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好友成亲

王延洲就在云猎猎家住下了,时常跟她上山打猎采药,被云猎猎好好磨了磨少爷脾气,现在没事就劈柴锄地挑水喂鸡,梅氏喜欢的不得了,天天给他做肉汤,还给他裁了身新衣裳。

云猎猎不满地看着梅氏给王延洲试衣赏。

“娘我的呢?”

“哎呀,去年给你做了几身你都不穿,给你做就是浪费。”梅氏给王延洲系上腰带。

这是件儿天青色的长褂子,里面是一套墨白色的衣裳,王延洲眉目分明,过几年棱角张开了也是个俊俏小生,这套衣服他穿着正合适。

“谢谢你梅姨,我娘都都没给我做过衣裳。”王延洲感动地差点儿哭出来,。

虽然这里没有家里奢华,每天还要么上山打猎,要么下地锄田,头几天他还想过跑了算了。但梅姨对他又这么好,每天给他做好吃的,给他剪指甲梳头发,比奶娘对他还好,他一想起这些,就舍不得跑了。

王延洲又偷偷看了眼云猎猎,主要是打不过这个怪力女。

云猎猎没理他,“行了行了,穿上走吧,方芳还在等我给她添妆呢。”

今天是方芳和李二成亲的日子,云猎猎也换了平日里不穿的桃红色长裙,挽起了发髻。这么一打扮才像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方芳闺房。

“猎猎我紧张,我,我不想成亲了……”方芳紧紧握着云猎猎的手不肯放。

“你不想嫁给李二哥了?”云猎猎拍拍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

“想,想嫁,但我害怕……”

云猎猎明了,这是恐婚症啊。

“别怕,你想想咱们仨小时候的事儿,套鸟蛋,摸螃蟹,李二哥每次都分给你他的战利品。”

方芳像是想起来了,吃吃地笑。

“这是给你的添妆。”云猎猎从袖中掏出一根茉莉花簪子跟一个银镯子。茉莉花镯子精致漂亮,是方芳喜欢的花,银镯子个儿大量沉,显然是让她若遇到急事儿当了救急用的。

“猎猎,谢谢你。”心意她看出来了,也更欢喜,她想等猎猎成亲,一定要回一个更大的镯子。

云猎猎又安慰她几句话就出来了,方芳还要上妆穿嫁衣,梅氏在这儿陪着方芳她娘,她就带着王延洲直接去了李家,毕竟她也是李二好友,礼金还是要上的。

没想到在李家还遇到了另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徐先生,您也来了?”

徐阳一见是她,也笑了起来,“李乾请我来喝杯喜酒,不好推辞。”又看见她身旁的王延洲,“这位是?”

云猎猎面不改色,“我家一个远房表弟,云胖胖。”

你才胖胖,你全家都胖。王延洲也不敢反驳,他有些熟悉了云猎猎,她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啊,胖胖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人不似其名啊。”徐阳笑笑,心里腹诽,什么远房表弟,王家丢了个公子至今未归,肯定就是这位了。

云猎猎拍拍王延洲的肩膀,“你去你的小伙伴儿吧。”

王延洲点点头走了。

“徐先生请。”云猎猎寻了个偏僻位置,两人坐下谈话。

坐了片刻,见徐阳只顾着喝茶水,一声不吭。云猎猎明白了,这人又在装什么高深莫测,既然如此,她便开门见山了。

“徐先生,姑娘们可都送回家了?”

“那是自然。”

“上次我进城看见您发的告示,原来是王家所为吗?”

“不错。”

云猎猎翻了个大白眼,惜字如金啊。

“敢问王家现在如何?”

徐阳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关在牢里,等待发落了。”

关在谁的牢里?等候谁的发落?这人说话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虽然声音好听,但云猎猎不喜欢了。

“请徐先生看在我也是参与者之一的份儿上,对我直言相告。”云猎猎压低声音,“你们将军是不是看上那座矿山了?”

徐阳眉梢一挑,这小女子还真是聪慧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的话,那王家必然活不了,你们可能会杀个一干二净,是的话,王家还能幸存,只是你们缺个棋子控制王家。”

这些她之前想过,永安军的头领萧平不像建山军首领那般暴佞,不太可能干出这种夺人钱财之事。如果真抓了王家,恐怕真是王家干了什么坏事。什么坏事,云猎猎暂时想不到,但绝对不会是拐人之罪。这种乱世杀个人都不算大罪,何况贩人。

徐阳看她猜的八九不离十,说到:“看来云姑娘不想看到王家灭口,那就请云姑娘拿个主意吧。”

云猎猎看了远处跟几个年龄相近的少年一起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就指了指他。

徐阳也看了过去,没错,拿到矿山的最好方法就是留下王家,让他们继续采矿,只不过矿石换了个去处而已。但他们手里必需得有制约王家的人,王延洲当然是最好人选,有他这个王家独苗在,王家很大程度上会安分守己。

“说的不错,我这次来不只是喝喜酒,还是来带走他的,如果云姑娘愿意,也可以跟在下一起走,同为永安军效力。”

云猎猎有些惊讶,“我?军队好像不让女子参军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如今乱世,正逢用人之际,我主愿为姑娘破除规矩。”徐阳话语一沉,“况且云姑娘难道不想为父报仇吗?”

“你识得我爹爹?”云猎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神射手云长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想当初乃是萧首领麾下名将,后被建山军残忍杀害,难道云姑娘不想继承遗志,为你父亲安这天下太平吗?”

云猎猎握紧了双拳,压下泛红的眼眶,“不,我爹爹的遗志是希望我和娘安度余生。”

“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让那建山军夺了天下,姑娘以为他们会放过云长流的后人?萧首领严令任何人不得探寻云长流的故居,连遗骸都安放在自家祖居,不敢送还,就是怕你们被建山军寻到。我并非强制姑娘,只是望你明白,建山军一日不除,你和你的母亲就永无宁日。”

徐阳声音沉沉,话尽于此,喝了杯喜酒就转身离去了。

梅氏看着云猎猎碗中的米饭一粒未动,担忧道:“猎猎你怎么了?这几天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说完看向王延洲,王延洲也摇摇脑袋。

自从上次见了那个什么徐先生,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幅模样了,他还以为是那姓徐的欺负她的,想要寻他教训一顿,又被云猎猎拦下了。

云猎猎放下碗筷,看着梅氏正色道:“娘,我想去参军。”

梅氏愣了片刻才仿佛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要去永安军当兵。”

梅氏手中的碗筷哐当掉落在地,米饭全撒了出来。

“你可知你父亲就是……”

“我知道,我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参军了,两年后传来了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连尸首都没回来,我们哭了三天三夜建了个衣冠冢。”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还要?”梅氏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捶月匈口,去年冬天的那场祸事还历历在目。

“娘,您知道孩儿自小不爱女红诗文,只愿随爹爹学打猎拳脚,孩儿志不在闺阁而在山河,求母亲放我离去。待山河平定之时,儿再解甲归田,侍奉母亲。”

云猎猎从椅子上起身,面向梅氏叩了三个响头。

梅氏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云猎猎也没有起身,一旁的王延洲端着饭碗张着嘴不知道说啥,这个局面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终是拗不过云猎猎,梅氏知道,这孩子跟她爹一模一样,平日里看着心软好说话,但犟起来谁也拉不住,反正她这辈子就是这个命,若是女儿也出事儿去了,她便一了百了算了。

最后一次跟着云猎猎上山,王延洲忍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真要去打仗啊?我娘说战场上可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去了。”又下了下决心,“我替你去吧,我是男人,定国□□是男人该做的。”

云猎猎被他逗乐了,这孩子虽然幼时娇生惯养,但还未失去本心。

“你也得去。”

王延洲啊了一声,“为什么?”

“你难道不想建功立业,向你父亲证明你不是个小纨绔吗?”

王延洲想了想,回道:“想啊。”又皱眉,“可我娘肯定不准我去,平时我出去玩都不许。”

“这得看你自己了,你要是觉得一辈子听你娘的话当个乖宝宝比当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好,那我明天就带你回去。”

“当然是当大英雄好了,大英雄多威风。”

“那不就得了,明天我送你回家。”

王延洲楞住了,“怎么还要送我回家?我不是答应你了一起去参军了吗?”

云猎猎看着他,这小子是真不恋家啊,“你当兵不得告别二老吗?不肖子孙啊!”

王延洲兴高采烈,“我家可以进了?没有官兵了?”

“没了。”你答应参军,自然就没了,有你在永安军,比多少兵都管用。

云猎猎没有再说话,今天二人走了极远,打了许多猎物,王延洲手里背着,肩上扛着都要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