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夏末三傻

录综艺最舒心的什么?节目组业务能力强,不会整幺蛾子,嘉宾当中没有猪队友,通力合作。林澄邈觉得自己运气挺好,乡村生活有惊无险。

一起喂过猪,采过松茸,比过箭,骑过马,所有人都相处融洽。范荣偶尔会在闲暇时间为他们这些演员指点迷津,几天下来学到的东西不少。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直播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节目组就将所有人拉到穿云村附近的古尔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作为连通附近几个著名景点的通衢,小镇的人流量十分惊人。

他们到的时候尚早,天刚擦亮。多数人还在梦乡里,街上来来往往的多是牛市的屠夫与买主,再有就是准备开张的小贩。

“今天就是直播的最后一天了。本期节目破了我们台有历史以来的最高观看记录。在此谢谢各位嘉宾的付出与合作。”董小染微笑道。

董小染在业内有个绰号叫“董三拐”,意思是她说话后面总跟着套,无论是主持还是采访都是如此。

“我感觉节目组应该不会简单放过我们。”已经彻底放飞的丁姝月同样回以一个明媚的微笑,直接问:“小董,今天又打算怎么折磨我们呢?”

她说一说完,其余人也开始附和。就连平日最少言寡语的江鸿眠都开始说:“总之肯定不是让我们旅游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小董,来个痛快吧。”

这天正巧周末,早起躺在被窝里开始刷直播的网友们一片“哈哈哈哈”——

“你看到没有,这档综艺它有魔性!原来我们丁女神说话细声细气的,委婉得不行。自从上了这个节目之后,她就……放飞了!”

“我感觉董三拐只整得了那种要面子的艺人,现在场上这些都不行。”

“我居然看出了热血电视剧的感觉。小伙伴们一同对抗邪恶势力!”

“前面你是魔鬼吗?我竟然真的脑补了一下。”

董小染无奈地说:“月姐,我总得先把赞助商还有节目名字念完吧。”

“行,给你一分钟。”

一人群虎视眈眈等她把该讲的讲完,“给个准话啊。”

董小染表示很无奈。她扭头对镜头笑:“看来,我已经是没有信用的人了。”

所有嘉宾一致嘘她,直把观众逗得在床上打滚。

“行吧。那我就长话短说。今天大家的任务是分两组卖穿云村的水蜜桃。销售额低的那组会有处罚任务。”

林澄邈开腔道:“董姐,能问是什么处罚任务吗?”

“秘密……”

“切——”所有嘉宾又不约而同地别过脸。

“不会又是帮大娘刷酱缸吧?”

“不,或者是帮村民做农活?”

“还是帮村民修葺屋顶?”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之前经历过的处罚措施,完全把摄影组跟董小染晾在一边——

“哈哈哈哈,董小染的表情。噗,主持事业的滑铁卢,这期嘉宾不好带!”

“范大爷看董小染的表情活像在防贼!”

“易神那个小眼神,不行了!我不能笑,不然妈妈就会发现我已经醒了而不起床吃早饭!”

“我的豆浆笑喷出来了。已经被我亲爹赶下餐桌了。”

“哇,姐妹,你们家周末也起得太早了吧。”

节目组郑重其事的准备一个抽签箱,让所有人排队掣签。

“我是一组。”易瑛泽第一个抽。

“我这里是二组。”范荣扬起手中的纸条。

林澄邈打开签纸,咧嘴笑道:“对不起啦,范老师,今天我们是对手。”

他走到易瑛泽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队友好。”

没几分钟,双方阵容就确定了。

易瑛泽、林澄邈,郑云慈,简阳的一组对范荣、丁姝月、吕可、计都,江鸿眠的二组。

“董姐,这样不公平哦。他们是五个人,我们才四个。”易瑛泽抗议道。

网友们已经开始刷“66666”了——

“没关系,江鸿眠几乎安静得自能算半个。这是4:4.5的比赛,差距不大。何况你们年轻人嘛。”

“哈哈哈,4.5是什么鬼?姐妹你是欺负江鸿眠的粉一般混体育论坛吗?”

“有没有人觉得简阳也像是乱入。看看易瑛泽三个的距离,跟简阳的距离,中间空了大半个位置。真的是亲疏有别。”

“这很正常啊。他们三个毕竟一起拍过电影,相处时间更久。”

董小染听到一组的申诉之后,不慌不忙道:“这是概率问题,也是运气。这箱子里放了九张第一组,九张第二组的签纸。节目组也不能操纵江老师抽到哪个组啊。”大白话就是“此乃天意,爱莫能助”。

“哎,没事儿。咱哥儿几个汉子在一起挺好的。”郑云慈扒拉着两人的肩膀,吊儿郎当道。

【照他说,跟丁女神跟吕快嘴在一起才麻烦呢。对他这种年纪的大直男,女人这种生物不啻于外星人。娇滴滴,一会儿哭一会笑,心思莫测,太可怕了!】

林澄邈一晃神正好听个正着。

“……”

这孩子的心声总是这么清奇,而且强烈得简直就像开了外放。

“云慈,你能不能别坠着我。肩膀疼。”易瑛泽“啪”地打掉郑云慈的爪子。

“泽哥,咱男人家别这么小气。你什么时候这么柔弱了?”

“从今天看到你开始。”也不知道这小孩哪儿那么喜欢肢体接触。这样挤在一起,汗水长飙。

“哼,不靠就不靠呗。我还有邈哥,对吧,邈哥?”

“……不,这天真的热,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兄弟?!”郑云慈难以置信地捂住胸口。

“不是……”异口同声地否认——

“哈哈哈哈,郑云慈你到底几岁啊。三岁还是五岁?”

“两岁。只有两岁的小孩子才听不懂人话(我真的是陶瓷不是黑,请姐妹们不要打我),谢谢。”

“作为一个邪教成员,我真的嗑得好开心。”

“简阳的身后似乎有秋风中打旋的落叶。感觉……格格不入啊。”

“还好吧。简阳本来就是那种清清冷冷的性格,我看他一个人在那里挺自在的。真让他跟郑云慈一样,估计观众会不习惯的。”

那边董小染已经开始介绍本次的任务了,“水蜜桃是穿云村最重要的农副产品之一,跟藏香猪一样是村民主要的经济收入的来源。今天就请一二两组帮助两位摊主将水蜜桃卖出去。”

她又依次向两组介绍了摊主,“老杨跟老邝都是穿云村的种植大户,光是桃林就有几十亩,按照每亩3000斤的平均量,他们需要卖出的数量相当惊人。除了穿云村之外,古尔镇这样的种植大户还不少,所以我们在此呼吁,除了优美的山水,还希望大家能够关注古尔镇出产的水蜜桃,真的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虽然看起来有点跑偏了,但这也是综艺能够火起来的原因。不是杀鸡取卵,吸引眼球,而是做一期就通过真实的记录,带红带活一个地方的旅游业还有其他产业,地方政府也表示欢迎。年初还曾受到央媒的大肆表扬,上过联播国内段。

“摊主只能给嘉宾介绍摊位跟产品,不能帮忙叫卖哦。你们就当是请了一群短工,该使唤的时候要使唤啊。”

她说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那哪能啊。我可是看了好范老师的戏呢。”老杨眼冒精光。

老邝也跟着直点头,“范老师的戏太好了。我还看过计老师,丁老师的。我女儿可喜欢吕可了。”跃跃欲试的样子,恨不能跟老杨换。

易瑛泽等人:“……”真是笑不出来,比赛还没开始就知道敌在内部——

“哈哈哈哈,这大概就是代沟。节目组故意的吧!如果是年轻一代肯定更喜欢易神他们那组。现在好了,感觉摊主想直接叛变!”

“凄凄冷冷,惨惨淡淡,加油哦第一组。”

“前面的,我怀疑你在幸灾乐祸,然而我没有证据!”

分完组,摊位的位置又是靠运气。

“我们要尽量为大家减少同行竞争。”董小染亮出一枚硬币,“人像还是花?事先声明人像代表一号位置,花代表二号位置。”

易瑛泽毫不犹豫,“人像。”

范荣很有气量地摆摆手,“那我们选花。”

钱币在空中画了几个圈,落在董小染手背上,“恭喜第一组,人像。”

她指着镇中步行街的最底端,“一号摊位在那里。”

又指着步行街最靠近城中木廊桥的位置,“那是二号摊位。”

木廊桥是古尔镇的著名经典之一,属于到此一游的必然项目,人流量不言而喻。很明显位置更佳,再加上范荣几个的加持,怎么看都不用比了——

“哟哟哟,节目组欺负人!”

“我感觉第一组所有人都僵住了。就像四个冰雕。”

“噗哈哈哈,这还用比吗?直接认输算了。”

“背景音乐来段《小白菜跟杨乃武》吧,谢谢。凄风冷雨,悲悲切切。”

“前面的,你跟前面那个‘凄凄冷冷,惨惨淡淡‘是不是一家人。太有CP感了!”

“不瞒你说,我们是一个寝室的。”

郑云慈很快就从打击中恢复了,“兄弟们,输人不输阵,走!”

易瑛泽&林澄邈&简阳:“……”这孩子脑回路怕是有问题,什么“叫输人不输阵”?

走了几步才发现摊主根本没跟上来,正在殷勤地找第二组的前辈们要签名。

第一组:“……”

易瑛泽咬牙切齿:“邝老板,古代阵前倒戈是死罪啊!”

四个人加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老板到了指定的位置,将水蜜桃从车上卸下,用板车拉到摊位上码整齐,静候客人上门。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无人问津。

反观范荣那一组已经做了好几单的生意了。几个老艺人没多少偶像包袱,到了摊位后,火速借来附近商家的马克笔跟一张A4的白纸,画了价格海报。

吕可跟江鸿眠负责高声叫卖,“水蜜桃,又香又甜的水蜜桃。走过路过不错过!”很快便有路人被他们的喊声吸引过去询价。

“呀,你,你是那个《老兵的故事》的班长!”最先被认出来的是范荣。老演员正剧演得多,受众广,群众基础杠杠的。

“对,我是。”范荣也不拿架子,笑眯眯的承认。

“哟,是在录节目吧?”路人注意到了镜头,“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要水蜜桃吗?价格实惠,童叟无欺?”范荣倒是能拉下脸推销。

“啊?好,好吧。我买了能要签名吗?”

“当然!”

第二组生意越火爆,就更反衬出第一组的落魄——

“哈哈哈哈,点击就看大小流量在线抠脚!”

“郑云慈是快睡着了吧?”

“好惨了,位置真的很偏。刚才也问了工作人员,说是不能离开摊位。”

“来来来,各位汪洋,甜橙,陶瓷,暖阳,我们来下注。康康第一组今天会不会颗粒无收?”

“喂喂,太不厚道了吧。我赌能卖50块。(狗头护体)”

“哼,你这个狠心的小妖精,你是谁的粉?怎么能这么不厚道呢?粉籍是不是不想要了?我赌100块。”

“100块还是太少了。200吧,不能再多了。”

围观的路人不禁扶额,“……你们真的是粉吗?”

“我哥们,这咋整啊?也不能输得不能太难看啊。”郑云慈无比忧伤地望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第二组摊位。

易瑛泽瞪着摄影问道:“除了不能离开摊位,摊主不能叫卖就没有其他规则了吧?”

“对。”

“哼。这是你们节目组说的。小强,拿我兵器来!”大手一挥,感觉是要破釜沉舟了。

画面内外:“???”兵器?什么兵器?

只见跟组的易瑛泽助理拎着吉他盒跑过来——

“哈哈哈哈,易神是打算当街卖艺?”

“我好凶!凶起来我自己都怕!”

“啊啊啊啊,易神的现场演唱版?行走的CD机上线!乖巧等待。”

易瑛泽调好音,开口清唱,“哦,在这个美好的早晨,你路过步行街……有没有发现我们在此等候,等候你的光临。甜美可人的水蜜桃……”

直播间的评论一静——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不行了!这是什么鬼!调子是《寂静的夜》的调子,为什么歌词是水蜜桃!”

“易神你魔鬼吗?我下楼丢垃圾,差点笑死在垃圾桶跟前。物业小哥觉得我疯了!”

“我的睫毛膏,我的睫毛膏,眼泪笑出来了。”

“易神温馨提示,睫毛膏一定要用防水的!”

“简阳刚才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一步。”

郑云慈高兴道:“这个办法不错!泽哥最高!!”

林澄邈:“……”扶额。看来,易瑛泽是豁出去了。

易瑛泽的努力多少换来了一些回眸。

“孩子,你声音不错。就是啊,我们古尔镇流行听戏。”老婆婆背着手,略有些怜悯地望着他们。满脸都是“瞧把这孩子逼得”。

易瑛泽的歌声停了,表情一度难以言喻——

“噗……好惨。我估计易神从来没想自己的歌声会被嫌弃。”

“也挺正常的。古尔镇我百度了一下,挺偏的。当地人的爱好跟游客估计不一样。”

“好可怜。什么时候路上才能多点游客。”

“我估计游客多了也不行,都被第二组在廊桥那边截糊了。”

“也是哦。忽然担心死了。尴尬症发作中!”

“婆婆,你们这儿流行听什么戏啊?”林澄邈忽然问。

“随便什么都成。川剧、越剧、昆曲,京剧,这里年轻人很多都外出打工了,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开不了电影院。”老婆婆笑眯眯回答。

“那我唱一段,婆婆听听觉得怎么样?”

林澄邈启唇唱道:“……红粉佳人不许瞧,雪夜孤眠寒悄悄,霜天削发冷萧萧。似这等万苦千辛,受尽了折挫!我前日,打从一家门首经过,见几个年少娇娥,呀呦,生得来十分标致。看他脸似桃腮,鬓若堆鸦,十指尖尖,袅娜娉婷……”

唱着唱着,鼻子有些发酸。依稀又回到家中的小花园里,悠闲地坐在门廊下听苏瑾瑜吊嗓,偶尔父子俩也跟着哼唱几段。

眼波流转,唱腔细腻,气息平稳,字字压在调上。摄影老李是昆曲的票友,一时惊了,“澄邈,你还会唱昆曲啊!水准挺高的啊!”

吃瓜群众刷了一排“????”——

“为什么你一个爱豆要唱昆曲,还唱得那么好。”

“我真的怒了!林澄邈,你跟我说说你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妈蛋,自从矿泉水广告之后我就没从坑里爬出来!”

“《孽海记》?小伙子可以啊!”

“唱得真不错。这桃怎么卖啊。”老婆婆又问,看他们眼神仿佛在看犯傻的孙子。

挑挑拣拣买了一斤,可算是开了张。

第二单是凑巧路过的一位牵马大叔,听到唱段停下来伫足望了一阵,“这桃怎么卖?你们是不是艺人啊?总觉得有点面善。”摆明不认识他们。

“是,26一斤,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甜得好。”不认识就不认识,桃还是要卖的。

第三单是个巡逻的美女城管。

“耶耶耶耶,你们,你们不是那……啊!简阳!?”

其余三人赶忙齐刷刷把简阳推到前面。

简阳:“……”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纸板人像。

“你好。”

“呃……你好。”美女激动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想起自己在工作,“你们录节目啊。”她的目光好奇扫过其他人。

“对。卖水蜜桃。”

“甜吗?”

“甜。”

这毫无波澜的对话——

“简阳:为了恰饭。我是个毫无感情的录节目机器。”

“阳啊,这样做生意是不行的。小姐姐如果不是你的粉,估计根本不会搭理你啊。”

“刚才另外三个动作才统一。我怀疑美女如果说来‘两斤简阳’,他们会立刻动刀子。”

“哈哈哈哈,姐妹,你是想笑死我吗?还来两斤简阳,那我来五斤可以吗?”

“我倒是可以买两斤。”美女扑扇着大眼睛,“但是,我能要你们的签名跟合照吗?”

什么?两斤?郑云慈一听立刻露出市侩的笑容,挤到最前面,“你要几张?合照当然没有问题。”

评论区的陶瓷纷纷捂脸,“对不起,我家偶像又丢人了。大家忽略吧。我就在想今天还挺正常的,果然又开始沙雕了。”

其他人的粉立刻安慰他,“没事,我家那位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难兄难弟。没事,看看脸就行。”

其中夹杂着第二组粉丝的评论,气氛异常和谐。直到——

郑云慈又说道:“每斤26元,买两斤算你便宜一点,54元。”

美女的笑容在嘴角凝固住了,继而开始大笑,“你再仔细算算。”

林澄邈接过五十元大钞,“对不起,家里老小脑子不够用。五十块就行。谢谢。”

网友们直接笑喷——

“???还二十六元算你便宜点……每斤二十七块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满身笑点走来了!”

“郑云慈,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陶瓷躺平任嘲,太丢脸了。真的……”

“没事,抚摸前面那位姐妹,作为易神的粉没想到有一天他在街上唱歌会被嫌弃。”

“呵呵,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为了卖几个桃子,崽还能当街唱昆曲呢。(点烟)。”

“简阳那个小眼神,犹在崩溃的边缘。身为一个正常人,为什么非得跟三个活宝分一个组啊。”

“为了几个桃,豁出去了。无所不用其极——致夏末三傻!”

“哈哈哈哈,前有雪橇三傻,后有夏末三傻,可以。热搜预定!”

又做了几单小生意过后就再没有人走到这个位置了。

人流量真是现实问题。

摊主老邝倒是老神在在地玩手机,慢悠悠一点不见着急。

“叮咚”。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

“邝哥,你们家是不是有马云店什么的?”林澄邈随口问道。

老邝乐呵呵地回答:“对呀。现在物流挺方便的。什么都能在网上销售。水蜜桃的大部分供给大型超市,小部分零售我是自己做的。这不,有客人在问。”他给林澄邈看了APP对话框。

“那挺好。”

转头把其余三个包括老邝拖到一边,“我有办法!”叽叽咕咕一会儿,所有人的脸上都带了笑。

摄影组:“……”心里忽然好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能移动叫卖,摊主不能招揽对吧?这可是你们说的。”林澄邈笑嘻嘻地从老邝手里拿过手机,点开店铺名片的页面,直接怼到镜头跟前,“今天为大家带来一款穿云村水蜜桃。其特点是肉质细腻,汁多味甜,香气浓郁,皮薄易剥,入口即化……”

一招手,郑云慈在旁边做着示范,咬了一口,“Oh,mygod,也太好吃了吧。大家千万不要错过如此香甜可口的水蜜桃!26元一斤不包邮,50两斤包邮送签名照,满150元顺丰包邮送签名照!亲,数量有限,比得就是手速!”

“请大家用马云APP扫一扫店铺名片,或者直接搜店铺名‘甜桃世家’即可下单购买。请购买的时候请备注一下‘第一组’,谢谢各位!”易瑛泽跟简阳又异口同声地宣传。

节目组:“……你们这是作弊好吧?”

“谁说我们作弊。你们节目组又没规定是线上销售还是线下销售。”

“……”失策了。

评论区的粉丝们开始响应——

“来来来,夏末三傻带货。作为粉丝我们要支持。”

“记住关键词‘甜桃世家’!”

“连《夏末将至》的官V都在转发这个了。笑死了,真的。全网卖货的节奏。估计范老师他们还没想到这么玩儿。

“林澄邈商业鬼才!脑子转得好快!”

千里之外的帝都,秦秘书汇报完事宜,正要退出去的时候被沈辰叫了回来。她以为是刚才的简报有什么问题,于是恭敬低头等待指示。

“秦秘书,今年给各位董事的消暑礼物准备好了吗?”

她有些奇怪。这种小事不在她的权责范围,而且先生从没过问过。难道是去年出了什么岔子?她有些忐忑。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都一年了,有问题早就爆出来了。

“已经按照往年的惯例准备了。”

“今年送水蜜桃吧。”

“???”

“我这里正好有一家马云店。”

“……好的。我马上安排。”

“记得备注‘第一组’。”

“?是。”

退出去过后,迎面遇上王助理,“先生他说今年消暑礼物送水蜜桃……”她满眼无奈。已经采购好的东西算浪费吗?而且比起高级白鱼子酱之类的高级货,难道董事们更喜欢水果?

“燕燕,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因为常年加班被女朋友彻底甩了的王助理,已经伤春悲秋很久了。这洞察先机的快感竟然奇迹地抚平了他的坏心情。

“……”秦秘书警惕地看着他。

“笨死的……”

“王涛!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没有我们秘书处,你这个特助就是个光杆司令!得瑟不死你!”

“别怪哥哥不提醒你。记得全部买下哦。”

“全部?这十几万斤好不好?”

“我们寰宇除了董事不是还有高管吗?中层那么多,员工也不少。十几万斤,小case而已。董事那里之前采买的礼物也别浪费啊。”

“你确定?”

“确定。信我没错。”

“……你好像卖传销的。”

十五分钟后,老邝愕然地盯着手机屏幕,“卖,卖光了!刚才有一位大主顾,将剩下地全部盘下了,直接付了全款!还,还备注了第一组?”

正热情高涨准备付款的待宰羊羔们发出嗷嗷的惨叫:“不——我的签名照。究竟是谁这么讨厌!”

过了一会儿有人反应过来,“靠,陈哥,是不是你!你TM整天都在窥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