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2、第二百五十二章

贾珂先前只是?将两块铁片收进怀里,没来得?及细看铁片上?刻了些什么,听到王怜花的话,一怔之?下,随即点头?,说道:“‘非人间’能在天?子脚下开了这么多年,里面又是?让小倌妓|女假扮成名人物竞拍,又是?随便给成名人物编故事让戏班子来演,没有厉害的靠山,早就给人找出来一锅端了。

我先前就一直好奇‘非人间’的靠山到底是?谁,逍遥子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他和‘非人间’有关系,或是?对‘非人间’感兴趣,倒也不足为奇。”说罢,走出帐篷,又点了一把火,在火堆上?架起一个铁锅,倒进数块冰块,然后回到帐篷,问道:“铁片上?都刻什么了?”

王怜花将那两块黑色铁片递给贾珂,然后看向那四只小小的瓷瓶。他先将这四只瓷瓶摆成一排,略一沉吟,又将黑色瓷瓶移到正北方?位,将红色瓷瓶移到正南方?位,将白色瓷瓶移到正西方?位,将青色瓷瓶移到正东方?位。

王怜花这么做,是?因?为在五行八卦中,东方?甲乙木,色属青,南方?丙丁火,色属红,西方?庚辛金,色属白,北方?壬癸水,色属黑。

其实?还?有一个中央戊己?土,色属黄,但是?逍遥子怀里只有四个小瓶。倘若这四个瓷瓶的颜色,确实?是?根据五行八卦安排的,那么除了这四个瓷瓶之?外,一定还?有一个黄色瓷瓶,这个黄色瓷瓶,现在显然在别的地方?。

王怜花最?喜欢粉红色,红色与粉红色颜色相近,他爱屋及乌,对红色也颇有好感。所以他第一个拿起的就是?用朱漆写着“清蒸”二字的红色瓷瓶,拔开瓶塞一闻,只觉一股奇异的香甜之?气扑面而来,竟似是?蜂蜜,但是?比贡给皇帝的最?上?等的蜂蜜,还?要香甜数倍。

王怜花心?下奇怪,用瓶塞堵住瓶口,倒在瓶塞上?一看,果然是?一块球状的蜜糖,或者说是?固体蜂蜜,做成了蜂巢的模样。

王怜花万没料到这只瓷瓶上?面写着“清蒸”,瓶子里装的还?真的是?吃的东西,愣了一下,说道:“这四个小瓶里面装的,不会都是?佐料吧。”

贾珂正在细细打量刻在铁片上?的那八十一张人脸,看看里面是?否有自己?认识的人,只是?这些人脸实?在太?小了,虽然雕刻的五官俱全,栩栩如?生,便如?要从铁片上?伸出头?来一般,但要将他们的面貌转为真人的面貌,难度与将皮影的面貌转为真人的面貌无异。

他正苦思冥想?,忽听得?王怜花这么说,转头?一看,见王怜花从红瓶中到处一块蜜糖,心?中一乐,忍不住一笑,说道:“不会吧。倘若这几个瓶子只是?用来放佐料的,这个瓶子上?写的‘清蒸’,里面放的不应该是?清蒸用的佐料吗?没有人会在清蒸的时候放蜂蜜吧。”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说道:“怎么没有啦。咱们从前在苏州不是?吃过一道蜜汁南瓜吗?那就是?用南瓜、红枣、蜂蜜和白糖一起蒸的。”跟着十分不满地横了那块蜂蜜一眼,恨它为什么是?一块蜂蜜,而不是?一块特别的东西,然后将瓶塞塞上?,把红色瓷瓶放到地上?。

王怜花拿起白色瓷瓶,拔开瓶塞一闻,隐隐闻到松木的淡淡清香。倒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小木块,看颜色和纹理,都像是?松木制成,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逍遥子放在瓶子里随身携带?

又见这只瓷瓶上?用朱漆写着“烤炙”二字,随即转念,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又失望,又好笑,说道:“这不会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松木,每次烤肉之?时,削下一片来,扔进火里,烤出来的肉就特别好吃吧!”

贾珂噗嗤一笑,坐到王怜花对面,接过小木块看了一眼,闻了一下,也觉得?这只是?普通的松木块,然后递给王怜花,说道:“这世?上?有这么神奇的木头?吗?罂粟粉都没有这么厉害吧。”

王怜花道:“它若是?没有这么神奇的效果,那我实?在想?不通,那老鬼为何要把这么一块随处可见的木头?带在身上?。”说着将小木块放回瓶中,塞上?瓶塞,把白色瓷瓶放到地上?。

这时他们还?有两个瓷瓶没有看过,一个是?写着“风干”的青色瓷瓶,一个是?写着“麻辣”的黑色瓷瓶。

王怜花的右手食指在两个瓷瓶之?间点来点去,向贾珂一笑,问道:“先打开哪个?”

贾珂在青色和黑色之?中,更喜欢青色,伸出手指,凌空一点青色瓷瓶,笑道:“先打开‘风干’好了。”

王怜花笑道:“你想?吃风干鸡了吗?那倒容易得?很?,我明天?就给你做几只,然后放在车顶上?晒干就是?了。”一面说话,一面拿起青色瓷瓶。

王怜花拔开瓶塞,只觉一股辛辣之?气,甚是?刺鼻,但辛辣之?后,又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倒出来一看,竟是?四根黑黝黝的枯木,约有三尺来长?,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认不出这是?什么树木来。

王怜花一愣,说道:“这又是?什么东西?风干的时候,用来增味的东西吗?”

贾珂摇了摇头?,他也实?在想?不出来,这能是?什么东西了。

王怜花将这四根枯木放回瓶中,将青色瓷瓶放到地上?,然后拿起最?后一个瓷瓶,也就是?以朱漆写着“麻辣”的黑色瓷瓶。

王怜花打开瓷瓶,倒出来一看,竟是?四枚半透明的白色棋子,比寻常棋子要小上?一圈,也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他觉得?声音不对,向瓶中瞧了一眼,只见瓶中有一层薄薄的皮毛,想?是?用来防止这四枚棋子与瓷瓶瓶壁相撞的。

王怜花掂了一下这四枚棋子,笑道:“这次总算是?我认识的东西了,但他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四枚棋子?而且这四枚棋子,和麻辣有什么关系?”

贾珂凝神注视着这四枚棋子,忽地心?中一动,拿起一块黑色铁片,说道:“这块铁片上?刻的文字,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还?是?能看出来,这上?面一共刻了四句话。这块铁片上?刻了四句话,而这里有四个古怪的小瓶,我看这四个小瓶,说不定不是?逍遥子的,而是?‘非人间’的。”

王怜花却不同意,摇头?道:“这怎会是?四个小瓶?这明明是?五个小瓶。‘东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意之?土。’这四个小瓶的颜色,正好对应了东西南北的颜色,哪会是?巧合,我想?除了这四个小瓶之?外,一定还?有一个黄色小瓶,就放在这里。”

王怜花伸出手指,在四个小瓶形成的方?形中央轻轻一点,然后收回了手,笑道:“这样一来,就有五个小瓶了。这和铁片上?刻着的四句话,可就对不上?了。”

贾珂虽然觉得?逍遥子将那两块黑色铁片和这四个古怪之?极的小瓶同时放在怀里,这两样物事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但王怜花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们没在逍遥子怀里找到黄色瓷瓶,可不见得?这个黄色瓷瓶就不存在了。说不定这四个小瓶,和那两块铁片,其实?没有半点关系。他怀里那块记载着高昌迷宫的地图的手帕,和他放在怀里的其他物事,不就没有半点关系么。

便在此时,忽听得?帐篷外面传进来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是?铁锅里的溪水终于烧开了。

贾珂一跃而起,走出帐篷,端下铁锅,转身走进帐篷,将锅里的热水倒进浴桶之?中,然后提起一旁的水桶,将桶中的凉开水倒了进去。

这一桶水,是?他们吃饭之?前烧好的,过去这么久了,热水都已经放凉了。

贾珂将水桶放到旁边,手伸进浴桶,试了试水温,然后向王怜花一笑,说道:“小泥猪,过来洗澡吧。”

那股腥臭之?气一直环绕在王怜花身周,久久都不散去,王怜花熏着熏着,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被这股腥臭之?气腌入味了。这时听到贾珂的话,王怜花登时乐得?欢呼一声,什么瓷瓶,什么铁块,通通都被他放在脑后。

他站起身来,出手如?风,三下五除二就将全身衣服脱了下来,赤条条地走到浴桶之?前,上?身向前微倾,闭上?眼睛,说道:“洗脸。”

贾珂一笑,先拿来毛巾,搭在肩上?,捧起热水,给王怜花洗净脸上?黑泥,用毛巾擦了擦王怜花的脸,然后拍了拍他,笑道:“洗好了,进去吧。”

王怜花睁开双眼,跃进浴桶。贾珂站在旁边,将香皂递给他,然后走出帐篷,又烧了两锅水,回到帐篷,就见王怜花翘起右腿,脚腕搭在浴桶桶壁上?,双手浸在热水之?中,水面轻轻晃动,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他满头?乌发还?是?湿漉漉、脏兮兮的,脸上?身上?倒是?十分干净,热气蒸腾之?下,他雪白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晕,眼眸微张,流光闪动,转头?向贾珂一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贾珂只觉他的皮肤比从前还?要雪□□嫩许多,若说他的皮肤从前像是?最?上?等的玉石一般雪白柔腻,现在便是?最?上?等的玉石,也不如?他的皮肤晶莹可爱了。

贾珂心?情荡漾地走了过去,低下头?,见王怜花果然在做自己?想?的事情,忍不住在王怜花的额头?上?咬了一口,笑道:“小色鬼,你就这么心?急吗?水这么脏,你都等不了了。”

王怜花仰着头?看着贾珂,笑眯眯地道:“贾珂,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哪里是?自己?心?急地等不了了?我是?担心?你心?急地等不了了,所以先把这里洗干净,好让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啊。”

贾珂笑道:“多谢你啦!可惜我天?生劳碌命,有好多事情要做,一时半会儿,哪有空去享那人间至福。还?不赶快起来,让我给你打一遍香皂。”

王怜花嘿嘿一笑,从水中站了起来。他身上?的黑泥遇水便散,甚至不用他用手去搓,身上?就已经干干净净,一点污垢都没有了。

贾珂一面给他打香皂,一面上?下打量,越看越惊奇,又去看他的脸,随即“咦”的一声,说道:“怜花,你身上?的痣都不见了。”

王怜花一向很?喜欢自己?嘴角边的那粒小痣,尤其是?贾珂去吻那粒小痣的时候,他就更喜欢了,这时听到贾珂的话,不由一惊,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边,说道:“我这里的痣呢?”

贾珂微笑道:“当然是?和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的痣一起消失不见了。”一面说话,一面在王怜花身上?点来点去。

王怜花本就十分敏感,这当儿不知怎么回事,竟比从前还?要敏感许多,哪经得?起贾珂点来点去,忍不住缩成一团,咯咯笑道:“不见就不见了吧,我只是?问你我嘴角边的痣,你何必把我身上?所有的痣都指出来,你是?想?要痒死我吗?哈哈!哈哈!”随即身子一晃,便要跌坐在木桶里。

贾珂连忙伸手搂住王怜花,笑道:“怎么突然这么怕痒啦?不跟你闹了,省得?你摔进浴桶里,喝上?一口脏水。”

王怜花笑道:“哼,老子要是?喝了脏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起来吻你。”随即搂住贾珂的头?颈,将嘴唇凑了过去,笑道:“不过没喝脏水,我还?是?要吻你。”

贾珂一笑,一面吻住王怜花的嘴唇,一面用香皂给王怜花擦背。后背擦完了,这才放开王怜花的嘴唇,又给他擦别的地方?,然后拆开他的头?发,先用香皂洗了一遍,又倒了一些花露油,用木桶里的干净温水冲了一遍。

王怜花从浴桶中走出来,站在旁边,拿起浴巾,披在身上?。

贾珂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抱着浴桶,奔出营地,将浴桶中的脏水倒在树林里,再把水桶里的清水倒进浴桶之?中,清洗了一下浴桶,将脏水倒了,然后回到帐篷,将新烧开的热水和凉好的凉开水轮流倒进浴桶。

他试了试水温,又打开一个盒子,取出一些干花瓣来,放进浴桶之?中,然后向王怜花笑道:“还?不进来吗?”

王怜花将浴巾扔到一边,在浴桶中坐定,手臂搭在浴桶壁上?,说道:“把外面的火灭了吧,咱俩洗这一次就行了。”

贾珂点了点头?,走出帐篷,熄灭火堆,然后走进帐篷,将入口合上?,脱了衣服,走进浴桶之?中,在王怜花身旁坐下。

贾珂伸手将王怜花抱在怀里,只觉王怜花的身子温软滑腻,柔若无骨,宛若一条白鱼,似乎他稍不留意,王怜花就会从他怀里滑出去。

贾珂从前将王怜花抱在怀里,可不是?这种感觉,不由得?又惊奇,又荡漾,在王怜花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我以为你今天?晚上?,只是?吸饱了内力,怎么不仅身上?的黑痣没了,皮肤也变得?这么滑了?逍遥子的真气,竟然还?有美容的效果么。”

王怜花脸上?露出笑容,神情洋洋得?意,说道:“咦,我的皮肤变滑了吗?我倒没有注意这一点。其实?今天?晚上?,我的变化可不止这两点。”转过头?去,笑吟吟地看着贾珂,说道:“你瞧我脸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贾珂凝目瞧了他一会儿,笑道:“我觉得?你的头?发和眉毛好像更加黑了,嘴唇更加红了,皮肤更加白了,脸色更加红润了,看上?去倒像是?我的小弟弟。”

王怜花脸上?一红,道:“呸!谁是?你的小弟弟!”

贾珂哈哈大笑,说道:“我是?说兄弟的弟,谁跟你说那个啦?你吸走多少个逍遥子的内力,也变不成它的模样啊!”

王怜花方?知是?自己?误会了贾珂,心?下尴尬,忍不住咳嗽一声,说道:“贾珂,这都是?你的错,干吗说这种话来让人误会?你直接说,我像你的兄弟不就好了?“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你听我这么说,若是?以为,我说的是?大兄弟,那可如?何是?好?”

王怜花故作漫不经心?,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吗?听到兄弟,就想?起大兄弟来?”

贾珂翻身跪立在王怜花面前,双臂撑在浴桶壁上?,凑过脸去,亲吻王怜花的嘴唇,微笑道:“你不会吗?我还?以为你最?爱它了呢。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它来。”

王怜花伸手去推贾珂胸口,笑道:“去你的!老子才不会呢!”随即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笑眯眯地道:“老子只会一想?到它,就啊呜一口,把它吃掉。”跟着咬了一口贾珂的耳朵,问道:“喂,老子想?它了,你还?不把它送过来?”

贾珂嘿嘿一笑,转过身去,抓住了王怜花的脚腕。

过了良久,两人收拾好残局,躺进被子里。

王怜花趴在贾珂身上?,说道:“我刚刚是?让你用眼睛瞧我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倒好,居然把你的大兄弟拽过来瞧我。现在本公子不计前嫌,再让你瞧一次,你可看仔细了。”

贾珂嘿嘿一笑,说道:“我说了啊,感觉你一夜之?间,年轻了一两岁,似乎比我还?要小一点了。嘿嘿,你现在叫我一声哥哥,可不亏了吧?不知道将来你会不会越变越小,若是?你一口气变回了六岁,那我拍拍你的小脑袋,你就得?仰起头?来,甜甜地叫我一声‘大哥哥’了。嘿嘿,王公子,你还?是?珍惜你现在叫我‘哥哥’的时光吧。”

王怜花捏住贾珂的脸颊,拽了几下,笑道:“贾珂珂,你怎么想?得?这么美啊!老子叫你哥哥,也是?你对老子苦苦哀求,老子无可奈何,所以叫你一声,哄你开心?而已,你居然还?想?要老子叫你‘大哥哥’?哼,你先叫我一声大哥哥,给我听听。”

贾珂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怜花,说道:“大……”

王怜花万没料到贾珂竟然这么容易就叫自己?大哥哥了,喜滋滋地瞥了贾珂一眼,随即昂起头?来,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等着听贾珂把后面两个字说出来。

只听得?贾珂道:“哥……哈哈哈哈,不行,不行!我对着你这么一张年轻的小脸,哪叫得?出这个称谓来?”

王怜花只觉贾珂的笑声十分可恶,他白摆出这样一副威严的模样来了,气哼哼地道:“你自己?都叫不出来,还?妄想?我这么叫你?”

贾珂笑道:“那怎么一样。我这么叫你,心?里变扭得?很?,但听你这么叫我,我心?里可一点也不变扭,反而高兴得?很?。你若不信,就叫我一声,看看我脸上?到底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王怜花才不上?当,说道:“想?得?美!除非哪天?我变成了三岁小孩,不然你永远别想?听我叫你大哥哥。”然后睁大眼睛,看向贾珂,说道:“贾珂,你瞧仔细一点。你没发现,我的眼睛有什么变化吗?”

贾珂心?中一紧,忙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我没看出来,你的眼睛有什么变化啊。”一面说话,一面细细打量王怜花的眼睛。

柴玉关有一半胡人血统,生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王怜花的眼睛与王云梦的眼睛极为相似,只是?眼珠颜色介于柴玉关和王云梦之?间,平时是?浅黑色,在阳光下就成为淡淡的琥珀色。这时王怜花趴在贾珂身上?,背对灯光,眼睛看着是?浅黑色,和平日一般无二。

贾珂瞧了王怜花一会儿,只觉得?王怜花的眼睛,似乎比从前更为明亮,除此以外,倒没有什么变化,问道:“小宝贝儿,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王怜花本以为自己?的视力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连那么细小的花纹,他都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眼睛的模样,一定也发生了十分美妙的变化,哪想?到贾珂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自不免大失所望,说道:“我的眼睛好好的,就是?比平时看得?更加清楚了。你一点变化都看不出来吗?”

贾珂恍然大悟,不禁松了口气,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是?说,你的眼睛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了。有啊,我觉得?你的眼睛比从前更加明亮了,不过你的眼睛从前就很?好看了,这变化倒不算大。”

他越说越纳闷,伸手摸了摸王怜花的眼睛,道:“逍遥子的真气也太?神奇了吧,连眼睛都能受到影响。”

王怜花听说自己?的眼睛发生变化了,即使变化很?小,也已心?满意足。这时听到贾珂的话,王怜花吃吃一笑,说道:“眼睛受到影响,有什么稀奇的?你刚刚不是?说,你最?喜欢的地方?,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吗?”

贾珂一笑,说道:“是?啊,那里也不一样了。”顿了一顿,才道:“你从前吸了那么多人的内力,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显著的变化,这次是?怎么回事?是?逍遥子的真气实?在太?多了吗?还?是?他的真气和别人的不一样?虽然你身上?发生的变化都是?好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王怜花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说道:“你若是?担心?,就抱紧我一点。若是?明天?一早,我变成了小孩,你也不会认错人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果然不假。

这天?晚上?,贾珂迷迷糊糊中,忽觉胸口一沉,似乎身上?趴了一个人。他想?一定是?王怜花睡觉不老实?,爬到自己?身上?来了,伸手一摸,本来应该是?腰的地方?,竟然摸到了两个软软的小脚丫。他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睁开眼来,就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趴在自己?的怀里,睡得?甚是?香甜。

他想?要将这小孩放到旁边,偏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伸手戳了戳他嫩嫩的脸颊。小孩抬起头?来,眉目口鼻,和六岁的王怜花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更加稚嫩,脸颊也有些婴儿肥。余下的三四分,不知是?像谁,不过看着十分眼熟。

贾珂轻声道:“小猪宝贝儿,是?你吗?”

那小孩甜甜一笑,说道:“是?啊,爸爸。”声音比记忆中的六岁的王怜花的声音要甜美很?多,娇嫩很?多,听上?去更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贾珂心?中一荡,美滋滋地想?:“怜花还?是?在梦里最?乖,不用我说,他就叫我爸爸了。”

正陶醉间,忽觉头?发一痛,随即就见另一个小孩爬到自己?的身上?,手里还?拽着自己?的头?发。

那小孩也是?三四岁年纪,眉目口鼻,竟然和他小时候有六七分相似。

贾珂心?中一惊,就见那小孩抬起头?,向他一笑,甜甜地道:“爸爸。”

贾珂可没兴趣给别人做爸爸,想?要把这个孩子放到旁边,却做不到,只好道:“小朋友,你可不能随便叫人爸爸。嗯,你妈妈在哪里呢?”

那小孩诧异地瞧了他一眼,突然高声道:“爸爸,爸爸问我妈妈在哪里呢!”

贾珂一怔,随即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走了过来。

他转过头?去,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却什么也看不清。用力过猛,蓦地惊醒,见王怜花侧躺在自己?旁边,睡得?正香,方?知刚刚那只是?一场梦,不由暗暗好笑:“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