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时,迪亚波罗的第一反应是回避、而非迎击。这种反应就?像他分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连普通人?的注视都能?让他焦躁一样,是DIO一向嗤之以鼻的谨慎态度。
织田作之助的动作与他如出一辙,说?明这似乎也不是他武装侦探社的同伴。
敲打?地面的声音应当是来自皮鞋,不像是MIMIC成员会穿的东西。而且来者只有一人?。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孤身一人?深入MIMIC的据点?
迪亚波罗在阴影中等待,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是布料窸窣的声音。迪亚波罗能?想象到那人?是如何在那几具尸体面前驻足,并微弯下?腰来检查。
不是蹲下?,因为没人?会在周围可能?潜藏敌人?的情况下?露出这样大?的破绽。
但这仍是个极好的机会。
迪亚波罗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踏出,一手?持枪抵住了那人?的后背、另一手?搭上他的脖子——
惊慌的却?并不是被他彻底钳制住的少年——迪亚波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墓志铭的视野突然断了。
这对于始终留意着未来的迪亚波罗来说?,无异于在眼前突然降下?一块黑色幕布,让他难以视物。失控感带来的焦躁更是难以控制。
跟他本身无关,这只能?是由于面前这个少年的异能?力。
——无效化。
他就?是太宰治?迪亚波罗不认为港口黑手?党还有第二个无效化异能?力者,当即立刻松手?,往后退开。
太宰治之所以如此被人?忌惮,很大?原因就?是他能?使接触到的一切特殊能?力失效。虽然并没有明确排序,但任何认真钻研过特殊能?力的人?都会意识到,从逻辑——或者规则的角度上来说?,相冲突的能?力必然会在不违反本身限制的情况下?有先后之分。
比如时间删除作用于现实意义?上的时间、而非被暂停的时间再长,也无法越过现实中的片刻,于是绯红之王会连被暂停的时间一同削去。
但太宰的能?力,毫不夸张地说?,是与世上所有特殊能?力相冲突、并且会被优先执行的异能?。
只是并非没有破解的办法。
像世界和绯红之王,他们的能?力作用于时间本身,而非受影响的人?。于是只要替身使者本人?不接触到太宰治本人?,后者就?对他们的能?力毫无办法,也无法在受影响的时间内自由行动。
迪亚波罗第一次在对敌时与人?拉开距离。
太宰治已经站直了身体,回过身来看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维蒙蒂诺。”他本人?听起来态度冷硬,一点也不像给迪亚波罗发邮件时那样跳脱轻浮,更是直接点出了迪亚波罗的化名。
他为什?么如此异常?
无论?如何,从心底涌上的、想要杀了太宰治以绝后患的冲动愈演愈烈。不对,太宰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他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为什?么来这里?”迪亚波罗对他的恶意视若无睹——这是有可能?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偏偏现在一个人?站在迪亚波罗面前。
“MIMIC的事由我全权负责。”太宰露出个假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以他应有的演技水平应该比这做得?更好。
借口也十分拙劣,如果是在负责处理MIMIC,他就?更不应该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身后应当跟着十多个持枪的人?手?才能?勉强说?得?过去。
迪亚波罗随即就?发现了太宰的其他小动作——并不只是态度不对,一身黑西装的少年在十分隐秘地打?量四周。
太宰本应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露出分毫异常的人?,能?让他忍不住在迪亚波罗面前暴露破绽,这点细节简直就?像是他连风衣都来不及披上、急匆匆地从外面冲进?来一样显眼。
他在找什?么——或者说?,他在找谁?
在这里的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只有尚未现身的织田作之助。太宰的异常会和那个武装侦探社的前杀手?有关吗?他们是旧识?
不过很快,迪亚波罗就?被卷入了新一轮的困惑当中。因为他听见了手?/枪上膛的声音。织田作之助从集装箱后绕出来,枪口指向太宰治,脸上是全然的陌生与戒备。
如果是演技,这也未免太真实了些。迪亚波罗一时拿捏不准太宰治刚才究竟是不是因为在意织田才这么态度古怪的了。
“交易里没有涉及到武装侦探社这一项。”太宰轻描淡写地说?。他逐渐恢复了正常,开始变得?滴水不漏起来。
“太宰干部不需要我的帮助吗?”迪亚波罗意有所指地看向举着枪的织田。
“难道维蒙蒂诺先生想免费帮我们处理侦探社的问题吗?”太宰笑道,“这可真是热情过头了。”
「热情」,他显然是故意用了这个词的,将对迪亚波罗来说?无异于惊雷的词语藏在毫无异常的对话?之间。
迪亚波罗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才没在完全不知情的织田作之助面前露出破绽。
隐晦的威胁点到即止,却?十分有效。太宰显然知道刚才自己的异常不可能?瞒过迪亚波罗,因此干脆放弃了一定程度上的掩饰。
——不要追究,否则你?可以猜想我会拿你?的真实身份信息做什?么。
这对迪亚波罗来说?就?是最能?令他愤怒、但是同时也令他难以轻举妄动的威胁。
“我无意插手?贵组织与武装侦探社之间的恩怨。”他假笑道。
织田作之助可能?是现场最困惑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枪口应该对准谁了。他似乎刚刚目睹了两?个隶属不同犯罪组织的异能?者达成了一致,但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为什?么要阻止另一人??以他刚才见识过的、被称为「维蒙蒂诺」的粉发男人?的实力,织田认为自己或许也难以轻易胜利。
而且他莫名难以在太宰治身上感受到敌意。就?好像后者对他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是错觉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种错漏足以致命。但织田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在他曾经是杀手?时,准确的直觉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现在他的直觉在告诉他——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太宰治,似乎并不是他的敌人?。
···
纪德一个人?坐在废弃建筑的顶层,透过落地窗看向夜空。下?属们仍在毫不懈怠地巡逻,将普通的建筑物看守得?像是牢不可破的要塞一般。
——不,他们更像是不知疲惫的幽灵,游荡在生者与死?者国度间的狭缝里,找不到生存的希望,想要去往死?亡彼岸却?不得?其门而入,因此也不会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愿。
曾经让他成为战场上不败者的异能?现在只是枷锁,将他的下?属、将他的战友们与他一同锁住。他们不愿抛弃纪德,于是决定陪伴他到最后一刻。
每次看见他们的时候,纪德被愤怒与悲哀充斥的心中难免生出些迷茫:他们究竟是为什?么难以死?去?
血色夕阳已经从地平线上落下?,月光也被黑云遮挡。他只能?坐在黑暗中,伸手?触到冰凉却?干燥的地面。
纪德很习惯鲜血的触感,自己的或是别人?的——他在期待着自己的血液蜿蜒地上、浸透灰色斗篷的那天?。但阳光被黑暗彻底吞噬以后,他也无法留住那像是鲜血般的色彩,正像他至今仍未找到一个有能?力杀死?他们——杀死?他的人?。
他从暗袋里取出了那张他已经不止一次凝视的相片。这照片显然来自并不清晰的监控录像,只能?隐约看出照片上的人?一身白衣从酒吧出来,那头粉发是图片中唯一的亮色。
那个来自港口黑手?党、为他们暗中提供了线报的神秘人?告诉了纪德他的名字。
「维蒙蒂诺」——这简直是种可笑的阴差阳错,他们竟然从欧洲千里迢迢来到日本,只为了一个来自意大?利的替身使者。
但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无论?多远的旅途,对MIMIC来说?都是一段令他们期待已久的、通向解脱的坦途。
情报中与他拥有同样异能?,能?够真正杀死?他的,会是「维蒙蒂诺」吗?
无论?怎样,纪德必须要尝试,他无法错过哪怕是一个最微小的、能?让他解脱的机会。
“首领。”有人?从大?门处进?来,朝他行礼。
“发生了什?么?”纪德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嘶哑异常。他已经近乎一天?没从窗边离开,不只是没有开口说?话?,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
“安排在港口仓库的人?被杀了。”
在汇报时,下?属并未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情绪,也并不像感到悲伤。纪德是完全能?理解他的:或许他还有些遗憾、遗憾于被派往那个临时据点的人?不是他。
“是他。”纪德喃喃道,他将相片随手?丢在地上,因为他已经不需要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报。他即将触及到他追寻了许多年的、死?亡的希望。在期待战斗的颤栗中,纪德久违地感到幽灵的血管中或许也能?流淌起灼烫的鲜血。
“是他……”他的下?属重复道,灰色幽灵同时也为无法死?去的战友感到一点难以抑制的兴奋,“首领,是他做的?”
就?像港口黑手?党那个邀请他们前来横滨的人?所保证的一样,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还有不久,他就?会与纪德正面对决。纪德已经很久没有笑过,此时嘴角却?扭曲出一个生硬的弧度。他已经难以掩饰那种诡异的期待。
他们将在异国他乡决一死?战,而战场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或者两?人?的埋骨之地。
而纪德渴望那场战斗——也渴望那场战斗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的世界线:
纪:作之助!斯巴拉西!你就是我等待的那个人!
现在的世界线:
纪:诺特!斯巴拉西!你就是我等待的那个人!
菠萝:等待岂非浪费你可以为我热情制造利润的时间,这就来热情打工
队长:好耶
暗杀组:好耶
布姐:好耶
多娜【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还是】:好耶
纪:?
这就是打工人/织和万恶资本家/菠萝的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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