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江道:“用极乐丸控制中?原各行各业的人士,以此来控制整个中?原,家师一直怀疑,这是她那个对头?的手笔。所以她老人家再三叮嘱我等,千万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打草惊蛇,让这人发现,她老人家已经察觉他?的阴谋了?。”
贾珂听到这话?,登时想起那个将?姬悲情逼出?皇宫的东郭先生,先觉好笑,寻思:“看来姬悲情早就?察觉这两年来,中?原有人在针对她了?。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就?以为是她的老对头?东郭先生,哪会想到其实是她的老公和?孙女。”
但随即转念,又想:“如果杨子江是风灵霁的人,谁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是为了?误导我,让我以为做这一切的人是东郭先生,然后顺着这个错误的线索追查下去,错过了?真正的线索。姬悲情可能想不到和?她作对的风灵霁背后是姬苦情和?姬灵风,东郭先生却知道姬苦情是姬悲情的同伙,他?们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抹掉他?们祖孙在造反这件事上的存在感。”
贾珂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问道:“原来如此,不知尊师的对头?是谁?”
杨子江道:“贾兄,这个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我确实不知道这人是谁。家师曾经跟我们说过,这人非常狡猾,在江湖上行事,绝不会用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们知道他?的名字,并没什么用处。她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等到时机到了?,她会把这人的名字告诉我们的。”然后展颜一笑,说道:“到时只要家师没有严禁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贾珂笑道:“那再好也没有了?。江玉郎若是现在还?活着,咱们还?能顺着江玉郎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幕后主使了?。如今江玉郎和?江琴都已经死了?,这条线索便算是断了?,我一直在发愁这件事呢,尊师若是愿意告诉咱们,她的对头?是谁,这条线索说不定还?能续上。”
杨子江还?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贾珂的话?,皱了?皱眉,问道:“贾兄,江玉郎父子都已经死了??”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江琴是被魏无牙杀死的,魏无牙说他?自从听说邀月的死讯以后,就?对江琴动了?杀机,加上他?门下的弟子,他?饲养的老鼠,都被燕大伯赶走了?,他?攒了?一辈子的财宝,也都被那些弟子带走了?。
他?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再也不想活了?,就?和?江琴同归于尽了?。当时我们都答应放他?走了?,哪想到他?竟有这样的骨气,就?没能阻止这件事。江玉郎是被他?的同伙杀死的。
当时我们在苏樱的山谷里找到了?江玉郎,江玉郎假装自己?疯了?,还?……拉在了?裤子里。没有人愿意帮他?清理,我们就?把他?关在了?一个箱子里。到了?晚上,他?的同伙过来救他?,我和?王公子追了?过去,他?的同伙的武功实在太高,我们没法将?他?生擒,只能将?他?杀了?,。
他?临死之前,把化尸粉撒在了?江玉郎的身上,把江玉郎活生生地化成了?一滩黄水。江玉郎那个同伙的尸体,就?在营地里。杨兄,你若是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杨子江是跟着那些瘾君子来的昆仑山,江玉郎父子是他?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有可能知道极乐丸主人的真面目的人。
如今江玉郎父子都已经死了?,贾珂说的那个武功很高的江玉郎的同伙,如果他?所料不错,应该就?是江玉郎父子十分畏惧的老先生,如今他?也死了?,杨子江掌握的所有线索,可就?全都断了?。
他?调查极乐丸,调查了?好几个月,四处奔波,还?来了?一趟昆仑山,其中?的辛苦自不用说。如今这一切心血,都随着江玉郎父子的死亡化为乌有。
杨子江忍不住一声?长叹,觉得很不甘心,隔了?一会儿,忽然又是一笑,说道:“这世上的事,果然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我是命中?注定,和?江玉郎父子无缘,我在这里生气,也不过是自找烦恼。我那命中?注定的缘,出?去的时间太久了?,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帐篷。
黄蓉看着杨子江的背影消失在帐篷后面,知道杨子江这时候离开?,不是真的要去看玉无缺,只是他?想要问的事情,都已经问完了?,就?把这里留给他?们,好让他?们说些悄悄话?。
黄蓉心想杨子江看着懒懒散散,心思还?真是细腻,然后转头?看向贾珂,低声?道:“贾大哥,我听你刚刚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话?里有话?。你不信他?,是不是?”
张无忌还?觉得刚刚贾珂和?杨子江说话?其乐融融,气氛非常融洽,听到黄蓉的话?,不由一怔。
贾珂“嗯”了?一声?,说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江玉郎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江湖上可不止江玉郎想要对付我,他?这时候出?现,我难免会多心。”
贾珂初时打算将?自己?从九幽侯那里听来的事情,都告诉黄蓉等人,但是听到杨子江自称是“墨玉夫人”的弟子,就?不知应不应该这么做了?。
贾珂相信以小鱼儿和?黄蓉的聪明才智,他?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决不会在杨子江面前露馅,但他?也不能只把玉无缺蒙在鼓里。他?若是这样做了?,日后玉无缺知道这件事,那得多伤心啊。
可是玉无缺心思单纯,为人正直,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骗人了?。他?嘴巴再严,和?杨子江朝夕相处,难免会露出?些许破绽,而杨子江做事心细如发,玉无缺露出?的这些破绽,只怕难以逃过他?的眼睛,他?一旦发现玉无缺对他?态度上的变化,以他?的手段,想要套出?玉无缺的话?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贾珂虽然聪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处理得面面俱到,既不让杨子江察觉他?其实知道姬悲情很多秘密,又不让玉无缺觉得自己?在三兄弟中?被孤立了?,还?能让玉无缺他?们都知道姬悲情的所作所为,知道杨子江很有问题,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只好暂且不提这件事,打算回去和?王怜花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出?三全之策来。
小鱼儿笑道:“老弟,依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他?和?玉无缺在一起,绝不会是另有所图。”
众人听到这话?,都转头?看他?。
黄蓉笑道:“你跟他?才认识几天,就?这么向着他?说话??看来是他?在洞窟里的所作所为,征服了?你的心了??”
小鱼儿耸了?耸肩,说道:“他?在老鼠洞里的所作所为,征服了?玉无缺的心不假,但要征服我的心,他?还?差得远呢。”
黄蓉嘻嘻一笑,坐到小鱼儿身边。
小鱼儿道:“依我看来,如果杨子江接近玉无缺,是另有所图,他?图谋的事情,还?没有做成,就?被江琴困在了?老鼠洞里,而且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到底能不能活着出?去。
杨子江心里有事,他?再沉得住气,我想他?也不会那么泰然自若,对玉无缺的态度,也不会和?他?进老鼠洞前,对玉无缺的态度一般无二。如果他?是为了?接近玉无缺,才跟玉无缺进了?老鼠洞,因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再将?生死置之度外,也难免会对玉无缺有些迁怒吧。”
王怜花却是一笑,说道:“说不定他?只是在你面前,表现得泰然自若,对玉无缺的态度和?从前一样,等他?和?玉无缺回了?房间,他?就?没有那么泰然自若了?,对玉无缺也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了?。你又没有钻进他?们的房间,偷看他?们私下里是怎么相处的,就?断定他?对玉无缺很好,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小鱼儿听到这话?,登时想起这两天中?,燕南天每次过来探望自己?,说起自己?的伤情,自然而然地提起救了?自己?的性?命的王怜花,然后就?会感慨江湖上很多人说他?是大侠,他?从前也觉得自己?一生为善去恶、行侠仗义,当得起这个虚名,如今见了?王怜花这番以德报怨的大仁大义,方知自己?实在配不上这个“侠”字。贾珂能跟王怜花这样慷慨豪侠、仁义过人的人成亲,即使王怜花是个男人,贾珂也对得起他?的父亲了?。
小鱼儿见燕南天说这番话?时,神色间极是欣慰,知道燕南天不是在跟他?说笑话?,逗他?开?心,而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目瞪口?呆了?半天,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燕南天每次说着说着王怜花,就?会追忆往昔,言谈之中?,竟然透出?王怜花和?江枫很像的意思,小鱼儿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帐篷,用脑袋去撞地面。他?真的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说王怜花和?自己?的老爹很像,而且说这话?的人,还?是跟老爹是过命的兄弟的燕大伯。
小鱼儿想到这里,神色不禁有些扭曲,上下打量王怜花一眼,心想:“难怪王怜花听了?我的话?,立马想到杨子江可能是一个在人前人后不一样的人。他?自己?就?是个中?翘楚,当然会这么想别人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怜花见小鱼儿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叹了?口?气,这一口?气,显然是因为自己?叹的,心中?十分不满,微笑道:“怎么,我刚刚说的话?,哪里不对吗?”
小鱼儿笑嘻嘻地道:“你说的话?对极了?,每一个字都是对的。不过就?算你说的是错的,我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谁叫你是贾珂的爹呢。”
小鱼儿本?来是想取笑王怜花,在燕南天面前装腔作势装过头?了?,给燕南天留下了?一个这么好的印象,日后他?若是做了?什么暴露本?性?的事情,燕南天定会认为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突然从极善之人,变成了?极恶之人,到时他?们可就?有麻烦了?。岂知他?此言一出?,贾珂和?王怜花脸上都是微微一红,神色间有些尴尬,甚至还?侧头?对望了?一眼。
只见王怜花眼中?有些嗔怪之意,大概是在责怪贾珂,怎么把这件事都跟他?说,贾珂眼中?本?来有些诧异之色,与王怜花目光相对,就?变成了?无辜之色,大概是说:“没有啊,我没有把咱俩私下里说的话?说出?去。”
小鱼儿见他?俩这副模样,心下也觉尴尬,他?可没有兴趣知道,王怜花平时是怎么要贾珂管他?叫爹的,一面心想:“难怪王怜花和?蓉儿这么合得来,一个喜欢听贾珂叫他?‘爹’,一个喜欢听我叫她‘妈’,都这么喜欢比我们兄弟大上一辈。”一面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燕大伯说的。”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这话?,都大吃一惊,也顾不上对视了?,一齐看向小鱼儿,脱口?而出?:“什么?”
小鱼儿见他?俩这副震惊到了?极点的模样,心中?颇有快意,毕竟他?听到燕南天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小鱼儿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学着燕南天的声?音,将?燕南天称赞王怜花的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贾珂初时听得好笑,但想到这件事中?,夹杂着柴玉关的死,想到王怜花前几天的伤心烦闷,愤愤不平,又笑不出?来了?。这件事是王怜花的伤心事,实在不该这样轻易地提起来。
贾珂侧头?向王怜花一笑,说道:“燕大伯真是慧眼识英雄,一下就?看穿了?我们王公子的本?质。”
王怜花噗嗤一笑,伸手摸了?摸贾珂的脑袋,说道:“乖儿子。”然后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黄蓉的脑袋,说道:“乖二儿媳妇。”
黄蓉脸上一红,甩开?他?的手,说道:“你要给人当爹,找你那三个宝贝儿子去,我才不要你当爹呢。”然后斜睨小鱼儿一眼,笑道:“我还?想听小鱼儿叫我一声?‘妈’呢。”
小鱼儿板着脸孔,说道:“这你想也别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教你如愿呢。”然后看了?王怜花一眼,说道:“你们两个,一个要当我们兄弟的妈,一个要当我们兄弟的爹,下一步,不会就?是要我们兄弟祝你们百年好合了?吧?”
黄蓉听到这话?,伸手拧了?小鱼儿的脸颊一把。
小鱼儿忍不住痛呼出?来。
黄蓉微微一笑,说道:“好啊,你说吧,我听着。我倒要看看,这四个字,你真能说出?口?来么。”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笑道:“这四个字,我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黄蓉微笑道:“你说啊,我听着呢。”
小鱼儿慢吞吞地道:“我要祝黄蓉——”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
黄蓉微笑着看着小鱼儿,神色十分从容。
小鱼儿见黄蓉不上钩,只好继续道:“和?江小鱼百年好合。你看,这四个字,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黄蓉嫣然一笑,说道:“是啦,是我刚刚说错了?。这四个字,你还?是能说出?来的。”
贾珂、王怜花和?黄蓉毕竟一夜没睡,说笑一阵,渐渐大感困倦,见玉无缺和?杨子江始终没有回来,料想他?们在外面是有话?说,就?不管他?们了?。
黄蓉回了?她和?黄药师的帐篷。贾珂和?王怜花先去看了?一眼他?们从九幽侯那里带回来的东西?,主要是那些珍贵稀罕的植物?和?动物?,大多都比人还?要怕冷,须得放在帐篷里,以免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了?。
确定这些东西?都妥善放好以后,两人回到帐篷,吃了?一顿饭,洗了?一个热水澡。贾珂本?来还?想跟王怜花商量一下杨子江的事,但是收拾好了?帐篷,一回头?,灯光下只见王怜花坐在毛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长发委地,身上不着寸缕,手指挖了?一大块近乎透明的膏脂,细细地涂在玉雕上,然后把那玉雕伸了?过去。
贾珂瞧见他?这副模样,登时骨头?发酥,哪还?记得别的事情,快步来到王怜花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玉雕,轻声?道:“我来帮你。”
王怜花将?手里的玉雕递给了?贾珂,也不说话?,自己?躺在毛毯上,抓来旁边的胖丁抱枕,捂住自己?的脸。
贾珂一面做着工作,一面笑道:“小宝贝,你怎么又把脸给捂住了??”
王怜花的声?音自抱枕下面传了?过来:“我昨天听到老僵尸说起姬悲情,就?想起了?俞佩玉,还?有咱们在苏州玩的那个蒙面的游戏。”
贾珂登时猜到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地道:“你今天又要跟我玩这个游戏了??”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你从前就?说过,这种?蒙面的游戏,乐趣就?在于因为你看不见后面的脸,所以你可以尽情想象后面的脸是什么模样。
上次咱俩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只有你去想,枕头?里面的脸,是什么模样了?,我却没有去想,枕头?外面的脸,是什么模样。今天咱们再玩这个游戏,我也要想上一回,枕头?外面的脸,是什么模样。”
贾珂呵呵笑道:“原来如此。那你想到的脸,是什么模样?”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你先进来,我再告诉你。”
贾珂呵呵笑道:“那可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你想到的脸是什么模样,我好知道在你心里,现在的我还?英不英俊。如果现在的我还?是很英俊,我就?进去,现在的我没有那么英俊了?,我就?不进去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突然一个翻身,和?贾珂调换了?位置,然后一个翻身,坐到了?贾珂怀里。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个胖丁抱枕,始终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按在脸上,以致于他?都没有手去做其他?该做的事情,幸好贾珂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才没有受伤。
贾珂倒抽一口?气,连忙伸手托住王怜花,说道:“小心点!你忘了?三年前咱俩泡温泉的时候,你是怎么伤到的了?吗?”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谁叫你跟我讨价还?价,半天也没有动静,如果你痛快一点,我哪用自己?来做。如果我受伤了?,这都要怪你。”
贾珂听到这句蛮不讲理的话?,忍不住抓来王怜花的右手,在他?的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说道:“你都要把别人的脸套在我的脸上了?,还?要我痛快一点,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王怜花却是一笑,说道:“谁说我要把别人的脸,套在你的脸上了??”
贾珂眉毛一扬,心头?突兴一股不祥的预感,说道:“你不是要把别人的脸套在我的脸上,那你干吗要用你儿子捂住你的脸?”
王怜花嘿嘿一笑,在贾珂怀里晃了?几下,突然拿下了?脸上的胖丁抱枕,看向贾珂,兴高采烈地道:“贾——”后面的“珂,我这样好看吗?”还?未出?口?,就?见贾珂双目紧闭,显然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所以刚刚一直闭着眼睛跟他?说话?。
王怜花大怒,伸手搂住贾珂的脖颈,在他?怀里晃来晃去,就?像是在骑马,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贾珂,你……干吗……干吗闭着眼睛……啊、啊……啊?你快睁开?……睁开?眼睛,看看我。”
贾珂紧紧闭着眼睛,抓着王怜花的后背,小手指还?勾着王怜花的一缕头?发,说道:“才不看呢。难得我们王公子勤快了?一回,我也要好好享受一回,被王公子服务的感觉。”
顿了?一顿,又道:“王怜怜,你不会以为我猜不到,你在你的脸上画了?什么东西?,所以一直不肯把你儿子拿走吧?你画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蜘蛛吧?不会吧?你又不是‘损人不利己?’的白开?心,不会做这种?吓到了?我,然后害得你自己?独守空房的事情吧?”
王怜花干笑一声?,说道:“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就?知道,我脸上画的是什么了?吗?”
贾珂仍然闭着眼睛,说道:“行啊,一会儿我就?看你。不过咱俩事先说好,如果你脸上画的是蜘蛛,或是和?蜘蛛有关的东西?,我看过以后,就?去找小鱼儿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跟你睡了?。”
顿了?一顿,又道:“明天晚上也不跟你一起睡了?,后天晚上,只怕也不跟你一起睡了?。唉,我这人记性?很好,说不定一会儿那一眼,我能铭记于心一辈子。如果我真的记了?一辈子,那我一辈子都不跟你一起睡了?。”
王怜花听到这话?,反而笑了?,嘴唇凑到贾珂的脸上,轻轻亲吻他?的脸颊,喘息着笑道:“你都这样了?,你还?能……走?你不跟……我……不跟我一起睡,你受得……嗯……了?吗?”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受不了?也得受啊,我跟你在一起,你总是想方设法地吓我,我本?来没病,也要被你吓出?病了?,更严重点,说不定还?会被你吓成太监,你现在笑得开?心,若是你守活寡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王怜花停了?下来,哈哈笑道:“这么一点小事,就?能把你吓得变成太监?贾珂珂,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
然后侧头?咬住贾珂的耳朵,眯着眼睛,轻轻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吓成了?太监,那也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能治好你,包管比现在还?要好。贾珂,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只看……”后面的“一眼”尚未出?口?,贾珂突然抓住了?王怜花的身子,和?他?换了?个位置。
这一下刺激实在太大,王怜花脑中?一片空白,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就?这样交代了?,回过神时,已经被贾珂翻了?个身,后背朝上,压在了?毛毯上。
他?这清醒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便又陷入了?那销魂蚀骨的云雨之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小花,漂浮在惊涛骇浪之中?,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打了?过来,他?被这海浪淹没了?,被这海浪吞噬了?,花蜜流了?出?去,流的越来越多,花枝都是空的了?。
花朵在枝头?上不安地扭动着,突然海水涌了?进来,顷刻间没过了?整朵小花,小花在这惊涛骇浪之中?,就?再也浮不起来了?,只能随着海水缓缓下沉,最?后沉到了?海底,与海水融为一体。
王怜花趴在毛毯上,喘了?几口?气,松开?了?抓住毛毯的手,突然觉得脸上湿湿的,似乎到处都是水,不由一怔,心想:“我刚刚哭了?吗?还?是流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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