稷突然黏人的作态,断水的态度不冷不热,对于一些亲密接触,除了最后一步,他也始终秉持着一种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

若说燕稷对断水如何在意,多么喜欢,那也没有,他对断水看得严,与其说是占.有欲,不如说是突然发现蓝若这个人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听话和老实,觉得他不好掌控了。

目前的蓝若对他来说应该是棘手并且头疼的,分手他又舍不得,若继续下去,又不想戴天下所有男人都受不了的绿.帽子而已。

他那温柔溺人的眼神和甜言蜜语的情话下,遮掩的是什么心思和态度,对于阅尽千帆的断水来说,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毫无波动。

甚至看着燕稷在他面前上串下跳,他还想教对方两招。

而燕稷虽然表现得很是在乎他的样子,外面的人却也并没有断了,于是,在江泗发微信过来聊.骚的时候,断水理所当然的顺心而为了。

看着两个人都当面装深情,背后该干嘛干嘛,一时间,让111分不清他们两个谁更渣了。

燕稷这一段时间过得水深火热。

他现在正在认真地和蓝若谈恋爱,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他无论怎样对蓝若好,蓝若都无动于衷的情况下,燕稷他理所当然地去找他的那些解语花了。

和蓝若的冷淡不同,外面的那些人可着劲儿地讨好他,花样百出,万种风情,像剥了皮新鲜水嫩的蜜桃一般,都在等着他一一品尝。

他尝的时候是觉得可心,但是身体的极.致愉悦结束了之后,灵魂深处却有些难掩的空虚。

这很不同寻常。

燕稷在外面兜兜转转,回到了蓝若这里,看到房间黑漆漆的,家里空无一人,脑仁就开始疼了。

他一个不留神,蓝若就出门了。

不知道现在在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干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看着乖巧听话的人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不,也不能说变。

蓝若和他认识的那些人不同,他虽然与他们谈感情,但那些人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很配合他的喜好,乖乖巧巧地等着他,从不越矩一步。

而蓝若,他并不是个聪明的人。

或许他也很聪明,但他不愿意要这种聪明。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参透这种成人世界的感情游戏,他是认真的。

也正是如此,看到他有了别人,他才会可笑地来捉.奸。

他才会看着他与别人做.爱而痛不欲生。

他是真的爱他。

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燕稷,不由嗤笑一声。

爱情,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情。

嗤笑完之后,他心口却不由地一痛。

燕稷冷着脸坐在了沙发上。

默默地等着蓝若。

客厅的时钟指针滴滴答答的响,时针的方向越靠近顶点,燕稷的脸色越黑。

眼看着那个时针即将与分针重合的时候,大门的锁芯咔哒一声,门开了。

断水抹黑开了灯,今天晚上被江泗拉着去了gay吧,与江泗预料中断水生涩的模样不同,断水进去之后,竟表现的像一个酒吧常客,花.丛老手一般。

江泗笑得贼:“燕稷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吗?”

断水挑了挑眉:“很快就知道了。”

江泗哈哈一笑,“我之前看你就觉得燕稷对你非同一般,没想到你本人这么带劲儿。

这才对嘛!咱们0也有0的尊严,他燕稷以为所有人都愿意跪.舔他呀?别的不说,就那个最近从国外回来的鹤家新上任的总裁,就比他受欢迎太多了!”

断水眉梢一动:“你是说鹤游?你见过他?”

江泗难过地直拍大腿:“哎!我哪能见到他呀!这不是传闻吗,传闻他腿长两米八,气场无敌,有钱有颜,简直是gay圈新王,0圈天菜好吗?这样万里挑1的人,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最后会便宜谁我不知道,但之前便宜了的人,就在你眼前。

断水端着微妙的笑,深藏功与名。

江泗却很快放开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指了指酒吧里各个角落的优质gay一一给断水介绍,最后总结道:

“姐妹可要把握机会啊,这些虽然不算天菜,那也是难得的极品了,咱们这个圈向来0多1少,遍地飘0,我之前好不容易有了个1,最后还做了别人的0,你说现在做个0有多难!所以姐妹赶紧上啊!”

断水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加我微信,是想让我为爱做1。”

江泗不以为然道:“姐妹磨.逼,天打雷劈!一看你就是个纯0,我在你身上瞎几.巴下什么功夫?”

断水:“……”

这小骚0真有意思。断水喝着酒,看江泗和别人眉来眼去,觉得蛮有趣,嘴角不自觉就笑了出来。

他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就是这一笑,让角落里一个一直盯着断水犹豫不决的男人受到了触动,他仿佛被什么情绪鼓舞了一般,深吸气,端着酒杯来到断水跟前搭讪。

断水瞥了他还算帅气的脸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彼此喝了点酒后,那男人凑过来亲了一下断水。

断水垂着眼睛,没拒绝。

那男人又寻着味来到断水的颈间,耳鬓厮磨,脸上是一副非常着迷的表情,情到浓时,他用了点力,甚至控制不住地咬了断水一口。

断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一把推开男人,揍了他一拳。

男人突然被打有些懵,看着断水冷艳的脸庞,怒道:

“你是不是玩不起?”

断水没理人,干脆利落地走开了。

后面他一直提不起兴致。

结束的时候,江泗跟着一个看对眼的男人开房去了,断水一个人摇摇晃晃,自己打车回了家。

坐在车子上,透过车窗看外面的灯红酒绿,断水又开始摩挲起了无名指的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是那个人留在他灵魂上的一道记号,当时说得非常动听:

“阿水,我总怕有一天会弄丢了你,所以我用心头血和一缕精魂练了这枚储物戒,你带着它,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我没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过去找你。”

那时两人正浓情蜜意,他不满道:“好好的,说这些晦气话做甚,快去和佛祖赔罪。”

他当时一心为收到了新的礼物开心,却忽略了那人眉眼间的忧愁和一反常态的沉默。

直到那场浩劫毫无预兆地开始。

断水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人,甚至再也没看见过一个佛修。

他明白,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他浑浑噩噩的过了许多年,走过无数个小世界,再寻不到那个人的丝毫信息。

他试着走出这段感情。

水本就应该是自由自在的,从不为谁停留,他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于是他给自己起名叫断水。

和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

但这么些年,有过那么多的男朋友,却从来没到过最后一步。

断水也不知道自己在守着什么。

也不能叫守,只能说,不是那个人,他谁都接受不了。

他牢牢记着那个人的承诺,好好地活着,他等啊等,最后在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世界里,等到那个人的转世。

他走过那么多世界,看过那么多故事,前世今生的不在少数,但他一直都不能理解,转世的人,还是那个人吗?

没有那些记忆,那些情感,他还是那个人吗?

他终日惶然,担心受怕,最后却等到了他最害怕的结局。

这一次和他所有的转世都不一样。

之前只是他借助这些在红尘历练,历练结束之后,他知道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但是等看到鹤游的时候,断水非常清楚的知道。

这一次转世,与之前所有的都不一样。

那个人是真的死了。

断水知道的那一刻,只觉得这一刻终于来了。

他等了那么久,心头所有提着的气在那一刻散的一干二净,疲惫几乎压得他抬不起头。

他选择放弃。

但是现在坐在这辆通往他家的车上,断水摩挲着手里精致温润的戒指,却突然感觉到了这迟来的心痛。

他那么爱的那个人,不见了。

水四海为家,却无一是家。他随波逐流,四处飘荡,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

在哪儿才有他的家。

无名指上柔和舒服的温度,让断水一瞬间泪流满面。

那个人,连送个戒指都舍不得他冷。

他怎么就舍得抛下他。

断水,断水,他以为是和过去一刀两断。

却不想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他手扶上了额头,闭着眼睛流泪。

我是玩不起。

我找了那么多人。

可不是你,我一个都不想要。

回到家的时候,断水魂不守舍地摸黑开灯,正要换鞋,却突然听到燕稷压抑的带着点怒气的质问: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