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段夙清看着落到自己面前的少女,随着人群朝后退了几步,避得远远的。

不过刚刚那位师姐也很快就到了齐芮灵身边,立刻给她嘴里喂了一颗丹药,为她用灵力调息。缓了好一阵,齐芮灵终于缓了过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回头看了一眼担心的师姐,摇头笑着安慰。

“我没有大碍,师姐不必担心。”

师姐见齐芮灵恢复了些,将齐师妹托付给另一位跟着来的师妹,就将矛头对准了演武台上因为后怕脸色苍白的郑若姝。

“郑若姝,你怎么能够偷袭齐师妹!快跟我回去,看师父到时候怎么惩罚你。”师姐早就知道郑若姝没安好心,所以拦着齐芮灵没让她搭理对方。但她万万没想到郑若姝居然能做出偷袭这种正道不耻的行为,还是在道场上五大宗门各个小宗门面前,崇华门的脸这次是真的被丢了个干净。

这已经不是师父惩不惩罚的事了,恐怕宗门内的执法堂会来介入处理,而且惩罚还不会轻。师姐现在只想赶紧把郑若姝带走,以免再出事。

郑若姝也知道自己刚刚一时的鬼迷心窍是闯了大祸,一身不吭地乖乖站起来,打算跟着师姐离开。

“慢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师姐脸色一白,就看到执法堂长老、陈道君和掌门都过来了。

“郑若姝公然不顾比试规则,企图偷袭残害同门,违反门规,应当由执法堂惩戒,以示众人。”执法堂长老开口道。

“长老,郑师妹也是一时糊涂,而且师父她……”师姐还想求情,虽然郑若姝如今犯下大错,但毕竟是师父唯一的女儿。师父除了平时在对待独女时有些糊涂,平日里对她们还是很好的。若是任由郑若姝被罚,师父知道了定然不快。

掌门淡淡开口:“若是敢做,就要敢承担。无论是谁,都要遵守门规,否则崇华门的门规岂不成了笑话。”

掌门非但不打算饶过郑若姝,甚至想加重惩罚。这弟子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就是在当众抹黑崇华门。如果郑若姝的母亲不是崇华门的一峰之主,掌门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其他门派派来的奸细。

师姐即使还想求情,但看到掌门都下了定论也不敢再出反驳。齐芮灵自然也不会为郑若姝说好话,郑师妹也该吃些教训了。这次是当众给崇华门抹黑,惹怒了掌门,下次就不知道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

郑若姝则是从始至终垂着头一言不发,完全是乖乖认错的样子。这倒是让掌门心里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如果郑若姝还敢再闹,他就让人直接禁言拖下去了。

等掌门一行人离开,原本安静的场景再次热闹起来。段夙清却没有再注意陆续上台切磋的各派弟子,他很疑惑,疑惑郑若姝为何要认错、掌门为何要惩罚郑若姝。

既然是比试,赢了不就好,为何要有那么多规矩。在他看来,郑若姝的行为不可耻。既然打不过,当然要趁敌人精神松懈的时候偷袭。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旦有机会,就会死死咬住。若非如此,死的就不是庆旺而是他了。

现在看来,崇华门这名门正派似乎规矩颇多,而他如果想留在崇华门,就要把自己藏好,至少要等到他可以无视规矩的时候再暴露出来。

“这位师弟,你好。”齐芮灵走到段夙清面前,打断了段夙清的思绪。

段夙清抬眼就看到面前的人,内门师姐怎么会来找他?但他依然不动声色道:“师姐好。”

齐芮灵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刚她被郑师妹偷袭击飞到台下,师姐扶着她起来时,她的眼神不经意地落到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不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吗?

他应该完全不记得自己,看向她时的眼神冷漠疏离。和他一身灰扑扑外门弟子服相衬的,是一张难以掩盖的俊逸面庞,这让少女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到底是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齐芮灵决定上前去好好看看。

“你、我们见过吗,刚刚一见到你我就觉得眼熟。”

“没见过。”

段夙清言简意赅,毫不留情的三个字让少女有些羞恼。她当然知道段夙清没有见过自己,但她一个女修主动和男修说这样的话,即使没见过,段夙清也不能这样说得这样直接。

段寒澄挤进人群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长身玉立,相对而站。少年俊朗、少女柔美,只是站在一起就是一幅极美的画卷。周围虽然有一群不相干的闲杂人等,但也完全影响不了这画面的和谐。

他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虽然不知道那少女是谁,但毋庸置疑应该是后宫之一了。没想到自家儿子才多大,就知道谈恋爱了。这才多久啊,她这老父亲就要被抛弃了吗。

虽然有事要找男主,但也不急在这一时。主要男主正在谈情说爱,凑过去做电灯泡也不地道。不过不愧是男主啊,即使在后宫面前也是一张小冰块脸,少女不但没有被吓跑,反而笑得温温柔柔的样子。他要有男主一半本事,也不至于前世死之前还是单身狗一枚。

陈自初见状笑道:“看来夙清师弟在门派中已经有了好友,段兄可以不必那么担心了。”他没有剧情滤镜,完全没觉得那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的氛围。

段寒澄觉得好友这个词不太恰当,因为剧情里这个时候两人还是初见,于是含糊道:“嗯,或许吧。”

“师弟,我想请你上台与我切磋一番可否?”少女有些许生气,除了受过郑若姝的气,她也是一直众星捧月被娇惯着的。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好看的眼睛默默看着她,似乎在质问自己真的要欺负一个修为比自己低的弟子吗?

齐芮灵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今天势必是要和他比一场的,担心对方不会同意,于是激道:“弟子之间比试不会用法宝,而且我刚刚受了些伤。即使这样,你也不敢与我比试吗?”

她才不会承认,在年幼见到段夙清的第一面时,她的心里就留下了印记。如今时隔多年再见,她既然感觉心跳有些不受控制。不行,她怎么可以为这样的废物心动。那么只要把他打倒,让他以最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可以断了念想。

“好,师姐。”就算齐芮灵不说刚刚那番话,他也会答应。事实上,在台下站了许久,他早就想上台了,只是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练气五层的外门小弟子比试而已。如今有人主动送上门,段夙清一时有些惊喜。

没想到这师弟虽然修为资质不如何,但却挺有胆识,她居然有些欣赏。练气七层和炼气五层,别看只隔两层看似差距不大。但即使她不用法宝,也自信可以胜过对方。

因为他们中间的差距其实是内门和外门,外门弟子只有普通的修炼法诀,连攻击法诀都没有。所以,段夙清现在是必输的局面。

而隐藏在人群中的段寒澄正看着儿子谈恋爱呢,没想到下一刻,两人直接到演武台上去了。他一脸懵逼,这是什么走向,怎么聊着聊着就打上了呢。该不会是儿子太直男,把人小姑娘气到了吧。

齐芮灵和段夙清的比试,不仅段寒澄奇怪,台下一群看戏的和上首处把酒交谈的一众大佬们都起了兴致。一个练气五层的外门弟子,既然和练气七层的内门师姐对上了。

这这这……有什么好比的,难道不是必输的结果嘛。

时江雪就着灵果又饮进了一杯灵酒,看着下方一众弟子兴致盎然的样子,她也来了些兴趣,“陈晔,没想到你宗门的小弟子还挺有勇气的。”

本来还以为这一趟结婴大典会有些无聊,没想到崇华门却频频给他们制造惊喜。

陈晔没有因为时江雪的嘲讽生气,本就是小弟子之间的切磋而已,“是啊,虽是外门弟子天资不佳,但也有一颗向往大道的心,我崇华门的弟子尽皆如此。”

伪君子!时江雪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得很明显。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柔弱无骨的身子稍稍坐直了些,“一直坐着也有些无聊,不如我们来赌赌这弟子撑多久会输。”

陈晔摇了摇头,“不一定,那女弟子无法用法宝,五层和七层虽有差距,但这小弟子未必会输。”看到那名弟子眼中对于对战的期待和喜悦,他觉得现在妄断输赢有些不太好。

时江雪差点笑出声来,这陈晔是渡劫时脑子被劈傻了嘛。先不提修为上的差距,这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能比吗?

如果要比喻,那就是一个采取的是精英教育,而另一个差不多就是给本功法完全放养。内门弟子基础牢固,对灵力掌握运用灵活。即使是相同修为,内门弟子也是优于外门弟子的。

“陈晔,你在说什么笑话。即使不允许使用法宝灵符,我依旧看不出这男弟子有一丝赢的可能。不过,既然咱们意见相左,我就当你赌这男弟子能赢了。

不然大家都压男弟子输还有些没意思,你打算拿什么赌注出来。我准备了一条发带,三品巅峰灵宝,赌这小弟子撑不过五个回合会输。”

时江雪直接掏出了一条蓝色的发带放到桌子上,笑盈盈地看着陈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