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晔听到孟新辞说想自己导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他一直用的那个水杯砸了。
玩呢?!
闹呢?!
他指着孟新辞的鼻子骂道:“你现在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让你把剧本改了就是给你脸子了,你还想自己导戏?你才来多久,你学了多?少,你懂什么?”
孟新辞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是他不?甘心?自己写的东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埋起来。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莫名其妙地没了,还可以怪一方迟迟不?肯点头。
可一个故事,一个自己不?分昼夜写出来的故事,难不成也要?这么灭了后续。
别的故事他不?敢打包票能挑起这个担子,但是自己的故事,他还是能有这么七八分把握的。
徐春晔见孟新辞不?回话,更加骂得厉害。
孟新辞突然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说:“别的我不?知道,可我自己写的东西我知道。”
“我太清楚不?过了,每一句台词应该怎么说,说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是什么语气,我都再清楚不?过。”
那些话那些情节,多?多?少少都是孟新辞亲身经历过的。当初和万均修是怎么说的话,现下他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万均修讲话时是什么样的,他平日里有多?温柔他更是不会忘记。
徐春晔皱着眉,冷眼看着孟新辞,他一言不?发看起来更吓人。总觉得下一秒钟会扑过来把孟新辞打死喂狗。
很?多?时候孟新辞虽然看着性情寡淡像个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怕。实际上孟新辞还是会害怕,特别是来到上海以后。他自己知道自己来自什么地方,知道自己是什么家庭。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连见识,活到二十来岁,他甚至连同龄人该有的喜好都不太有。
有些时候不?说话,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难听了,就是在装十三。不?然能怎么办?直白地说自己不?懂,不?知道吗?
可是今天孟新辞的眼神是坚定的,他觉得他来上海一年半了,就从未有像今天那么勇敢坚定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老师,我觉得我都写得那么直白了,您见过那么多?市面,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故事是虚构的,人却不是,这就是我的故事,里面的每一句对白,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只是为了保护我珍惜的人,我不?愿意真的把一些事情写出来。”
徐春晔当然看得出来,他最近已经有意无意地在点孟新辞了,时刻提醒他要?注意点分寸。
他料到孟新辞已经知道他看出来什么,可是他没料到孟新辞竟然承认得那么坦荡。一时间也怔住了,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
孟新辞还在接着说话:“我愿意为他担起责任,我喜欢的人也好,这个故事也好。我不?愿意这个故事就这么没了下文,老师,这次就让我试试行吗?就当先排练,不?急着排座,要?是连我都不行,那我就自己去申请退出征集,我甚至愿意丢了这份工作。”
这算不?算下了军令状?孟新辞脑子里只想到了这个词。
这么坦诚地对着自己的领导兼老师说出自己的想法,孟新辞是从来没想到的,可既然说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说了就说了,喜欢就是喜欢。
这会不?说,以后徐春晔也会从别人的嘴里听说。
现在藏着喜欢,以后也会显露出来。
徐春晔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见了鬼了,刚知道自己儿子是同性恋,这还没想好要?怎么办。
转过头又听到自己好学生?这么说,气得眼睛都瞪大了。
孟新辞很?多?时候在他面前都是乖乖顺顺的样子,虽然有些时候看着冷冷淡淡的,但是他聪明实干,很?多?时候比那些科班出来的,送到话剧院实习的学生还要?沉得下心?来学习。
徐春晔喜欢孟新辞有时候更胜过家里那个小王八蛋,更何况他不?是自己亲儿子,随他喜欢谁干他什么事。
孟新辞既然说得那么绝对,徐春晔管不住那便让他去试。
要?是成了,对话剧院是好事。要?是不成,那也没事,大不了就把孟新辞轰走,轰走了,眼前就清净了,再回家好好收拾徐开慈那个孽子。
孟新辞如愿以偿,担着前?途讨来了这个重担。徐春晔和手底下说了,让不要?管孟新辞,放手让他去做。
不?要?管的含义有很?多?,不?加阻拦叫不要?管。可不帮忙,不?提点,也可以叫不要?管。
有了这个命令,孟新辞非但借不?到正经登过台的演员,就连正常时段的排练场都借不?到。
开始的几天还踌躇满志,后面被冷了几天,也慢慢丧气下来。
徐春晔打着让他专心?搞自己的话剧这个名义,卸了他别的事情,连儿童话剧都没让他插手。
后面得知他借不?到话剧演员,又借口着他快开学了,还不?如回去好好再改改剧本。
这下好了,孟新辞连话剧院都不用去了,灰溜溜地呆在徐开慈的公寓里门都懒得出。
前?些日子孟新辞很?忙,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过那会他心?里装着满满的激情,总是不会觉得累,一天哪怕就在地铁上眯那么一会,他也觉得精神。
那会他这下子泄了气,突然就觉得很?累了,顶着被子睡了个昏天地暗,一觉醒过来手机都没电了。
他购过身子摸来充电器给手机续上电,发了条微博又继续睡了过去。
等再一觉醒过来,孟新辞才觉得有那个精神能活过来去想别的事情。
他从床上爬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才走出房间。
一出房间,孟新辞被吓了一跳,整个客厅全是酒气,沙发上还直挺挺地躺着一个。
孟新辞定睛一看,是徐开慈才放下心?来。
不?过徐开慈和以前不?太一样,一头长发用了跟小皮筋扎了起来,只不过睡了一夜现下已经松散了。
不?但如此,他平时那些花衬衣也没穿了,只是单薄地穿了件白衬衣,配着白衬衣的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
徐开慈虽然家里乱,但是对自己一向是讲究的,从来都不会穿着外面的衣服过夜,因为这样衣服会皱。
孟新辞摇摇头,替他把那些易拉罐收拾进垃圾桶。他已经尽量动静小了,可是还是吵醒了徐开慈。
徐开慈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揉了好久眼睛才醒过来。他眨了两下眼睛懒懒地开口道:“我还以为小孟仔要?长眠不?醒了,害得我睡了两宿沙发了。”
“哈??我睡了两天了吗?”孟新辞都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
徐开慈站了起来,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他一边刷牙一边回孟新辞:“不?然呢?我都开了你房门两回了,每次都睡得跟猪一样。你也是神了,竟然那么能睡。”
孟新辞有点不好意思,愣愣地笑了笑,“你应该叫醒我的,不?然搞得你的房子反而你还睡沙发了。”
徐开慈洗了脸,漱了口走出来,他今天不出门也懒得换衣服了,只是又重新扎了一下头发。
他随便在零食柜里翻了一袋零食吃了起来,一双英俊的眼睛冲着孟新辞挑了一下说:“你确实对不起我,这两天要?是没事就赶紧出门买菜给你学长我多?做点好吃的。”
孟新辞觉得这个人也太无赖了,就因为自己占了他卧室就骗自己做饭。
他要?是知道徐开慈回来了还占着徐开慈的房间,那是他心?里没数。可他也不?知道徐开慈回来了呀,这会也是哽着脖子瞪了徐开慈一眼。
“怎么?不?服气?我跟你说我可被你连累惨了,你在我爹面前出柜,我爹气得半死,连带着我也被安排去相亲了。喏,你看我什么时候穿得那么正式过?”徐开慈喝了口水,一脸无奈地对孟新辞交代。
“不?过你也是个犟的,竟然敢在他面前出柜,他最见不?得这些事情了,你还敢把你同志剧本给他看。这下好了吧?回来坐冷板凳了吧?我爹是不是骂你了,还给你脸色看了?”孟新辞已经愣住了,脑子“哄”地一下停止运转。徐开慈趁他还蒙着,继续补刀。
过了一会,孟新辞转过神来,喃喃道:“承认了就承认了,有什么错啊。”
他这两天实在郁闷,这会握着个易拉罐,手劲儿大得一下子把易拉罐捏扁了。
徐开慈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坐着说,他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孟新辞反应那么大。说到底还是他先在徐春晔面前承认了自己取向,才连带着孟新辞也被徐春晔给脸色看。
孟新辞木木地坐了下来,细细回想还真是,徐春晔就是从看了他剧本以后才那么生?气的。那这么想过来,就是因为自己的取向,就是因为自己承认了自己喜欢的人。
他承认了不?觉得有错,现在重来一遍,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很?对不起徐开慈,自己要?是真的不?受待见,那大不?了就辞职,反正他现在也就是个兼职而已。但是徐开慈不?一样,徐开慈是他亲生儿子,父子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晓得徐开慈以后要怎么办。
徐开慈看到孟新辞眼神有些波动,大概是感觉到孟新辞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说:“孟仔,我无所谓,我迟早要出柜的,我有喜欢的人。我爸妈同意那他们还能当多?一个儿子以后一家人客客气气的,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和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俩以后能养活自己。”
“但是你不?一样,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爸算是对你客气的,他喜欢你的才气,这会顶多给你坐个冷板凳,那以后你去了别处地方,冷言碎语还更多,你到底有没有想好?”
孟新辞还是如同那天在徐春晔面前一样,他抬起头来眼神很?坚定地说:“学长,我以前就是因为不敢承认,伤了好几次我喜欢的那个人的心?。现在不一样了,无论是谁来谁问,我都敢承认,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这两天有点忙,修文都是摸鱼摸来的,还有一半没修完,晚上还有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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